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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武汉会战已于1938年12月结束。日军占领了武汉三镇。日本内阁、以及裕仁天皇,决定不再做大的战略进攻,以维持现状,可做有限的进攻。对国民政府采用诱降、逼降等手段,彻底解决“中国事变”。转过头来,对占领区进行“全面强化治安作战”。中国的抗日战争,进入了相持阶段。日军抽调各支主力师团,对占领区开始了大规模扫荡。抗战初期共产党的抗日军队,大规模发展期结束,此时,进入了相当艰难的对持阶段。
八路军山东纵队第六支队活动范围主要在济南以南、泰安以西,南到菏泽、西到聊城的广大地区。第六支队的编制较大,三个团还加一个独立团,以及辖区内各县的独立营。独立团是由安宁独立营,肥城独营,以及原自卫团的鲁西南支队人员组成。这支独立团,与三团主要活动在泰安、肥城山区,三团原定进入鲁西北,但日军重兵扫荡未撤出聊城地区,所以暂住五峰山。一团活动在东平、汶上平原一带,二团与支队机关常驻平阴、东阿之间的大山区,司令部在平阴城南的王楼。
整编后,部队的灰军装上,全部缝上了“八路军”的臂章,这是指战员们盼望已久的!现在山东西区民众抗日自卫团,已变身为共产党领导的正规军队—八路军了!国民党的省主席、专员们想“收编”?是门都没有了!八路军是国军,抢占敌后日本人的地盘,名正言顺,什么山东省政府,苏鲁战区,可管不着。八路军山东纵队,老蒋当然不认账,更不会发饷了,但沾上了“八路”二字,他也没办法!
独立团的驻地在小王庄、下港镇、黄前镇、大津口一带,他们实际担任的是泰肥山区第六支队在五峰山区的后勤基地的前哨卫戍。后勤基地有医院、弹药厂,主要是生产手榴弹。还有被服厂等。核心护卫主要是张秦川的三团,以及支队的炮兵教导大队。张秦川的三团预定活动区域还是鲁西聊城地区,因聊城地区日军正在用第七旅团重兵扫荡,这个团,实际是在五峰山整训。
在泰安以北,津浦线一带的山区,名义上是红枪会的势力范围,实际上是第六支队在泰西山区最稳固的根据地了。红枪会三千多人枪,实际上是听令于第六支队的地方武装。此时,日军的控制区在泰安西部,还只是泰安到肥城,从肥城到宁阳、到东平、汶上、梁山、郓城、巨野、到济宁、菏泽的平原交通线上。对于大山区,日军还未顾及。这一段时间,八路军山东纵队第六支队,还是以补充、整训为主。各主力团、县独立营在扫荡中的人员损失,又逐步补充齐整了。
日军为了“强化治安”,大扫荡结束后,在平原地区的交通要道上修建据点。从泰安、到康家庄、道朗、到肥城,沿泰西山区边缘,修了一条公路,修这条公路的目的,就是为了封锁泰西大山区,成为泰安到肥城原来公路北面的一道屏障。在道朗镇就修了一个据点,驻了一支七十多人的日军小队,还有一支伪军连。道朗镇,正好控制着泰安西部大山区,进出山的一条大道,相当于大车路,也能通汽车。泰安到肥城的公路通过道朗镇。从泰西山区,进出这条通道算是最方便的了。日军把道朗镇这个据点,当成扫荡、进攻泰西山区的桥头堡了。但这处桥头堡也控制不了第六支队进出泰西山区。这个据点离独立团驻地最近,独立团团长刘文启,感到特别不舒服!这相当于在他的眼皮下安上了一根钉子。
“我们独立团整训也差不多了,到年底了,我看,该打一仗了。”刘文启在团司令部里,对政委于鲁川、参谋长王银方说。
“我知道,团长想打道朗镇,拔掉这颗钉子。其实道朗镇哪点日伪军,不经打”王银方说。“还是围点打援,给那个小良成大队、小崛近村中队点颜色看看。”小良成大队、小崛近村中队,都是属于山本守备队的部队。日军的独立守备队,相当于治安部队,编制大于联队,略小于旅团。属于乙级简编部队。一个大队作战兵力不到九百人。中队在一百七十人左右,最多不超过一百九十人。在泰西各县,都驻有一个守备中队,每个中队都有一个宪兵分队,二、三十人,主要负责情报、治安。山本守备队,分散到各县及重要交通节点后,机动兵力有限,而日军现在的大部队扫荡主要是鲁北、鲁西北、胶东半岛、鲁南。泰西的八路军,此时,当然要钻空子打击日军。
“仗,当然要打。但要打,就要合算。弹药、装备、人员损失了,没有捞到好处,这种仗,不能打!”于鲁川说。因为日军对津浦线控制相当严,铁路沿线重兵驻扎。而且,武汉会战结束后,日军的装备运输减少,靠吃铁路线补充,不但花的代价太大,而且机会不好把握。所有车站的调度员全部换成了滿铁来的日本人。省委的济南情报组,很难弄到日军的军列情报了。所以,弹药、枪械补充,完全靠缴获了。
“拿下道朗据点,日军加強小队、皇协军连,全日式武器,至少可搞到一个连的装备,给一营、三营该换换装了。”刘文启说。一营是原来的肥城独立营,其中三个连都是中式装备,一营还算不错的,步枪都是汉阳造、二四式步骑枪。三营是原鲁西南支队,由原路东几个大队的部队组成,枪械最杂。只有二营,即原安宁独立营,清一色的日式装备。
“对泰安出动支援道朗镇的日军,阻击点就设在康家庄,阻击肥城援敌就设在玄家庄村。”王银方说。
“阻击点离主攻点近,可以互相支援。但这样可能得不偿失。在道朗镇捞到的那点装备,可能补不足两处阻击点的损失。我们这不叫围点打援了,而是打点阻援了!泰安出来的日伪军我们吃不下去,肥城出来的,我们应当能吃下去吧!”于鲁川说。“打肥城援敌,应当在鱼西村这个大村庄。维持会长是我们的人。主力埋伏在鱼西村,把肥城援兵吃掉,再来收拾完道朗镇之敌,然后撤退。”
“肥城能出援多少兵力?一个日军中队、两支伪军连,二营去吃吧,兵力几乎是一比一,能吃下吗?”刘文启问。刘文启都算胆子大的了,刘莽子的外号也不是虚名,当了九大队的大队长,后又当了路西支队的副支队长,现在当了独立团团长,他的莽子性格,早就收敛多了!带这二千多人的一个大团,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打道朗镇,用三营,康家庄用一营、二营、预备营、团直属队全体,在鱼西村设伏。三营打道朗,开始是围而假打,解决了肥城援敌后,二营、三营合兵一处,打下道朗,然后撤退,由一营断后。”于鲁川说。
“把四个营长都叫来,任务分配下去。”
“我带一营在康家庄。老王带二营、预备营、团直在鲁西村。团长在道朗镇吧。炮兵放在康家庄,那里是一块硬骨头。”于鲁川说。
“我在道朗镇看戏哟,你们打,是吗?扯蛋吧!我在鱼西村,道朗就由三营长曹会理负责。我就不信,三营六百多人枪,还困不住道朗镇的二百多日伪军!”刘文启说。这个于政委,他还成了军事主官什么的,把我排在一边看戏。
“团长应在道朗镇掌控全局,如有紧急情况,还可以叫三团长张秦川支援。”王银方说。这三个人合伙,原来都是各霸一方的军事主官,打起仗来都想自己做主的角色,王银方也不想刘文启在鱼西村,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哟!
“对哟,我就是这样想的,团部就设在道朗镇的山口。把住这个山口,这是我们的撤退通道。这有,支队的特遣营在东西门村一带活动,他们主要任务是支持卧龙山—泰山独立营。可以给王汉、江川玉发电,要求他们南下,支援一营的康家庄阻击战。并电告三团长张秦川,要求三团掩护我们的撤退通道,这些事,还得团长来协调啊。”
“好吧,二比一,我犟不过你们,就这样办。向支队发电,报告这次行动计划。”刘文启只有同意。动用兵力太多,当然应当向支队报告。支队回电,同意这次行动。改编成了八路军,整训差不多了,日军的重兵转向了胶东半岛等地,鲁西也应当闹一闹,牵制一下日军,六支队也该开一支张了。六支队编为八路军后,还没有打过大仗。
王银方最耿耿于怀的是:日伪军控制了安宁山区后,在安宁山区修了一条公路,在安宁镇安了一个大据点,驻有一个中队的日军守备队,一个伪军营,以镇住安宁山区。其实安宁山区是原路西支队的老窝,路西支队现在是六支队的一团,已开进了东平、汶上一带。安宁山区的物资大部分转移到了五峰山区。但仍有部分藏在秘密山洞里。主要是在黑虎泉搞到的部分装备,他想把那些装备全部起出来,装备独立团的预备营。这个预备营是新招的兵,相当于补充营,实际是炸弹营,每个人身上背了十二枚手榴弹,一把大刀。新兵训练也练了打枪什么的,但着重还是投弹、耍大刀。如果这支营装备齐整了,独立团的实力又增加了一个营,就可以拉开阵势与泰安的日军大干一仗了,搞不好肥城又可以打下来了。
趁着夜色,王银方带领二营、预备营、团警卫连的两个排,进入了鱼西村,找到维持会长马成九,要求他配合独立团在这里打伏击。
他敲开了马成九的院门。马成九有四十多岁,在当地算不上什么头面人物,有几亩地,做点小生意,生活倒也过得去。维持会长没有谁敢干,因为有抗日自卫团,现在的八路山东纵队六支队就在眼前,日本人抓了他的差,他也不敢不干,硬着头皮应承下来,马上又与抗日政府工作人员联系,他可是被逼的。以当时环景,抗日政府也默许了他当维持会长。但暗地里是为抗日政府做事。通风报信的。白皮红心,两面人。独立团常来常往,他当然认识王参谋长。
数九寒天,独立团的战士还在街上,没有进屋打扰老乡。马成九出来,探看了一下,来的人真不少,街巷里黑压压的一片。
“我去叫各家开门,叫同志们进屋吧,天寒地冻的。”马成九说。
“不用麻烦。老马,我们想借贵地打一仗。”王成芳说。
“怎么,日本人要从这里过道?”
“是啊,道朗镇一打响,肥城的日本兵就会从这里过啊。麻烦你了,老马,叫老乡们避一避吧。”王银方说。
马成九默然了。独立团打完了,走了。日本人必定要来找麻烦的。老百姓走不了,房子也走不了,这可怎么办?不同意吗?这可是抗日的子弟兵啊!
“有困难吗?”王银方问。
“王参谋长,不瞞你说,打日本,只要是中国人,人人有责。独立团要打仗,没说的,老百姓就该支持。可是,日本人…”
“老马,我明白了。我们打完后,会给老百姓带来大麻烦!我们另想办法吧,就不麻烦你了。”
“王参谋长,这里到肥城,一马的平地。大冬天的,无处躲藏。你们怎么打?龙口有山林,一边是水洼,上面结了薄冰。你们可以在龙口打,还能挡住鬼子。”
“老马,我们这次不是要挡住鬼子,而是要把出城的鬼子吃掉。龙口打狙击当然可以,不过,鬼子有退路,我们就不容易吃掉他们了。”
“一定要在这里打吗?”
“当然,这里条件最好。一条公路通过镇里。利用房屋打伏击。老马,你放心,房子打坏了我们赔。”
“不是的,房子,我们可以自己修。日本人,过后会报复的。”
“我明白了。我们会想法保护你们的。你放心,你只要应付好日本人就行了!”王银方与马成九耳语了一阵,马成九连连点头。王银方一行人走出了马成九的院子。
其实,在鱼西村有抗日地下组织,有党小组、有地下民兵队、民先队、妇救会什么的。只是没有公开活动,日本人新开的公路线通过这里,日本兵来来往往的,是敌占区,当然不便公开。地下组织已经将战士们接进屋里。不然,到天明时,一个个不冻僵才怪。秘密动员正在进行。到天快明时,基本准备停当。道朗镇打响了!
三营围往了日伪军的据点,挨着道朗镇边的北面,顺着道朗镇的土围子,修起了一个据占。中间一个大炮楼,两边是一边两个小一点的炮楼,呈一内环形,炮楼的火力可互相支援。最边上的两个炮楼可以控制泰安到肥城的公路。围子里一溜平房,是日伪军的驻地。日军修这个炮楼是控制进出泰西山区的通道。可是,他们不知道,山路有的是。靠着铁脚板的八路军,哪里都去得了。三营的二连绕道从镇的南面进入了道朗镇。老百姓一看是八路军,当然高兴,带路的,送吃的都有。二连很快部署到了据点的围子后面。这时,正面打响了。在炮楼顶上一个站岗的日军被击毙。接着,枪声响了起来。
三营长曹会理负责围攻道朗镇据点。其实三营的实力也不算太弱,枪是杂了一点,八路军部队枪械一崭齐的部队也不多。捷克式机枪也有十二挺,还有三挺水冷式重机枪、一支有三门八二迫击炮的炮兵排,打炮楼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三个主力连来自于三个大队,原路东的十三、十四、十五大队。这几个连都参加过围收县城,也算有相当的战斗经验,这就是原鲁西南支队剩下的三个连。鲁西南支队二千多人,就剩下三个连,是损失最大的一个支队。只有缩编为一个营,算是留下了种子。攻击开始,必定是佯攻。又要做出真要攻击的样子,只是打打枪,对射还不行,还得佯装攻击。
一开始,曹会理用枪手封住日伪军炮楼的枪眼,反正是对射吧,一边命令开始土工作业。那时,土工作业的方法已由延安来的老红军传授给了山东的抗日部队。日军小队长在望远镜里一看,这些土八路还真要打下他这个据点了!山东的八路因为不是一一五师、一二零师、一二九师的。所以山东日军称八路军山东纵队是土八路。就是山东省委书记黎玉到延安向毛主席汇报山东纵队建立情况时,要求八路军主力进山东,毛主席诙谐地说,“山东纵队是土八路,八路主力部队进去了,你们就变成洋八路了!”
道朗镇的小队长赶快向泰安、肥城发出了求救电报。
日军小队长发现,土八路的土工作业,己到达掷弹筒的打击范围,这支加强小队有六支掷弹筒,日军把掷弹筒搬到炮楼顶上,向土工作业区打击。正在进行土工作业的三连,已出现伤亡。曹会理正在算计打下这个据点,可收入多少武器。“咕咕咕”,那是重机枪,嘎嘎声那是歪把子。皇协军也全是日式武器,这要打下来,除了损耗,可装备一个连了。全营几十支三八大盖,全都配给神枪手了!这一次,算又小发一回了。一看日军的掷弹筒打得欢,他想,可惜了,老子不得不打烂它了。我总不能拿战士的命去换武器吧!这些战士可是经过大战的精兵,是鲁西南支队留下的一点骨血,可别在我的手里耗光了!
“炮兵排,把那些炮楼顶上的掷弹筒给我敲掉!”他的炮兵排都是些国民党军队来的老炮兵,打炮楼顶没有问题,试射了一发,第二发就命中。可是,他没有想到,这日本人还有三门九二式步兵炮。九二式步兵炮比八二迫击炮射程远,日军的九二式步兵炮马上还击。此时,等着日本炮兵的“黄雀”正盯着它们。二营因为是在街巷打伏击,把炮兵连给了一营,给了三营一个九二式步兵炮排、一支掷弹筒排。二营的九二步兵炮排都是些老兵油子。据情报,这个据点里有三门九二式步兵炮。三门对三门,就看谁出手快了!日军的步兵炮刚一摆开,炮弹一出膛,三营的三门步兵炮的炮弹已射出了。双方的炮弹几乎是同时落地,日军在校正目标,三营的炮兵也在校正目标。三营的三门八二迫击炮也转移火力,攻击日军的步兵炮,六门对三门,双方各有损伤,但日军的三个炮班全部被炸翻。三营的八二迫击炮班也牺牲了三人,受伤三人。日军想重新射击,已不可能了,三门九二步兵炮封死了日军的阵地。只要有日本兵奔向那里,不是被炮弹炸翻,就是被机枪扫倒!日军的掷弹筒已哑巴了,各炮楼的顶层被八二迫击炮弹炸塌,日伪军全都拥到先挖好的战壕里面顽抗。
日伪军仍用疯狂的火力封住开阔地。三营不慌不忙,用枪手慢慢的消耗着对方,土工作业不紧不慢的进行。其实,三营要是马上攻下这个据点,用不着这么费事,二连进入道朗镇,已摸到了这个据点的后面,二连一动手,两面夹攻,解决战斗很快。只是,对方的援兵还没有到达预定地域,只要肥城的日军进入鱼西村,三营马上就收网了!
肥城的日军还真来了。日军两个步兵小队、一个装甲小队、一个炮兵小队,乘着几辆汽车。后面两个皇协军连,跟着汽车一路小跑着。这些由日本人控制的皇协军,还真能跑。进皇协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最起码要身强力壮。由日本教官一手调教,体能、战斗技能当然比那些国民党军队投降日本人的伪军强得多。国民党军队投降的伪军,装备不换,驻地不换,实际上日本人要求他们维持地方秩序,不与皇军为敌就行了。配合皇军作战,一般不会用他们。军饷也是自己发,日本人给点补贴。说起来这些伪军士兵也可怜,连饭也吃不饱,军饷层层克扣的。因此,这些由国民党军队投降日军的伪军,不但战斗力低下,拖枪逃跑是常事,这样的军队日军看不起,与日军配合扫荡,日军都觉得碍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到他们的。而皇协军就没有这些事。供给充足,日本军票到时就发。但要说皇协军的战斗意志与日军一样,那就错了。他们并非忠于皇军,只不过日本军票值钱。真要打起仗来,谁愿与八路军硬抗呀!
日军快要到达鱼西村的村口了。鱼西村的老百姓们,开始向村子的南、北方向奔出,背着包袱,一路狂奔。日军中队长小崛近村大尉坐在汽车上看到,他还以为这些老百姓看到日本人来了害怕,这大冬天的,在雪地里奔跑。他在车上哈哈大笑!
“你的,放几枪,吓一吓他们。”他对装甲车里的机枪手说。一阵九二式重机枪声响起,雪地里的老百姓跑得更欢了。原来,早就把老弱妇幼转移走了。剩下的青壮年,一些穿着女人的衣服,包着头巾跑,反正距离远,鬼子也看不清楚。只要做出慌里慌张的样子就行了。
小崛近村大尉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异常,中国的老百姓见到大队的日本人来了,“跑反”很正常。这里离道朗镇还远,但也听到了激烈的枪炮声。他连想也没有想,下令全体快速通过鱼西村!那个小队长北村中尉拼命的叫支援,他的掷弹筒没有了,炮兵没有了。机枪兵死伤惨重,看来北村这个家伙是支持不住了!
“打道朗镇的是哪一支部队呢!是那个肥城独立营吗?只有那个独立营,才能吃下道朗镇。可是,道朗离泰安、肥城都不远,难道他就不怕及时支援吗?”他一想:“不对!共产党的军队不会这样打仗。一定有阻援的。”他正想下令退出,可是,先头部队已到东村口了。“大概狙击线设在玄家庄吧,那里离道朗不远了!”他想。“加快前进速度,二十分钟到达玄家庄!”
他的命令还未下完。一枚三十七毫米的战防炮射出的炮弹,打燃了第一辆轮式装甲车!接着第二辆、第三辆,连续中弹,手榴弹、手雷,像雨点一样飞到了行军队伍中,小崛近村大尉还未走出他的装甲指挥车,一枚炮弹炸翻了这辆车。小崛近村是什么也不知道了,他的忠魂已向天照大神那里报到去了。
一顿手雷、手榴弹爆炸,震天动地喊杀声响起,王大脚的部队一阵风似的卷了出来,公路上已全部进入了肉搏战!
“日本人一个也不能放过,命令伪军投降!”王银方下达命令。
日军已被炸弹营的手榴弹炸死炸伤得差不多了。炸弹营几百人提着大刀一冲上公路,剩下不多的日军一会就解决完了。解决伪军麻烦一点,日军的曹长、尉官夹在里面。二营全体冲了上去,大声喊“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杀死日本人”。日军士官利用伪军掩护顽抗,向冲过来的战士射击,跟随冲上来的警卫连打冒了火,用P-18冲锋枪扫射,只要有穿日军军装的地方就是一棱子扫过去,管你有没有伪军。那些伪军也聪明了,连忙趴在地上。一个叫李五的伪军,大叫着:“杀死日本人呀,不要给日本人赔死啊!”说着,一刀捅死了一个日本教官。这些伪军平常没少受这些教官的皮靴、皮鞭的,他这一叫,伪军们炸了祸,开始杀起日本教官来,二营的战士反而插不上手了。
这才真是的,战场临时反正!伪军也是被逼的,这么多八路围上来,要顽抗不死才怪!要我死不如让日本人先死!这些人虽然当了伪军,骨子里还是中国人。
王银方来了。他并没有叫这些伪军缴械,点了点数,两个连的伪军除了被P-18冲锋枪扫倒的十几个外,还有二百多人。
“弟兄们,今天你们战场反正,很好!为什么不用手榴弹炸你们,因为你们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我们八路军是仁至义尽。如果你们枪口对准我们,我们就不客气了!弟兄们,愿走的,枪留下,我们发路费,愿参加八路的,我们欢迎。先说好,八路管吃饭,没有军饷。但当八路光荣,当八路可以光宗耀祖!如果你的家在八路控制地方,家里就有优惠!当地政府就要给你家里发粮食。少征税。愿当八路的站这边来。
“长官,我家在五峰山,我当八路。”那个叫李五的大声说。
“好,你算一个!”
“我也来!”“我也来!”……刚才围了杀了日本人的,都站了出来。
王大脚一看,忽拉拉的一大片!剩下的十几个,也站了过来。王大脚可高兴了,又可以编两个连了!他脑子一转,为何不去把肥城打下来呢?王银方还是改不了风风火火的习惯。在独立团他已不是军事主官了,还得请示!如果他还是安宁独立营营长,他真的会马上拖起队伍去打肥城的。
他也算计了的,肥城剩下日军一支小队、一支特务宪兵队、一个皇协军连。利用投诚的两个皇协军连,骗开城门打进去,不会费太大的事。凭他手里的兵力,几乎是六比一,城内的皇协军连,利用这两个连的皇协军,也会战场反正的。剩下几十个日本兵就好对付了。
“向团长、政委发报:二营、补充营已歼灭肥城来援日军,二支皇协军连投诚,拟马上攻下肥城,请指示。” 血凝鲁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