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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枪声骤响,常孝君带着警卫班从酒楼里出来了。他的警卫班可不是一般的武器,清一色的花机关。而且各个都是练过武术的人。孙正武带着人冲过来,有了刘扒皮的情报,当然不会硬冲了。
只听孙正武喊道,常团长在这里,一定要保护好。于二杠子的声音更是响亮,喊道,八路要进城了,保护常团长。你说这一声声的喊声,常孝君感动啊。兄弟们连城墙都不要了,竟然来保护自己?那边,警笛声响起,黑狗子们又开始到处乱窜。难道真的是八路进城了?常孝君大喊一声,警卫班分成两队,一队带着赶过来的兄弟去城墙,剩下的人咱们走。
常孝君想的对,这一下让孙正武他们也是措手不及。想来一个突袭,没想到端着花机关的人冲了上来。要想硬拼,势必造成伤亡。就在犹豫的时候,常孝君带着人已经往大街那边跑去。五六个人,已经看到了城墙,还有几十米。突然,一条胡同里窜出来一群人,不问二话,手中的长短枪开火了。这一下常孝君可是没有防备,以为就在自己队伍的眼皮下面,竟然有人敢袭击自己?子弹没有留情,他的警卫班被打成了筛子,常孝君也被打成了筛子。袭击他们的人没有停留,迅速的消失在黑幕中。
孙正武那边与几个警卫正在交火,前面常来的枪声也让他们不解。看看双方正在纠缠,孙正武喊道,撤!队伍撤的及时。不然,一群警察就从后面包抄过来了。虽说黑狗子的战斗力不行,但是万一让他们纠缠住,对战斗的过程必然是有影响的。此时,城墙上已经都是敌人,往哪里撤?孙正武一跺脚,骂道,老孙丢人了,去刘家胡同。刘家胡同是哪儿?当然是刘扒皮的家啊。各位,刘扒皮的家里又开始热闹了。
这一次有人进城,袭击了皇协军,还将团长常孝君打死,真是把日军司令气坏了。外面的队伍攻城,显然是掩护里面的人行动。里面的人早就等在了酒楼的外面,这是有内线的消息啊,不然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于是,把警察局长和侦缉队长都叫来了,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警察局长黄二狗子长得五大三粗,满脸的横肉。不过,在矮小的日军司令面前蜷起了身子,一副猥琐的样子。他一呲那口大黄牙,媚笑一声,说道,太君分析的有道理,我完全赞成。鬼子司令不满的看了他一眼,骂道,八嘎。叫你们滴来,不是听恭维话,是让你们分析。黄二狗子抬头看着天,想了半天,说,太君,这一定是土八路干的。常团长对皇军忠心耿耿,八路对他恨之入骨,一定就是土八路进城了。
鬼子司令点点头,八路军的嫌疑最大。然后看看刘扒皮,示意他说一下。刘扒皮一哈腰,满脸堆笑的说,太君,黄局长分析的对,我也同意。不过,要是说有八路的内现在城里,我倒觉得不可能。警察局和我们侦缉队整天挨家挨户的查户口,八路军的奸细往那里藏?我倒是觉得常团长平时太张扬,出入都是一群人跟随,能不让人盯梢?再说了,他整天与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难免有人把他的行踪透露出去。所以,我最怀疑的是那些当晚与他在一起的人。把这些人抓起来,狠狠地拷打,我就不信问不出一点东西来。
日军司令吆西了一声,对于刘扒皮的分析很是赏识。心想,中国人就是奇怪。没有读过多少书,事情竟然也能分析得头头是道。于是把抓人的事情交给了他。刘扒皮得到了这个“肥差” ,心里高兴啊。八路军咱不敢惹,那些做生意的自己还不敢惹?这些家伙们都是城里的财主,狠狠地敲他们一杠子。
话说刘扒皮接到命令,兴高采烈的回到侦缉队。当看到周得利的一刹那,突然想起了自己家里好藏着一支“国军别动队” ,娘的,这可咋办?把周得利叫到跟前,如此这般这般说了,这才放心的带着人去了得月楼。酒楼的老板知道今天会来调查案子,也没有开门,老老实实的等早了那里。
大门被一脚踢开了,进来的不是警察,竟然是侦缉队的这帮二狗子。为首的刘扒皮走到他的跟前,大模大样的问,叫什么?报上名来。酒楼老板心里这个气,你两天来白吃一次,竟然不知道我叫啥?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好赔着笑脸说,刘队长,小的胡进财,得月楼的老板。
刘扒皮看看他,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伙计们端上来的香茶,接着问,你们酒楼多少人?胡进财一哈腰,满脸堆笑的说,连我在内,不多不少,十个人。刘扒皮点点头,又问,那晚与常团长一起吃饭的有几个人?胡进财赶紧回答,也是十个人。
刘扒皮听到也是十个人,自言自语地说,咦,也是十个人?这么巧?来人,把酒楼里的人都抓起来,看看是不是十个人?胡进财,你老小子鬼精,满嘴里没有实话。我要是问你,那晚都是谁与常团长在一起喝酒?你保证说不知道。你刚才说了,也是十个人。本队长是青天大老爷,把你的人抓来,你说出那晚的一个人名,我就放一个你的人。
胡进财心里这个懊悔啊,自己说那个“也” 干什么?这不是没事找事?幸好常孝君死了,不然连自己也扣住了。于是笑笑,说,刘队长是刘青天,定能秉公断案。等会儿我们那些伙计和厨子来了,您随便问。今天内子生病,我还得到里面去看看。
刘扒皮桀桀一笑,哼哼,老胡想脱身?啪的一拍桌子,恶狠狠的说道,别人都好说,只要把那晚喝酒的人给我说出来,我既往不咎。你老胡是什么人?通共的嫌疑犯,刺杀常团长的嫌疑犯。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什么时候破了案子,什么时候再放他。
胡进财吓傻了 ,落到刘扒皮的手里还有好?为啥叫他刘扒皮?不死也得脱层皮啊。幸亏生意人脑筋来得快,胡进财一哈腰,趴到他的耳朵上说,刘队长,兄弟们都辛苦,你们审案子也得吃饭啊。我这里没有别的,海参鱼翅是有的,给您来一份海参肘子,一碗鱼翅汤,您先补补身子,剩下的咱们再说。你想,来到我这里,您滴水未尽,连口酒都没喝,我能对得起您?
刘扒皮笑了,看来大棒下面有好吃的。再说,自己逼的那些人越紧,自己的嫌疑越少。周得利这小子不知道办的事情如何了。没事,李四跟着他,他要是敢有异心,一枪崩了他。想到这里,刘扒皮摆摆手,说,老胡,进去看看弟妹。我这人是菩萨心肠,你进去别给我惹事。
这时,那些伙计和厨子都押了进来,在店堂里排成一排。刘扒皮斜眼看着这些人,喊道,来人,每人给我打上二十军棍。一声号令,下面的人都乱了。你说为啥乱?刘扒皮他们本来就是乌合之众,打军棍也得有军棍啊。下面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个聪明一些的,跑到了厨房里,找不到军棍,擀面杖也行吧?轮着擀面杖就出来了。那个白案子厨师不干了,你干嘛拿我的东西?两人为了一根擀面杖在地上翻滚,谁怕谁啊?当兵的拿枪托子砸了厨师几下,两人才分开。
拿着擀面杖的侦缉队的人,心里憋屈,你他娘的,我就拿你一根擀面杖,你竟然把我的脑袋上打了一个包。那个厨师也不服气啊,伸着脖子说,太君每次来的时候都点我的手擀面,你把擀面杖拿去了,再来我做不了,太君砍你的脑袋。
这场风波被压住了,当奴才的一听到主子的声音谁还敢动弹?于是,按照刚才刘队长的办法,没人报一个名字,就是那天陪着常孝君喝酒的人。刘扒皮才不管前面乱哄哄的场面呢。他说的话,诸葛亮拿过枪?对啊,只要把事情办成就行啊。何况胡掌柜给了五十块大洋,自己还怎么计较?
先不说刘扒皮在后面,胡掌柜陪着小酒,慢悠悠的喝着。只说前面的侦缉队,那可是下手狠啊,你说一个陪酒的名字,说了,好,不能走,下面一个说不出来你得挨一个耳光。伙计们还好说,那些厨子躲在后面,除了挨打还知道什么?鞠躬作揖,以前的伙计都是这样求着自己,现在没办法了,求求兄弟们,你们把那些人都说出来吧。伙计的心也都是肉长的,真能害自己的兄弟?凑了半天,终于把那就个人的名字说全了。
刘扒皮虽然不认字,还是拿过那份名单,装模作样地端详了半天,说道,老胡,今天先饶过你们。记住,你手下的人有一个不在,过两天我来了,拿你的老婆孩子顶账。酒楼你先开着,有事向我汇报。说完,刘扒皮拿着钱走人了。后面送出来的胡进财呸了一声,哭咧咧的喊道,开啥酒楼?还不够赔钱的呢。可是,说归说,敢把酒楼不开?后面侦缉队还来要人呢。无奈的一挥手,喊道,再来的客人都长好眼,各位,求您了。呵呵,东家求伙计,也就是那个年代能办出来。
刘扒皮拿上那份名单,带着手下的虾兵蟹将开始抓人了。这些人都是县城里的“知名人士”,谁不认识?不到半天的时间,街上的老百姓都看开新鲜了。你看看,一根绳子拴了一串,那些被绑的人一个个肥头大耳,却又满面羞涩。被人这样押着游街,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唉,以后可咋见人?这些人啊,现在知道掉面子了,可是,你们与鬼子汉奸来来往往,那是你们就不嫌丢人了?老百姓们高兴啊,死了一个常阎王(常孝君),抓了一串鱼肉百姓的劣绅,谁能不高兴?不过,咋还没把刘扒皮这家伙抓起来?哦,原来这家伙这次是抓人的,不是人抓的。老百姓虽然有些遗憾,还是挺高兴的。不过,今天这是咋了?刘扒皮这小子改好了?不可能。仔细想一想,一定是为了昨晚的事情吧。昨晚常孝君被杀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大家都拍手称快。
把人押回侦缉队,往一间破屋子里一关,刘扒皮自己去喝茶水了。有人问了,刘扒皮把这些人抓来,不就是为的敲竹杠?咋还不管不问了?手下的人也是这样问他啊。呵呵,刘扒皮这小子坏心眼多,说道,这些财主,要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是不会乖乖就范的。先把他们饿上两天,等到他们求我的时候,我再慢慢的折磨他们。手下的人一竖大拇指,刘队长英明!
这些有钱人,晚上大多喝酒打牌逛窑子,睡得晚也就起得晚,好多还是从被窝里拖出来的,大部分都没吃早饭。转眼已是玄月高挂,夜幕降临,一个个已是饥肠辘辘。于是哀求那些看守,您去求求刘队长,给我们点饭吃吧?看守说了,这是我可不敢去说。你们都是杀人嫌疑犯,就老老实实的待在那里吧。
不远处的刘扒皮暗暗发笑,你们这群老小子,饿了不知道掏钱?想吃白食?你以为老子是善人啊。
那些财主们也不嫌肮脏,一个个躺在潮湿的柴禾堆上。寒风从门缝和破烂的窗棂中钻了进来,饿了一天的人哪里能扛得住?有的人就开始骂了,娘的,家里的人都死绝了?你倒是送件棉衣,送顿酒菜来啊。骂归骂,可是到了半夜还没有来看他们的。这不是他们家里的人死绝了,而是都被刘扒皮挡在了外面。不信你看看侦缉队的大门外,男人女人的站了一堆呢,都在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瞅呢。不过,门口两个拿枪的站在那里,谁也别想进去。
躺在那里的财主,心眼多的就想了,求人不如求己啊。于是,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票子,悄悄地对看守说,麻烦您给找点吃的来。看守面露难色,说,这么晚了,上哪儿给你们弄吃的?接过钱,“同情”的说,你们等着,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找点吃的?
于是来到门外,看看那一堆男女,喊道,谁是刘财主的家人?一个伙计跑了过来,手里提着食盒,还拿着一个包袱。看守冷冷的看着他,说,你们家老爷犯的是死罪,本来不应该给你们通风报信。可是,本人有好生之德,临死也得让他吃个饱饭。你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我,我给他拿进去。
家人把东西递了过去,千恩万谢,哭哭滴滴的走了。来的是刘财主的儿子,听到老爹犯了死罪,这可了不得,得抄家啊。要是把家产没收了,自己以后咋办?满脑子里都是自己将要失去的家产,竟然糊糊涂涂的走错了路。本来应该往西走,竟然走到了城东。路上还遇到了查夜的警察,挨了两枪托子,花了钱才把自己放了。你说,今晚霉气不霉气?都是那个老不死的惹的祸,才让老子(脑子一糊涂,错辈了)吃了这样的亏。
各位,咱们先不说这个儿子了,因为侦缉队里面的故事更热闹。所以,您耐住性子,下一章里咱们慢慢说。 血红的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