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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怪事连篇
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温知泠迅速后退了几步,远离危险。
“我还以为你也是个历经风浪的人,没想到亲你一下居然是这种反应。”
温知泠一时得意,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好。
温长晏垂眸,大拇指的指腹抚过自己的唇,他觉得自己嘴唇上抹了一层香蜜。方才那一个吻,意犹未尽。
他一步一步逼近她,她只得步步后退。直到后脚跟碰到了墙角,终是无路可退。
温知泠倔强,偏是不愿在他面前表现出不安的模样。一双眼睛直视眼前的男人,却难免露出几分心虚。
温长晏深知双手撑在墙面,将她包围在自己的双臂之间。
“你疯了?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目光逼人。
自从十二岁那年跟着温长晏之后,她对他一直保持着敬畏之心。温知泠这会儿开始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她低着头,视线落在哥哥的鞋面上。
好汉不吃眼前亏,温知泠自认为自己是个能屈能伸的女子。
“对不起……”她的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一听就不是真心实意在道歉。
“我怎么教你的?你就这点认错态度?”温长晏。
“哥哥,对不起。”温知泠提了提音量,郑重其事道。
自己捅了马蜂窝,她认栽。
“迟了。”温长晏说,“你不是最喜欢看我不知所措的模样?来床上,我还有更多的不知所措给你看。”
她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问:“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哥哥你不怕吗?”
“我本就非英雄,又有何惧之?”说着,温长晏缓缓低下脑袋,声音轻得迷人,“再说了,只要是阿蛮……哥哥都甘心。”
温知泠脸色的紧张之色显露无遗,她下意识闭上双眼,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温长晏盯着她娇艳欲滴的唇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只是蜻蜓点水般地碰了一下。待她缓缓抬起眼皮子,发现温长晏已经离她有二尺远。
“你怕吗?”这话是温长晏问出口的。
温知泠:“我怕什么?”
“怕爱上我。”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
“所以,你现在对我的所有顺从,都只是在讨我欢心而已?”
温知泠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暮谣过门?”
温长晏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看,好一会儿才回答道:“你不是不喜欢她?”
“我喜不喜欢重要吗?重要的应该是哥哥喜不喜欢,难道我说一句不喜欢,哥哥就不娶了?”她觉得有些好笑。
“未尝不可。”他说,“只要你亲口对我说,你不想。”
温知泠半信半疑,问:“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温长晏。
温知泠浅浅一笑,却道:“罢了,哥哥还是遵从自己的心意。古往今来,男人三妻四妾最正常不过,你大可不必为难自己。”
温长晏有种刚被喂了一口蜜,眨眼间又被蜂蛰了的感觉。此时他眼神明暗交杂,内心晦涩难言。
“放心,我不是那种喜欢争风吃醋的小女子。”
不知她是真心宽慰他,还是有意激他。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温长晏想要的。
有些话,说出来就是错的。
“温知泠,你真是好样的。”温长晏笑里藏刀。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一句话就能影响他的心情,令他毫无征兆的怒意临头。
“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她偏是不知悔改。
温长晏不再理会她,径直走出了房间。后来一整宿,她都没有再见到他。
温知泠披了件披风,独坐窗前。她身前的檀案上,陈着一壶清酒,以及一把弯刀。
夜半西窗独望月,却见白霜压枝头。
看着窗外皎皎霜月,她忽然间很想念晚娘,也想念芊芊。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她独自嗟叹,叹时光匆忙又无情。
拾起案上的冷月弯刀,缓缓提起刀柄。刀出鞘,寒芒渐显。
镜面般的刀身,映出她的双眼。那双眼睛却极是陌生,几乎充满了仇恨。
“阿母……你会怪阿蛮现在变成这副模样吗?”她盯着刀身看,“阿母很善良,大概是不想看到我这么做的。但是有些人该死,该死……”
随着“该死”这两个字在心中的不断重复,她胸腔里的恨意也在不断蔓延,几乎要吞噬她的神志。
仇恨像是一头将要破牢而出的野兽,狂暴而嚣张。
她看到刀身上的那双眼睛,渐渐透出猩红色的光。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们!”她不受控制脱口而出。
“阿蛮……”好像有人在叫她。
心头为之一颤,突然按意识到不对劲。
温知泠目露惊慌之色,手中的冷月弯刀也被她丢弃在地。利器落地的那一声闷响,震得她脑袋发疼。
“嗡嗡嗡”的声响,震耳欲聋。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置身于洪钟内,外面有人不断地奋力敲钟,震得她头痛欲裂。
嗡声转瞬即逝,天地间又陷入了万籁俱寂。
温知泠举起微微颤抖的手,触摸自己的唇。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说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是幻觉吗?
心有余悸地拾起地上那把刀,再鼓起勇气细细端详,却又不见任何异常。
温知泠将弯刀重新放回案上,闭眼捏了捏眉心。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是最近精神状况不佳,故而出现了眼花魔怔的症状?
她怀疑自己病了。
“阿蛮……”
“是你吗阿母?阿母你在哪里?我为什么看不见你?”
眼前一片漆黑,温知泠眼中万物俱无,她只能听到晚娘呼唤她的声音。
“阿蛮,你还放不下吗?”晚娘的声音从暗处传来,缥缈得难以捕捉。。
“我放不下……阿母,我放不下。”
“在阿母心中,阿蛮是个好孩子,可你为什么要伤及无辜呢?这样不对……”
“我没有……阿母我没有,我没有伤害任何人!阿蛮很乖的!”
黑暗,无边的黑暗吞噬所有。直到最后,她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回应。
“阿母我真的有听话……你不要不理我!”她对着四周的呐喊。
“阿母!”
蓦地睁开双眼,温知泠的身子也跟着坐了起来。
镇静下来之后,她才发现天都亮了。又是梦一场。
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温知泠想不通,梦中晚娘为何会对她说些奇怪的话。阿母好像在责怪自己,可她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从来没有。
“头疼……”
温知泠掀开被褥准备下床,手却顿在半空中——话说回来,昨晚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脑海中搜寻了一番关于昨晚的记忆,温知泠想起来了,她昨夜倚在西窗处的檀案上就睡过去了。但是,她此时却是身在软榻上,身上的被褥也盖得好好的。
她光着脚下了床,走到那檀案处。一眼观去,一种别样的情感涌上心头。檀案上的酒杯,是倒扣着的。
温长晏回来过。
红烬来找温知泠的时候,温知泠正好梳洗完毕。
听完红烬的话,温知泠却是面无波澜。
她说:“这样吗?那我不去了。”
红烬是来替温长晏传话的,大致意思是温长晏没有等她,此时已经去了永安城。至于温知泠,只能是到了之后再与他碰面。
本是说好了要一起走,结果温长晏却不声不响丢下自己。女孩子脸皮薄,一般人还真受不住这种难堪。温知泠失了出去游玩的兴致。
“王爷说夫人必须去。”红烬。
“倘若我就是不去呢?”她犟上了。
“那……夫人大仇难报……”
温知泠没有再说一句话,独自收拾好行李就准备走。
红烬跟在她身后,说:“夫人,王爷说让红烬务必将您安全护送到永安城。”
她看了一眼红烬,应声:“好。”
坐马车去往永安城,再快也要赶一个白昼的脚程。中途的时候,温知泠跟红烬找了一间客栈充饥。红烬话不多,温知泠跟她待在一起,有种莫名的舒适感。
“王爷昨晚是去楚楼了?”温知泠佯装漫不经心地问红烬。
红烬:“回夫人,王爷昨夜一直在王府。”
“那他是独自一人先去了永安?”
“不是,跟四王爷一起的。”
“四王爷这几日一直在东州吗?”
红烬点头,回答道:“是的。”
温知泠不免疑惑,永安离东州也不近,为何温无疾总是往东州跑?
“红烬,王爷为何不直接定居在永安城?”
温知泠知道,温长晏在永安还有一座府邸。朝中事务繁忙的时候,温长晏跑来跑去的真的不累?真是令人费解。
“不该过问的事情,属下自然不会去问。所以,红烬也不清楚。或许是因为永安城过于嘈杂,王爷更喜欢东州,这边要清净许多。”
温知泠了然地点了点下巴,这个理由倒也说得通。
“红烬跟在王爷身边有几年了?”
“五……”红烬顿了顿,又改口道:“三年吧。”
“五年还是三年?”
“三年。”她言语真切,“方才算错了。”
三年就对了。三年前温知泠离开大昭的时候,还未曾见过红烬这个人。 昭昭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