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疯狂抗日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第二日下午时候,三旬带了两个兄弟,到了娴雅酒家的一个包厢里。要了包厢,点了酒菜,那个小二说:“马上上酒菜吗?”三旬说:“先别忙,等我让你上你才上。先来三碗茶。”小二说:“好呐,客官稍待。”
两个兄弟和三旬坐着,因为包厢靠近大街,一个时不时地趁起身来去窗边看看。
看看三碗茶都快要喝完了,却不见丁得东的身影,一个兄弟说:“难道他有什么鬼名堂不成?这么久都不来。”另一个兄弟说:“莫非他真心地投靠了鬼子?要逮我们去立功请赏。”三旬也快要坐不住了,说:“他如何久不来?难道又喝得醉醺醺地东倒西歪了?”
几个正在胡乱猜疑,一会儿,站在窗边的那个兄弟兴奋地说:“他来了,终于来了。”三旬急忙起身来到窗边,那个兄弟也起身跟着过来看。
只见得大街之上,一个瘦骨嶙峋的人,在朝这个酒楼走了过来,走几步,看看后面,似乎唯恐有人跟来一样。
三旬说:“好兄弟,我知道你不会失信。”一个兄弟说:“当家的,还是你了解他呀。”三旬说:“那当然,我们毕竟弟兄伙一场,他虽然一身烂德性不少,但还算是一个好汉。”
说话之间,丁得东已快步到了楼上,一个兄弟出去领了他进来。
三旬急忙拉着他的手,两个在凳子上坐了下来。那两个兄弟,一个下到一楼去看风,一个站到门外去看动静。
剩下三旬和丁得东在包厢里。
三旬说:“你如何这么久都不来?等得我们好心慌,还以为有了什么意外。”
丁得东抱怨说:“现在才知道,人在公门不容易,这里有事喊你,那儿有事你不得不去,他妈的巴子,处处受人使唤,就如活得一条狗似的。”
三旬一笑说:“你现在才知道啊?还是我们山里好吧。”丁得东又一笑,看看桌上空空如也,说:“怎么没有叫酒菜来呢?”三旬说:“别忙!我们说的那事呢。”
丁得东说:“哦!你看我,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吃,也忘了你老哥交代的事。”三旬心里一惊,说:“你忘了?”丁得东一笑说:“忘了?怎么会呢?我贪酒贪色贪财,但是还是会讲究根本的。你看。”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张邹巴巴的纸来,上面弯弯拐拐地画了一些什么。三旬仔细一看,说:“画的什么?”丁得东低声说:“关押那个好汉的监狱的地图啊!”三旬心里一喜,又仔细看了一下,不明白的地方,又问了丁得东几句,丁得东一一作答,三旬问得清楚了,急忙把纸收起来贴身藏了。丁得东说:“你们哪些人去动手?”三旬说:“就我们几个。”丁得东皱起眉毛说:“你们几个?开玩笑吧。”三旬说:“人命关天,怎么敢开玩笑?”丁得东说:“你们当鬼子是泥巴捏的身子、豆浆点的脑髓?”三旬说:“管他好歹,冒险试一试。”丁得东说:“那个张大楞不去?”三旬说:“如今他在鬼子那里,去不得。”丁得东说:“莫非他真的投靠鬼子了?”三旬仔细看他一眼,说:“哪里的话?本来是去糊弄鬼子,给他们来一个窝里炸的。但是现在看来不行了。”丁得东说:“他禁不得太君美色好酒的诱惑,由假意变做真心了?”三旬说:“这倒不是,他的营地,被鬼子两边的营房围住,看得很紧,不好下手啊。”
丁得东说:“你们既然要去,我和你们一道。”三旬听了,脸露喜色,旋即又说:“你在这里和他们混得熟了,他们一眼就能认出你来,你去不得。”丁得东说:“认出来?怕我不知道蒙面哟。人是活的不是死的。”三旬欣然地说:“看来你还是没有真心地投靠鬼子,等我们救出了那个好汉,你就和我们一道回去吧,何苦在这里看鬼子的脸色呢。”丁得东摇摇头,说:“这倒不慌。”三旬急了,说:“你真的嫌山里生活清苦?”丁得东说:“也是也不是。”三旬说:“那为了什么?你呆在这里干嘛?你刚才又说公家饭不好吃,看人脸色,活得就像一条狗一样的不自在。”丁得东说:“我留在这里,自有原因。”三旬说:“什么原因?说来我听听。”丁得东说:“暂时保密,将来你就知道了。”三旬见了他不肯说,又劝他不动,只好叹息了一声,说:“在这个狼窝虎穴里,你万事小心啊。”丁得东说:“没事。大哥不必担心。”
丁得东又说:“到时候,我尽可能地溜出来和你们一道行动,做给你们看看,免得你们成天都在疑神疑鬼的,觉得我当真没有骨气了。”三旬说:“你在这个狼窝虎穴里,大家伙儿又不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啥?不得不让人怀疑啊。”丁得东一笑,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说着话,用一个指头敲了一下桌面,说:“大哥,好酒呢?”三旬说:“嗯。等我去叫小二上酒菜。”
丁得东一把拉住他说:“你是老大,老大应该有老大的架子啊!这么一点儿芝麻事情,何必劳你费心呢?”说着话,扭头对门口那个兄弟说:“兄弟,去叫小二上酒菜。”那个兄弟嗯了一声,转身去叫小二去了。
丁得东又说:“叫他们只上两双碗筷就行了。”三旬说:“两双怎么行?让那两个兄弟饿着肚子吗?”丁得东说:“他们是小厮,站在那里看风就得了。怎么能与老大一起坐呢?”三旬哪里肯依,说:“这老大不过是一个名号,领头羊罢了,怎么能就这样高高在上呢。”说着话执意起身,去叫那个小二拿四双碗筷来。丁得东一个坐在包间里,看着三旬出去了,嘴里说:“这个老大,随和到家了。老大不像老大。”
出了包间,看到那个兄弟回来,问他:“你叫拿的几双碗筷?”那个兄弟说:“拿的两双。”三旬说:“两双怎么够?你们难道饿着?去去,要四双。”那个兄弟迟疑了一下,看着三旬催促的脸色,转身去了。
三旬下楼去,叫了那个在楼下看风的兄弟上来一道吃酒。那个兄弟看着三旬,似乎迟疑了一下。三旬催促他说:“犹豫什么呀?难道你不饿?”那个兄弟也跟着上来了。
小二上了酒菜,丁得东坐在那里,倒了酒,等不及他们,似乎一辈子没有吃过酒一般,早已经灌了自己两大碗,又用筷子
拈起酒菜吃起来,大嘴大嘴地嚼。三旬带了那两个兄弟进来,起初那两个兄弟还很拘谨。丁得东一碗酒下肚,全身热乎起来,连忙脱了衣服,搭在板凳上,又自己灌了自己一大碗,有了一丁点儿醉意,斜眼看两个兄弟,说:“你两个啰嗦什么?叫你吃就吃,叫你喝就喝。这样的大哥,哪里去找?你们说是不是?”那两个兄弟连声点头称是。却依旧站着。
三旬拉了他们坐下,又给他们倒酒。那两个兄弟慌忙说:“当家的,我们自己来。自己来。”三旬说:“我给你们倒怕不一样?自家兄弟客气什么!”丁得东伸手在嘴边抹了一下,说:“我这个大哥,他是一个好人,连我这个浪荡子都服他。你们跟、跟着他,只会学好。像以前那两个混账,说实话,我都瞧他们不起,有了好的,他们两个藏着掖着,像个什么样子?”他一阵酒嗝打过,已然有了几分醉意,说话都有点儿颠三倒四的了。那两个兄弟各自喝了半碗,拿起筷子吃了一点儿菜。三旬不胜酒量,只喝了一小口。
三旬看了那丁得东还在说,就说:“还唠叨一些什么,看你都要醉了。”丁得东说:“你担心什么担心?我虽然醉了,或者没有醉,放一万个心,不会醉的。嘴巴是绷得邦紧的,口水都不会撒一滴、一滴。”
见了他嘴里这样耍起大话,三旬岂会不担心,趁他不注意,藏了酒瓶子,撒谎说没有了,丁得东呵呵地笑了一阵,三旬劝他吃饭,他推辞说饱了,从板凳上拿起衣服,就横披了衣服,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搭在后背处,醉步熏熏地要下楼去。
三旬见了,急忙去扯住他,要他等自己吃完再送他去。丁得东大笑说:“我现在是警察局的科长,好歹还有一点儿身份,怕哪个敢来招惹我?怕他不想活了不是?”三旬听了他这么一句话,心里头又凉了一点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两个兄弟三两嘴地刨完了饭,要来扶丁得东。丁得东把他们一推,似乎不认识人了一样,嘴里说:“你们什么人?快滚开,少碰老子。”
三旬皱起一个眉头。一个伙计过来说:“大爷,我认识他,丁科长,我来送他去警察局里去吧。”三旬正要点头,转念一想,这个小二送去了,倘若局里的人问起他,这个丁科长与何人喝酒,岂不是坏了大事?他赶紧说:“我们自己送去了。不用你,你忙你的。”那个小二见了三旬这样说,就自己忙自己的去了。三旬与两个兄弟顾不上吃饭,扶了丁得东,到警察局去了。一路上丁得东又胡言乱语地说:“要点点卵子卯,不然,我陪我大哥,喝个够,你们知道,他是一个好人,我我这个这个浪荡子都服、服他。”又说:“牛皮不是吹的。灯笼不是糊、糊的。”走了一半的路程,冷风一吹,他似乎清醒一些了,也似乎说够了,才终于安静下来了,被几个挟持着,只是歪歪捏捏地走路。
到了警察局门口附近,三个哪里敢露面,就让那丁得东自己一晃三摇地走进去了。 疯狂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