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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人生百年(3)

神兵 完颜氏 6966 2021-04-05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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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并肩向宫门走去,守门的禁军军官老远的已经认出了她们,连忙迎上来道:“两位长官是要进宫吗?请在这里稍等片刻,我马上进去通报!”

  宋欣一边径自向前走着,一边淡淡道:“不必了。”

  这个军官见她要硬闯,着急道:“宋长官,这里可是皇宫啊,可不能说进就进啊!……圣上有旨,任何人未经宣召不得私自入宫探望,您可千万别让我为难啊!”

  宋欣道:“我有紧急军务,要立即面见圣上,你也不要让我为难!”

  几个人就这样一边纠缠着一边进了宫门,皇宫内虽然警卫森严,可是谁又能拦得住宋欣和陈绯呢?那个禁军军官急得满头大汗,只得一边跟在两人身边不住地劝说,一边叫人立刻跑进去通报。宋欣一言不发只顾向前走,一路来到龙安殿外,只见两翼的门廊下都已站满了待卫,中间一人抱着双臂挡在门口,不是高美是谁?

  陈绯见高美面若寒霜,眉间杀气隐现,心中不禁有些胆怯,脚步也悄悄慢了下来。宋欣却毫不示弱地迎上前去,一直走到高美面前十步才停下。

  高美看了两人一眼,随即盯着宋欣道:“宋欣,你不在西南镇守,跑到中都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

  陈绯听她说话的语气并不十分严厉,稍稍松了口气,暗暗祈祷大家最好都理智些,不要当场闹翻。

  宋欣道:“听说圣上龙体欠安,我们是来恭请圣安的。”

  高美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朝廷已有旨意,各部臣官须恪守岗位,不得擅离职守;一切人等未经宣召,不得私自入宫探视。你没有听到吗?”

  宋欣大声道:“我宋欣受圣上隆恩,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现在圣上龙体欠安,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如果连看都不来看一眼,我宋欣岂非忘恩负义、猪狗不如之人!所以我今天就是冒死,也要来见圣上一面!若圣上认为我们不该来,我宋欣任凭圣上降罪处置,决无怨言!”

  宋欣说完,单膝跪下对着龙安殿行了个大礼,朗声道:“臣提督西南行省军政事务长官宋欣恭请圣安!”

  陈绯见状,忙也有样学样地行礼道:“臣京畿道防御指挥使陈绯恭请圣安!”

  宋欣这番话一说,高美倒是一时无言以对,只得冷冷地瞪着她,现场随即静得针落可闻。

  隔了片刻,只见高丽从殿中出来,对宋欣和陈绯道:“宋长官,陈长官,请进来吧,父皇召两位进见!”

  两人谢了恩起身,跟着高丽进了龙安殿,留下高美静静地站在原地。经过她身边时,陈绯不敢斜视,心中暗叹这次可是将她得罪得彻底了。

  进了龙安殿内,便见到高风正半卧在大榻上,高丽则静静地陪立在一旁。陈绯见了高风,不禁大吃一惊——只一个多月未见,高风竟已变得形销骨立,面目全非,简直让人不敢相认了。

  高风无力地抬了抬手,笑道:“这付样子,实在是不好见你们。——既然来了,坐吧。”

  宋欣搬过一个锦凳坐在床边,看着高风好一阵说不出话来。陈绯则怔怔地站在一旁,任两行清泪流下面颊。

  高风见她们这样,又笑道:“这些天是怎么了,一个个的美女见了我都哭丧着脸。”

  宋欣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勉强笑了笑道:“好久没见到你了,想得很。——别担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还想请你再到西京去走一走、看一看呢!”

  高风苦笑道:“西京我是去不了啦,能看到你,也就够了。”

  宋欣听了这话,顿时泪如雨下。陈绯也听得一阵心酸,忍不住背过脸去。

  高风却看着她道:“陈小姐怎么不坐?来,坐下说话吧。”

  陈绯只得也搬了张锦凳坐在宋欣旁边,泪眼婆娑地望着高风。

  高风看着她们两个笑道:“你们都不要这个样子,生老病死本是天数,有什么好悲伤的。你们都是国家重臣,以后国家还要多多依靠你们呢!”

  宋欣道:“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差事的!”

  高风对高丽道:“小美呢?叫她进来。”

  高丽走出龙安殿,把还站在外面吹风的高美叫了进来。高美一声不吭,静静地坐在高风床边,也不看她们两个,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高风看了看高美,对宋欣和陈绯道:“我对你们当然是放心的。你们几个际遇奇特,以后也必定会名留青史。小美和小丽都还年轻,希望你们能够好好辅佐她们,继续开创神圣帝国的百世大业。”

  宋欣和陈绯流着泪,连连点头。

  高风又对高美道:“小美,做人要有气量,为君者更要胸怀广阔。主明则臣直,主正则臣忠,这一点,你可要记住了。”

  高美垂首道:“是。”

  高风道:“今天你们都在,正好。我知道你们以前有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能不能听我一句话,从今以后尽弃前嫌,言归于好呢?如果你们以后能够君臣一心,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宋欣听他这样说,首先开口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高美也道:“父皇您多虑了,宋长官是朝廷的重臣,也是您的至交,女儿会敬重她的。”

  高风听她们两人都这样表态,高兴地连连点头道:“好,那就好。”

  陈绯心想:早就听说宋欣跟高美有隙,但一直不知道她们究竟是结了什么仇怨,让高风现在还惦记着这件事。正在想着,忽听得外面一阵喧哗,一个内侍匆匆进来报告道:“圣上,皇后和三公主来了。”

  宋欣和陈绯听说皇后驾到,都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准备迎接,可是还没等高风开口答话,周薇已经闯了进来。

  这位年轻的皇后不施粉黛,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女孩,自然就是她给高风生的三公主高婉了。她进来之后,只是站在屏风边静静地流泪,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她怀里的高婉也不知道是被母亲的情绪感染,还是被殿中的气氛给惊吓着了,也在小声地抽泣着。

  众人见了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宋欣和陈绯正要施礼,高风已经欣喜地道:“婉儿来了吗?快过来,让我看看!”

  周薇抱着高婉快步走到高风床前,轻声道:“圣上……婉儿来看你了。婉儿,快叫父皇。”

  高婉此时只不过才两岁多,见到已经病脱了形的高风,竟是吓得转过头去伏在周薇肩上哇哇大哭。周薇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高风却笑道:“这孩子,还是跟妈妈亲呵!”

  一旁的高丽起身拉着高婉的小手哄道:“婉儿不哭,姐姐陪你玩啊。”

  高风赞赏地看了高丽一眼,高美的脸上却掠过了一丝冷笑。陈绯一直在偷偷观察她的神色,高美的冷笑虽是一闪而过,却已被她看在眼里,不禁在心中对她有些厌恶:这姑娘真是个六亲不认、心如铁石的角色。

  高丽哄了高婉一会儿,便将她抱到一边去了。周薇这才也在高风的床边坐了下来,却只是捂着脸嘤嘤地哭。高风看得心痛,连声劝慰道:“好啦,好啦,别伤心了……”

  周薇哭着道:“我怎么能不伤心?圣上您病成这样,我想来看看您,可是那些侍卫天天拦着不让我进来!我怎么说也是圣上您的妻子,当朝的正宫皇后,凭什么不让我见驾!现在您还在,他们就敢这样欺负我;要是哪天您不在了,我该怎么办?婉儿怎么办?呜呜呜……”

  听了她这样一通哭诉,宋欣和陈绯不动声色地对望了一眼,高丽则在殿角小声地逗着高婉玩,仿佛没有听到这边的事情。

  高风愕然道:“谁不让你进来啦?谁又欺负你啦?”

  高美在一旁道:“父皇,是女儿担心打扰了您休息,所以告诉他们不得放闲杂人等进来。不过女儿并没有说皇后和婉公主也在此列,想来是下面的人没有领会女儿的意思。”

  高风看了高美一眼,没有说话。

  高美又对周薇道:“这件事是我没处置好,让皇后受委屈了,还请皇后见谅。”

  周薇用手绢拭了拭眼泪,竟没有搭理她,显然是委屈受得不轻,一肚子的恼火。

  高风见状,叹了一口气,对周薇道:“好啦,只是一场误会而已,算啦。”

  宋欣和陈绯又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露出了一丝失望的表情。这件事情很明显是高美在说鬼话,没有她的明确指令,谁敢阻拦当朝皇后?可是高风却这样息事宁人,看来这高美是再也没有人能镇得住了。

  周薇显然更是失望,话也不说了,只是哭。

  高风又打起精神,说了些亲睦团结的话,可是大家都听得心不在焉。每个人都能感觉到,高风的时代已经结束,高美的时代已经到来了,所以各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不多时,医士进来服侍高风用药,宋欣便和陈绯一齐告辞了出来。

  两人走在宫中,都沉默着没有说话。一直到出了宫门,看到郑栎仍在那里等候,陈绯才开口道:“大姐,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宋欣苦笑道:“还能怎么办?咱们都小心谨慎,自求多福吧。”

  陈绯“嗯”一声,又道:“那咱们多加强联系吧。”

  宋欣道:“好的。”

  陈绯又问:“你不会那么快回西京去吧,要在中都住几天吗?”

  宋欣道:“嗯。”

  陈绯道:“那你不如住在我那里吧,方便些。”

  宋欣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陈绯心想:自己已经被她拉上了贼船,何不趁机向她多探听一些情报。于是作出一付忧心忡忡的样子问:“大姐,今天我们可是把美公主给彻底得罪了,现在‘天权’既然已经在她手里,她会不会用‘天权’来对付我们啊?”

  宋欣笑了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只要我们姐妹几个同心协力,就算她有‘天权’,也轻易奈何不了我们的。”

  陈绯顺势问道:“大姐,‘天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是不是很恐怖?”

  宋欣沉吟着,一时没有说话,看来是在犹豫着该不该告诉她。

  陈绯立即趁热打铁道:“大姐,现在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还有什么事要瞒着我吗?”

  宋欣笑了笑,道:“你不要多心,我不是要瞒着你什么,只是这当中的玄机,我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转而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道:“我只知道‘天权’可以解除神兵上的法力,让你的‘神龙’、我的‘烈风’,还有‘赤虹’剑、‘开天’斧、‘穿云’弓统统变成一堆废铁!”

  “啊!?”陈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

  宋欣笑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她绝对不敢轻易这样做的。”

  “为什么?”陈绯好奇地问。

  宋欣道:“因为当几件神兵上的法力消失的同时,‘天权’自身的法力也会被消耗掉,它也一样会变成一根废铁。也就是说,如果她解除了我们的武装,她自己的武装也会同时被解除掉!”

  陈绯恍然道:“哦,原来是这样!”

  她一直以为“天权”是比“神龙”更高级的神兵,可以随意地处置她们。现在才知道原来“天权”只是一个像开关一样的东西而已,而且这个开关还是一把双刃剑,在废了别人的同时会把自己也给废了。这样看来,这根权杖高美确实是不敢轻易动用的。

  难怪宋欣一直在高美面前那么牛逼哄哄的。

  * 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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