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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田四郎少佐是相当恼怒了！他的中队打进中国来，在山西与中国的军队打，一直打到太原，又回师关外整补后，船运到天津，进入山东，在黄河北与中国军队打，伤亡还不算重。但在周村与韩复渠的手枪旅交火，死伤惨重。新兵整补后，他的中队成了二线部队。担任运输保障任务。追歼一个山民，居然被他打死了五个，大日本皇军还没有受到这样过的侮辱！加上在村子里被他弄死的四个，再加上林子里突然冒出来的帮手，又死了三个！寺内一郎少尉被击毙！这些中国人是什么人？居然用猎枪又打伤他七、八个兵。追出来的一个小队，能战斗的没有几个了！那些被猎枪霰弹伤了脸的伤兵，滿脸是血，已失去了战斗力，其中有二个眼球被打暴，还要人照顾。这个混蛋，用霰弹打脸，太恶毒了，石田恨不得把那个支那混蛋大卸八块！
“八格牙鲁，命令第二小队，不，还有第三小队，掷弹筒小队全体跑步过来，杀死支那猪！”石田四郎怒不可遏。
石田四郎中队从天津登陆，进入山东，在黄河岸边打了一仗。国民党正规军在大炮的轰击下，一击即溃。中国军队不堪一击。虽然中国军队也有抵抗，但大炮一响，中国军队就垮掉了，他的中队在黄河边，没受到了大损失。但在周村，他可遇上了大麻烦，那是可恶的手枪旅，P-18冲锋枪在近战中使石田中队吃了大亏，现在中队里大多是补充兵，所以才让他担在后勤押运任务，但那是面对国民党的正规军，而眼前，却好像是中国的两个山民！
剩下的十几个日本兵，不敢露头了，只用枪向对面林子射击。而对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没有还击，难道对方跑了？这里的地形真怪，山地丘陵，农田在平地，一些小丘上是杂乱的林木。石田四郎不明白：这个仗、该怎么打？日本军队训练也有山地战这一项，无非是炮火急袭，火力掩护，全队展开，端着枪，呀呀呀的冲锋、格斗。遇到袭击按战术展开，形成无死角交叉火力。现在这些山地、茂密的树丛，只有两个山民，他还真不知该如何下口？如果石田中队，连两个支那山民都拿不下来，他今后在军队还怎么混？
周村那一仗，他才体会到中国军队的顽强。当他的中队冲到对方阵地时，被P-18冲锋枪打得日本兵一片片地倒下去！石田当时发了狠，命令迫击炮火进行无差别攻击，阵地才拿下。但他的中队也没剩多少人了，一百九十人的中队，只剩下三十几人，石田并没有因无差别炮击受到惩罚，反而还立了战功。军衔由大尉升为少佐。他的狠劲，受到上司的赞赏，但同僚及下级士兵对他感到厌恶，私下称他为“疯子石田”！
“对方为什么不还击？”石田感到心里发虚！但他不敢命令部下冲击。对方几发猎枪霰弹已伤了七八个士兵了，看对方的射速，不应当是中国的土造火铳！土造火铳打一枪装弹要几分钟，而对方可以连续射击，应当是双筒猎枪。支那人不会造这种猎枪，应当是从国外进口的。持有这种枪的人，绝不是一般的山民！在日本，这种枪都是贵族、高级军官、财阀们才有的，这是贵人们休闲的玩具。日本的中低级军官都不会有这种猎枪。石田真想见一见这个人，他绝不是一般的山民，有可能是一条大鱼！
在石田的眼中，从进入济南城，中国穿着皮袍马褂、戴着水貂皮帽的富人们，只会摇着日本小旗、一脸陷笑、低头哈腰地侍候着，哪有敢提着枪反抗的？
“为个么对方不还击？”石田还真拿不准了！面对面的对打石田不怕，但这种仗，他不知该怎么打。轻机枪把对面林子打得树枝折断，土屑与碎雪飞舞，对方毫无反应，难道已逃跑了？石田还是不敢下令冲击，对手绝不是一般人物！如果一旦露头，必定又是伤亡，双筒猎枪连续射击，最起码能使两名士兵受伤。他不想现在下这赌注，必须要等掷弹筒拿来再说。
“长官，我们奉命到达。”二小队队长野村少尉到了。石田看见身后黄呼呼的一片，几十个日本兵已进入林子。
“快快的，掷弹筒，对面林子，急促射，全部炸掉！”石田用指挥刀指着对面林子。
掷榴弹在对面林子里炸开，六门掷弹筒，即五十毫米口径、日本特有的超轻型迫击炮连续射击，打得对面林子里火光烟尘一片，树枝碎雪在空中飞舞。石田指挥刀一挥，日本士兵冲出了林子。石田想，二支枪把几十个士兵集体冲击没有办法，只要对方一旦开枪，迫击炮弹马上就会射向对方，六挺歪把子机枪，会把对方打成筛子的！
没有还击，日本兵冲入了树林。石田跟了过去，林中除了有人在地面上走动滚动的痕迹外，什么都没有，连弹壳都没有！看来人早已跑了。
“支那猪，狡猾、狡猾的！”石田四朗明白，今天遇上对手了，他感到一阵兴奋！
石田四郎走出树林子，用望远镜观察，这处山区除了一处处林子外，几里外有一处十几座院子的小村庄，石田想，那两个人是否进入那个小村庄呢？
“目标，前面村庄！”石田指挥刀一指。
“长官，我们的任务是押运物资到肥城，天快黑了，我们还是回去吧。”野村少尉小心地说。
“八格，支那人太可恶的！今天一定要抓住他们，打死他们！”石田发狠地说。支那人敢反抗大日本皇军，必须死啦死啦的有。
“可是，我们的任务…”
“八格，告诉的野名仁大尉，由他押着车队到肥城。”辎重队自有兵力一百多人，他不相信中国人敢在泰安到肥城的公路上劫车。这里中国成建制的军队没有了，谁还有这个胆量！
“长官，如果出了事…”
“八格，马上指挥你的小队，包围那个村荘！”石田不灭掉那两个支那人，他出不了这口恶气。
“嘿！”野村少尉只有指挥他的小队向村庄包抄过去。
那个小村庄称为周庄，又是一个周庄，不是周村！这个周庄，只有十几户人家，依山而建。十几处院落在山脚下弯弯曲曲一线排开，一条高高低低的乱石板山路，连接着各家。依着地形用石头垒起的村围子，这是山东山区村庄防土匪用的寨墙。崔正田与王汉确实进入了这个村庄。在日本兵炮击前，王汉就已退出，与崔正田会合后，向这个山庄走去。
崔正田回到家乡拉队伍，他计划中也有周庄，联络原泰安中学进步学生周会林等人。日本兵占领泰安，周会林已回家，他本来也要动员周会林参加抗日自卫团。日本人三七年十二月七日，占领济南后，轰炸了泰安，泰安是国民党军队的集结地，一轰炸，国民党军开始自行溃退。日军沿津浦路长驱直入。国民党败军、土匪、汉奸武装都集中在泰安南部一带，特别是泰西山区，其中千人以上有国民党专员郁仁智的民团、伪肥城县县长田家彬的民团、韩复渠手枪旅旅长吴化文、韩军八十一师的部队、汉奸武装冯寿鹏、大土匪头子刘黑七等。数百人、几十人的武装多如牛毛！纷纷招兵买马，自封司令！各县的大地主、商会组织起维持会，公开投敌。在泰安地区，已出现天下大乱之势。但这里面，唯一没有共产党掌握的武装。
在日本人轰炸泰安时，共产党山东省委、鲁西北特委在泰安篦子店招开了紧急会议，参加会议的二十多人，除省委派出的干部外、还有本地共产党组织的负责人，一批参加过胶东起义、徂徕山起义幸存下来的干部由山东省委派到泰安，决定在泰安的津浦路东、西部拉队伍，同时举行抗日武装起义。崔正田参加会议后，以“抗日后援会”的名义，秘密组织队伍，已组织了六、七十人，主要是中、小学教员、中学生居多。以崔正田的经历以及在泰安的敎育界中，领导反日救亡运动的影响，他的影响范围当然主要是这个圈子。小王庄他是最熟习的了。小王庄习武的人多，他的一个二姨嫁在小王庄，从小就与小王庄的人混，而且关系又好，村里不少年青人与他都有交情。但小王庄今天却进了日本兵，他只有绕向周庄，没想到遇上了王汉被日本兵追杀。
王汉还是担心着家里的爹、娘，但远远看见小王庄处浓烟冲天，日本兵又在追杀，他暂时是回不去了，只有与崔大哥一起走，先躲过再说。
他们走进了周庄，突然几个穿着黑布军装的、拿着枪的兵指着他们，他们一看是几个国军，不，应当是韩复渠的部队，穿这种军装的散兵这几天到处都可能遇见。
“哪路英雄，刚才日本鬼子是不是在追你们？”其中一个眉清目秀、像书生一样，背着驳壳枪的上尉军官问。
“是追我们。”崔正田回答。
“你们惹了日本人？”
“日本人杀人放火，不该打？”王汉对这句“惹了日本人”，有点不服气，什么叫“惹了日本人”？
“这位小兄弟还真他妈的冲，还弄了两支三八大盖，看来你们杀了日本人！”那个上尉打量着这两个人，一个十八、九岁，一米八以上的个子，相当敦实，一双大眼射出精光，是个当兵的料。另一个三十来岁，稍显瘦弱一点，但眼神集中，看来也是练武之人，这山东习武的太普遍，只不过这人是一副教书先生打扮。手里拿了支三八大盖，腰里别了一支匣子枪。而那小伙子背了一支三八大盖、手里是一支双筒猎枪，子弹带斜跨在肩上。腰上还挂了一支二十响的德造毛瑟快慢机，作为韩复渠手枪旅的连长当然见过这种德国进口的猎枪、以及德造快慢机，那是手枪旅的制式武器，双筒猎枪旅长吴化文就有一支。这可是昂贵的东西，据说要五百大洋，这小子一副猎户打扮，难道又是抢的？
“请问贵部是？”崔正田抱拳相问，崔正田发现对方没有敌意。
“啊啊，我们是手枪旅的。敝人是一营一连上尉连长陈俊桐，请问贵部是？”陈俊桐想，可能对方又是哪一路“杆子”的。这十几天来，已遇到了几路“司令”了。
“敝人是泰安中学教员崔正田，现在‘抗日后援会’任职，奉命组织抗日自卫团。陈连长，手枪旅进入泰西，但活动地域在南部济宁一带，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陈俊桐知道“抗日后援会”是七．七事变后，山东民众组织的抗日组织，是韩大帅认可的合法组织。作为韩复渠的嫡系部队、又是济南警备司令部的卫戍部队的手枪旅军官，他还知道，“抗日后援会”表面上是地方贤达出面组织的，但实际控制在各地知识界，主要是一些教书先生、学生在里面最活跃，背后都有共产党的背景。而泰安中学，就是共产党的一个窝子。看来此人八成是共产党。这共产党的情报还真准，居然还知道手枪旅撤到了哪里。因手枪旅本来就负有秘密情报任务，这些内幕他当然知道。
“听说是在南面济宁一带。本连在周村一战被打散后，与旅部失去了联系，在济南我们是最后撤出的，我们是一路走到这里的。”陈俊桐本来就是学生出身，思想左倾。韩复渠的军队进入山东后，因家里供不起，韩复渠的部队大扩军，趁机参军进了手枪旅。因为是中学毕业生，从文书升到了连长，而且一营一连的纪律、战斗力在手枪旅中是拔尖的。手枪旅旅长吴化文兼济南警备司令，手枪旅是韩复渠的嫡系，担任济南卫戍任务。手枪旅名符其实，清一色的德造驳壳枪，还有称为长苗盒子的二十响。两年前还购进了一批德国P-18冲鋒枪。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毛瑟手枪、即驳壳枪、P-18冲锋枪作为德国第一世界大战后的剩余物资大量进入中国。手枪旅参加周村之战才换了长枪。韩大帅亲自指挥的山东抗战，也就周村保卫战打得顽强一点。德州保卫战是第六战区冯玉祥指挥的，虽然八十一师是韩复渠的部队，但是师长展书堂不听韩复渠的，其中八十一师243旅的485团几乎在德州打光。
“陈连长有什么打算？”
“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日本鬼子不滚出中国，这些弟兄们都不愿放下枪，我们撤出周村时有四十几人，一路打到这里，还剩三十几人，弟兄们跟着我走到这里。我们也不想归队，那么多路司令，我们也拉一路人马自己单干！”陈俊桐对韩大帅、吴化文旅长，放弃济南感到失望。他不想归队，是有原因的。韩大帅与国民党中央关系极坏，手枪旅监视国民党在山东的活动，是最重要的任务。活埋国民党县党部成员、逮捕国民党省党部成员、解散各地党部，暗杀国民党中央的派出人员，这些事，手枪旅大都参与了。而且他还知道，韩复渠入主山东八年，与日本人勾肩搭背，韩大帅与国民党中央迟早要闹翻！十几万军队千里溃退，大好河山轻易送给日本人，本来就有左倾思想的他，不想与韩大帅再走下去。作为在军官训练团，又到南京陆军军官学校培训过的他，想走自己的路。拉队伍，投共产党就是他心底下的打算。共产党的八路军，在山西打得风生水起！他心里明白，共产党是坚决抗日的。山东各地的学潮，他都是同情的。他本来就是学生出身嘛，遇到这种事情他不是躲、就是消极怠工。
“连长，日本兵上来了！”哨兵跑下来报告。
崔正田与陈俊桐一路小跑到村口，果然看见五、六十个日本兵分两路向周村包抄，看来日本人今天不报复回去誓不罢休了。
与日本兵干过两仗的陈俊桐，对日本军队的套路看出点名堂了！又是两路进攻。军事术语叫“分进合击”，在黄河北岸是这样、在周村也是这个套路，攻一个小村庄，还是这个套路，日本军官就这么呆板？不管怎么说，他那点人枪，今天这个仗是不能打，而且弹药也不充足。
“崔老师，马上撤吧，我们这点人，弹药不足，要吃大亏的。”
“撤？村里的村民怎么办？掩护村里的村民先撤走！”
“可我们要吃大亏的。日本人有机枪、小炮，我们顶不了几下。”陈俊桐一听崔正田的口气，必是共产党无疑！他也读过一些进步书籍，也曾参加过共产党在学生中的外围组织“读书会”，也听说过南方红军红区的一些故事。如果不是家里供不起，他也不会辍学去当兵吃粮的。崔正田危急时首先提到老百姓，这就是共产党的作为。
“陈连长，事情是我们惹起的。日本鬼在小王庄奸淫杀人，我这个小兄弟杀了日本人，才有今天这事。拜托你，掩护周村老百姓撤走，我与王汉顶在这里。”
“崔老师，你打过仗吗？你掩护老百姓走，我这三十几人还可以顶一阵。他奶奶的，这个粘上个‘周’字，就对手枪旅不吉利！”周村保卫战手枪旅是一场败仗。他那个连就是在那里被打残的。
“老弟，听我的。我与王汉都是猎户出身，打枪不成问题。我们还有百多发子弹，还有猎枪。穿山林我们比你快得多，快走，保存你的弟兄，为抗日多尽力吧！”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郑参谋！”
“什么事啊”一个少校军官跑到陈俊桐身边。
“给我留下五个打枪准的兄弟，每人三十发子弹，其余的弟兄由你带领，掩护村民撤向后山，动作要快！”
“陈连长，我来吧，你撤。”
“废什么话，马上去办！这种事你比我内行！”
崔正田发现，那个少校军官军衔比陈俊桐高，怎么陈俊桐还可吩咐他？但他也发现，陈俊桐也是血性中人。如果这支队伍能保存下来，拉进抗日自卫团，这倒是一股中坚力量。这个念头在头脑里一闪。但现在要马上应付日本兵的进攻。
“陈连长，我们几个人，你看该怎样打？”崔正田必定没有打过仗。
“我看了，这个周庄十几处院子是后墙靠山，出了后门，都是相通的。我们一共八个人，守两头，中间，两个人守一个院子。日本人的炮火厉害，人员分散，减少炮火伤害，在周村我们就吃了这个亏，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可以减少伤亡。”到一处驻地熟习周边地形，这是一个职业军人的本能。陈俊桐也是有心人，进过韩复渠的军官训练团，南京军校一年学习，也算是正牌军官出身了。
“好，听你的。我与王汉在南头，先与日本兵接火，干掉两个再说。”
“崔老师，我与日本人交过火。日本兵枪法准，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出枪要快，子弹一射出，马上低头！动作要快，不然，容易被日本人击中。”
“他奶奶的，日本兵刚才就咬了我一口。”王汉这才想起后脖子挨了一枪，但现在不疼，摸了一下，血已凝了，还好，只是擦伤。
“好，我们记住了。刚才在林子里我就体会到了。”崔正田说。
南头首当其冲，日本兵最先接近，由两个没打过仗的人去顶，似乎有点不仗义。陈俊桐犹豫着，没有回答，他不知该怎么说。
“你放心，我与这个兄弟干掉十多个日本兵了，边打边学嘛。”崔正田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其实崔正田不知道，一个军事指挥官临战时想得最多的是权衡这一仗的利弊，打仗是要死人的。
“好吧，我紧靠你们，顶不住我会支援你们的。”陈俊桐手里还有一支德式P-18冲锋枪。这种枪管外的散热管全都是孔，中国称为花机关枪。只有百米内的有效射程，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为应对战壕防御战，德国应急开发出来的新武器，只能用于近战。等到武器列装，第一次世界大战就结束了，这种枪，作为战争剩余物资大量流入中国，子弹是9毫米手枪弹，弹夹两种，二十发一种、三十二发一种，射速快，理论射速每分钟四百发，这种枪，也许能应急。
日本兵不止五、六十人，二、三两个小队、还有第一小队的残余，加上炮兵小队，约有九十人左右。石田吃了亏，他不敢小看这两个中国山民了。两个小队分两路，呈散兵线进攻。一小队残余作预备队，炮兵小队已进到一处台地，六门掷弹筒一字排开。石田注视着远处的小村庄，静静的，好像没有人一样。原来村民从后门出来，直接进入山林了，那片林子太密，人一进去很难看出来。没有人，但望远镜中村边有一只只鸡在寻食。石田拿不准了。有人，还是没有人？那两个山民在那里吗？
“日标，小村庄，炮击，急促射！”石田指挥刀一挥，指向周庄。炮弹出膛，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炮弹在村庄里炸开，村庄房屋腾起一个个烟柱。石田是想把村里的人炸出来。可是，望远镜里却是只有十几只鸡在那里惊惶地乱跑！什么人也没有看见。
连续炮击并没有出现一个人影！50毫米的口径迫击炮弹威力不大，虽然炸塌了一些房屋、围墙，点燃了几个草垜，十几枚炮弹不可能炸平十几处院落。
“停止炮击！”石田是更拿不准了！有鸡在跑，证明村庄里有人，但又没看见人。是看见皇军来跑了，还是藏起来了？管他什么，不就是两个带枪的山民嘛！他指挥刀一挥：“快快的进村！烧了它！”石田发怒了。如果又扑了个空，他该怎么办？这里距离泰安到肥城的公路，已有近十公里了，冬日的太阳已懒洋洋地搭在西边的天际上，最多两小时，天就会完全黑了。如果这个村庄里找不到那两个山民，他就没有机会了。石田中队损兵折将，连对方的影子也没有抓到，他明白，这将会成为同僚中笑话的。 血凝鲁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