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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拉人入伙（1）

　　这一瞬间，三旬心里如死灰一般：难道是赵家找上来了？

　　一个声音冷笑道：“你小子，黑板半夜的，一个在这里干嘛？”

　　他听了此话，心下奇怪：莫非不是赵家的人？注意一看，前面这两个，腰杆上扎着藤子，头上扎着帕子，为首这个手里拿着一把短枪，其余的都拿着长枪。

　　看了这些，他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气，说：“你们是干嘛的？”为首那个满脸麻子，听了他这么问，也不回答，不慌不忙地蹲下来，拿过一块狼肉，嗤嗤地咬起来。

　　咬了几口，对其余那几个说：“你们也吃一点儿，还香。”那几个说：“他呢？”那个麻子说：“管他干嘛？吃我们的 。”那几个听了，也收起了枪来，分别撕下一块狼肉，大嘴地吃起来。

　　看了他们吃得蛮香的，三旬心里到底没有底，实在不知这伙人的来路，想着要逃跑，才挪得几步，那个麻子喝道：“哪里去？”三旬只好撒谎说：“我解手，解手。”那个麻子说：“解什么手？过来一起坐。”看着他手里晃着那把短枪，三旬怎敢不依，过来坐了。

　　那几个人撕扯着那只烤得半生不熟的狼，看看快要被撕扯光了，三旬慌了，难道就这样被他们吃光，自己肚里也是饿得慌，也急忙扯下一块来吃。

　　几个人吃着，不一会儿，就吃光了那只野狼。地上散碎着一些骨头渣子，一个人将那狼皮拧起来看看，对麻子说：“老大，这个拿回去做一件衣裳？”麻子老大说：“你喜欢，就带上吧。”说完了扭头来看看三旬，看得三旬心里发慌。假意去添柴禾。

　　那个麻子咳了一声说：“你是干嘛的？一个人在这个深山老林里转悠。”三旬说：“我是一个木匠，来这里看看那有没有合适的木材？”麻子听了，似乎不信，说：“你是一个木匠？”三旬说：“难道有假？”麻子说：“只怕你是保安队的探子？”三旬听了，苦笑不得，说：“说啥？我是保安队的探子？”麻子看看那堆火，其余几个也似乎在怀疑三旬的身份，一个说：“老大，干脆做了他？”三旬听了，心里浮起了一丝恐惧：这定是一伙土匪，没来由地要做掉自己，自己招惹他们了。他开口说：“我招你惹你们了，无缘无故要做掉我？你们还吃了我烤的狼肉，欠我一份人情呢？”那几个听了，哈哈大笑，说：“吃了你的狼肉怎地？你还不是看着，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矮子山的土匪，到处去打家劫舍。”“矮子山？”三旬心里顿时明白过来，那的确是一群土匪，杀人越货，有时还与官府作对，但他们多数是打劫的财主之类。因此心下半喜半忧，说：“哦！你们是矮子山的好汉，替天行道，我久仰得很。”那几个说：“听你说话还客气，算你有见识。”三旬心里松了一口气。

　　麻子沉吟了一会儿，说“你说你是一个木匠，当真？”三旬说：“怕哄你？”麻子从背后拿过一把砍刀来，说：“拿去，做一个东西给我看看。倘若有假，立即剁翻了你。”三旬听他最后一句，背心里都快要冒出汗水来。接过砍刀，说：“让我做个什么？”

　　麻子说：“做一棵凳子，就看出你撒谎没有？”

　　三旬心里定了：做就做呗。这还能难住自己么？

　　他看看那些树木，随意选了一根，嚓嚓两刀就砍倒了，剔去了桠枝，剩得一棵光光的杆。三旬拿砍刀东砍一刀，西劈一下，就断做了几截。三旬几句挥舞着砍刀，嗤嗤嗤地木屑飞舞，渐渐地一根凳子快要做成了。

　　麻子看在心里，说：“行了，你的确是一个木匠。”三旬听了，住了手，丢了砍刀，看看那那堆火，快要燃得歇灭了，赶紧添了一些柴禾，那火势又旺了起来。

　　麻子说：“看你动作麻利，做得有鼻子有眼睛的，确实是木匠的手艺。”三旬笑笑，说：“我就靠这个手艺吃饭呢。”麻子说：“现在是动乱年代，你靠你这个吃饭？你以为靠得住？”三旬说：“怎么靠不住了？靠自己的力气吃饭、、、”他本来想说：我又不偷不抢的，话到了嘴边，忽地想到什么，赶紧生生地打住。

　　一个人说：“老大，我们那里正缺一个木匠，你看他行不？”麻子点头说：“我也正有此意。我们坐在石头上烂板凳上，连一件床都迫得不成样子。那次我带了一个女子回来，就差点把那间床都摇晃烂了。”几个兄弟听了，哈哈大笑，三旬却一丝儿也笑不起来。他心里在叫苦：自己几时想过要去加入土匪了？听他们这个意思，莫非是要自己强行加入他们？想到这里，好生不安。

　　果然，那个老大在草地上反复擦拭了一下一双油腻腻的手，立起说：“小兄弟，以后跟着我们吧。我们吃什么你吃什么，何苦去当什么木匠？这家累死累活地做几天活儿，那家又敖更昼夜地做几天活儿，看人家眼色，讨得那点儿苦力钱。爽快的，还立即打发你，不干脆的，拖得你三月两月都饿着肚子，你看我们，往大路上一站，吼几声，威风凛凛的，要得什么就得什么？人家都乖乖地送过来。还毕恭毕敬的，送我们钱财来讨得我们一个好脸色。”

　　他说的倒是实话，至今为止，三旬都还有三两家的钱没有收到，其中有一家拖欠三年了。每次去问，那个老头子就装作病得快死快死的咳嗽吐痰，总说是遭病了没钱，要再宽限一下。三旬吃惊起来，急忙摆手说：“不不不，我没有想过要去上山落草，这个万万行不得。”一个兄弟瞪他一眼，厉声说：“怎么？瞧不起干我们这一行的？”三旬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打又不会打，跑也跑不快，真的加入了你们，只怕会拖累你们！”

　　麻子说：“不会打，我教你，不会跑，放一只老虎来逼着你跑。少罗嗦了，走吧。”一个人过来扯他。三旬心里迟疑，脚下不肯迈开步子。两个在那里拉拉扯扯的。 疯狂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