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this my way(以吾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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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阿赤烈告别,天晴踏上归途,一路向南。行出约有十几里,忽然听得一阵马蹄声急急由远及近,自西向东拉开横阵成包围势,少说有十余人。
眼前一片空阔平野,如果对方目标是她,逃之无益。旁边一片密密白桦林,看似倒能躲上一躲。□□的红马已开始不安地刨蹄,忸怩地打着响鼻,想要钻到树林里去。
“不怕。就是冲姐姐来的,姐姐也有办法。”
天晴温柔地抚摩着它的耳朵、脖子,终于让它平静下来。她披着大红猩猩斗篷,座下的红马更是毛光可鉴。一人一马就这么在原地站定,如一尊赤铜铸造的金像,伫然立于苍茫天地之间。
鬼力赤带着十一个手下疾驰而至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幅图景。
“哦?看来姑娘是早知道我们要来,才在这里候着了!”离她五丈开外,鬼力赤勒马而停,用汉语冲她大声说道。
天晴听声辨人,立刻“认”出了他——兀兰夫人的那位堂兄。“这位壮士可真风趣,我赶路赶得累了,自己在这边休息休息,怎么就变成等人了?”
“呵!那正巧了。我们几个受兀兰娘娘之托,出来帮她寻一样丢了的东西。先前见姑娘在兀兰娘娘帐里待过,时间不算短。如果姑娘见过那失物,还请指点我们一二了!”
天晴见他话说得不三不四,哼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我偷了兀兰夫人的东西?”
鬼力赤也哼了一声:“姑娘心里不虚,那是最好,就请行个方便,容我们搜一搜吧!”他们一行十二人,就是一拥而上硬绑了她也行;可听说这个女人十分狡猾机警,还会许多古怪妖法,万一破釜沉舟毁了最重要的印文,那就不妙了。
鬼力赤的几个随从看天晴一个落单的姑娘,又长得清秀俏丽,更生了几分歪意,搜着搜着,就肯定不止是搜东西了,南北也要搜一搜啊,纷纷“嘿嘿哈哈”怪笑起来。
天晴给气笑了,你们自寻死路,那也怪不得我了!顺手将包袱解下鞍配,往地上一丢:“爱搜就搜吧。”当即有人策马走近,欲挑刀打开,天晴却抬了抬手,做了一个虚拦的姿势。
“先等一等,既然把人当贼,总得先说清楚丢的是什么,长什么样子。不然随便拿我的哪个物事冒充是贼赃,我岂不冤枉得很?”
鬼力赤早有准备,沉声道:“兀兰娘娘说,她掉了张绢帕,上面画有地图,标着卫所中兵力排布、粮草储备等重要军机。我怀疑你是外面派来的细作,来兀良哈部刺探情报的。姑娘身上若是没这东西,那就算是我冤枉你了。”
“哦~那大人觉得我是哪里派来的细作呢?明廷么?兀良哈卫原就归宁王管辖。汗廷么?那更有趣了,大人自己不该是汗廷的臣属么,如何称同僚为细作?”
“哼!等找到了证物,自然能查出你究竟是谁派来的,到时你想抵赖也不成了。”鬼力赤不耐与她纠缠,一使眼色,随行立刻涌上。有的径直去撩包袱,有的持棒执鞭猛扑天晴而来。
天晴调马反踢,后蹄勾起包袱结往上一掀。包裹在空中轻盈盈画了个圆弧,恋恋不舍般松松落下,而后安稳挂在了一旁白桦树的两枝叉上,睥睨众生般看着下面七零八落的蒙古骑士。
鬼力赤茫然坐在地上,试图搞清状况。
刚才就两三下呼吸的功夫,眼前这女人夺过当先一人捶来的狼牙铁棒,顺势敲出,直接把人打得从马上飞了出去。后面奔上的一时错愕,未及闪躲,前脑门已“砰”地给他砸中,也昏昏向后仰倒;随后二人勒马不及,难逃背运。一列四人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就觉眼前一黑,个个给撞得头破血流,稀里哗啦懵头懵脑跌下马来。幸而雪地松软,总不至于一下摔死。
其他七人学了乖,不敢再恃骑术一拥而上包围,都齐下了马,脚步迅速分散,在她四周左右围了个东西南北,欲成夹击之势。怎料还不等站定,恍惚间她也已跃下马背,身形一飘,影子一样便晃到了两人中间,接而矮下身子,长棒递转舞成陀螺。瞬息间,就把他们推牌似地打翻在地,乱哄哄跌作一圈。
狼牙棒上的长钉倒刺,都或嵌或钩在七人小腿的皮肉里,当真人人有份,绝不落空。自千疮百孔里汩汩冒出的热血,刚渗过绑腿毛皮就结成了冰渣,痛得他们个个叽哇乱叫,哀嚎声此起彼伏。
鬼力赤端坐马上,看得清清楚楚——这不是妖法,是实打实的搏斗!可她一个燕王府的小妾,怎能以一当十,精通打架的门道?来不及想个明白,先跑了要紧!她就是上马也要时间,定然追他不及。
刚刚拍马调头,肩膀却被呼哧而至的长鞭一带。鬼力赤的手不由自主向后一扯,握着的铁槊尖头好巧不巧正割断了缰绳,整个人随之连鞍鞒一起摔在了雪地上。
马儿脱了缰控,如离弦的箭,长嘶一声跑得不知去向。
鬼力赤很快反应过来,又惊又怒,也不顾得自己现在屁股发麻,情状滑稽,一拍而起,暴喝一声,挥开铁槊即向天晴打去。
天晴不避不让,狼牙棒头定海神针般往前一送一杵。鬼力赤用足全力的一击,反震得自己腕上酸痛,兵器脱手。不待惊呼,飞出的铁槊已被天晴接在手中,他自己则头顶一闷,脚下发绵,茫茫然又跌坐回地,整个人晕晕乎乎似在梦中。
昏沉视阈中,只见天晴拇指一按,便拗弯了他那把足有拳头粗的大椽丈八矛,漠漠丢在一旁。
一瞬间,鬼力赤就被激得清醒过来,挢舌难下。
若不是他亲眼所见,这铁槊又是他的随身兵器,肯定要以为她偷梁换柱,变了什么戏法——不然这钢浇铁打的丈八矛,怎么能像根竹筷子一样一手就给折断了?!
明明是个小姑娘,身体里的力气怎么比十个壮汉加起来还大?!
都不到三招就把他打趴在地,她到底怎么会这么厉害!!
“你、你是个什么妖怪?!”
“懒得跟你废话。说!还有一匣在哪里?”
眼见其他人都哀叫着倒地不起,只有他能动一动。鬼力赤立刻明白——她就是为了要问他这个,下手才留了余地。可她怎知道自己有最后一匣的下落?
不过试探而已,我可不会上你当!
“娘娘先放手……好好说话,什么一峡三峡啊?”
“哼~还在我面前装傻!”天晴已绕到鬼力赤身后,拉起他两支手臂,往上猛扳一扳,痛得他登即失声叫了出来。“不想吃苦头的,快从实招来!”
“真的……真不知道……你、你在说……啊——”鬼力赤疼得话都说不利索,天晴却显得毫无耐心,硬生生让他臂背构成的锐角变成了直角。
但听“嘎啦”一声——
“你要是不知道金匣的典故,怎么会想到来抢我的印文?嗯?!”
小丫头下手可真狠!罢了,稍微松一松口也没有大碍。
鬼力赤咬了咬牙,哆嗦道:“娘……娘娘先放手,我慢慢……慢慢跟你说……就是了。”
看他额边青筋根根暴起,冷汗直流,天晴一甩手松开了他,不忘撂下威胁:“你要敢再同我
瞎掰乱扯,吃的苦头只多不少!”
鬼力赤呼了口气,勉强从剧痛中平静下来,开口道:“我确实……知道四匣印信的事,但也只是听过传说而已,毕竟这攸关成吉思皇帝留下的宝藏,就算好奇,也在情理之中吧!之前听你和兀兰娘娘说话,又见那三张东西好像印文的样子,我就想借了过来看看……”
“借过去看看?”天晴一声冷笑,“你领着这么些人,敲锣打鼓要来搜包搜身的,是预备看看再还我?”
“就算想抢又如何?”鬼力赤奋而坐直上身,目露几分凶狠,“这宝藏本就属于成吉思汗,是我们蒙古人的!我不比你更该拿吗?你一个中原小妞,凭什么霸着印文,抢夺宝藏!”
“哎哟~那是我恬不知耻,要‘抢’你们蒙古人的宝藏了?敢问成吉思汗,是如何获得这些财宝的?是他自己戏法变出来,还是别人心甘情愿送他的呀?”她辞气轻飘,话锋却是一针见血,又重又毒,气得鬼力赤原已发青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你们中原人别的本事没有,个个嘴皮子功夫厉害,我才不和你乱扯!”
“别的本事没有?可能是我记错了吧,刚才是谁被我打得落花流水嗷嗷乱叫来着?”
“你——”鬼力赤被她说得毫无回嘴之力,打又确实打不过她,只能恨恨甩下一句,“总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信不信由你了!”
“我还偏就不信了!”天晴俯下身,语声阴沉,在他耳畔掀起一阵又一阵冷风,“你知道我已有了三印,势必也猜到我在找最后一匣。你刚才情急求饶,口口声声叫我娘娘,无疑跟兀兰夫人打听过我,清楚我的身份。
“既然如此,如果你真的对还有一匣毫无头绪,大可以暗中派人跟我查我,等我找到最后一匣,离开北平去掘宝的时候再下手。反正燕王府就在那儿跑不掉,我明你暗,对你又毫无防备,我做螳螂捕蝉,你当黄雀,岂不妙哉?
“可你一天都不愿意等,出动这次带着的全部人手,只为抢我的三段印文——难道不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最后一匣的下落,只待拿了我的三印,就能四印相合,找出秘宝的所在吗!”
她俯视而来的目光灼灼,精锋闪动,鬼力赤自问就连以往面对大汗国主,都不曾感受到这样的迫力;而她推论细密,几乎分毫不差说出他心中盘算,不由令他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再一转念——这女人说来说去,只是猜测罢了,毫无实证。他要是被她一吓,就这么把实情供了出来,那才是真傻子了。
鬼力赤自嘲地一笑:“娘娘果然好智谋!如果我思虑周详能有娘娘的万一,那也不会搞成这副模样了!可娘娘实在高估了我,我鬼力赤一介粗人,哪有那么多的弯弯肠子?只是看到娘娘怀揣有三印,又是个弱女子,能抢当然抢了。”临到话尾,语气又转了转,更显慨叹,“要早知娘娘深藏不露,是这等样子的高手,就算大汗拿刀逼着我,我也不敢来打娘娘的主意了!”
天晴自认马屁界宗师,当然不会被他随随便便唬弄过去,手掌如电一闪,下一秒便掐住了他的脖颈,虎口再一推,将鬼力赤的脸一下擎起,游目左右,恻恻笑道:“此处不愧是你选的好地方,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着实能不留痕迹。再不说实话,我便在这了结了你,也不枉费了你一番心血!”
鬼力赤看她眸色冰凉,利如刀刃,心中登时一凛。但他到底在战场奔策多年,腥风血雨的大场面也见了不少,屡屡死里逃生,靠的就是冷静果决。
福至心灵般,他突然想起了兀兰的话——这位徐娘娘过去游医行善,急人所急,除了偶尔顽皮胡闹,从无伤人害人之举……自己尚有一搏的机会!便故意认命般地闭上眼睛,淡然回道:“我又不能凭空变出个金匣来,就算在这里糊弄住娘娘,回头交不出,还是难逃一死。娘娘执意要杀我,那就动手吧!不必多说了!”
天晴哪里真要得了他的命?看自己唱念做打演到如此地步,他依然宁死不招,难道真是一时冲动就来抢了?念头转了几下,终于再次放开了他。
“杀你我还嫌脏了手!你现在就向长生天立誓,如果得到最后一只铁木真金匣的下落,定要立刻设法通知我。如有瞒误,你愿遭受天谴,身败名裂,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鬼力赤一怔,这重誓不可谓不毒,但他现在不立,绝难过了此关……把心横了一横,单手抱胸道:“长生天在上,我鬼力赤立誓,如有成吉思皇帝宝藏金匣的线索,必设法通知燕王府徐娘娘;倘若存心欺瞒,教我身败名裂,断子绝孙,不得好死!”说罢又用蒙语复述了一遍。
饶是天晴留了心,清清楚楚听懂了他“断子绝孙、不得好死”的蒙文誓词,也没想到他此刻心中暗想的“徐娘娘”,是早已过世多年的徐妙纭。那是魏国公徐达的爱女,前元满朝都对这位曾征服大都的武将刻骨铭心,对与他同样镇守过大都的长女当然也有耳闻,都知道她的亲王妃身份。既说了“设法通知”,那他只要烧个祭坛望天而告,就不算破誓了。
天晴又道:“还有,以后你布里亚特家族、还有所率瓦剌部,务必要安分守己,不得侵扰中原百姓。如若胆敢肆意妄为,做出打家劫舍放火烧城的勾当,用不着等天谴,我随时可以取你的狗命!听清楚没有?”
天晴跟在朱棣身边这么久,别的能耐没学到,不怒自威的王者之风还是能够装上一点。刚刚说完这段话,自己都觉得口气跟他真是像到不行,颇有些自得。鬼力赤那边则大松了一口气,暗想“总算赌对了一回!”也不敢再多话,只冲她猛一点头。
天晴捡起他的半截铁槊,翻身上马,随后扬槊往树干一掷。树干受震,包袱坠坠落下,恰时她纵马经过,展臂一揽,包袱便好似活的一般,滑回了她的肩头。
天晴带上帽兜,最后丢了鬼力赤霜裁冰彻般的一眼,便飞驰离去。
鬼力赤强忍疼痛,站起身来,走到干秃的白桦树边,左肩头抵住树干,狠力一撞,但听“咔嗒”一声,脱臼胳臂终于复位。他长舒一口气,缓缓抡了一圈,这才回到还倒在地上的十一名随从身边,看了看当中一人的伤口,大叹:“想不到今日会栽在一个毛丫头手里。原还想着,抢到东西,她死在这儿都没人知,嘿嘿……自己却差点死了。”
那随从咬牙回道:“那丫头果然会妖法!不然一个女人,哪有那么大力气?首领莫灰心,下次我们把神巫带来,定能破了把她的妖术,往她身上也刺一百个血窟窿,首领……首、首……领?!”
他再也无法听清自己的声音,因为声音已被喉管喷出的血液呛住。
其他人见到这一幕,已预感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纷纷发出可怖的喊叫,然而只一声,嘶喊就变成了咕咕噜噜的呜咽,伴随着身体的痉挛,一阵阵抽动,在不甘、愤怒、无望的挣扎里,很快归于止息……被冰天雪地的寂静所冻结。
这些人跟随鬼力赤多年,可谓他的心腹。但今日,他们看到了他被一个小小汉女拿捏摆布,见证了他的狼狈屈辱。虽然他们对汉语不似他那么精通,并不清楚他与她究竟说了什么,然而——输赢,是瞒不了人的。
他无论如何不能留下活口!
“安心归天吧!”
鬼力赤将弯刀插进雪堆,将唯一还昏睡着的那人推醒,正是最开始被天晴拿狼牙棒头敲飞打晕的那个。
“孟耿。”
“首领?”那人抓起一把雪,擦掉从头顶糊到眼皮已然结住的血痂,缓了一缓,才看清周围的惨况。
“这!全是那个妖女做的?!”
“我只来得及救你了……”
看到同袍们一个个死不瞑目的表情,孟耿忍不住鼻头发酸,牙关打战,自己的疼痛已毫不知觉。
“首领!一定要给兄弟们报仇!!一定要杀了那个妖女!!!”
“当然。他们的仇,我一定会报!”鬼力赤捏住了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道。
她欠他的,他会一五一十,统统讨回来!
……
“哗啦啦啦——”
一阵喧阗的水声过后,花姣换了个姿势,两臂趴在浴桶的边沿,由胸至背,再次将整个身躯都沉浸在热水里。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也慢慢舒展开来。
每次天晴单独出门,她就像等着儿子远征归来的老母亲,当中的纠结担忧,那是不用提了的。
何况如今,连沈昂都开始留心天晴找羽印的事……
可他究竟怎么知道的呢?难道是苏集付惜敏他们把天晴卖了?还是,天晴又在外面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给人看出了痕迹?
会是她上次说的白莲教么?
花姣边漫漫想着,边站起身,跨步走到椸架前,一件件穿回衣服……
“吱——”窗格轻微的响动没能逃过她的耳朵。花姣一下回神,将亵衣边带一系,翻手出掌。
“什么人!”一阵寒气扑面袭来。花姣一惊,条件反射就收回了手。下一瞬间,脖子边已多了一长一短两柄弯刀。
这么快!震诧之下,花姣抬眼看去。
执刀的居然是个从没见过的年轻女子,样子长得很不差,一身窄袖劲装,更衬得她英气飒然。
“你是谁,来龙江驿别馆做什么?”看她的气度和身手,或许是像“何足言”那样的义侠,误以为这里有什么值钱东西,准备来劫富济贫的?
“我只是好奇,能让青弟不爱江山的美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对方语声微沙,浅笑而答。
“青弟?”花姣听迷糊了,什么青弟绿哥的,谁啊?
难道不是找错门,是找错人?
对面的侠女凤目轻扬:“就是同你在乌芒部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那小子咯!如今你飞上枝头变凤凰,富贵风流做娘娘,自然想不起他来了~”
听到这里,花姣才略略转过了神。眼前这位姑娘显然是把她当做了天晴,但能闹出这般误会,不消说,肯定是某人又撒了一串弥天大谎。
她动作轻微地拉了拉衣摆,苦笑道:“你说的那个青弟,是沈智不是?”
“除了他还能有谁?难道你另有一个青梅竹马私定终生的郎君?”
果然如此。花姣深叹口气。“好了,如今你看也看到了,又要如何呢?”
赵安如拧了拧秀眉。她一向自恃美貌,今日却不得不承认,与果尔娜一比,竟是仙凡之别。这样容色,青弟会爱她至深,实在无甚可说。传闻当今皇帝一见她便怜爱横陈,燕王更是为她神魂颠倒、性情大变,如今看来也不奇怪了。
“不如何。只是他一心对你,你须得对天立誓,以后无论如何,都绝不会伤他的心——否则,我一刀杀了你!”
天晴啊天晴,你又做了什么,让这姑娘对你一片痴情?花姣心里摇头,望着她的目光却笃笃坚定:“姑娘且放心,她对我而言亲胜家人。我宁愿死,也不会伤她。”
“好!”赵安如嘴上应是,手腕却兀自一转,刀刃向着花姣喉间直逼而去。哪知花姣不退也不躲,像是知道她不会真下杀手一般,只静静看着她,神情中疏无惧色。
赵安如陡感惊讶,转而心道“看来她不是为了保命虚言敷衍,”手上用力稍减,弯刀却攻势不改。
花姣只觉颈间一丝凉意,眼前银光一闪,原本握在赵安如右手的鸳刀绕着她后腰飞出一道半弧,堪堪已到了她的左手。但听清然一声,赵安如四指一松,还刀入鞘,精准得如被吸进去的一般。
花姣摸摸玉颈,全然无事。她刚刚洗完澡,皮肤最是细嫰,若是被那样锋利的刀片碰到,必会割破;可方才刀锋明明已近在毫厘,几乎贴身而过,却一点没伤着她,不禁心叹一声“好功夫!”来人糊涂归糊涂,花姣对她的敬意却平添了几分。
“不过,你若真心为青弟着想,还是尽早和他说清楚的好。当断不断,只会害人害己。”
赵安如说完,翩然跃出窗户。身形一闪,堙没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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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又是一个惨遭作者□□的历史人物,不过鬼力赤这个人嘛……唔,本身槽点也比较多的,有兴趣的宝宝可以去搜搜史料看。感谢在2020-11-07 23:59:27~2020-11-15 17:05: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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