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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声西击东(1)

血凝鲁西 钟进 7967 2021-04-05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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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师团的第四十一联队,已退缩到津浦线,实际上宣告第一次对泰西山区扫荡失败。但这次泰西的老百姓、各支抗日武装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一大队两支主力连队被打残,撤到了断头崖以北的深山老林。这周围几百里的大山林,人烟稀少,一些大山沟里分布着一些小山庄、几户人家、十几户人家的居多,上了二十户以上就算这个村子是大的了。一大队、团属炮兵大队,加上团政治部、团办事处(相当于与各地方的联络部门,协调地方关系,筹粮等事务)、后勤等人员,再加上抬担架、运送物资的青年农民、以及俘虏的伪军,加在一起已超过了三千人。这么多人来到大山里,不要说吃的,住都成问题。

  山东省委考虑到山东西区抗日自卫团随着战斗频繁,战伤人员多起来,严重缺乏医务人员。省委组织了一批医生及山东医科专毕业学生,携带药品、医疗器械,奔赴山东西区,建立野战医院。药品、医疗器械,趁乱从济南各医院搞了一批。也有部分是省委用黄金,通过走私渠道,从国外买来的。发这些财的人只认钱,只要有钱赚,谁买都一样,何况还是付的硬通货,黄金呢!

  五峰山,这里地处深山,又离济南、泰安不远,把医院就定址在一大队驻地。一大队不得不考虑自建房屋,好在八百多农民里面各种人材都有,他们的首要任务不是训练,而是建房。并抽出部分人,在险要通道建立防御阵地。看来,在此处要做较长时期的打算了。

  补充到一连、三连的伪军士兵,除少部分正规军队士兵外,大部分是受过训的民团兵,还有少部分青年农民。这部分兵基本战斗技能还有,教育好了,就能很快形成战斗力。这两支连队又齐装满员了。他们每天的任务就是训练,由政治指导员给他们讲课,使这两支连队尽快成为一个整体,能迅速形成战斗力。实际上,一大队还能马上拉出去打硬仗的只有二连。而学生连,除了担任政治指导员的外,其余的分成小组,由成渊领导,到各地发动群众抗日、建政、筹粮去了。

  崔正田深深地感觉到,要维持这几千人的部队的日常开销,就是粮食都是一个大问题!拖一支部队,难哪!

  对那些建房的八百多青年农民,每天仍抽出时间由政治指导员上课,军事教员教授武器使用、射击、刀术等。因为这支后备力量,不能只当修建队用。崔正田感到:与日军作战,一场战斗打下来,人员伤亡相当大!必须要大量储备后备兵源。因此,学生连还有一个重要任务,招兵!

  在康庄缴获的火炮,重新配置,组建了一个九七式轻迫击炮连,称为炮兵二连,由江川玉当连长,邱福贤提升为炮兵一连连长。装备的是战防炮。王汉的小分队补充了部分猎户出身的队员,共有三十六人。再加上配属的一支火力分队,即三挺轻机枪、六支掷弹筒、三门九七式轻迫击炮。实际上是团部的警卫分队。但崔正田并不想把他们完全当警卫分队用,他想把他们作为一支尖兵、奇兵,隨时插入日寇的心窝里。

  从黑虎泉军列上缴获的火炮,九二式步兵炮、九七式九十毫米迫击炮中各十二门以及九四式战防炮、部分掷弹筒配给了三大队、五大队。据这次实战,一大队对步兵、炮兵编制使用进行了调整。

  用六门九七式轻迫击炮,建了一个迫击炮连。用六门战防炮,建了一支战防炮连。把九二式步兵炮放到连队,组建一支炮兵排,有二门九二式步兵炮。在连队组建一支重机枪排,三挺九二式重机枪。把掷弹筒下到各排,配四支掷弹筒。二挺轻机枪,称为轻炮兵班、机枪班。另外有两个步枪班,一个排的指挥组四人,正、副排长,两个通信兵。这样火力更强大,省出来的步枪,还可以用来装备新部队。各连还配了一支辎重排,因为连队的重武器多,运输量大。但这个排除班、排长配一支枪外,其余的全部是大刀。另外配了一个卫生员班,主要担负战场抢救。一个连的人数已达到了二百人,成了一支真正的大连队。这样一个连,训练好了,战法得当,几乎可以与日军一个中队死磕!

  其余的山炮、野炮,加上这次在康庄缴获的,全部用来组建了一个炮兵大队,这个炮兵大队的实力够强的了,九四式七十五毫米山炮十七门,编成了三个连,三八式七十五毫米野炮十五门、编成了三个连。九七式中迫击炮编成了三个连。编余的火炮,全都编入炮兵教导队,专门为各大队培养炮兵,也相当于是火炮、人才储备。大队长张灵丰可是成了自卫团最大的财主了!还专门为这支炮兵大队,配了个全日式装备的警卫连。下面的连长、排长、班长、参谋,是清一色的学生兵,其素质远远高于当时国军中除德式重炮团外的炮兵。难怪他们在龙口阻击战中反炮兵中打得如此精彩。这是现在一大队及团部仅有的几支还能作战的部队。

  崔正田与团长章云华商良后,一大队暂时不承担战斗任务,整训、基地建设、山区建政为主要任务。而日伪军为了保障徐州战役时津浦路畅通,兵力全部收缩到了津浦路上,兵力密集,防卫甚严,自卫团的兵力如果现在再去破路,可能损失更大。但泰西山区日军兵力空虚,只有各县一支加强小队的治安部队及伪军,西部各县的日军,全部是从关外(即东北)来的“讨伐队”接替了日军第五师团第四十一联队的防务。自卫团应把主要任务,放在各县发动老百姓抗日、组建抗日队伍、打击汉奸恶霸、打击土匪,把一些县区乡村政权,掌握在自卫团手里,即国民党县长、区长跑了,抗日自卫团就派出县长、区长。其实这并不违规,军阀混战时期,谁占的地盘谁就委派地方官。山东西区抗日自卫团虽然还未上国民政府的名录,但此时是七千多人实力,已具备了独霸一方的资格!在那一个年代,有枪才是硬道理!

  对于日军来说,津浦线安全了,泰西山区好像平静了下来。其实,这一大块富庶的地盘,已被共产党领导的抗日队伍逐步蚕食掉了,在日军手里的县城,只不过成了一个个孤独的据点,那些九十多个日军、几百个伪军守一处县城,自卫团的人进出就像在自家院子里一样,要打掉它,只是时机的问题。

  西部各县进驻的日军“讨伐队”,是从关外调入的。这些讨伐队是日本关东军专门用来清剿“抗联”的。擅长于山地、丛林、雪原战。驻各县的日军,除有一支五十几人的山林讨伐队外,还有驻县城的“宪兵分队”、以及后勤行政支持人员,编成是九十几人。日本军队的“分队”,相当于班,但又是一个又比班还大的军事单位,介于各国军队习惯编制的班与排之间。常规编制是步枪组七人、机枪组五人,掷弹筒组二人,卫生员一人、指挥组二人。如果加强一门步兵炮、或迫击炮,人数超过了二十人。而这个“宪兵分队,就是这种编制。宪兵分队实际上是控制县城内的秩序,监视伪军、警察、维持会的。而讨伐队,主要任务是外出清剿!

  山东西区抗日自卫团在西部各县共有六个大队,虽然人数不少,但武器装备还不足以攻下城墙坚固,有一支伪军营、一支伪警察队、一支九十余人、装备精良的日军讨伐队守备的县城。

  但西部的六支大队,因国民党军队、地方势力退出,反而还获得了一个发展的好机会。在县城外,各区、乡、村都建立了抗日政府。境内的各股土匪武装、也清剿得差不多了。除了县城外,在乡下,山东西区民众抗日自卫团的武装独大。

  西部各县的日军讨伐队没有闲着,经常带着一支伪军连出城清剿、抢刼。各个大队因实力太弱,大刀、长矛居多数,他们也只有暂时避开。或搞点小偷袭之类的小仗。与这些“讨伐队”也交过手,互有胜负。从掉队的伪军手里也缴获了不少武器,但每次与“讨伐队”交手,各支大队并没有讨到什么大便宜,每次都有伤亡。因此,团部指示:以建政、发动群众、建立情报网、整训队伍为主,尽量避开与讨伐队接战。团部调剂一批武器、弹药给西部各大队。待时机到了时,再收拾西部各县的讨伐队。

  因为麦收季节快到了,日军必定要就地征粮。自卫团的领导们,也在想法在麦收到来前,打击这些讨伐队。但现在三支主力大队都在整训,一旦整训完成,就准备收拾西部各县的日伪军!那可是五千多条枪啊!这是使人够眼馋的了!

  这一个月来,津浦线上还算安静,山东西区抗日自卫团、与日军泰安守备司令部还算相安无事。山口正雄要保的是交通线安全,这是他的主要任务。至于那些山东西区民众抗日自卫团,只要不来交通线上“惹事”,他才懒得管呢!与这种土杂武装打。还是由治安部队去干吧。

  这一个平静期,使山东西区抗日自卫团的主力大队,获得了宝贵的整训时间。

  时间到了一九三八年的四月上旬,此时,台儿庄战役刚刚结束,国军第二集团军,第二十军团的第五十二军,歼灭日军濑谷支队大部、坂本支队一部共万余人,台儿庄战役在中国抗日战争初期获得了空前的胜利。国民党政府大受鼓舞,为了扩大战果,调集各处部队,准备进行徐州战役的第二阶段,以歼灭更多的日军为目的,阻止日军打通平汉线、津浦线。

  崔正田收到了章团长从长清山区发来的一封电报,要求一大队协助国民党军八十一师243旅越过津浦线秘密南下,因为第五战区命令八十一师到徐州集结,参加徐州第二阶段战役,此时,徐州的国军,正在集结各地部队,243旅以八十一师展书堂师长的名义发给自卫团的。

  崔正田感到有点难办?一大队现在战斗力还未恢复,一、三连能否作战,还是个问题。一支步兵连,去帮助一个旅的部队过津浦路,这是有点滑稽!243旅难道津浦路也打不过来吗?

  崔正田又想:243旅对自卫团有恩,送装备、送电台、打黑虎泉时他们打牵制、帮助训练炮兵,使自卫团的实力猛增,才有了与第五师团第四十一联队对抗的本钱!243旅是南下参加徐州战役,于公于私,他都应当帮一把,但一大队能拖出去的、又能打的只有一个步兵连、另外两支步兵连的战斗力如何,还真不敢打包票,几乎有一半当过伪军的哟!最多再拖二个炮兵连出去。而那一段路,在济南与泰安之间,正是津浦路上的兵力密集地域,日军增援非常迅速,这个仗,还真的不好打!

  崔正田去电向章团长说明因难,章团长来电:可把三大队归崔正田指挥,务必使243旅安全、隐蔽通过津浦路沿黄河南下。并转来了山东省委的电报指示,要求自卫团务必要掩护243旅的部队安全南下。崔正田明白了,这是全国抗战大局的布局,必须要执行。他心里有了底,用自卫团的兵力,截断那处铁路,并破坏那段铁路,243旅趁机越过铁路向西疾进。使日军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卫团身上,以为自卫团的目的只是破路,不会怀疑到一支旅级部队突然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南下徐州,要这样做,该怎样布局呢!

  他拟好一封给243旅的电报。与243旅约定的呼叫频率、密码,双方通讯一直畅通。243旅很快回复。五日后凌晨,是243旅通过铁路的时间。地点:在万德镇与葛家河桥之间的津浦线上通过。看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崔正田马上电告团部,三大队在明晨六时前,到五峰山集结。并命令王汉分队,带三组人,大队参谋人员跟着,前去侦查那一段铁路。命令陈俊桐,提供济南、泰安沿线日军兵力部署。并提供肥城日伪兵力部署情报,以及平阴县、东平县、汶上县、郓城县、沿途县城日伪军兵力情况。崔正田想,这要做好人,就做到底,使243旅南下沿途日占区的障碍全部给他们扫清。这也算对243旅报恩了。现在自卫团有这个实力,拿下那些县城,把日伪军缴械后、没收了汉奸的财产,马上又撤出。不过,一、三两个大队的兵力不行,要发动那几个县的大队。第八、第九、第十一、第十二、第十五大队全部用上,幸好那几个大队配了电台,但他们的实力,人倒是不少,枪械缺乏,能拿下那几个县城吗?

  崔正田把这次战斗初步设想电告团部,他要动用西部五个大队,采用围点打援,引诱各县日军出援,打掉增援日军后,反手收复县城。并要求与那几个大队直接联通,统一指挥,调五大队西进,作为这次夺取西部各县城行动的主力。因为他算计到:泰安的日军第四十一联队,散布在津浦线上,想求援,一是来不及,更怕津浦线有失!那条大动脉,山口正雄大佐必保。从他收缩兵力来看,就明白他的重点是放在哪里。可以在铁路沿线利用小股游击队佯动,山口正雄就更不敢从铁路线上动兵了。他能做的,就是让那几个县的日军相互支援。或者最多动用肥城的部分部队。用五大队就可以对付肥城的出援部队了。

  这相当于把各县城的日军主力调出来打,收复县城就容易多了。

  章团长认为他这个计划够大胆了。不过,还真是的,日军重兵集结津浦路,西部空虚,趁机打一下,扰乱日军视线,掩盖了一支旅级部队南下,还能收入不少装备,更能从没收汉奸财产中,又获得了一批抗日经费,这当然是好事。汉奸冯寿鹏,当了山东西部八县的专员,及治安军司令。驻在东平县城,在各县城大肆搜刮,手里的银元上十万,还有不少金银财宝!这个大汉奸,也该收拾了!章团长委托崔正田做出计划,并负责全面指挥!

  崔正田想二打肥城,是因为肥城驻了二个伪军营,还有一个中队的日军,是他看上了那些武器装备,因为他想把这八百多青年农民编成几个连,还有学生连近一个月来招收了上千人的新兵,但没有武器,他们手中现在只有大刀片。吃这块肥肉可借用三大队的力量,既然三大队来了,在铁路上掩护了243旅过路后,在三大队西返的路上来个顺手牵羊,打下来的武器平分,何乐而不为呢?他想:三大队来四个连,加上炮兵连,再加上一大队的力量,打肥城足够了。

  陈俊桐的情报效率相当高,很快,日军从济南到泰安、泰安到曲埠,这一段津浦铁路上的布防情况就报上来了,西部几个县的大队,也把日军几个县城的兵力情况报上来了。现在就是拿出一个完整的战斗计划了。

  “日军的布防重点是津浦铁路沿线,为了保证西部公路到菏泽的运输线,在那几个县城加强了日军兵力,都是一支伪军营、一支伪警察队、日军一支加强小队、一支宪兵分队。总人数在六百到七百人左右。肥城的驻军较多,日军一支加强中队,加二个伪军营、还有警察队。但肥城的日伪军,要负责这一路物资的押送。押送车队时,肥城日伪军都是重兵出动,有二个小队日军、一支或二支伪军连,所以西部各县的大队,这一段时间里都没有捡到便宜。三大队在西北部清河、长清山区整训,他们活动地域主要是聊城、德州一带,离那里较远,又加上特委撤到那里,他们暂时也没动。”陈俊桐介绍说。

  “就是说,那几支大队的实力,不一定能打下那几处县城!”

  “是的,那几支大队在国民党的军队、民团撤走后,日伪军进入,他们发展很快,人数是不少,但装备太差。都是收集拦截国民党散兵的武器,围剿土匪武装获得的杂牌武器,一半以上的人是大刀长矛。子弹也不多,老套筒、杂牌枪居多,汉阳造就算是好枪了!国军的82毫米迫击炮倒有几门,但炮弹不多!打县城,是有点难度。还有,冯寿鹏的司令部在东平县,除一支伪军营外,还有他的直属队的兵力,伪军总兵力上千了!”

  “那他们只有采取围而不打,掩盖243旅南下过路也算任务完成了。不过,他们什么好处也捞不到。”

  “现在五大队兵强马壮,已经有五支基干大连队了!万大队长也搞了三个炮兵连,其中还有一支山炮、野炮连,让他们去打东平县!”

  “好是好,老万在胶东起义时缺少武器的亏吃够了。枪炮是他的命根,抢着的就是他的,那些县城打下来,怕不会分多少给那几个大队吧,你看他在夏张镇那抠抠索索的样子,要不是章团长指示,他缴的那几百支枪要全部抱回安宁山哟。”

  “只要打下来,我们可征得一大笔军费,枪械只要章团长出面,他不给也得给。”

  “给是会给。但好的全自己留着。在夏张镇缴获的枪械,日式的全部是他的,伪军的好用的汉阳造中膛线好的选出来,那些老套筒、杂牌枪、快没有了膛线的汉阳造,全部给那些抗日部队。李副团长说这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必定这些是友军、有的还是归自卫团直接指挥的部队。你猜他怎么说:“好用的汉阳造、捷克式机枪,装备团直属队,团直属队的破枪全部换出来给他们。团直属队装备太差了,不扫你李副团长的面子吗?意思是你看,我还是顾着你老兄的。李副团长与他是老战友,李副团长还会说什么?两个都是见了好装备舍不得丢的角色。这事是李副团长告诉章团长的。章团长觉得好笑,但也说明,各大队的全局观差,本位主义在冒头。”

  “我们就没有本位主义,弄到这么多好装备都贡献出去了,要不,一大队就变成了一个甲级大团了!”

  “你以为我不会心痛?但一枝独秀不是春,山东西区抗日自卫团是十七个大队,总不能什么都是你自己占了去吧?要有全局观!”

  “好,我们先不说这个。等打下来看看万大队长这个老财主的笑话吧。” 血凝鲁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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