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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钱峰被钟灵封在了一枚铜钱里带了回来。
据他所说,向如玉确实被送进了教坊司,他是去教坊司要人才被人活活砍死,扔在了荒郊野外。
这会尸首应该都被野兽吃了。
野兽食尸,尚留白骨。
可那教坊司,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尤其是对女子而言。
可以说只要女子进了教坊司几乎永无脱身之日,只能沦为男人的玩物,再贞烈的女子进了那地方,他们都有办法叫你屈服。
最后沦落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凄惨下场。
从金应山那知道,再过几日教坊司有一场花魁争夺的赛事。
那日正巧是国子监休沐日。
向如玉进教坊司已有半月,丁顷白这段时日都在国子监待着并未出去过,想来丁顷白应是会趁着休沐日去那教司坊‘验货’。
丁顷白此人向来虚荣,他为了证明自己的眼光不俗定会让向如玉参加此次花魁赛,或许还哄骗那向如玉说若是能拿到魁首便放她一马。
他极其享受看着别人奋力攀顶,而后被自己一脚踩入泥里那种绝望又无力的神情,这可比他直接玩女人要让他兴奋的多。
所以唐安宴笃定,在大赛之前向如玉应是安全的。
教坊司设这花魁争夺赛,一是为了让一些新来的官妓借此打出名声,二来么自然是想从腰缠万贯的商贾身上刮银子。
这般隆重的赛事能观赏的都是些名声在外的商贾,教坊司为了表示对此的重视还会亲自下发请柬,金应山身为禹阳首富自然也收到了。
唐安宴大可乔装打扮一番,借此机会跟着金应山混进教坊司。
可最主要的问题在于无法确定向如玉在教坊司中具体所在位置,更不知向如玉妓名为何。
女子进了教坊司都会赐妓名,意味与前尘断绝,之前的名字自然不允许再提。
要在一众官妓中找女子,那堪比在大海里捞针。
也不是没想过让向钱峰这只鬼进去先探探路,可向钱峰的尸首是被野兽分食的,这般死法的鬼,鬼力过于薄弱,一旦离开铜钱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便先散了。
所以唐安宴只能长叹了句:“难啊!”
钟灵看着唐安宴愁眉苦脸的模样,欲言又止。
她倒是有一个法子。
不过这个法子需要她以身涉险,她担心唐安宴不同意,挠乱了一头乌发,也不知如何开口。
唐安宴扫了钟灵的鸡窝头一眼,“有什么话就直说,吞吞吐吐可不像你。”
钟灵确实不是能憋得住话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看着唐安宴往里挪了挪,在床边坐下,小声说道:“你把我卖了吧!”
“啊?”
唐安宴震恐万状。
片刻后掏了掏耳朵,状似年老八十耳目不清的老大爷,往她边上凑了凑,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钟灵附在他耳边:“我说你把我卖进教坊司,这样我就能以官妓的身份去寻向如玉,届时你再想法子把我们带出去,人不就救出来了吗!”
这是她能想出来最好的办法,此事既无法靠唐家的权势,就不能同以往那样那般粗暴行事。
钟灵的声音很响,响得唐安宴耳朵嗡嗡震动,更是震得他脑子糊成了一锅浆糊。
她要他将她卖了,还是卖进教坊司那种地方?
疯了吧她!
唐安宴嘴张得可塞下一个鸡蛋,半晌都合不上,还是钟灵伸手将他下颚合了起来。
担心他的下巴离开久了,哈喇子会出来。
唐安宴嘴唇抖了抖,凤目中皆是震惊之色。
“你......你......我一定是没睡醒,你怎么可能疯成这样。”边说边闭上了眼,一头栽倒在锦枕里。
钟灵无奈哎呀一声,伸手将他拽了起来,使劲地掐了他的胳膊。
见这样唐安宴还不肯睁眼看她,伸出两指将他的眼睛强撑开,杏眸带着坚定,灼灼看着他:“你没听错,我也没疯,我说真的,你卖了我吧!”
唐安宴顾不上胳膊被她拧得生疼,错愕过后便是震怒,直直立起身子将眼皮子上她的手拂下。
“教坊司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进去了再想出来你知道有多难吗?你还说自己没疯?我看你不止是疯了还是傻了。”
钟灵双手环胸,翘起了嘴,一脸不服气,“除了这个法子你还有更好的吗?”
唐安宴立即点头,“有。”
钟灵狐疑看他,他两手一拍接着又摊开,“这鬼泪我不要了,不就解决了。”
说得甚是云淡风轻,还将手腕上的红珠展示给钟灵瞧,“你看这第二颗珠子红色才开始褪,小爷起码还有近两月的时间,何必在这一只鬼上面吊死?”
钟灵摇头,一百个不同意,“鬼可以另找,可向如玉就要被丁顷白那畜生糟蹋了,你就忍心看?”
唐安宴眉心一皱,稍稍顿了会才道:“我不管别人,我只管你。”
若是钟灵进教司坊出点什么意外,他想都不敢想。
钟灵是倔脾气上头,也不管唐安宴生气,拂袖起身便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我才不要你管,你不救我自己去救!”
手刚触到门,还未来得及打开,只觉身后掠起一阵风,唐安宴来不及穿鞋,赤着脚立在她身侧,大掌哐地一声打在门上。
将她锁在双臂间。
怒着目,字顺着牙根挤出来,“不准去!”
钟灵倔起来跟牛一样,偏要和他作对。
一个使劲开门,一个死命不让开,杏眸对凤眼,两相瞪着,谁都不肯让谁。
正当此时,
咚咚——咚咚——咚咚——三声有节奏的刻板敲门声响起。
“谁啊!”正在气头上的唐安宴十分不耐。
“安宴兄,是我,我有事找你和钟兄,钟兄他也在房里吗?”门外齐天佑的声音响起。
“我在,这就来开门。”钟灵拍了拍唐安宴的手,示意他挪开,要不是看钟灵真的发了脾气,唐安宴才不放手。
门一打开,只见门口站着的不止是齐天佑,连虞月卿也在。
钟灵礼貌地将两人迎进来。
唐安宴将鞋穿好,没好气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虞月卿面带羞愧,跟在齐天佑身后时不时拿眼神偷看唐安宴。
他将今日之事同齐天佑说了,经齐天佑一分析,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的错,出于好意出手帮范松,反让范松的处境变得越发艰难,是他太过自以为是。
还有今日错怪了唐安宴,说他是无情无义之人,他这会是来道歉的。
走到桌边,拎起茶盏倒了杯新茶,然后朝唐安宴弯腰鞠上一躬,满怀诚意道:“今日是我误会了唐兄,还望唐兄莫要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唐安宴先是一愣,后之后觉才想明白虞月卿道歉的原因,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他压根就没放心上。
齐天佑浅笑着对虞月卿说道:“安宴兄本就是心胸宽广之人,自是不会同你计较这种小事。”
心胸宽广?
唐安宴古怪地看了眼齐天佑,不在乎和心胸广,是一回事吗?
老古板不愧是老古板,曲解人意一把好手。
正当唐安宴啧啧感叹,余光忽瞥钟灵悄咪咪地摸到了门角,他倏地起身,大掌拍在桌上。
冷声呵道:“不准去!”
齐天佑此刻终于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以往这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好得看起来出气用的都是一个鼻孔,这会如此剑拔弩张倒是让他觉得神奇。
钟灵也不转身,也不继续迈脚出门,只留给他一个倔强的背影,喃喃道:“向如玉这般可怜,被亲爹当赌注也就罢了,我不能明知道她会被糟蹋,还置之不理。”
钟灵的声音不高,却足够让房里的人都听到,她语气带了哀伤,听的唐安宴心头微涩。
凌厉的眼神忍不住慢慢变软,撇开头长叹了口气。
这丫头定是又想起自己被遗弃的悲惨身世,与那向如玉感同身受了。
赌注,糟蹋?
齐天佑和虞月卿听得困惑,却也听得出此事的严重,齐天佑走到门边,对着钟灵柔声说道:“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可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说的?不若同我们说说,说不准我们能帮的上忙。”
虞月卿在一旁附和,“能尽点绵薄之力,自是当仁不让。”
钟灵闻言抬起头,面带期冀,杏眸中隐约的哀色叫齐天佑忽然感到一阵恍惚,忽而想起上元花灯节与他一同猜灯谜的姑娘。
那双弯弯的盛满甜意的杏眸极具感染力。
当看着它笑时,你也想跟着笑,这般相似的眼睛盛满了忧伤,看得齐天佑也跟着心里一揪。
齐天佑怔怔的,一时忘了说话。
钟灵倏地感到手心一热。
唐安宴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旁,一脸无奈牵起她的手将她带离齐天佑,走回桌旁,双手按着她的肩让她坐好。
唐安宴对上钟灵倔强的眼神,又叹了口气,这辈子的气都快被他叹完了,但他哪能放着钟灵只靠一腔正气地鲁莽乱闯,无奈道:“救,小爷这就想法子救。”
等钟灵将此事娓娓道完,唐安宴还以为齐天佑这老古板,恪守法理肯定会反对,却没想到他过于气愤然后赞成了。
“丁顷白这个畜生!逼良为娼这种事都干得出来,枉为人!我断不能叫他毁了人家姑娘。”
虞月卿也是一脸正气凛然,“可想到法子如何救人了?那教坊司的请柬我兄长也收到了,或许我也可以帮上忙。”
“你兄长?”
在虞月卿介绍下,才知道原来他家是盐商,因老家在晋西,也被人称作是晋商,他哥哥虞思源此番来禹阳是打算开分店的。
晋商的大名唐安宴也有耳闻,虞家富甲一方,是赫赫有名的商贾之家,实力雄厚可比半路出家的金应山要富豪的多。
或许......
四人围坐在一桌,桌上明烛蜡泪淌了整夜,终于连夜商讨出一计策。
虽有些铤而走险,可也是眼下唯一最有希望将人救出来的法子。
救人一事便定在花魁争夺赛当天。 爷不缺钱,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