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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雨轩的所作所为彻底让梅松惊呆了,不过他还算清醒,他要阻止自己六弟这种引火上身的幼稚行为,但他没有勇气在彻底暴怒的安雨轩面前呲牙劝说,现场的人,只有他的五弟安雨明和他的上司胡莹敢出声阻止。但安雨明虽然是自家老五,可安雨明自小做了和尚没在家,他和安雨明没有过多的交集,根本不熟悉,在他心里,老五安雨明是共产党,巴不得老六安雨轩得罪了土木系和委员长,就只能反叛出国军,投奔共产党新四军,这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所以不敢去提醒安雨明,他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上司胡莹(安莹)特派员身上了,连忙伸手推了推身边同样惊呆了的上校特派员胡莹。
胡莹猛地回过神来,但她想的是把安雨轩逼回梅家去过小少爷的富裕生活,而不是陷入国共两党的纷争中而不能自拔。但梅松的意思是让她劝说安雨轩,她又不能不说,只得开口说道:“轩娃子,你不知道那刘专员是土木系的人吗?你杀了他,怎么跟陈部长和委员长交代下去?那不是引火烧身吗?”
“放肆!姓胡的!竟敢称呼我们师座轩娃子,看老子不毙了你?”罗山一想到自己被一个女人所伤,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胡莹吼道。
胡莹怒睁双目,走了上去要怒怼罗山,安雨轩一摆手,阻止了两人互怼,冲胡莹说道:“姐姐,轩娃子知道姓刘的是陈诚的人,但这等祸国殃民之徒不杀之,受苦受难的就是老百姓了。现在抗战胜利了,这等小人就开始盘剥起了穷苦百姓,这是天下大乱的前兆,以点盖面,杀了他,委员长要是看得远,他就会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老三,老蒋一心想着要消灭共产党军队,老百姓的利益,根本不放在老蒋心里,国民政府已经烂了坏了,全国这样的盘剥老百姓的事,何止千万,你能管得过来吗?避免惹祸上身,你还是把姓刘的赶紧放了吧。”安雨明也劝道。
“哼!国民党上流社会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陈诚土木系更是贪得无厌,你们怕他,我安雨轩却是不怕!新编第三军我都敢打,还怕他土木系的部队?”安雨轩说着就冲厉班长他们吼道:“厉班长!行刑!枭首示众!警示天下!”
“是!”厉班长应了一声,手起刀落,一刀就把已意识到死亡的刘长生的脑袋剁了下来。警卫班士兵急忙把刘长生的脑袋用木笼盛装好,登上西城门,把刘长生的脑袋悬首示众,这是西门外面正对着武汉三镇,来往的人都能在第一时间看到。
这时,曲中直收到了老蒋的电报,急忙拿着电文跑到安雨轩面前,敬了一个军礼:“师座!委员长电报!”
安雨轩盯了一眼曲中直,明白自己把刘长生抓起来时,曲中直就已上报了,要不然老蒋好端端的给他拍发电报干什么?接过电报一看,老蒋严令他放了刘长生,并命令突击特战师顺江而下,占领江阴要塞,堵住苏北新四军北上的去路,等国民党大军一到,彻底吃掉苏北共军。
安雨轩冷笑着,心道:抗战刚刚胜利,蒋介石之流就迫不及待的向共产党军队下手了,他们只把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根本不管百姓的生死,可国军大部分官兵们早已厌烦了这场持续八年之久的该死战争,好不容易胜利了,人民还没修养生息呢,又要打仗了,受苦受难的还是江南的老百姓。
安雨轩把电报递给安雨明,曲中直说道:“委座严令我突击特战师五日之内必须赶到江阴,堵截北上的新四军,师座,怎么办?”
“我听说新四军主动放弃江南八省已经占领的县市北撤,腾开地方让国军有地方去住,可国民政府却得陇望蜀,意图把江南新四军彻底给一口吃掉,我国军有那么大肚皮吗?我区区一个师的兵力,能挡住北上的新四军兵团吗?再说长江那么长,新四军从哪里都能过江,你老曲拦得过来吗?”安雨轩怒道。
“那怎么办?”曲中直道。
“凉拌!命令姚中远、龙有柏他们两个团放弃消灭新编第三军,赶紧撤回来,乘车向江阴要塞出发,等我把这里的事情一了结,我们就和重炮团,以及一二两团乘坐‘宇治’号炮舰赶往江阴要塞。新四军不从江阴过江,我们也没有办法。”安雨轩说道。
“是!师座。”
“大蛮牛!二愣子!”
“有!”龚二牛和澧平赶紧跑了过来,立正敬礼。
安雨轩下令道:“澧平!率领二中队,带上朱府管家去武汉,把朱家的大洋强运回来!”
“是!师座!保证完成任务!”澧平一挺胸说道。
安雨轩盯着龚二牛又道:“大蛮牛!带领一中队,把你们的火箭筒都带上,给老子砸了湖北省政府,要是刘专员带来的那个加强连有异动,就坚决消灭土木系那个连!”
“是!师座!”龚二牛挺胸应道。
同一时间,安雨明走到周青身边,对周青小声交代了几句,让周青给新四军发电报,让新四军火速过江北撤。安雨明知道自己弟弟安雨轩的意思,那是要自己赶快通知新四军,快速撤离。虽然没有说话,但两兄弟又是一母同胞,更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只需一个眼神,对方就知道要干什么了。所有特务都盯着他安雨明,那安雨明就光明正大的站在他们面前好了,反正他们又不知道周青的身份,周青一旦溜到重炮团那里,不管多长的电报都能发给新四军。
龚二牛和澧平带着部队走了以后,安雨轩一看安雨明轻轻向他点了点头,就知道安雨明已经通知新四军了,就对着站在台下的军需处处长胡蕊欣一招手道:“胡处长!上来!”
胡蕊欣赶紧快步走上主席台,问道:“师座,什么事?”
安雨轩说道:“大嫂,趁着朱家的钱还没有到位,麻烦大嫂把我突击大队以往所有殉国兄弟的抚恤金和突击特战师殉国的兄弟的抚恤金全部发下去。有人领的,当场就发给他们的家人,不在本地的就给他们家人邮寄过去。”
“抚恤金按多少下发?”胡蕊欣问道。
“一人一千大洋。”安雨轩说道,并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了胡蕊欣。
胡蕊欣接过沉甸甸的小册子,翻开一看,殉国兄弟的名字,年龄,籍贯,家庭住址,联系人和受益人,以及殉国时间,应有尽有,而且刚被老三军法从事的张明扬团长也在其中。怪不得安雨轩能受到全师官兵们的爱戴呀,在国民党军队里,谁心里能装着手下兄弟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丈夫安雨祥当师长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做过。胡蕊欣眼睛湿润了,说道:“师座,恐怕我突击特战师现在没那么多钱。”
“钱的事不用大嫂操心,朱东营长早给我们准备好了。厉班长!把大洋抬下来!你们警卫班,现在就听胡处长指挥!”安雨轩说道。
“是!师座!”厉班长他们十二人连忙挺胸应道。
厉班长他们抬下来了一箱银元,打开箱盖,站在胡蕊欣周围维持秩序,胡蕊欣坐了下来,赶紧照着阵亡名单叫着家属上台来领抚恤金,一旦没人应声,胡蕊欣就用笔圈了起来,等完毕后,胡蕊欣就带着厉班长他们去邮政所给阵亡将士家属邮寄抚恤金。
本来,突击特战师湖北籍的战士就少,八年抗战下来,阵亡的战士就更少了,不到两个小时,阵亡的湖北籍战士们的家属就都领到了他们该得的抚恤金,这要比国民政府给的抚恤金多了十倍有余;就连早期殉国的宫耀等人也有,他们是政府都已经发给了抚恤金的,安雨轩还是把他们的名字写到了阵亡名册上。因为当初政府给的只是六十多块,在安雨轩心里,这太少了,一个家庭少了一个壮劳力,他们的家庭就突然垮塌了下来,经济拮据,食不果腹。安雨轩对自己手下的战士都像亲兄弟一样,一视同仁,就给宫耀他们全补发了下去。
安雨轩一看龚二牛、澧平他们押着大洋回来了,就从突击大队调出了一个班护卫着胡蕊欣和押运银元的厉班长他们去武汉邮局给阵亡将士们的家属邮寄抚恤金。
安雨轩在湖北阳新县又整整驻扎了两天,亲自盯着朱达泉、朱富贵父子俩把所有百姓的陪命钱补发完了,这才带着师部与突击大队、警卫营、工兵营和重炮团乘坐“宇治”号军舰和货轮往九江码头赶去。而罗山一想到安雨明师父维德老和尚的话,就要带着朱东老娘和朱灵离开,朱东老娘却想着自己落叶归根的事,不愿意离开家乡他往,朱灵更是不能弃母亲而去,罗山只得把手头所有的金钱留给朱东老娘和朱灵去花,含泪跟着安雨轩上了“宇治”号军舰。而朱灵很不幸,后来被朱福贵酒醉,意图强奸,被朱母阻拦,朱富贵开枪打死了朱母和朱灵两人,安雨轩得到厉班长他们的回报,亲率罗山和厉班长他们12人在湖南和广西的十万大山中消灭了沦为土匪头子的朱富贵,应验了罗山镜花水月的爱情故事。
曲中直于武汉接收的日军舰艇中,最为著名的当属排水量1350吨的“宇治”号炮舰,该舰后被改名“长治”,1941年建造,马力4600匹,最高航速20节。除了英国政府为抵偿代为保管6艘港湾巡逻艇而赠送的“重庆”号巡洋舰以外,这是战后国民政府海军航速最高、火力最强的战舰。
安雨轩他们乘坐炮舰“宇治”号顺江而下,到了九江码头,突击特战师三团团长吴铭和一团新任团长楚怀先把安雨轩等人迎接进九江城,这时,早已接到命令的二团和四团已经于昨日乘坐运兵卡车向江阴要塞进发了,同时,协同进发的还有新编第三军接收的六艘日军炮艇。
突击特战师几乎消灭了新编第三军一个军的部队,早已引起了国民党高层的震怒,逼的国民政府不得不要把刚刚组建的新编第三军番号彻底裁撤掉。加上安雨轩怒斩刘长生,砸了湖北省政府,更是引发了陈诚及土木系的怒火,国民政府军委会军统局有人为了给军统特务张明扬和朱寿贵报仇,就私下联系在宜昌的土木系军队一个兵团十万人向湖北武汉赶去,意图追杀突击特战师。
安雨祥接到军统特务钟启明的密报,大惊失色,连夜下了“宇治”号军舰,进了九江城偷偷告诉了安雨轩险情:
“老三,我得到我们特战师里军统内线密报,土木系集结了在宜昌休整的十万人一个作战兵团十几个美械师的嫡系中央军向武汉追杀而来,三弟,土木系大军压境,我们要不要乘军舰连夜离开,前往江阴,以逸待劳?”
“大哥,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屯,逃跑离开?哼!老子就不信邪!把他狗日的彻底打回去,令狗东西不敢再来进犯!”安雨轩说道。
“老三,这……这,我们现在只有两个步兵团,一个突击大队,外加一个重炮团和警卫营,以及一个工兵营的兵力,怎么能挡住土木系十万人的轮番强攻呢?”安雨祥强忍着害怕说道。
安雨轩说道:“大哥,就算是日本军队来了,我安雨轩也不怕!俗话说,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我们现在人少,就打人少的仗,发挥我们突击特战师重炮团的优势,派出炮兵观察哨,图上作业,停泊在江面上的‘宇治’号让甲板上的重炮间接瞄准射击,彻底打垮他土木系的先头部队!来警告土木系那群王八蛋!”
安雨祥大喜,忙道:“三弟,我倒忘了这茬。那我马上回军舰上安排,命令唐团长派出炮兵观察哨和步话机话务员联合行动,计算射击参数,呼叫重炮间接瞄准炮击,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消灭来犯之敌。”
安雨轩:“好!大哥,麻烦你了。”
安雨祥点了点头,掉头就走,连夜又返回了军舰,命令唐炳林派出炮兵观察哨和话务员,以及侦察人员后,让军舰停泊在江面上,并把九江缴获的日军炮艇都守卫在“宇治”号军舰周围,这才坐下来,等着土木系先头部队的到来……
虽然安雨轩年轻,但安雨轩是个少年老成之人,安雨祥一离开,安雨轩就想到了天底下哪有国军打国军的道理?他是被迫防御,应当让蒋委员长知晓自己突击特战师的苦衷才对。立即派厉班长他们喊来了师部机要处处长,安雨轩口述电文道:“委座均鉴,职突击特战师师长安雨轩顿首上书,我师奉命向江阴开拔,刚抵九江,侦察兵回来报告,悉闻土木系一个兵团十几个师向我突击特战师杀来,卑职安雨轩只能停下来被迫防御,希望委座和军委会令土木系撤军,一旦打起来,大家面子上都挂不住,切,切切,中华民国三十四年九月二十日。”
机要处处长记录完电文,急忙回去给蒋介石拍发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早上,蒋介石还没有回电,安雨轩就知道自己的电文没有上达天听,肯定被有心人给截下了。军舰上重炮一吼叫,安雨轩就知道和土木系前哨部队打起来了,马上命令机要处长把发给蒋介石的电文分别抄发给了何应钦总长和军委会长官部,又说了事发前给委员长去了几封电报都未得到回信,他不得不回击,然后才等着胜利的消息。
三个小时后,炮声停了下来,曲中直拿着一封电报跑了过来对安雨轩说道:“师座,你惹祸了,重炮团一顿炮击,土木系两个师的先头部队都被打残了,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军委会长官部来电,命师座去重庆述职说清楚原委。”
“姥姥!难道老子挨打就必须伸出脖子挨宰就是对的,只要还手就错了,这是什么道理?军委会这帮杂碎,都是吃屎长大的不成?他丫的以为老子是三岁孩童呢?去了重庆,老子还能回得来吗?给军委会回电!老子不去!他们既然敢截留老子给委座的电报,他们就应该知道事情严重的后果!想知道事情原委,他军委会就派大员下来调查清楚!”安雨轩顿时大怒道。
“师座不去重庆述职,恐怕军委会就会派特工或军队下来抓捕你了。”曲中直说道。
安雨轩冷笑道:“哼哼!来就来,怕他作甚?来多少,老子就宰他多少!大不了,老子就带着部队投奔共产党新四军去!”
闻讯赶来的梅松一听急忙劝道:“六弟呀,作为一个国军高级军官和指挥员,你说啥傻话呢?我梅家自明朝经商以来,但凡投军为国效力的梅姓子孙可从没有出现过一个叛徒,你一旦投共,就会晚节不保,是叛徒行为,那会让祖父脸上无光的!”
梅松是带着他的警卫排和突击特战师警卫营一起下了“宇治”号军舰的,其实他是被胡莹派下军舰,监视安雨轩一举一动的,而胡莹则留在了军舰上,带着她的宪兵队监视着安雨明的一举一动。这是因为国民政府军委会得到线报说突击特战师里共产党活动猖獗,军统局派胡莹以特派员的身份下来,是要调查出个所以然来的。自然安雨明早就通过共产党在重庆公开活动的八办(八路军办事处)已调查出了胡莹此来突击特战师的真正目的,安雨明立即就把这一情报报告给了三弟安雨轩。
“那老子就挂印封金,解甲归田,回家做我的梅家六少爷去!”安雨轩吼道。
梅松一看自己的六弟彻底愤怒了,那上位者的威压令他噤若寒蝉,吓得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安雨轩看着厉班长说道:“你马上到军舰上去,把剩下的大洋都交到唐炳林团长手上,并让龚副大队长率领突击大队和周队长他们炮兵中队下船,保护我二哥顺利离开!回归新四军。我看谁敢阻拦?令龚副大队长彻底灭了他!”
“是!师座。”
厉班长走了以后,梅松想溜出去发电报报告胡莹,刚走到门口,安雨轩一使眼色,莫绍鹏一挥手,警卫营战士立刻扑过去,立即就把梅松控制了起来…… 复仇之特战兵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