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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蛊毒之象
“夫人锦衣玉食，人美心善，不知道羡煞多少人，又何来烦恼呢？”玥玥自然是不明白温知泠有什么可感伤的。
“心善？”温知泠疑惑道。
“温柔的人有哪个不是心善的？”
“温柔？”
温长晏说她倔强，顾渊说她冷淡，就连刚相认的师姐也说她性子寡味。温知泠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心善”“温柔”这种词来形容她，一时间觉得难以理解。
“奴婢说错了吗？”玥玥一脸认真。
“从来没有人像你这般说我。”她接触的人并不多。
“怎么会呢？”玥玥若有所思，“我娘亲以前跟我说过，她说活得越是明白的人，最是冷漠也最温柔。在奴婢看来，夫人就是这般模样。就像是……”
“像什么？”她饶有兴趣。
玥玥下巴一点，说：“就像是天上的月光，冷冷清清，也温柔至极。”
“南音山庄竟还有这么甜的小嘴？”温知泠似笑非笑。
“奴婢可不是为了讨夫人开心，奴婢句句发自肺腑。”玥玥言辞恳切。
“可你又怎知我活得明白？”
“至少面对王爷的时候，夫人可比之前那个女人……”话说一半，玥玥慌忙将没说出来的咽了回去。
“之前那个女人？”温知泠看向玥玥，“接着说。”
玥玥缩了缩脖子，一脸为难懊恼，时下巴不得给自己几嘴巴子。
“夫人……”她喏喏地喊了一声，带着些求饶的语气。
“王爷下过死令命你们闭口不谈？”温知泠并不买账。
“倒是没有……但是作为下人最忌讳多嘴。”
温知泠就静静看着玥玥，也不说话。玥玥被她盯得有些毛骨悚然，最后也招架不住了。
“就是……就是夫人嫁过来之前，曾经有一个女人跟着王爷回来小住过一段时间……”
“哦？”温知泠挑眉，“他没娶她过门？”
玥玥：“那倒没有。王爷也不情愿的，是她不请自来，自己天天黏着王爷的。王爷不回来她干脆就住下了，非要守着王爷。”
温知泠还算是清楚温长晏的性子，他若是不愿意，那女子又怎可纠缠到这个地步？不过是半推半就，何来不情愿一说？
“那个女人，可是楚楼的暮谣姑娘？”
“嗯……不过夫人您可别误会了，王爷跟她没什么的！”玥玥试图替自家主子说话，“真的是那个女人缠着王爷……”
“玥玥。”温知泠阻断她的话，“你不必如此着急，不是什么值得注意计较的事情。”
玥玥舒了一口气，“夫人不争不抢，不恨不妒也并非不好，只怕是便宜了一些有心之人。”
温知泠瞟了一眼玥玥，说：“玥玥，你这张嘴还是得把严实了。记住，少说话多做事，言多必失。记牢了吗？”
玥玥扁了扁小嘴，喏喏道：“是……夫人。”
温知泠从不认为，自己是玥玥口中的那种人。至少对于她来说，不争不抢，不恨不妒，这八个字听起来虚伪得让人讨厌。
“玥玥你知道王爷去哪儿了吗？”
玥玥摇头，道：“奴婢问过管家了，管家也一脸愁云，说王爷出去了他都不知情。”
温知泠实在想不出来，温长晏拖着个重病的躯壳，能去哪儿呢？
外面的的雨停了下，下了停。就好像温知泠当下的心绪，起起伏伏，静不下来。
岭北西山落日坪，傍晚。
“王爷，你可算是醒了！”十三神情激动，端了碗温热的药汤走到病榻旁。
他将温长晏扶起来，“王爷，喝药。”
温长晏视线朦胧，闻到嘴边那碗药散发出来的浓重气味后，不禁蹙眉。
“这是什么东西？”他问。
说起来温长晏喝过的药估摸比酒还多，可又偏是习惯不来。征战沙场、鞭墓戮尸他都不怕，药汤却是越喝越胆寒。
“救命良药，不然你以为我这里是糖水铺？”开腔的是霍启乱，他此时正在书案上写药单。
温长晏循声望去，最后用力眨了眨双眼，却愣是看不清霍启乱的模样。屋内陈置影影绰绰，堪堪能看清一个轮廓。
“本王的眼睛是不是要瞎了？”温长晏语速不急不缓。
“不吃药就得瞎。”霍启乱言简意赅，“彻彻底底的瞎。”
温长晏这才接过十三手里的药，一饮而尽。
霍启乱微微一笑，道：“看来王爷也是怕黑的。”
温长晏用手背轻轻擦拭嘴角，也不应话。
“十三，这是你们家王爷的药单子，按着上面写的去抓药。两碗清水，文火煎熬一个半时辰，温热下腹。”
十三走过去，拿了药单子，很是用心对折两次，再小心翼翼揣入怀里。
“谢过霍先生！”十三郑重其事地向霍启乱致谢。
霍启乱一手捋着自己的长须，意味深长地看着十三，说：“十三啊，以后看着点你家王爷，最好是莫再让他碰女人咯！”
十三惊道：“不能碰女人？手都不能碰一下吗？”
霍启乱“啧”一声，皱着眉头道：“你这个孩子，可真有意思。”
十三无解，只得看向温长晏。温长晏已经坐到了床边，双脚着地。
“十三，你先出去。”温长晏说。
“是。”
门被关上了，屋子里就剩下温长晏和霍启乱。
“你方才说，我旧疾复发是因为什么？”
“王爷您说呢？”霍启乱一脸高深，“你这寒疾可不轻易发病，卧床之前你做了什么，还要老朽挑明了说吗？”
温长晏脸色一沉，他已经清汤寡水过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春回大地，居然落个卧床不起的结果？饶是谁碰上了这等事，都觉得难以启齿。
真的是要疯了。
“具体是因何而起？”温长晏冷着脸问。
霍启乱摇摇头，神色凝重。
“不好说……恕老朽愚拙，不敢轻易断言病因。但是如果没看错的话，这是蛊慝之象。”
温长晏眉头紧锁，“蛊慝之象？”
霍启乱：“嗯，就是蛊毒之害。”
“怎么会？”他身上的蛊，不是早就已经消失了吗？
“王爷身上的寒疾是以前中了蛊毒留下的后遗症，如今不仅旧疾复发，还引发了如此严重的并发症。老朽以为，王爷身上的蛊毒并未被清除干净。” 昭昭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