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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不一样的师姐
“这你就不懂了，师妹。”徒有情一边走，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赢来的银子。“我们的手，难道还快不过这赌坊的老千？”
“你是说，他们暗中搞鬼了，于是你们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温知泠终于是反应过来了。
“师妹真聪明。”徒有情不知是夸她还是损她。
“原来都是些骗子……”温知泠暗暗置气。
“如果赌博真的全靠运气，哪来什么十赌九输？这种东西就是先给你点甜头，再让你无法自拔，最好来个家财散尽。今日带你来就是长长见识，我们也权当娱乐，不可沉迷哦。”徒有情笑嘻嘻。
温知泠确实没有想到这些人会暗中搞鬼，所以也没有特别留意观察。如今吃了哑巴亏，只得闷声点点头。
“不过你啊，还是太天真，得多出来走走。”徒有情摸了一两银子，随手丢到路边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碗中。“遇见形形色色的人，经历千奇百怪的遭遇，是多么有趣的事情。”
温知泠看见那老乞丐先是愣神许久，才颤颤巍巍地将银子拿起来细细端详。待他再仰面之时，已是老泪纵横。
“谢谢姑娘！姑娘真的是慈悲心肠，好人有好报啊！”老者对着徒有情连连叩拜，模样十分可怜，“老伴，我们有钱了……我有钱给你买药治病了！姑娘真的是天上派来的活神仙啊……”
徒有情眯笑着眼睛，没有应话，径直走开了。温知泠又多看了一眼那老乞丐，这才转身离去。没走几步路，她隐约听到身后那个小乞丐说了一句：“阿爹，阿娘已经不在了……”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须臾，又继续跟上前面的徒有情和闻人醒。
“想不到师姐还是这等心善之人。”温知泠以为杀手从来不是乐善好施者，尤其是拜月宫出来的人。
“我可不是心善，今日心情好，权当消遣。”
闻人醒目光深邃地看着徒有情，笑得意味深长，“那个老头的老伴前几日病死在街上了，听说是一个美丽的姑娘给了那老头一笔安葬费。”
徒有情剜了他一眼，说：“那你可真是千里眼、顺风耳，姑臧城里面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事。”
起初，温知泠也没听出来这两人话里的玄机，直到闻人醒又说了一句话。
他说：“旁人我自然是注意不到，可情儿不是旁人啊。”
这短短的半百步路，硬是让温知泠走了个百感交集。师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她想，应该是个很不错的人。
“今天我请两位美女喝酒。”闻人醒摇了摇手中的钱袋子，笑容足够灿烂。
三人来到一间酒楼，订下一间雅间，入座后无非就是对酒闲谈。
“为什么你们两个平日里都这么闲？”温知泠问，“还是说，拜月宫不干那种刀头舐血的买卖了？”
徒有情宛然一笑，说：“师妹，拜月宫的事情，你还是少打听为妙。”
她这个师姐也是个人精，温知泠本是想旁敲侧击，问一问拜月宫的情况，没想到一开腔就被徒有情识破了。
闻人醒：“听阿泠这意思，是觉得我们闲了也烦了？”
“这样说可没意思了。我说错话，我先干为敬。”温知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行了，差不多得了，莫弄那么多虚的东西。”
朋侪间抵掌而谈，酒桌上推杯换盏。
约莫一壶酒尽了，温知泠的眼神忽然变得些许怪异，她眼角的余光时不时飘向闻人醒。
“阿泠可是有事情要问我？”闻人醒很快察觉到了她的眼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关于青鬼门仇千尘的事情吧？”
温知泠大方承认，道：“嗯，想必师姐也已经跟你透露过一些我的想法，不知道方不方便聊一聊？”
“抱歉了阿泠，你若是问旁的，我倒是很乐意与你畅谈。但是关于仇千尘，恕我一个字都不想提起。”闻人醒的脸色突然淡漠几分。
“师妹，很多事情都讲究顺势而为。既然他不说，那回头师姐再偷偷与你说道说道。”
徒有情这半开玩笑的语调，缓和了眼前这尴尬的气氛。
“好。”温知泠看向闻人醒，“不过确实是我唐突了些，抱歉了阿醒。”
闻人醒坦然道：“都是小事情。你们要提那个人也无所谓，不需要避讳，反正与我无关。”
温知泠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又道：“那我可以问一问，朝秦暮楚和拜月宫是否有关系吗？”
徒有情放下酒杯，“还真的有。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温长晏也知晓。那楚楼是我们拜月宫的眼，专门收集江湖中各路情报的。”
“温长晏知道？他与你们宫主相识？”
徒有情：“各自清楚对方的存在是一定的，两人是否正面交过手，就不清楚了。”
“越来越看不懂了……”温知泠喃喃道。
“师妹，温长晏跟楚楼双姝的关系，就像我们与你一般。没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退一万步说，哪怕到最后我们真走到对立的那一步，也不失为一种亦敌亦友的关系，不是吗？”
“当真如此吗？”温知泠不敢苟同。
“以后你慢慢就会明白，这乱世江湖就像是一张横纵交错的大网，恩怨情仇相互交织。亦敌亦友也不失为一种难能可贵的情怀，毕竟知己难逢，可遇不可求。”徒有情。
“嗯。”温知泠觉得师姐说得有几分道理。
“真正的强者，应该是如昭南王一般的，不畏将来。”
“看来师姐真是十分欣赏他。”温知泠说。
“当然。”一提到温长晏，徒有情的眼睛里略显兴奋之色。“本是鲜衣怒马的膏粱子弟，却当了金戈铁骑的逐鹿枭雄。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这般？我徒有情钦佩他。”
不可否认，温长晏确实担当得起徒有情这一番盛赞。温知泠又何尝不是这么以为呢？
酒足饭饱之后，温知泠先走了一步。闻人醒站在雅间的轩窗旁，看着楼下温知泠渐行渐远的背影。
“看情儿如此苦口婆心，是真心喜欢上这个朋友了？”他问道。 昭昭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