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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志在德州地区闹得确实有点太过分!当然,这是对日军第十二军司令部而言。他的主力部队还未到达津浦线北段时,最先返回临邑县城的临邑独立营,就开始了打县城。由主力团派出的炮兵排,用九二步兵炮轰开城门,打塌城门楼子。临邑独立营、带着各区区中队,杀入县城。剩下的一个小队的鬼子警备队、一个伪军连,在破城后不到一小时,全部被歼。接着,济阳县城,在黎明也发生了八路军地方部队攻打县城。日军济阳县守备队发电报求救。可是,德州的日军只剩下二个中队,不敢分兵去救。出动四个中队、八个小队的日军,一个未回。区区两个中队,还敢动吗?日军指挥官不是猪脑子,当然不敢动。在济南的日军第十二军司令部,司令长官尾高龟藏中将,参谋长野津贯一少将,对津浦南线发生的八路军大破路,已经够头痛了!现在北线又闹了起来。
从济阳县守备队发回的战况来看,攻城的部队有炮兵,而且穿灰军装的不少。判定为八路军山东纵队四支队三团的主力部队。其实曹志的县独立营、县、区干部,都是穿的灰军装。这些信息传到日军第十二军司令部,野津贯一少将判定为,这些应当是三团的主力部队。三团的主力部队去攻打县城,对津浦路北段就暂时没有威胁。县城被八路军占领,他们也占领不了几天,日军大部队扫荡一到,这些县城还是属于日军控制。
“德州地区兵员已不足以与这个八路军的三团对抗了。现在重点是保住津浦路北段。从满洲来的警备队、后备役兵员已部分准备从山海关进入,第一批一个大队,应当在三天内到达德州车站,这一批警备队到达,就近补充德州。隨后到达的一个支队,也全部放在德州。那个刚夺得两处县城的八路军三团,就只有跑路了。”野津贯一少将说。
“济阳离济南也不远,从济南出动兵力,截住这个第三团,使他不能靠近津浦路北段。济南城内的一个联队调出,兵力是空虚了,但是,八路军还没有胆量来打济南吧!”司令官尾高龟藏中将说。
“将军,急电,济南军用机场遭到八路军的袭击。八路军已打进了机场,现在正在激战!”一参谋军官送来了一纸电文。
“八格,这又是八路军哪一支部队干的?命令:第十独立旅团的第二十联队,立即出动,一定要截住那支八路军!”尾高龟藏决心出动济南的卫戍部队了。
“司令官,在滿洲警备队没有到以前,麦仓旅团在德州的兵力已不足以对付那个三团,以及那些独立营了!把在淄博的第十独立旅团再抽两个大队、聊城第十四联队抽两个大队,由麦仓统一指挥,围剿在德州地区的八路。”野津贯一少将说。
“好吧,包括第二十联队,全部压上德州地区,看看那个三团能跑到哪里去!”
“司令官先生,我想,对这个三团,我们来一个四面合围!”野津贯一少将说:“第二十联队,先打击正在机场激战的三团部队,然后渡过黄河向北。淄博的十九联队的两个大队、加一个炮兵大队,渡过黄河,从东向西压,德州的部队,加满铁守备队,把住津浦路北段,聊城第十四联队用二个大队,一个炮兵大队,从西向东压,对这个第三团进行铁壁合围!”
“我们就用不着从福田支队、山田支队抽兵了!我要叫八路军山东纵队司令张经五看看,我的兵力还够用!对胶东、鲁南继续进行高压扫荡!”尾高龟藏中将说。他心里不得不承认,他在德州又输了一局。他要拼命保的,还是津浦路!因为,华北派遣军司令部,一再催促他,津浦路什么时候能恢复运行。
从济南城内奔出的日军第二十联队,并没有截住袭击机场的土八路。曹志团的副参谋长焦昆,已带着由团直部队组成的特遣队过了黄河。机场已被炸得一片狼藉,机场建筑物、油库、跑道都被炸毁,除了满地的飞机残骸外,就是日军的尸体。第二十联队循着土八路的撤退路线向黄河边追去。
日军第十独立旅团二十联队,属于甲种步兵联队,接近四千人。在黑夜里急行军到黄河边,八路军撤退用不着走公路,反正在冬天的平原野地里,到处都是路。日军的重装备多,其先头部队,也就是一个轻装中队。到黎明时,追到了黄河边。
焦昆带着团直部队,实际上只有一个侦察连,一个骑兵通信连、一个警卫连,加上炮兵敎导队。用这点兵力去打一个大队守备的机场,确实有点悬!硬打,是不可取的。机场的情况,早就派了侦察兵摸清楚了。三团从黄河南岸进入黄河北岸时,曹志就发誓要把这个机场给毁了。因为日本空军在扫荡中,追着三团打,给三团造成不小的损失。而起飞的飞机,就是在济南的机场。
三团部队从这里路过时,曹志忍住了。不能因为打一个机场,使鬼子又把他堵在黄河南岸,到处流窜。这次他终于等到了报复的机会了。趁着日军在德州地区乱了方寸,突然抽兵跨过黄河,直奔机场。
曹志胆大,这是确实的。日军机场守备队八百多人,加上机场地勤人员、防空大队、飞行团,接近二千人,用一支只有三个战斗连,相当于一支炮兵连的部队,也不过八百人,去打一个守备森严的机场,可能只有他才想得出来。日军对机场的警备,也不止在机场内,在机场外围,有一处处连成一线的固定碉楼,相当小炮楼,小炮楼子相距约五百米,能相互火力支援。炮楼的前面,约十余米处,挖了一个深三米、宽五米的封锁沟。炮楼后的百米以外,才是机场的铁丝网。要越过这条封锁沟,打进机场,就有相当的困难。
曹志给焦昆下达的命令是:打烂机场,而不是歼灭机场的鬼子兵。他认为,焦昆带的直属队,有这个实力。因为炮兵教导队有十二门九七式轻迫击炮,三门九二式步兵炮。在外面找个地方,把机场里的飞机、油库什么的,打烂就是了。焦昆想:没有这么简单,鬼子的守备大队也有炮兵,这是侦察员证实了的。有一支炮兵中队,六门九七式轻迫击炮、三个步兵中队有九门九二式步兵炮,还有三门九七式战防炮。日军的炮兵火力,并不弱于炮兵教导队。日军的三个守备中队,守在炮楼的是四个小队。共十八个炮楼子,每个炮楼子的十五人,一个炮楼子里有一挺重机枪,二挺轻机枪、一支掷弹筒。其余的都是步枪手。主力部队在机场内作机动支援。这些情报,一支侦察小分队,化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搞清楚的。
侦察分队在这里化装侦察了一个多月。部队赶到时,他们准备好了过封锁沟的木板,就是拆的旧船板来制作的。分队长焦山,是焦昆的亲兄弟。机场内的情况并没有变化。焦山等几个侦察员利用当地维持会向机场送菜的机会,进去过多次。机场内,没有伪军。只有维护清扫机场的劳工,煮饭的,才是中国人。而且,这些人是不准离开机场的。可见日军对机场防卫之严。
按照作战计划,必须在一小内解决战斗。因为济南的日军,一小时就会赶到。如果打不下来,就只有撤走了。济阳县一支区中队警戒济南方向,他们也只能起到警戒作用,用他们阻止日军,全体战死也挡不了半小时。这支区中队帮助把迫击炮弹运到后,已急行军到大辛庄去布置警戒去了。另一支区中队负责战伤抢救及后勤。按照作战计划,凌晨三时打响、四时结束战斗,黎明前渡过黄河归队。
战斗一开始,三门九二步兵炮攻击机场北面的炮楼。这些直径不到十米,高不过三层的小炮楼,第一枚炮弹从顶上炸下去,打掉重机枪、掷弹筒,第二枚炮弹炸开二楼,日军士兵都驻在第二层,接着直打炮楼底部。三公斤重的弹头,一炮就可以把炮楼炸开一个大洞,几炮下去,炮楼子就塌下了。日军是早有准备的,炮楼外还有工事,没死的日军士兵跑出炮楼,就遭到埋伏的神枪手的射杀。由侦察连组成的突击队,搭上木板,越过封锁沟,进入工事,准备应对日军的反击。
为什么要在凌晨三时打响,因为那正是人酣睡的时候,不容易惊醒,即使惊醒了,反应也极慢!这马上就体现了出来,当三门九二式步兵炮把北面的六座炮楼打塌后,日军炮兵才反应过来!也正因为日军军官头脑不清醒,急于报复,向几门步兵炮位置炮击。他这可是上了大当了!日军的六门九七式轻迫击炮刚一射击,就遭了炮兵教导队十二门轻迫击炮的打击。日军的炮兵中队马上就哑巴了。日军指挥官也不示弱,把各中队的九二步兵炮集中,准备反击。因为九二步兵炮同样可以按迫击炮用,等他们集中起来,直属队的三门九二步兵炮又开始对东面的两座炮楼开始打击了。这日军炮兵指挥官也没过脑子,马上指挥反击。他不明白这是诱饵!结果日军的九二步兵炮又被打残。这一下子,炮兵敎导队肆无忌惮了,炮火一转移,油库、弹药库,马上遭到了迫击炮弹攻击。
日军指挥官的反应也够快的,命令步兵马上反击外,命令飞行团的飞机立起飞,他预计到这些迫击炮火力,马上就会攻击机场上的飞机!
但是,这十二门迫击炮集火攻击,效率太高,油库起火,弹药库爆炸,机场内燃起了熊熊大火。机场上的飞机,在外面大看见,迫击炮弹开始落在飞机群中。一些动作快的飞行员已发动了飞机。但机场上没有指挥,那些发动了飞机的飞行员急着奔向炮道,想飞上天。结果相碰撞,停机坪更是乱成一团!这些飞机,一架架在机场上炸开。机场已被烧成一片火海。
日军指挥官明白机场完了!但强烈的报复心理,他还没有乱了方寸。他判定炮弹来袭方向是北面。他命令机场里日军,从东、西冲出去,从两面夹击袭击机场的八路。日军指挥官命令机场所人员,拿起枪来,保卫机场。点起他的两支机动中队,从东西两面,冲出机场。日军在东西两面的炮楼被打掉,没有火力掩护了!日军放下吊桥,就往外冲。如果这一点焦昆都没有预计到,那他这个指挥官就失误了。守在这两头的警卫连,密集的火力扫向日军。从北面进入的侦察连,也用侧翼火力杀伤日军。
警卫连的火力太猛了!除了捷克式轻机枪外,清一色的P-18冲锋,十余支冲锋枪就封住了吊桥,再加上侧翼密集火力杀伤,日军第一轮冲击,就在机场门口摆下了几十具尸体!
日军的轻重机枪,掷弹筒摆了上来!而对方的掷弹筒比日军的还要多!双方对打的结果,日军处于挨打的地位。对方的掷弹筒相当分散,射手全是老手,一枚榴弹就可以炸掉一挺机枪!
日军指挥官不可能干心被封在机场里。拖出了机场内的防空机枪,用防空机枪平射,掩护日军步兵攻击。
这个指挥官没过脑子,在机场门前与八路军死耗。八路军的炮兵火力优越,他可能忘了。日军敢死队,扎着白头巾,穿着白衬衫,在黑夜里目标明显,这不是找死吗?如果他采取固守,焦昆还不敢打进机场。八路军的兵力还没有日军机场的一半。把飞机打燃了就要撤退的。这日军指挥官偏偏要找死,没有办法,只好陪着他。当日军的防空机枪一射出子弹,炮弹马上就落下来了。日军的敢死队,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去送死!这一场仗打的,简直就是屠杀!日军的尸体在吊桥上累了一层又一层!机场的火焰越来越大,漫延到所有的建筑物,日军在机场内乱窜!从东、西两面又出不出,南、北又有铁丝网挡着。还有对方的枪手不断的射杀在机场上奔跑的日军。
焦昆一看,日军已崩溃了!干脆把他们一锅烩了!
“命令炮兵,每门炮留三发炮弹,其余的全部给我打出去!骑兵连,炮击完后,全部冲进机场,杀光鬼子,其余各部,随骑兵连后冲进去!”
一阵急促的炮击,使机场上的鬼子更是死伤惨重。用两个百多人的区中队,专门给这十几门炮运的炮弹,全部打完后,机场内已是一片狼藉,日军是死的多、活的少!骑兵连最先冲进去,警卫连随后进入,侦察连炸开铁丝网,从两翼杀入。一阵急促的枪声,手雷爆炸声后,战斗进入尾声。焦山救出了还关着的劳工。在劳工的协助下,开始打扫战场。抢救伤员。准备撤出了。
此时,大辛庄的区中队报告,鬼子援兵到了!
“骑兵连,马上去换下区中队,顶十五分钟撤出。炮兵教导队,拖几门炮,去掩护一下。一门炮五发炮弹,打完就走。所有的人听好了,不要贪财,把日军所有未炸的炸弹,搬到跑道上,把机场炸烂!十分钟后马上撤出!
直属队撤出了机场,机场上的爆炸声仍然不断。这次他们的缴获除了没打烂的步兵武器外,最大的收获,就是守卫机场的防空机枪。八路军受日军飞机欺负,也许,有了这些防空机枪还真能打下鬼子的飞机。警卫连有几个战士被12.7毫米子弹打成了两截,这真够恐怖的。谁也不怕战死,但这种死法太难看了!焦昆可把这些防空机枪当成了宝贝,请劳工们拖着走。这些劳工也愿意跟着八路军。因为他们回家,有可能又被抓了劳工。
八路军在济南的情报站,把日军的第十旅团第二十联队追歼炸机场八路军部队情报,发到了八路军山东纵队司令部。纵队司令部才知道济南日军军用机场被炸。那里最大的一支部队,只有四支队的三团。纵队司令部马上将日军出动的消息发电报通知了三团。此时,三团的团部正在临邑县。日军要是过了黄河,到临邑只有约一百里的距离。而此时,还只打下了临邑县、济阳县。其它各县各独立营正在往回赶。而破坏津浦路的主力部队,都还未到达铁路线。这日军第二十联队看来要追过黄河来了!
“他奶奶的,这日本人还真不想让我发财!我看,焦昆带着团直部队,加上济阳独立营,在黄河边上与鬼子打一仗!为执行我们的战役计划争取时间!”曹志有点不甘心。刚刚回来打开局面,又要跑路了!给养还没有补足,这几千人的部队拿什么去养?还有各县独立营、区中队的,看来,只有硬碰硬打一仗了!
“济阳独立营刚打下县城,又要跑?问问辛宣平,他们入城后,该干的事,还有多少没干完?”政委魏立新说。辛宣平是济阳独立营政委、县委书记。该干的事,当然是惩治汉奸、没收财产、宣传抗日。最大的事情,除了把日军的所有物资抢空外,直接用收来的银元在市面上购买需要的物资,然后抢运这些物资出城。
“辛宣平带县政府、公安队、再用几个区中队配合,在县城该干什么干什么。候宝如率独立营归焦昆指挥,马上投入战斗,不能让日军过黄河!”
“第二十联队可是一个甲级联队!守多久?别把老本赔进去!侦察连、骑兵通信连、警卫连、炮兵教导队,这可是三团的精英骨干啊!我看,不如发动老乡破路,迟滞日军的推进速度。物资能抢多少算多少,不能拿我们的老本去拼!”魏立新谨慎有余,他当然不愿去冒这个险!
“难道让日军长驱直入?我们又开始大踏步跑路?这到了嘴边的美味,不吃下去,难受啊!”
“难受?现在黄河是封冻期,从冰面上任何地方都可以过黄河!团直的几支部队,刚打完机场,损失有多大,你想过吗?他们就是没有损失,最多相当于营级部队,再加一个济阳独立营,这样宽大的防线能守住吗?一个甲级联队,加上旅团的配属炮兵,四千多人!两个营只有一千多人的兵力,装备不如人!鬼子军官都是战术家,一个迂回,你的老本都要赔进去!跑吧,在济阳县能捞多少算多少!”
“老魏,你这个大政委也他妈的太草鸡了!部队是打出来的,一枪不放就跑?”
“一枪不放?知足吧,你把鬼子的军用机场都敲掉了,还叫一枪不放?鬼子正想报复,你还真想送货上门?”
参谋送来了一封急电。曹志一看,“他奶奶的,这尾高老儿还真不让我发财!”他把电报给魏立新。魏立新一看:“日军第十二军司令部,已命令独立第十旅团第二十联队、第十九联队的两个步兵大队、炮兵大队、工兵大队。独立第七旅团的第十四联队、两个步兵大队、一个炮兵大队,从南、东、西三面,进入德州地区,压向津浦路北段,你部应立即跳出德州地区。可把各部突围方向报纵队司令部。纵队司令部可安排就近部队接应突围。”
“这尾高老儿还真看得起我!用一个多旅团来对付我?罢,罢,罢!又跑路吧。”
“下命令吧,命令焦昆带着团直部队,立即急行军赶到临邑,与团部会合。济阳县、商河、宁津各独立营,各自想法迅速跳出德州地区。到滨州北部待命。其它各独立营,如来不及打县城,可命各区中队马上撤围,全体组织老乡破路。各区中队跳出合围圈,可就地隐蔽待机。”
“好吧,这次又便宜了尾高老儿!不行,还得给他制造点麻烦!命令:三支主力营,向武城县撤退,路过津浦路时,打烂津浦路!”
“好!我同意!下命令吧!”
“报告,齐河县独立营,攻齐河县城已攻下、陵城县已打响、宁津县也打响!”
“打吧,打得越乱越好!现在还来得及,打下县城后,命令他们立即撤出!”曹志想,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这一打,越乱越好,正好掩护主力的行动方向! 血凝鲁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