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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救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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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为贵?!”

  天晴和花姣都傻了眼,他闷声不响大半天,就是为了在这里憋大招吗?!

  她们哪里晓得这里面的恩恩怨怨。

  连为贵是喜爱走南闯北的大货商,就在天晴下江南的同时,他恰好亲自压货去北平,在那里结识了郭荣。酒席间开起玩笑,说看腻了江南的小家碧玉,想试试豪爽泼辣的北方姑娘。郭荣立刻打起主意,计较着堂妹阿瑶留在北平就是个烫手山芋。虽听说那果氏病了已久不出门,但谁能保证她一定不会好?不如把阿瑶扔去南边,再和宗族里通个气,万一以后果氏想起来问,就说她已许了人家远嫁了。她是王府的侍妾,难道还能跑去千里之外查么?当即把堂妹领来相看。

  连为贵果然十分满意,回去时就要带走。可这郭碧瑶泼辣得过了头,一路又绝食又哭闹,誓死不从。连为贵好言安哄全都没用,试图用强还被抓了个花脸。一怒之下,就将她扔到了绮香楼,想挫挫她的傲气。

  这次花神大会,连为贵本意冲着来见严霏轻,顺便看一眼郭碧瑶。要是无人竞买,他就将她带回来,届时她肯定知道轻重,从此乖乖做他的小,再不敢忤逆猖狂;要是有其他七老八十的张员外王大户出高价,他也乐得见她台上惊慌台下吃苦,最后时刻出手,还能在霏轻姑娘面前树立个英雄救美的好形象。谁想到?

  那个沈三突然冒了出来!

  虽然不曾和他打过交道,但此人早已盛名在外。人人都道他年轻俊秀,能文能武,一手振兴苏集商会,一力聚合小微商铺,声望高远人品卓绝;更难得是,从未听到过任何有关他的负面传闻,毋说寻芳问柳沾花惹草了——简直是江南极品好男银,万千闺中梦里人!

  郭碧瑶要是被他买回去,不是因祸得了福吗?那他辛辛苦苦把她从北平运回来,被抓破相,受这一肚子气,算什么名堂??还有那沈老三,同行是冤家,他一路回扬州听他大出风头已是不爽,居然还敢装模作样标榜自己是什么沈氏后人,深谙陶朱,还什么有皇太孙撑腰,来头非凡。

  他呸——

  他姐夫涂一宏才正宗是太孙的人好吗?早在泗州就是了!

  不然他怎么当上的扬州首富?

  可他还没来得及敲打那个小瘪色,他自己倒先跑来挑他的衅?!

  此刻不争,更待何时!

  花姣低声问天晴:“现在怎么办?照你的计划,把郭碧瑶拍下来,然后送给连为贵?”

  “这怎么可能!让我想想。”天晴看了连为贵一眼,他在座上摇头摆脑,丢回来的目光志得意满,如同在说“跟我争?你小子还差了一百年!”

  她原就不是什么好脾气,若连为贵客气,她还肯陪个笑脸,事后再找他商量;如今见他一脸横肉叮当乱晃的模样,傲慢猥琐又恶心,心里只剩了窝火,寸步都不想退了——“就这只赤佬,还不如那葛思雄呢!”当即举手出声——

  “二百两!”

  “二、二百两?”台下炸开了锅。这么一个小清倌儿,一百两已是天价了,连为贵好色出名有钱任性暂且不说,那沈三又是怎么想的?他既然想要来扬州开拓生意,不最应该和连为贵搞好关系吗?

  “三百两!”

  连为贵狠狠咬牙,不甘示弱。

  “五百两!”

  此刻花姣也有些慌了。五百两?这是要倾家荡产了?天晴看来已经争红了眼,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天晴不应花姣在背后推动,只反手按住她,示意自己有分寸。

  “七百两!”

  憋着一口气的不止天晴一个,连为贵也马力全开,死活要分个高下。

  “一千两!”

  众人异口同声,“噢——”地惊呼起来。台上的郭碧瑶从刚刚开始就愣住了,望着天晴,满心的不可思议。

  虽是第一次见,那人却莫名让她觉得亲切,只消一眼而望,就有暖流汩汩涌出,漫遍周身……

  为什么?

  另一厢,连为贵已被这“小瘪色”的阔绰惊到目瞪口呆,但是,要在这里让步,以后他还怎么在扬州立足?况且,这场竞价,他有着沈三不可企及的优势,就不信那小子还能出到两千两!火速想罢,连为贵咬了咬牙。

  “一……”话还未出口。

  “黄金。”天晴声调不高,却铿锵有力。明明是爆炸力十足的发言,整个场子硬是被压得鸦雀不闻。

  “一千两——黄金!!”

  众人胸臆翻腾,都倒吸一口凉气。

  早在竞到一百两的时候,鸨母已是意外之喜,没想到这么个小姑娘,竟能让苏集大当家的沈三少刮目相看!及至连为贵出价,鸨母又心生不安,郭碧瑶毕竟是他丢过来的,要还是被他竞得了手,于理也不能真要他那么多钱。

  何况连为贵富甲一方,又有涂知府当靠山,堪称扬州一霸,就是他想一分不花把郭碧瑶要回,那也只能硬着头皮还他。

  可谁知道,这沈三居然对郭碧瑶这么中意,肯花一千两黄金买她梳拢!那可是将近万两的白银啊!就连绮香罗的摇钱树严霏轻,也不能指望更多了!

  这么个数目,连为贵必定不会再比。青楼打开门做生意,没有钱来不赚的道理,连为贵也难说什么。就是他想说什么,谁管他?这可是一千两灿灿的黄金呐!便是绮香楼背后的贵人,谅也不会说个不好。

  鸨母毫不耽误,立刻给龟奴丢了个颜色。龟奴接下,高唱道:“一千两黄金一次,一千两黄金两次,一千两黄金三次!杜鹃儿姑娘,为今期花神大会之花王魁,花王宾,沈智沈公子——”

  “沈公子~沈公子~”天晴在一片喧哗中轻轻推开跑来献媚道喜的鸨母,亦不看台上的郭碧瑶,径直向连为贵走去。还没走到跟前,连为贵当先揎拳裸袖冲她奔来:“姓沈的!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连兄莫动气,实不相瞒,小弟定要这位杜鹃儿姑娘,内里大有缘故。不如我们先到边厢一叙,容小弟慢慢说来。”

  “滚开!下烂罪奴,也敢跟本爷称兄道弟?简直反了天了!”

  天晴大怒:妈的,我跟朱棣说话都没这么客气,你小子找死啊?“连老板多少也读过点书,嘴巴可要放干净些!

  “放你的屁!当年你爷爷沈万三就是爱出风头,被圣上发了个流刑,叫他去烟瘴地吃毒虫啃毒草,子子孙孙做野人!你小子莫不是被毒傻了?居然还有胆回来?哦~想必是你那野夷婆早死的妈,一辈子没见识过中原的富贵,让你替她来开开眼?趁早滚回去吧!小杂种!“

  这句句虽没一个字骂得到她头上,却实在不堪入耳,配合连为贵唾沫横飞吹毛瞪眼的恶心样,更让她看不下去。略一转头,只见花姣在侧旁目光闪动,咬着唇一声不吭,似在隐忍什么。天晴心头一震,顷刻怒意狂飙——对啊!花姣就是姓沈的,骂沈家即骂她,何况你还骂她妈!

  臭小子,这么跟你算了,我就不姓徐!

  “虽然我确实姓沈,然而连老板信口开河给我乱指亲戚,恕沈某难苟同!谁不知沈万三前辈当年倾家荡产给皇上修了南京一半的城墙,皇上爱重他经商之才,将前辈安置西南重镇,助计当地民生,以示天恩。沈前辈也不辞劳苦,倾心竭力以报君恩。面对这样本家人物,我沈三虽无血缘之连,亦怀敬慕之心。而今连老板不仅口出污言折辱前辈,更把当今圣上都贬损得小肚鸡肠,毫无容人之量。你才是好大的胆子!”

  “我、我哪里贬损圣上了?!”连为贵莫名其妙。

  “‘沈万三就是爱出风头,被圣上发了个流刑,叫他去烟瘴地吃毒虫啃毒草,子子孙孙做野人’这不是你的原话吗?在场所有人都能见证,难道你还想抵赖?”

  “什、什么?我根本、根本不是那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以为皇上裁撤了锦衣卫,就没人会追究你谤上之言,不敬之罪了么?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日我就替□□道,把你扭送到府衙公断,看看你那姐夫涂大人管是不管!”

  随便说句气话就被他捉住,还上纲到不敬天威,这沈三果然是个难缠的。存心当众点穿他和涂一宏的关系,无非是想将他一军。不过……哼,以为这回一掷千金,绮香楼上下就会帮着你?今天就教你知道知道,扬州府到底是谁的地头!

  连为贵抖了抖肩膀,高声嚷嚷:“少在那血口喷人!我哪里说过不敬的话?你说在场都是见证,好!那就问问各位,谁哪只眼睛看见,哪只耳朵听见了?”说罢左转右转,目光扫过之处,所有人都不声不响,噤似寒蝉。连刚把天晴当个宝的鸨母,也只得冲她尴尬笑笑,一言不发。

  天晴眯了眯眼,正想说话,忽听得一声清音越堂,如黄鹂百啭,隔叶分花而来。

  “奴家听见了。”

  众人寻声仰视,一名少艾自楼阁上施施然转出,翩若惊鸿。

  不需任何提示,天晴都能确信此人就是严霏轻。就算脸盲如她,对这样的面孔身姿,也只能过目不忘。

  一袭素裙皂褙,半点未损她的仪方姿容,反而更衬得她肌肤胜雪,目若点漆,薄施粉黛,淡扫蛾眉,已是艳色超绝,不似凡间人物。单论五官相貌,她与花姣难分伯仲,但相较后者的淡然清冷,此女顾盼间的风情实在曼妙。浮光一瞥,便能兼少女的天真明丽、少妇的慵懒雍容而有之,真真艳不能言。

  只见她带着面具般精致的微笑,女皇一样遍望这群裙下之臣。最后目光穿过了万水千山,堪堪落在天晴身上。

  天晴不由荣幸地屈了屈身,算作回礼。

  “霏轻姑娘……”众人的低呼证实了天晴的猜测,陆竞一脸痴痴傻傻的表情更无需注解。就是连为贵也忘了和天晴纠缠,撇下她一步上前,语无伦次不知所云:“霏轻姑娘!这次连某带了、带了……”他从怀间慌乱掏出一个锦盒,仓促打开,“带了这颗极品夜明珠,恭呈姑娘足下!只盼姑娘这次肯赏脸,赐仙乐一曲,连某别无他求!”

  众人看着那颗夜明珠,纷纷赞叹不绝。其端坐在天鹅绒铺就的盒心,大如龙眼,通体晶莹,即便在光照通明的堂内,依然辉煌不减,璀璨如星月。天晴见了都不由想,就是在燕王府里,也找不出一件这样的宝贝吧!

  “谢连老板美意。”严霏轻略略行礼,笑容依旧,“然则奴家就替杜鹃儿妹妹收下了。

  连为贵一脸讨好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杜、杜鹃儿?可、这夜明珠举世只有一颗,纵有千金也难得啊!”

  “连老板何必又哄奴家?连老板有多钟意杜鹃儿妹妹,奴家可都看在眼里,这不刚才,还差点和沈公子打起来么?”

  “那不是……那是另有缘故!”连为贵急忙辩解。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论究地,花神大会本就图个欢喜,各位贵客不该伤了和气才是。真要把谁送去了官府,以后我们绮香楼还有谁敢来?沈公子,就是奴家方才凿凿听见了连老板的话,也不敢为公子佐证呀。”严霏轻眼含朝露,婉婉而道。

  不愧是传说中的倾城名艳,视宝珠如同无物,纷乱中各站半边,先定了调子称连为贵确有无理之处,防止他仗着是地头蛇颠倒是非对沈三穷追猛打,又安抚说以和为贵不该闹上公堂,平息沈三扩大事态的可能。长这么美还这么高情商,想不红透江南也难啊!

  “好,既然霏轻姑娘这么说了,沈某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连为贵知错有心改过,相信以皇上的宽慈,也不会追究。”

  他妈的,又把皇上搬出来狐假虎威,不知道还以为那是你爹呢!连为贵心里呸了一口:“你还想我如何?!”

  “简单。得须在此自掌嘴二十,上谢罪于圣上,下赔礼于沈家。要是连老板连这点诚心都没有,就算霏轻姑娘求情,沈某也难姑息!”

  连为贵“嘁”了一声,心中却早已盘算起来——这个小子好生难弄,万一真闹进了衙门,可大可小。如若这瘪色真和沈万三毫无关系,自己无处反咬,那胡言犯上的罪状就逃不掉了,有沈三在旁边大呼小叫,姐夫也不可能当众包庇,他不前天还臭骂过他一通吗?啧啧,搞不好,这次就得要脱层皮!但要他道歉什么……

  连为贵犹犹豫豫间游移目光,憬然发现严霏轻正满怀鼓励地看着他。

  他什么时候被她这么认真看过?

  可,这种情况,当着这么多人面……

  哎……早知道就不该逞快说那些话!

  连为贵自我斗争了半天,最终认栽,边轻轻拍脸算作自罚,边道:“是我酒后糊涂,胡说八道,对不起皇上,对不起沈家,我不明轻重,不知进退……”二十下后,捂着脸问,“哎哟……行了吧?”

  天晴板着面孔:“刚才就算你向圣上赔罪了,然给沈家的赔礼可还没见着呢!”

  “赔礼?”这小子还真蹬鼻子上脸了!连为贵怒道,“你还要什么赔礼?可别逼人太甚!”

  严霏轻走下阶台,笑道:“沈公子贵人多忘事,连老板刚才已赔过礼了呀。那颗千金难买的夜明珠,本就是给杜鹃儿妹妹和花王宾沈公子的贺礼,依奴家看,如今算作赔礼亦无不可。”

  连为贵一听急了,这可是他千辛万苦得来的。“霏轻姑娘,那样宝贝,这小子怎么配!”

  “哎?莫非连老板要收回去?”严霏轻微微睁大了秀眸。

  “给姑娘的礼物,怎么会收回!但是给这小子,也太……”

  “各位能和和气气,化干戈为玉帛,于奴家便是大礼了。但如果连老板不愿,想要拿回去,奴家决不蛮缠阻挠。”

  连为贵看着眼前那张绝世容颜语笑嫣然,“拿回去”,他怎么说得出口?

  “哎!听凭姑娘的意思吧!”

  严霏轻又转向了天晴:“不知沈公子意下如何?”

  天晴故作沉思状。她早就想过,连为贵的事不宜闹大,反正这宝贝值大价钱,拿了不亏,以后想个办法卖了,赚到的钱给花姣作补偿也算可以;但此时也不能忙不迭喜笑颜开说好,先要表现得为难一些。正忙着装模作样,忽然听见对面一句——

  “沈公子若还是烦闷难解,不如先到奴家处小坐片刻,听弦品茗静静心,兴许,许多愁忧自然就随云散、随水流了。”

  “霏轻姑娘在邀沈三入她闺阁?!”

  “她可是国公设宴都推托不去的呀!”

  “之前有过吗?没有吧!有过吗?没有吧!有过吗?”

  “没有!你别叽歪了!”

  ……

  众人热议纷纷,天晴有些尴尬。可这种情况要是说不去,严霏轻会很下不来台吧。

  “谢霏轻姑娘盛情,那沈某恭敬不如从命了。”

  虽然事出有因,可她竟然一不小心完成了陆竞的梦想,她都可以感到他两把刀一样的目光扎在她背上。连为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也是他的梦想啊!怎么搞七搞八,该花的钱该出的力一样没少,当众受辱,颜面扫地,最后最后,竟让这小子捡了便宜?

  “霏轻姑娘!霏轻姑娘!”连为贵急急吼着她的名字。

  “连老板稍坐。欠连老板的谢礼,容奴家来日补上。想听什么曲子,不妨先告诉妈妈,奴家定当勤加练习,以报知音。”

  来日?来日是什么时候?再说谁当真想听你弹琴,花那么多力气,就是想跟你耳鬓厮磨,共度春宵啊!“这沈三是今届的花王宾,照理该跟郭……不,是跟杜鹃儿一道,现在却让霏轻姑娘作陪,没有道理啊!”连为贵跺跺脚,还要挣扎。

  “良宵漫漫,奴家不过请沈公子喝一盏茶,能费多久辰光?待会儿自要把沈公子送还给杜鹃儿妹妹的。”

  有恨难言,连为贵只能目露凶光地看着天晴随严霏轻上楼而去,自己跌坐归位,痛饮一杯苦酒,再呸地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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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女主又要消受美人恩了 明传奇志之肆羽易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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