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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爷不缺钱,缺命 一兜赤豆子 10476 2021-04-05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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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你大爷。”

  唐安宴双手抱臂,冷眼看着面前这位年纪看起来没他大,个头也没他高,还顶着一张红颜祸水脸的光头和尚,亲热地让他喊大爷。

  就......

  挺秃然的。

  越过满眼期待的和尚,不甘心地盯着一脸急色喊他快些醒来的钟灵化为一缕白烟慢慢消失。

  大少爷心情郁结,有苦难言。

  三年没见的青梅,好不容易来梦里找他一回,还没说上话就被这秃驴被赶跑了,唐安宴自然没有好脸色。

  恋恋不舍收回目光,不悦地打量起和尚。

  一双有些眼熟的清亮凤眸泛着慈爱的泪光,衬得他额间那株嫣红曼珠沙华极其妖异。

  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和尚。

  定论一下,大少爷心底仅有的那点对佛家人的敬畏荡然无存,挺着胸膛、趾高气昂顶撞回去:“我是你大爷!”

  掷地有声的嚣张狂妄叫和尚一滞。

  等回神想明白这纨绔是在骂他,错愕的神情转瞬瞬间阴沉。

  百年来,哪个见了他不恭敬地喊他一声爷爷?

  这么没大没小的孙子还真是活久见!

  唐安宴看着突然生气的和尚,下意识地退了好两步。

  秃驴瞪着眼珠子用眼神指责他大逆不道的暴怒模样实在是像极了他家老头,叫唐安宴有些发憷。

  正想着这秃驴会不会是他家老头专程来扰他清梦变的,猛然间狂风造作。

  周遭的冰雪消融、莺飞草长的春色眨眼间化作烟云消散一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刺目的红。

  大地像是一块烙红的铁,颤抖灼热的地面不断耸起一根根高大的石柱,直入云霄。

  狂风卷着砂砾,吹得唐安宴几乎睁不开眼。

  没经他的允许就擅自入他梦,还把他的梦境搅得乱七八糟,这秃驴不是一般的没礼貌!

  唐安宴咬牙切齿努力迎风睁眼瞪了回去,然后后颈皮子一紧。

  修长的手脚垂挂着,像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鸡仔被悬空拎起。

  紧接着漫天烟尘里出现一只沙土拢成的巨大手掌,迎面挥来。

  只听“啪”的一声——

  他整个人如同一块待宰的砧板肉,被拍在了身后突然出现的一方玄色岩壁上。

  突变发生在眨眼之间,甚至都没有反应的时间。

  唐安宴还没从震惊中回神,脚底又出现几条不知名的粗壮绿色藤蔓,青蛇一般顺着岩壁往上爬,转瞬缠上他四肢。

  他睁圆了一双惊诧的凤眸,不可置信地对上和尚的一脸怒容。

  长得妖异就算了,竟还会妖术?!

  “死妖僧,臭秃驴!赶紧给爷放下来!!有种和小爷我单挑,会绑人算什么本事......”

  要不是此时只有一张嘴皮子能动,他定要这妖僧尝尝禹阳一霸的拳头。

  唐安宴身为禹阳可一手遮天兵部尚书的独子,几时有人敢这样对他?

  怒气冲头,全然忘了和尚物种不同。

  倨傲惯了,虽被绑着但脸上无半分惧色,仗着自己在做梦,大少爷高声叫骂一浪赛过一浪。

  “你给小爷我闭嘴!”

  正骂在兴头上,忽然听到不远处一道格外熟悉的让闭嘴呵斥响起。

  呦呵,反了天了!

  明明是在他梦里,怎一个两个都比他嚣张?

  愣怔片刻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那声音,怎和他的如此相像?

  何止相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伴着气势汹汹的咆哮声靠近,绑在岩壁上的唐安宴终于看清了朝他们奔跑而来人的模样——

  竟是......他自己??

  唐安宴吃惊看着另一个他跪在一脸诧异的妖僧脚边,诚恳地连连道歉......

  这,一下给他整不会了。

  “大爷爷您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一小屁孩不懂事,口出狂言,已经知错了!”

  唐安宴讶然地看着冒牌货指着他的鼻子,一脸恨其不争,低眉顺眼地给妖僧赔不是。

  大少爷的脾气噌地一下蹿上头顶。

  他堂堂禹阳一霸王,除了他爹,可从没给谁低过头!就算是做梦,头顶玉冠也不能掉!

  “你谁啊,就代我认错?经过小爷同意了吗?你算个什么东西......”

  话没说完,冒牌货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先打断道:“小爷是谁你看不出来吗?”

  傲慢、不羁,甚至不耐烦的语气都与他如出一辙。

  唐安宴万分惊疑下,居然开始怀疑他是否真有个胞胎兄弟。

  随着那脸转过来,狂妄又张扬的神态看得唐安宴又是一噎。

  不是怕了他,而是此情此景实在诡异,叫他张不开嘴接着骂。

  目似朗星,剑眉斜飞,像是老天用最珍贵的玉石精心雕琢而成的精致五官,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寡,如此完美的绝世容颜,本来仅他一人独有。

  感觉像是在照镜子的唐安宴别扭至极,越骂冒牌货越觉得像是在骂自己。

  最后干脆别开头,不再出声,只愤愤闭上眼,期盼这场噩梦快点醒。

  然而,醒不醒也不是他说了算的。

  “大爷爷求您了,别救我!只要我今日活不过来,一切都会是原来的样子。”

  闭眼听着两人之间你来我往的对话,唐安宴飞快地抓取了重点。

  和尚与冒牌货似乎都达成他这个正牌已经死了的共识?!

  和尚神色不明,掐指一算,面露惊诧。

  “一年后的你怎会来此地?”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您别救我。”

  “不可能!此乃天意,绝不可违!”

  “今夜我来此便是为了顺应天意,看你手腕的上锁魂丝七颗鬼泪已经集齐,五十年寿命将添上生死簿,答应你的顺遂安康、泼天富贵都少不了你的,你跑这来瞎胡闹什么!回去!”

  “我不需要!”

  冒牌货很是激动,抓着和尚的袖子哀求道:“与我来说这些都抵不过一个她,何况这些本就不是我的!我只求您别救我,就让我今夜入轮回!”

  孽缘的开始,就该掐死。

  “你就这么不想活?!”

  “我......”

  妖僧不想听下去,也不让他说继续说,冷哼挥手打断:“如此珍贵机缘多少人都求不来,都拱手送你了,别不识好歹!”

  唐安宴不知何时悄悄睁开了眼,津津有味地看着凶过他的冒牌货吃瘪,若是没用他的脸做苦瓜的表情,他十分乐意坐下来嗑瓜子看戏。

  听两人的话,好像是冒牌货抢了别人的机缘,但他又好像为了什么人,突然后悔不想要了。

  然而妖僧态度十分强硬,大掌一挥,冒牌货如他方才一样凭空飞起。

  冒牌货见妖僧柴米不进,要将他弹出梦境,临走时急中生智,转头朝他这个正牌少爷大喊道:“唐安宴,你要记着千万不能签契,也别要钟灵......”

  钟灵?

  话未说完,冒牌货眨眼飞出去百米远。

  唐安宴疑惑地皱着眉,满脑子被钟灵二字占据,那举止古怪的冒牌货怎么也认识他的青梅?

  妖僧的面色明显没有来时那般轻松,不知在想些什么,心念一动,地狱景色变幻回春色,唐安宴被他放了下来,两人面对面坐在赤石所铸的石桌上。

  妖僧静默了片刻才开口:“你想活着么?”

  “废话!”

  哪个有颜有钱的天之骄子会想去死?

  天之骄子一点不客气拿起桌上的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方才骂人骂的确实有些口渴。

  一饮而尽后,扫了眼远去的冒牌货飞快缩成一个黑点,直至消失,他嗤之以鼻。

  那个脑袋有坑,一心求死的蠢货除了长得像他,绝不可能是他!

  为爱牺牲这么矫情的事,他唐安宴可做不出来。

  妖僧点头,似乎松了口气,也不过多纠结他的不恭敬,手掌反转间,一张纸契出现在他手中,又一轻指,纸契翩然飘至唐安宴面前。

  纸像是用绸缎制成的,金色笔迹流光四溢,处处彰显着高贵不凡。

  唐安宴堂堂唐家大少爷,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可此等不凡之品确实头一回见。

  但他世家公子身份摆在那,总不能跟个土包子似得两眼放光,只端着矜贵贵公子姿态平稳坐着,面无波澜淡定地扫了一眼。

  又一眼。

  只见上头写着:

  本人自愿为地府捉拿遗留人间的冤鬼,替其了却尘缘,得取鬼泪。

  一滴鬼泪换两月性命,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PS:特殊情况下,可小刀)

  签契后即刻返阳,再额外赠送三日用于取第一滴泪,集齐七滴,将给予签契人五十年顺遂安康、泼天富贵的寿命。

  (此单可抽成50%的功德,地藏冲鸭)

  唐安宴一眼扫完了这纸契约,面露困惑,他虽不爱读书,但也不至于文盲到看不懂。

  可上头的PS、可小刀、50%是何意?还有地藏冲鸭是什么鸭?

  和尚看唐安宴不解地盯着契约,半晌不说话,端着方外高人姿态问道:“怎么,又不想活了?”

  “自然不是。”

  唐安宴将眼睛从纸契上移开,看向妖僧,挑着眉质问道:“你凭什么说小爷死了?”

  妖僧轻笑,端起茶盏反问道:“不记得你来这之前发生了什么?”

  唐安宴闻声身子一僵。

  此问像是一把钥匙,纷乱的回忆随之旋转开启了闸,满匣子湖水喷涌而出,挤得四周的空气变得稀薄,一些零散的碎片飞快在脑海中聚集。

  唐安宴紧捂着头,脑子针扎似得钝痛,直至拼凑成一副完整的花灯绵延十里街的夜景,这磨人的疼痛方才停下。

  禹阳上元夜,火树银花不夜天。

  如此佳节,他本该在尘凡涧看舞听曲喝花酒,然而却被逼着在逸翠居设宴。

  请的是国子监的同窗,齐天佑。

  他与齐天佑有些过节,闹了点不愉快,也不知道这齐天佑是什么来头,竟能让堂堂兵部尚书派禁卫军压着他赴宴。

  逸翠居里按头赔礼的阵仗都摆下了,可齐天佑却没来。

  唐大少爷哪受过这种气?当即要来最贵的酒,一醉解千愁。

  约莫是酒劲上头,脑犯抽,这么冷的天,独自跑去城南湖心亭赏月,不知怎的落了水。

  刺骨的湖水没过头顶,无孔不入,一股脑地疯狂钻入他的口腔鼻腔、耳朵和肺腑。

  冰冷湖水洗去一腔的酒气,慢慢夺走了仅剩的呼吸。

  胸闷窒息、濒临死亡感仍清晰印在脑海中。

  他真死了?!

  “不止死了,都凉透了,那尸首马上也要下葬了,一旦棺木入土,你便是求我,这契也签不了了。”妖僧看唐安宴紧蹙着眉犹疑不定,又提醒了一句。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轻言蛊惑下,唐安宴飞快提起笔,确实,有什么比命重要的?他尚年轻,可不想就死的这么不明不白!更何况看起来签了这契约也没什么坏处。

  沾了朱墨的笔尖刚点在契约纸上,脑中忽的想起冒牌货的提醒,在妖僧满眼期待中,唐安宴嘴角一勾,缓缓将笔放下。

  方才还焦急慌乱的神色悄然隐去,嘴角挂着他惯有的玩世不恭。

  上扬凤眸划过一丝狡黠,直勾勾对上妖僧的疑惑瞳孔,“要小爷签,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嘛......条件我来定。”

  无知小儿胆敢大言不惭!

  妖僧不知他怎么突然后悔改了注意,错愕后有些气急,“你当自己是谁,还妄想谈条件!”

  唐安宴轻笑,黑曜石般明亮的凤眼弯成狐狸眼,一派镇定,是胸有成竹十分自信。

  悠然道:“要什么安康顺遂、泼天富贵?你看小爷缺钱么?”

  禹阳最贪的官的独子,哪会缺钱?

  爷缺的,是命!

  妖僧觉得他不自量力,冷哼道: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自然是因为......

  唐安宴一指敲了敲纸契,神秘莫测一笑,慵懒起身,学着妖僧之前强硬的姿态,有模有样甩了甩袖子。

  他可听方才有人不容置喙地说:“此乃天意,绝不可违!”

  冒牌货都那般诚恳地求了,可妖僧丝毫不动摇,甚至还担心会心软,匆匆打断冒牌货的话,唯恐避之不及,火急火燎将他打了出去。

  也就是说此事必需得成,没的商量,否则就是没顺应天意。

  虽然不清楚不顺应天意有什么后果,可看妖僧不惜大动干戈露那么一手来吓唬他......

  看来,主动权在他。

  唐安宴看妖僧面色霎时变了几变,像极了他死前最后看到幽夜里被各种花灯染的五彩斑斓的湖面。

  颇有些精彩。

  等了半晌,只听妖僧从牙缝里挤出一种植物,听着像是发泄。

  用词挺怪一妖僧,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最后不知想通了什么,叹息一声,妥协道:“也罢。”

  按唐安宴所言,妖僧手一挥,重新拟好一张双方都满意的契约。

  签字画押,纸契眨眼化作一道红光,蚕丝一般缠到唐安宴左手腕上。

  红绳名为:锁魂丝。

  听说这玩意能将神魂锁在肉/体中,红色表示所剩的寿命,当上头的红色全然被白色吞噬,这也就变成了鬼差索命所用的白绫。

  妖僧目送唐安宴大摇大摆地离去,蹙着眉止不住地疑惑。

  咋咋呼呼只会骂人的纨绔,哪来这么精明的脑子?

  随手拾起桌上废弃的契约纸,随即凤眼转瞬凌厉,怒火中烧。

  阎王那败家玩意竟拿他的契约纸拟草稿!!

  唐安宴梦醒,睁眼,发现自己穿着寿衣躺在棺材里面......

  耳旁幽幽传来女鬼的呼叫,唐安宴迅疾又将眼闭上,好心解释道:“小爷还没醒呢,一会再收拾你。”

  长这么大头一回见鬼......太突然了,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然而,女鬼哪会给他时间准备? 爷不缺钱,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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