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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郊航空港。
黄璇走下飞船,见到何亮正抱着他们三岁的小儿子何鹏迎候着她,立即将长斧交给了身边的随从,高兴地冲上前去接过儿子亲吻着道:“小虎,想死妈妈啦!”
何亮在一旁笑道:“只想儿子,就不想我吗?”
黄璇瞪了他一眼,笑骂道:“去你的!”
何亮只好苦笑一声道:“走吧,先回家。”
两人走到车前,何亮替她打开车门,黄璇抱着儿子钻进车里,随从副官跟了上来,将黄璇的长斧也塞进车里,然后替她关上了车门。何亮自己则坐上了驾驶位置,启动电车向京北提督府驶去。
一路上黄璇都在抱着儿子又亲又爱,何亮也静静地没有做声。到了提督府后,黄璇对部下们道了乏,便径回了自己的官宅。
何小虎在车上一路摇晃着,此刻已经睡着了。黄璇刚把儿子放在床上安顿好,何亮便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黄璇闭起眼睛苦笑道:“哎呀,我累死了,你先让我睡一觉好不好?”
何亮笑道:“没事儿,我很快的,不耽误您太多时间,顶多半个时辰!”
黄璇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切,还半个时辰呢,恬不知耻!”
何亮不再废话,一边亲吻着她,一边开始上下其手。黄璇被他逗得兴起,便索性躺上床去任他摆布。一通云雨激情过后,两人并肩躺在一起休息。
何亮道:“这次你随驾出征,我可为你担心死了!”
黄璇笑道:“怎么了,怕我阵亡啊?”
何亮道:“是呀,倪汉、赵侠,这两个人可都不是善茬,我还真怕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呢!没想到,嘿嘿,你们的武功都很高啊!”
黄璇得意地笑道:“那是,看你还敢小看我!”
何亮笑道:“不敢了。”
黄璇问:“当时的情况你都看到了吗?”
何亮道:“看啦,有人给录下来了,早就传开啦。”
黄璇问:“我表现的还可以吧?”
何亮笑道:“嗯,还不错!”
黄璇笑嘻嘻地道:“是吗?我也觉得!”
何亮却叹了口气道:“不过莫俊死得真是冤哪。”
黄璇怔了怔,道:“是啊,确实是冤,被自己人给误伤了。”
何亮道:“你也觉得是误伤吗?”
黄璇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何亮道:“鬼扯,我看明明是蓄意谋杀!”
黄璇连忙捂住他的嘴,一脸严肃地道:“你可别胡说八道!圣上都说了是误伤!”
何亮眼珠一转,苦笑一声道:“好吧,是误伤。”
黄璇见他这样,还是怕他出去以后乱嚼舌头,只好贴着他的耳朵把内情悄悄地告诉了他,何亮听了,半晌无语。
随即问道:“这次你亲手杀了赵侠,应该算是立了一个大功吧,圣上她怎么表彰你呀?”
黄璇苦笑道:“也没怎么表彰我。”
何亮叹道:“唉,白卖命啦?”
黄璇皱了皱眉道:“你怎么那么多怨言啊?你别忘了当初我还得罪过圣上呢,她现在不计前嫌,还把我当姐妹,这就不错啦!你还想怎么的?”
何亮道:“我是在为你着想呀,表面上把你当姐妹,谁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劝你还是不要麻痹大意的好,万一哪天她也给你来个‘误伤’,上哪儿说理去?”
黄璇怔了怔,随即苦笑道:“现在君臣名分已定,人家是真命天子,我有什么办法?就算她真想要我的脑袋,我也只有伸长脖子等着她来砍了,——总不能学陆洋、倪汉一样去造反吧?”
何亮道:“要不你干脆交出兵权,把你的斧子也还给她算了。激流勇退嘛,赶紧逃出这个是非圈子,反正咱们已经有了那么多家产,下半辈子怎么也不用愁了。”
黄璇看着他道:“你说什么傻话呢?我好不容易才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交出去,开玩笑吧你?我已经从大姐那里打听过了,圣上并没有要把我怎么样的意思,以前的事也都过去了,你就别在这儿杞人忧天了!”
何亮眨眨眼道:“真的吗?”
黄璇道:“当然了。你知不知道,圣上把‘天威’和‘穿云’两件神兵都封存起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她现在身边已经没有信得过的人可用啦。再说了,我也算是为朝廷立过功的人,这次又提着脑袋替她卖命,她对我不应该再有什么想法才对!”
何亮道:“可是你毕竟是个‘美党’分子呀。”
黄璇道:“朝廷里的‘美党’分子多了去了,她总不可能全都废了吧?”
何亮想了想,点头道:“嗯,也有道理。”
黄璇又叹了口气道:“唉,其实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小心夹起尾巴做人,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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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文治殿内,丞相安澜正在堆积如山的文案中奋笔疾书。
前朝的时候,丞相的办公地点本是在阊阖门外的相国衙门。高风建国以后,因为朝政事务多多倚重安澜,所以干脆让他每天进宫,在外廷文治殿里处理公务。时间长了,也就成了定制,皇宫外的相衙反倒闲置了起来。
一个文吏将一叠奏折送到安澜的案前,道:“安相,这些都是圣上刚批好的折子,请您过过目吧。”
安澜“唔”了一声,迅速批完手头的一份文书,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奏折打开。
这是一封京北行省发来的奏折,报说京北去年多地天降暴雪,粮食减产严重,民生设施破坏,请求朝廷调拨钱粮赈济修复。开出的清单是银一千万两,粮一百万石,奏折后面,高丽用朱笔批了一个大大的“准”字。
安澜看罢,不禁大摇其头。地方上报灾,总是夸大灾情,漫天要价,至少比实际所需要高出一倍去,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所以朝廷接到这类奏折,批复时最少也要打个五折。高丽不懂政务,居然随手批了个准,若是都照这样要多少给多少,只怕不出三个月,国库就要被搬空了。
安澜将余下的折子都一一打开来看,发现不少都是胡批乱写、不切实际。有些估计她也实在看不明白,就批了个“交某某部院酌情办理”。安澜心想:你不如干脆全都写上这一句,我们倒还省事些,看来这位新君统军上阵还可以,临朝理政的水平可比她姐姐差太远了。
安澜暗自感叹了一回,只得将其中实在离谱的几份奏折抽了出来,揣在怀里径往内廷来找高丽。到得勤政殿外,正碰上新晋的禁军统领周芜,拦住安澜问:“安相要去哪里?”
安澜知道这位是太后周薇的亲哥哥,不敢怠慢,施了个礼道:“周统领,圣上可在勤政殿么?”
周芜笑道:“啊,圣上她刚走,安相找她有什么事?”
安澜道:“圣上早上批的几份奏折,我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还要请圣上指点一二。”
周芜看着他笑道:“安相,什么事那么紧要,不能下午再来吗?”
安澜心想:下午又有下午的事,哪里都这样拖得来?当下道:“这些都是朝政大事,下面等着批复办理,还请周统领帮忙去通报一声才好。”
周芜暗暗撇了撇嘴,道:“好吧,请安相进殿里等候,我去通报一下。”
安澜忙道:“有劳周统领了!”
周芜把他让进殿内,自己转出侧门,立即撒腿往后宫御花园跑去。进了御花园一通好找,终于在一处树林边找到了高丽,只见她拿了个竹笼子做机关,正与周薇、高婉以及几个宫婢在林边的空地上聚精会神地捕鸟呢。周芜走上前去正要开口,却看见周薇对他使了个眼色,便不做声地且站在一旁。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有几只鸟儿到机关下面去觅食吃。高丽连忙一拉绳子,却早了一步,眼看着那些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高丽站起身来一跺脚,恨恨地道:“唉,真扫兴!又让它跑了!”
高婉只见得新奇,虽然没有捉到鸟儿,却也兴奋得格格直笑。周薇也笑道:“圣上还是心太急,耐不住性子。”
周芜见她又要动身上前去重新布置机关,忙抢上一步叫道:“圣上!”
高丽回头看了他一眼,问:“干嘛?”
周芜道:“安丞相正在勤政殿恭候您,他说有几份奏折不明,要请您指点。”
高丽随口道:“没看我正忙着吗?有什么事叫他下午再说吧!”
周芜道:“我已经跟他说过了,我说圣上很忙,有事下午再说。可他说都是朝政大事,一刻也拖延不得……”
高丽皱起眉头道:“这家伙真是罗嗦!什么事都要来问我,要他们这班大臣做什么?你去告诉他,就说我不舒服,已经睡了!”
一旁的周薇劝道:“圣上,安丞相是三朝老臣,国家栋梁,既然他这么急着找来,或许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看你还是见一见他为好。免得那些臣官们又说你荒嬉怠政,传出去不好听。”
高丽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将手中的绳子往地上一扔,悻悻地对周芜道:“走吧!” 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