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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王八,大半夜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爬姑娘床,你挺能耐啊!”
唐安宴倚坐在驿站屋里的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眯着精致凤眼,看着被小武按趴在地上的不速之客丁顷白讥讽道。
窗外时不时亮起几道惨白的闪电,照得丁顷白一边发青,一边被打到红肿的脸,忽明忽暗。
他赤红着眼,嘴里塞着唐安宴不知从哪找来的破抹布,隐隐能闻出点马厩的气味。
满目狰狞,龇牙咧嘴的喉咙里“呜呜”地发着声,像是窗外配合闪电响起的低闷雷鸣,虚有其声,空有吓唬人的声势。
钟灵一手搂着,紧裹着黛兰锦袍挡住胸前春光的虞月卿,怒目瞪着地上的跟条蛆蠕动的丁顷白。
她虽也觉得丁顷白深夜孤身一人前来驿站,对虞月卿色心大起,还妄想用强的,这事大有蹊跷,却依然觉得气愤。
看着虞月卿惨白着脸,强装镇定,我见犹怜的模样,钟灵一肚子的怒气更是难消。
她拍了拍虞月卿还在吓到仍在轻颤的身子,一把拽过将外衣脱给虞月卿的齐天佑,将虞月卿交给了他。
随后大步走到丁顷白身侧,对着他的肚子狠狠地踹了两脚。
“这畜生净做些丧尽天良的事,不如让我帮他阉了算了!”钟灵阴沉着眼,顺势在单膝跪压在丁顷白背上的小武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咬着牙说道。
听闻此言,丁顷白身子一抖,愣了片刻,等缓过神来,夹紧了双腿,挣扎的幅度越发地大了。
看钟灵的样子,可不像是在说笑。
齐天佑紧皱着眉头,私下处置官员之子,那是用私刑,不被律例所允,可当他看着虞月卿眼角泪痕未干,楚楚可怜,心中一痛,胸膛中更是无端冒出一团无名火。
那句本该脱口而出的“不可擅用私刑”,被这团无名火焚烧殆尽,连点余灰都没剩下。
他紧闭着嘴,握紧了拳。
虞月卿肩上吃痛,“哎呀”地叫出了声,疑惑地转过头看向本为了安抚她,拍着她肩的齐天佑,忽然紧紧捏住了她的肩头。
被虞月卿这声惊呼吓到,齐天佑慌忙收回手,对着手心愣了好一会,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失态,对上虞月卿询问的目光,眼神下意识游移开,心里还有些发虚。
耳尖泛红,干巴巴地扯了下嘴角,小声地道了声“抱歉。”
再抬头,就见唐安宴、钟灵、小武、范松四人,四双大眼齐刷刷地盯着他和虞月卿看。
齐天佑虽说性子淡若水,可他面皮是薄如蝉翼。
受不住几人这样□□裸的写着,“打情骂俏也不看场合”嫌弃目光。
想起虞月卿此刻正衣衫不整,被这么多大男人看着实在不妥,大手一捞,将人抱在了怀中,甩下一句:“你们审着,我带她去换衣服。”
逃似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唐安宴似笑非笑,长长地喔了一声,与钟灵、范松对视,眉一挑,一个个心里跟明镜似的敞亮。
旁观者都瞧得出,齐天佑对虞月卿的关心和紧张,已远远超出了友人的范畴。
早在国子监中,每每虞月卿惹着丁顷白,带来殃及鱼池的报复,齐天佑挺身相护,处处包容。
只怕这感情早在一来二去间,早有了苗头。
否则这样一位君子,又怎会在听到虞月卿半夜的惊叫声时,就慌得跟无头苍蝇似的,顾不上他最看重的礼教,破门而入。
还将丁顷白打成了这半人脸半猪脸的模样?
就老古板将丁顷白按在床上打的那股狠劲,唐安宴可从未见过他这般有血性过!
夜半骤雨初歇,眼见夜色愈浓,第二日还得早起赶路。
唐安宴吩咐小武将丁顷白捆在了床边的柱子上后,站起身子,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小爷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说罢便揉着脖子朝门外走去。
钟灵手里握着匕首,只听她“啊~”了一声,似有不甘,看看手中的匕首,又看看跟王八似的趴着的丁顷白,不情愿道:“不阉了啊?”
语气中的遗憾、惋惜,叫当场的几人都愣怔一瞬。
随即感到下身一紧。
范松闻言,脚下步子一滞,而后飞快地往自己房里走去。
难怪钟灵能被唐安宴这纨绔看上。
动不动就要取男人命根子,这般百无禁忌,横行无忌的女子......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唐安宴颇有些无奈地转过身,夺过钟灵手中的匕首,随手一抛,抛进小武手中。
他握住钟灵的手,将她往门外带,一本正经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阉不阉的挂在嘴边,像什么样子!小爷警告你啊,以后不准给我瞎惦记那玩意!非得惦记,你也只能惦记小爷的!”
钟灵听完,脸霎时红成了猴屁股,猛地甩开唐安宴的手,嗔目视之,满脸羞愤。
她分明只是想替那些个被丁倾白欺辱过的少女讨个公道,哪是他说的那个意思!
“谁惦记那玩意了!!我,我,我也不惦记你的!!!”
钟灵气冲冲地扔下这句话,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唐安宴忙追了上去,“哎呀,小爷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除了我的,别人的那玩意你都不能看!这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小爷可和先你说了,这事没得商量......”
“哐——”小武手一挥,将房门关上,门外他家少爷那不知羞的话,阻隔在这扇门外。
他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这般惊世骇俗的言辞,若是放在别的姑娘身上,迎接他家少爷的,应是狠狠一嘴巴子。
哪有大庭广众下,这般调戏人的?
好在钟灵非寻常女子。
毕竟在这世上能说出,要阉男子命根子的奇女子......
钟灵怕是为数不多的一人。
小武将丁顷白捆得结结实实,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长夜漫漫,他得对着这半张猪脸一宿,夜还长着呢。
而当他目光刚移到丁顷白的脸上,却发现丁顷白神情诡异——
双眸闪烁着不明的亮光,直勾勾地看向房门外,喘着粗气,身子微颤,似是......因方才钟灵的话,莫名开始兴奋......
小武嫌弃皱眉。
这怕不是个变态?
......
“谁!”
夜深人静,房门突然被打开,无端起的阴风吹灭了桌上的烛灯,四周笼罩在未知的黑暗中。
小武用异于常人的视力,朝黑洞洞的门外看去,没有半个人影。
神色瞬间凝重。
小武将手放在腰间,匕首传来阵阵熟悉的寒气,叫他稳住心神,扫了眼柱子上睡得正熟的丁顷白,正犹疑要不要出门探一探情况,就听唐安宴的惊叫声,划破夜空。
叫声未停,小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房间里。
他走后没多久,一道玄色婀娜的身影,踩破黑色的浓稠,从门外走了进来,悄悄带上门,猫一般走路无声无息,来到丁顷白身旁。
白皙纤长的手拍了拍丁顷白受伤的半张脸。
丁顷白被痛醒,龇牙咧嘴地睁开眼,便听身侧响起一阵轻轻的,像是窗外雨停后笼起的朦胧雾气般的讥讽嗤笑。
“废物!还得我来救你!”
丁顷白虽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但听这熟悉的冰冷语气,他“唔唔”地叫唤着,待眼前之人将他嘴里的破布取下,呸呸两声,吐出一口污浊之气。
小声赔罪道:“圣女赎罪!”
“先前对圣女多有得罪,还望圣女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一想到圣女可怖的性子,丁倾白都没等她开口问,便慌里慌张,先自个儿交代了起来。
“今日此举,我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圣女莫怪罪。圣女应该也知道我爹因为带头弹劾唐德,如今被关在刑部大牢,落在唐德手中,我爹能有好下场吗?若不快些将他救出,只怕他就要尸骨无存了!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才答应寿王殿下,来,来探探圣女的虚实,圣女可千万不要误会。”
“探我虚实?脱我衣服探虚实?”
丁顷白人身子一僵,怕圣女记仇,连连认错,随后听眼前的圣女又问:“寿王为何怀疑我?”
丁倾白微愣,皱了一下眉,感到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不对劲,正当此时,门外倏地响起一阵急匆匆地脚步,不远处还亮起了灯,看起来像是有人点了灯往这走来。
丁顷白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其他,对紧捆在身上的麻绳努了努嘴,焦急道:“圣女先帮我解开绳子,我一边与同你详说。”
“听说圣女被六皇子抓了,寿王本打算派人救你,可突然传来消息,说你突生重疾,药石无医,六皇子为了救你这个连御医都说必死的昔日同窗,将你带上了浮云山,寿王得知后便派了一队人紧跟着上去,却不想被困雾谷。”
“本以为那队人马都折在了雾谷,可昨日有人回来了,他说他懂点五行之术,加上运气好,误打误撞发现了那段时间的破阵之法。”
“那人悄悄溜进药庐去寻你,却发现你对不上暗语,接连几日观察后,觉得圣女像是变了个人,担心行迹暴露,这才寻了机会下山回禀。”
“所以寿王担心如今的我是假冒的,所以派你来探虚实?”
丁顷白点点头,寿王一向小心谨慎,□□这东西虽听说失传已久,但他还是担心神医会这门手艺,所以派他前来查看。
要不是急着想让寿王帮忙救他爹,他哪敢在这个节骨眼来?结果正如他所担心的,还真被唐安宴逮了个正着。
唐德倍受盛宠,他爹这礼部尚书加其他三部尚书都不敌,弹劾无用反被检举,反被状告是白莲教的余孽。
圣上是靠剿了白莲教才当上的太子,这么多年过去了,白莲教余孽依旧在他眼皮子底下小动作不断,圣上自是觉得面上无颜。
因而此次不但保住了唐德,还下旨让他彻查白莲教余孽,他若再不想法子救他爹,只怕他爹这只鸡就要被杀了拿来敬猴了!
丁顷白频频偏头往门外看,心中虽焦急圣女解绳子的动作慢,但想着圣女阴狠毒辣的性子,也不敢开口催促。
他对眼前这圣女半点没起疑,满心只想着快些逃出去,回寿王府告知圣女是真的,让寿王赶紧派人去救他爹。
丁倾白这时忽而想起什么,又开口解释道:“寿王说圣女胸口有一指长的伤疤,那是幼时为了给哥哥挡箭所伤,月牙箭的疤,无法伪造,因而我才脱你衣......”
丁顷白顿了下,觉得这话点到这足矣,仰头表忠心道:“我对圣女绝无非分之想,真的只是想确认圣女的身份。”
小武独有的绑人手法,每一圈都系着结,眼看身上的麻绳解到最后一层,丁顷白口干舌燥,解释完后,突然察觉圣女的解绳子的手,停下了。
他不解地看向隐在黑暗中的婀娜人影。
与其同时,黑暗中响起一声极大声的“彭——”
房门瞬间被踹开,带着吱呀颤抖的响动。
唐安宴、钟灵、齐天佑在后,小武和范松提着刚点亮的灯笼在前,五人高低错落,站成一座如来镇压孙猴子的五指山。
“踏踏,踏踏——”
带着计谋得逞,万事皆在预料之中的得意,一齐踏进门来。
直叫丁顷白看傻了眼。
“你们!”
骗我!
当丁倾白终于意识到了这点,他克制不住身子一抖,不可置信地看向被逐渐靠近的烛光,照亮脸的虞月卿和众人。
面前一张张脸他都不陌生,可在这些脸上,一抹抹了然的笑容,却刺得他背脊生寒。
尤其看着本以为是和他一伙的虞月卿满脸得意之色,邀功似的迎了上去时。
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
他死定了。 爷不缺钱,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