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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旬在一个板凳上坐定,看看屋子里,此时那个妇女把一盏灯放在了桌子上,照亮着屋子里一块地方。三旬看看这个屋子里,虽然简单却还洁净,收拾得比别家利索,真个好得多了。看了眼前这个妇人,腰间系着一条短围裙,身材还纤细,脸盘子也好看。
那个妇女拿过一个茶杯,再取过一个水壶,从里面倒了一碗茶,递给三旬。三旬谢过,接过来一仰脖子喝了,那茶水里带着一股茉莉花的香味儿。
那个妇女接过那个杯子。放在桌子上,看看三旬,显得有一丝的忸怩,不住地看窗外,又是侧耳去听听,好像在等谁一样。三旬觉得奇怪,忍不住说:“你在等谁呀?”那个妇女脸一红,忸怩了一下,说:“没,没等谁。”
三旬又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来。看看这个屋子里只有这个妇女区区一个,自己一个大男人,孤男寡女的,岂非不够妥当?也难怪这个妇女看起来这么脸红,三旬顿时觉得不恰当,正要站起来,这时,外面有人在喊:“当家的,你在这里吗?”
三旬哎地得应了一声,两个兄弟推门进来,见了三旬果然在这个屋子里。一起说:“你到这里来了?”
三旬说:“你们没有找到住处?”
那两个兄弟说:“家家户户都住满了,有人看见你朝这里来了,我们也跟着过来看看。”那个妇女看见了这两人背着长枪,又喊三旬当家的,心里似乎起了一丝恐惧,脸色略微白了一些。
一个兄弟递给那个妇女一把钱,说:“给你的钱,明早我们就行。”那个妇女推辞了一下,说:“要什么钱?”说着话,往外面看了一眼。
三旬说:“如何不要?”那个兄弟又往那个妇女递过去,那个妇女踌躇了一下,终于接过了那钱,拿在手里。一个兄弟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里,说:“但有吃的,拿些出来,一发算钱给你。”
那妇女飞快地进到了一间屋子里,拿了一些吃的出来,几个一看,是几个油炸饼子,还隐约冒起一些热气,几个其时正饿得慌,也不客气,拿过就吃。大嘴地嚼起来。
那个妇女微微开了一丝儿屋门,露出一条缝隙来,她从缝隙里探头出去,向着外面张望了好几眼。三旬看见她往外面看,心下觉得奇怪,说:“你在望什么呀?”
那个妇女回过脸来,脸上浮起一丝慌乱,慌乱里杂着一丝羞涩,结结巴巴地说:“没,没看谁。我看看夜色多深了。”
一个兄弟说:“已过了一更了。”那个妇女咦了一声,在脸上现出一丝失落,转瞬想想,又化作了一丝隐隐的兴奋。
那个妇女进了厨房里,片刻功夫,打了一盆热水出来,张罗着几个洗脸。三旬让两个兄弟先来,两个兄弟哪里肯,执意要让三旬先来,三旬推辞不过,就捞起水里的一张帕子来洗了,接着,两个兄弟也将就着这盆水把脸洗了一把。
那个妇女看见他们洗过了脸,又把那洗脸水倒在一个木脚盆里洗了脚,就急忙过来端着水出门去倒。
那个妇女端着一盆水出了屋子,站在外面,向外面远处张望了一下,夜色之中,自然是没有看到什么,那个妇女似乎叹息了一声,接着,扑地一下,将那盆水随手泼在地上。
又往远处看了一看,打量了一下,终于失落了似的,就要走回到屋子里来。刚要进屋,又回头朝外面张望了一眼,似乎这才甘心了,关了屋门。
三旬看见那个妇女转身进来了,问她:“怎么就你一个人呢?你男人呢?”那个妇女见问,站在那里踌躇了一下,说:“前些年出去当兵,不知道当到哪里去了,一个音讯都没有。”一个兄弟说:“那孩子呢?你家有几个孩子啊?”那个妇女说:“有两个孩子,大的那个七八岁,小的那个五六岁,都去他姥姥家了。”几个人哦了一声。心里也在可怜这个女人,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过日子也不容易。
几个看看那间床铺,伸了一下懒腰。三旬想想,看看这个妇人,从怀兜里又掏出一把钱来,说:“这些钱也给你吧。”那个妇女看了,连忙推辞,说:“不要,这么多!我受得了吗?”
三旬说:“你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一个孩子过日子不容易。你就收下吧。”那个妇女踌躇了一下,终于接过去,嘴里不停地说着千恩万谢的话。
因为床上的那条棉被不够宽大,三旬和两个兄弟都和衣而睡。那个妇女自己拧着那盏灯到里面那间屋子去了。
三个人勉强挤在那间床铺上,睡得虽不舒坦却还暖和。
不大工夫, 那两个兄弟已经发出了鼾声。三旬却还睡不着,睁着眼睛望着这个漆黑的虚空,心里在悠着明日天亮该往哪里走去。该是去攻打县城,就从那地下水道摸进去,还是去往
落雁山梁鸿飞那里。从张兄弟的角度来思量,他肯定是想去落雁山想得发疯,心上人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经历自己又不是没有感受过,况且他们两个分别得这么久了。三旬想想还是该去落雁山吧,可是兄弟们那里如何说,难道是两个当家的自私,特地出来就是为了去接一个女人,放着那么大好的打鬼子的机会不打,而去如此儿女情长?想到此处,烦恼又生,真是顾得了这样顾不了那头。
三旬想了一些时候,心里隐隐地浮起烦恼,又加之睡不着,三旬一咕噜坐了起来,听听里面那间屋子,只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可能是那个女的在忙着做什么针线活之类的活计吧。三旬在内心里这样想。
三旬看看窗户,虽然是在黑夜,毕竟外面有了积雪,隐隐地还有一丝光亮。想到这是一个兵荒马乱的年月,三旬心里到底放不下,于是起床。走到门前,轻轻地推门而出。
外面正是半夜时分,夜色正浓,由于积雪的缘故,还看得清楚远近。此时夜风渐息,没有起初那么冷了。三旬看看周围,一片空寂。
三旬往前走了出去,他要绕着这个村子走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
这个村子建在一块平地上,地势又不是很平整,显得坎坷起伏,高低不平。村子中间一条小河,显然已经封冻了,听不见哗哗的流水声。
家家户户都是茅檐草棚,间或有几户是石头垒砌的屋子,那石头切成墙壁,显得要比土墙扎实一些,也显眼一些。虽然如此,却都是一样的茅草盖顶,风吹过,撩起茅草随风飘扬。只听得隐约地传入耳鼓里有嘶嘶的声音,似乎茅草划过手指那样。
家家户户屋墙相靠,檐角凑在一起,紧挨得错落有致。
三旬遇见了有两个兄弟在那里守夜,站在一座破落的院墙附近看情况,抱着双手,冷得瑟瑟缩缩的。三旬与他们搭讪两句,就开始往回走。
三旬把这个村子转完一圈,将要到了自己暂住的这家附近,这家的屋子修建得离挨着的几家稍远一些,仿佛与那几家有着什么隔阂一样。三旬看一看那间屋子,一样的茅草盖顶,土墙做壁。三旬正在打量,忽然看见窗户外面有人在那里往里面看什么。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大半夜的仿佛做贼一样。
三旬心里一惊:难道有鬼子?他急忙掏枪出来。
却见那个人,好生奇怪,站在那窗户下面,似乎只是往里面看看,又侧耳往里面听什么,浑然没有偷窃的意思。
三旬正要猫腰过去,只听得这座屋子旁边的一个小门,吱嘎一声就开了,里面一个人影子摸了出来,是蹑手蹑脚的样子。
三旬注意一看,正是起初那个妇女住的那间屋子。看那身形窈窕,不是那个妇女却是谁?
三旬正在纳闷。只见两个人凑在一起,往三旬藏身的这边走了几步,随即嘀咕起什么来。
一个男的声音说:“你怎么回事?屋子里有男人的声音?”一个女声说:”他们是过路来借宿的。”那个男声疑惑说:“过路寄宿?”那个女的说:“不错,我哄你不成?他们说他们是燕雀山的。”那个男的说:“燕雀山?他们不是被鬼子围困在无人谷里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女声说:“谁知道?他们还给了我房钱,有多的。他们还算大方。”
那个男人显然不高兴了,说:“给你钱?还有多的?你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哈。”那个女声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怎么那么不相信我呢?这些年承蒙你接济。”男声责怪说:“你区区一个小女子在家里,答应他们寄宿干什么?让他们到别家去不好吗?打扰我们这个约会。”女声说:“他们有枪,我敢不答应么?”
那个男的似乎无语了,只隔得一会儿,那个男声说:“崩管他们来着,来,我亲一口再说。”只听得扎巴扎巴亲嘴的声音。
三旬躲在一旁,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这个女子三更半夜的在偷汉子,难怪她一直心神不定地往外面张望什么。三旬起初恼怒,后来又想:这个妇女一个人在家,独自拉扯两个孩子,正是膝盖上长了嘴巴,要吃要喝呀,容易吗?她也许就是靠着这个男的接济,方才过得了日子啊!三旬寻思到此处,怒火渐息。
这时候,又听得那个男声说:“快扯开裤子,我硬邦邦的受不了了要赶紧来一次。”那个女的犹豫着说:“这外面夜冷,不敢脱裤子,怕伤风着凉。”那个男的说:“那几个混账,打搅我们的好事。怎么办?”
三旬躲在那里听得真切,心里羞怯,想想,正要起身挪开。这时候,三旬后面,不知道何时钻出一个人来,手里拧着一根棍子,看着三旬的背影,拧起那根棍子来,就要从后面给三旬照着脑袋上劈头盖脑地来这么一闷棍。 疯狂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