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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郎中看到周幺鸡站在那里不走,而且眉毛胡子攒做一堆,觉得奇怪,走过来问:“周兄弟,你这是怎么啦?”周幺鸡看他一眼,面带忧愁地说:“鬼子朝着大当家他们那里去了,大当家他们危险啊。这里又有这么多的行李辎重,这该怎么办才好呢?”方郎中听了,也是皱起了眉头,看看那些辎重,踌躇了一会儿,说:“你带几个人去帮助一下大当家他们,这里我和他们应付一下。”周幺鸡说:“这个行吗?去几个人,这些东西又怎么办?”
方郎中说:“大当家他们重要,这些东西,万一实在丢了,以后去弄来也不迟,万一人没了,再有多的好东西也无用。”周幺鸡听罢,心里顿时豁然开朗,说:“还是方老爷子你有见识。我这就带着几个人去,策应他们一下。”
周幺鸡说罢,点了五六个身手灵活的兄弟跟着自己,其余的跟着方老爷子继续押送这些东西去那边那个丛林里躲避一下。
周幺鸡带着那五六个兄弟,风风火火地赶着去,去往烂泥塘的那个方向。那个地方,此时也许大当家的他们正在和鬼子斗得激烈呢。这一伙鬼子赶去,不就恰好抄在大当家他们的后面了吗?这样子出其不意的,会弄得大当家的他们手忙脚乱的吗?一时之间,周幺鸡心里完全顾虑着如何赶去搭救大当家的他们,倒把黄天霸逃跑的这一件事情忘在脑后了。
周幺鸡他们几个急匆匆,赶到了烂泥塘附近,却没有听见枪声响起,也没有什么混乱的场面,他觉得好奇怪。
原来是三旬他们打完这一场仗,为了张大楞要背着那个死了的本家兄弟,要图路平坦一些,因此,就从那个豁口爬上去往回赶路,所以,避开了赶去的这一伙鬼子。那么这一伙鬼子到了哪里去呢?
周幺鸡他们终于到了悬崖边上,往下面一看,下面是鬼子的尸体,乱七八糟的,鲜血流得到处都是,约莫看来,死了的鬼子大概有三二十个之多,这么看来,大当家二当家的他们一定是打了胜仗,周幺鸡他们一时在心里好不高兴。高兴之余,也很庆幸,既是打了胜仗,自己没有看好黄天霸的这件事情,就好说多了。因此,周幺鸡的心里,自然是比其他的兄弟更为兴奋。
他们站在悬崖边上,看了一会儿,一个兄弟说:“鬼子的尸体旁边没有武器,一定是被他们捡走了。”周幺鸡笑得咧开了一个大嘴岔,说:“那是当然,打胜了肯定要拿走武器啊,难不成还留给鬼子来捡回去不成?”
一个兄弟说:“鬼子红的血,映衬着这白的雪,真是一幅难得的美景呢!”其他兄弟也跟着说:“是不错,一幅最美的美景。要是有一个画家在这里就好了,刷刷几笔就给描画下来,留作永久的纪念。”
周幺鸡说:“现在没有画家来画,将来肯定会有的,一定会有的,用鬼子的血来蘸着画一幅最美的画。”
几个正在议论纷纷,忽然一个兄弟说:“瞧那边,莫不是大当家他们一伙?”
几个听了,一起注意地看。起初隔得远看不真切,真是模糊的一团。几个睁大了眼珠子仔细瞧。依旧是看不真切。
过了一会儿,那伙人群来得近了,走得是整齐一致的,似乎还在踏着方步一样。周幺鸡眼睛好些,看得真切了,说:“是鬼子!”其余几个一听,气愤都顿时紧张起来,一起看着那边,手里的枪都握得紧了。
看着那伙鬼子越来越近,周幺鸡估摸说:“可能就是起先赶到火堆旁的那些鬼子,原来他们在这里不是。”
正是那伙鬼子。他们朝着这个方向来了,与逃遁的鬼子错过了,因此找到了这个峡谷里来,一众鬼子顺着雪谷过来。
周幺鸡他们伏在悬崖上面看着,一个兄弟小声说:“我们在这上面,要不干鬼子一下。”其他兄弟也说:“既然已经来了,地势又好,不揍鬼子一下,心里不甘心。”几个说得周幺鸡也动心了,说:“好吧。反正我们好打鬼子,鬼子不好打我们。就这样干。等到鬼子近了再打。”
几个趴在那悬崖之上,看着那群鬼子越来越近了。终于快要上了那处烂泥塘。
一个兄弟说:“瞧,鬼子就要踏上了那处烂泥塘,就要陷进泥坑里面去了,我们等着看好戏。”
几个都一起抖擞精神,注意地看着雪谷之下,那处泥塘之上。
那堆鬼子终于踏上了那处烂泥塘。奇怪的是,鬼子并没有落下去,麻子张的一个手下兄弟说:“怪事,那次我们随便就落进去了,鬼子踩在上面,如何却没有事呢?”
不仅仅是他一个,其余的人也觉得奇怪,鬼子练了什么妖法?居然踏上淤泥而不沉没?周幺鸡也觉得好生诧异,忽然就明白了:原来是冰层积得厚了,已经能够承受得起人了,所以鬼子踩上去不会沉没,这么看来,这个烂泥塘没有用了?
此时,下面的鬼子已经惊惶起来,因为他们终于看见了这边的雪地上横七竖八地淌着好多同伙的尸体,鲜血流得满地,显然是他们遭遇伏击了。走在前头的鬼子开始奔跑起来,一些在警戒着四周。
周幺鸡说:“我们用手榴弹,炸死这些鬼子。”
几个都赶紧从身上扯下手榴弹,有三个早就拿好手榴弹了,一下子把手榴弹投了下去,落在了鬼子之间,淤泥之上,只听得轰轰地乱响。炸死了好些鬼子,胳膊大腿的到处乱飞。这些手榴弹本来就来自于鬼子的军火库里,自是威力不错,炸得鬼子是人仰马翻的。松尾急忙命令还击。有鬼子开始架设小钢炮。
一顿手榴弹投掷了出去,一共投掷了十七八颗,想再多投掷几枚,手里却已经没有手榴弹了,都投掷完了,眼见得鬼子的还击越来越厉害,小钢炮已经开始架设起来了,周幺鸡说:“见好就收,我们撤退。”一声令下,几个兄弟跟着他,急忙往回跑。才跑得七八步远,鬼子的小钢炮发射出的炮弹,就恰好落在他们刚在待得地方,炸得雪块、石头都飞溅起来,幸好他们走得及时,没有多与鬼子纠缠。
周幺鸡他们顺着原来的路急忙地返回来。到了那个丛林里,只见大当家三旬,二当家张大楞,三当家麻子张的都在那里。方郎中已经让一些人在生火做饭,几个兄弟趴在火堆旁边,用大叶子去扇动那火苗,这样子火堆发出的烟雾就要少许多,以免把鬼子招惹来,吃饭就会安宁一些。
周幺鸡几个高高兴兴的,只见他们一伙人也是兴高采烈的样子。有的在打量琢磨那些新缴获的武器,再谈论有什么收获。
周幺鸡走了过去,三旬的脸色不是太高兴,麻子张的脸色是凶巴巴的,周幺鸡的心里咕噜地沉了一下。
三旬说:“黄天霸跑了?”周幺鸡头也不敢抬起,说:“我去拉屎,回来就不见他,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而且,他个狗日的居然还升起火堆给鬼子报信。幸好我们走得快,不然的话就麻烦了。”三旬说:“没有派人去找?”周幺鸡说:“没有来得及,鬼子来得够快的。”三旬还要说什么,麻子张走过来,张嘴吼叫起来:“他会跑?他为什么跑?”周幺鸡说:“他自己长得有脚哇,他自己跑的。”麻子张又说:“分明是你赶走他的吧?不然,他答应得好好的,如何会跑了呢?”
他声音又大,一通叫嚷,其他兄弟都被吸引了过来看着。张大楞站在一旁看着那个麻子张在吼叫,脸上顿时浮起一丝不快。
三旬说:“他可能是自己跑走的,谁会赶走他呢?欢迎他都还来不及。”麻子张说:“分明是你们看他不顺眼,又刁难他,所以他才跑了呀。”三旬说:“刁难他?绝对没有的事情!”麻子张虎着一张脸,还要说什么。张大楞看不惯了,过来说:“你这样说就过分了,我们为难他干什么?他手下有那么多的人马,我们巴不得拉他过来入伙呢。”
麻子张不依不饶的,继续瞪着眼睛说:“他即使想走,也会等到我回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呀。他曾经救过我一命。怎么会偷偷地溜走了?”
大楞说:“既然想赶走他,大当家的为何会带他回来?带回来又赶走!你说会吗?”
麻子张说:“我知道你们肚子安的什么心?”丁得东站在一旁,脸上变得难看起来。张大楞火冒起来,说:“我们肚子会安了什么心?你说呀?要不要剖开来给你看看?”
三旬在一旁说:“麻子和黄天霸是过命的交情,他巴不得他留下,是情有可原的 ,我们也是非常希望他留下,可是你想想,他在天荡山上是坐的第一把交椅,到了我们这里,他愿意坐下面的交椅吗?”
麻子张说:“那么把你的位置让给他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听他说了这么一句,众人都惊了一下,就连麻子张的旧日手下,都诧异地看着他。丁得东在一旁听了,再也按捺不住,一步就跳了过来,就要去揪住那个麻子张。 疯狂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