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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人啊!快把这两来闹事的东西,给老娘我赶出去!”尘凡涧老鸨扯着嗓子那么一喊,训练有素的看家护卫们瞬间涌进莺吟燕舞的大堂,将老鸨身前两位风姿绰约的身影拦下。
齐天佑诧异地看向前一刻还笑容满面、殷勤相迎的好客老鸨,在听他礼貌地询问想跟她打听一个人时,瞬间变了脸色,不管不顾也不听,警惕模样好似他和虞月卿是什么来找茬的恶霸,不等他们道明来意,已然嚷嚷着说他们闹事,要赶他们出去。
尘凡涧的护卫个个膘肥体壮,块头如山,脚步却轻盈,明显都是练家子,齐天佑往虞月卿身前一挡,将她护在身后,虞月卿见这老鸨不讲理,她还什么话都没说,就想要赶他们出去,倍感不虞。
从齐天佑修长的身子后探出头来,质问道:“打开门做生意,上门即是客,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老鸨冷笑着睨了虞月卿一眼,随后听她呵呵笑出了声,凭她多年纵横花场的经验,哪会分辨不出来者是男是女,是不是客?
帕子捂着嘴角轻笑,悠悠嘲讽道:“哪个清白姑娘会自愿进这尘凡涧?晴娘我也不是头一年做老鸨,见过上门来的女子,不是为了将丈夫、儿子揪回家的,就是来卖身的,这位姑娘,属于哪种?”
晴娘细长的眼尾上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虽做了男装打扮,却依旧难掩风姿,叫她一眼便辨出是女子的虞月卿,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若非这位姑娘也是冲着花魁之位来的?容貌嘛确实不赖,就是不知这伺候男人的手艺如何......”
“你住口!”
老鸨更露骨的话语尚未出口,齐天佑一双棕眸瞬间冰冷,若非家教不允,和唐安宴学的粗鄙之语几乎脱口,然而最终他也只是低骂声:“不知所谓!”
眼看两人还要纠缠,害怕动静闹得太大,老鸨忌惮地扫了眼三楼,那间原属于轻烟的厢房,房门紧闭,时不时传出几声敲击的脆响,担忧惊扰贵客,晴娘立即给护卫们使了眼色,让他们将人赶出去。
却不想早在她喊护卫之时,楼上之人已然察觉。
虞思源看着软塌上随着小曲,用银筷在酒杯上打着乱七八糟节拍的唐安宴,明知楼下之人是来寻他的,仍装傻充愣,装模作样地赏曲作乐,他单手撑着额,那双与虞月卿相似的桃花眼盯着唐安宴,意味深长笑道:“唐大少爷不是说小武那信一送,你这些个正经朋友,定不会有人赶来烟花柳巷寻你?愿赌服输,小武的手,我便收下了。”
虞思源对唐安宴恢复记忆,且依然站在他这边的态度将信将疑,虽然小武几次三番打上门来讨要唐安宴,都被他拦下了,甚至在最后一次时,巧用手段,将小武抓了起来。
前一世唐安宴和小武相依为命志诚的兄弟情义,以及唐安宴有多在乎小武,他明白地看在眼里,本打算拿他当人质,以防唐安宴耍诈,不好好给他找生祭可用的女子,却不想他抓到小武一事,被多嘴的下人说了出去。
被唐安宴提前知晓了此事。
当日唐安宴便来找他,说自己有一封信,要交给还在回程官道上的钟灵,而这信,只有小武亲手送过去,钟灵才会信。
钟灵何许人,虞思源清楚的很,当初这位拥有阴阳道法的少女,可是让他养在唐安宴身上的厉鬼都忌惮的人物,厉鬼几次操控唐安宴身子欲对其下手,竟没一次得逞,在唐安宴大婚之日,更是一针便将那厉鬼封住,其法术高强,鬼面人又何尝不担心她突然跳出来,破坏他的计划?
虞思源也不是没动过要杀了钟灵,以绝后患的心思,但无论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唐安宴对钟灵,都非同一般。
虽然在这一世,两人的感情明眼人都看的出,可在上一世,要不是唐安宴一日高烧,让体内的厉鬼占据了身子,虞思源也不会知道,原来厉鬼几次下手没有得逞,还有唐安宴的缘故。
他,不愿杀她,所以才提早要求离开国子监去兵部历事,选择远离她,就是为了保护她。
一旦虞思源对钟灵动手,那他将永远地失去唐安宴这条极有用的左膀右臂。
孰轻孰重,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商人,自然算的明白。
而当日唐安宴却说,只需依他所言将信写好,再由小武交到她手中,钟灵性子傲,一旦和他生气,除非他低头认错,否则一定不会来主动来寻他。
而齐天佑那般古板守礼、重名声之人,更不会来这烟花之地,更不会允许虞月卿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进这种地方,至于范松么,区区贱籍,他连进这销金窝的资格都没有。
如此一番说辞,说动了虞思源。
当然他也不会光听唐安宴空口白牙,就信他,两人便打了个赌——倘若几人一回禹阳便来尘凡涧寻唐安宴,算唐安宴输,他要小武一只手;若三日内都没来寻唐安宴,算他输,只要唐安宴帮他找齐,能让梁凝心恢复足够附身鬼力,阴时所生的女子之血,在秋猎之前,他都不会再来找他麻烦。
唐安宴信心满满,一口答应。
此刻齐天佑和虞月卿就在楼下,唐安宴仍没有认输的自觉,银筷胡乱敲打了一会,像是要耍赖似得将筷子往桌上一搁,起身,走到虞思源坐着的桌边,双手撑着梨花木的桌面,纨绔放荡一笑,“你怎知他们来这不是来找你,是来找我的?这会就判小爷输,小爷我可不服。”
“找我?”虞思源被他说得一愣,但还是认为这是唐安宴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强撑诡辩,外界只知他回晋西处理家族事务,禹阳除了尘凡涧几位骨干,没人知晓他人还在禹阳,就连虞月卿也以为他回了晋西,今夜又怎会来寻他?
“不信?”唐安宴理了理大敞的衣襟,邀请道:“随我下去问问?”
虞思源自然不应,他若下楼,岂不是暴露自己还在禹阳这一事实?眼下还不是暴露鬼面人身份的时候,虞月卿的身子还有用,若她问起来,他还得想理由应对,实在麻烦,但看唐安宴仍是那副信心十足的神色,虞思源唤来了秦言,要秦言‘陪’他去,让他死心!
唐安宴无疑义,大摇大摆地跟在秦言身后下了楼。
小武这只割人头跟割菜那般容易的手,能不能保住,全看齐天佑和虞月卿怎么答了!
三楼不高,眨眼间,唐安宴便和秦言下至一楼。
正和护卫们周旋的虞月卿看到唐安宴的瞬间,眼前一亮,正打算喊他,却被齐天佑拦住。
“安宴兄?你怎么在这?”
和唐安宴认识久了,齐天佑还有有长进的,正如此时他睁着眼,不熟练地问瞎话,正义凛然表情骗骗不熟之人绰绰有余,骗的秦言惊讶地从心底发出疑问:他们果真不是来找唐安宴的?
虞月卿感受着齐天佑紧紧握住她的手冒着汗,敏锐地察觉到异样,他们分明就是替钟灵来尘凡涧捉人的,虽不知为何齐天佑要这般说话,但她也不会拆了齐天佑的台,故而附和道:“倒是没想到这么巧能碰上安宴兄。”
听到两人的问话,唐安宴眉眼越发舒展,得意地瞥了眼三楼开了一条缝的窗子,像是替楼上那位疑惑不已的人解惑,他开口问道:“不知两位同窗,深夜不顾宵禁来尘凡涧,所为何事?”
“自然是找......一个混账!”虞月卿嘴快抢先回道,差点说成自然是来找你的,好在她临时想起了,今天白日里,钟灵不准她私下来找唐安宴那般的正义辞色,加上齐天佑突然的说谎,她察觉到什么,立马改了口。
给唐安宴惊出一身冷汗,随即定下心,看向两人的眸光中隐隐带着欣慰。
小武的手,看样子是保住了,不枉他在浮云山上,请他们听曲。
在浮云山上那段时日,闲时无事,齐天佑常会弹上几曲,如玉公子高山流水间抚琴,当得是一副雅致画卷,常常引得浮云山上唯一的三位姑娘,一脸痴迷的欣赏。
叫唐安宴十分不爽。
就连一直崇拜唐安宴的长生,也是一脸的称赞:“这位哥哥真厉害。”
更让唐安宴万分不虞。
尽管唐安宴对音律一窍不通,但他有一颗争强好胜,且不耻下问的心,当夜便找了齐天佑,给予他一个荣幸:教他弹琴。
齐天佑也是那会才知道,以往成日在烟花之地听曲赏舞的纨绔公子,竟是个不通音律的音痴!
无论他怎么教,唐安宴总能弹得一团糟,每每气得他忘记礼教,破口大骂“狗屁不通”,加上唐安宴那副吊儿郎当嬉笑的嘴脸,总让他以为,这唐家纨绔在找他消遣。
好在唐安宴折磨了他没两日,便消停了,隔日唐安宴神秘兮兮地拿来一酒杯和筷子,让大伙品一品他唐家大少爷独创的音法。
筷子落在装了酒的瓷杯边沿,发出声声悦耳声响,尽管唐安宴敲得力道时轻时重,音阶却一成不变,奈何音痴唐大少爷听不出来,待敲完一通,还得意洋洋地询问大家:“可听出小爷奏的这一句是什么?”
众人皆摇头,唯有齐天佑抽着嘴角问道:“可是醉吟先生的‘相逢不必再相识?’”
唐安宴一脸的惊喜,仿佛看到了知音,“钟灵都听不出小爷在奏什么,你居然听出来了!不愧是国子监第一公子,小爷今日服你。”
唐安宴极少夸人,齐天佑受宠若惊,虽然其实醉吟先生的写的是‘相逢何必曾相识’,被齐天佑改做‘相逢不必再相识’,他的本意是:以后出去奏乐别说你认识我,但对上唐安宴没有听出不对,极其认真的澄澈凤眸,齐天佑礼貌笑笑,没有再多话。
而那日后,虞月卿终于能下床,唐安宴谋划下山之事,开始变忙,请大伙每日赏曲一事那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因而唐大少爷至始至终,只会那句“相逢不必再相识。”
正是方才,齐天佑在和老鸨据理力争时,听见三楼穿出的熟悉‘音律’。
相逢,不再相识——他们是同窗,装不认识太假,因而齐天佑迅疾猜出唐安宴给出的提醒:别说是来找他的。
而至于唐安宴问的那句,来找谁嘛,齐天佑凝神思考了一会,一本正经地答:“自然是找那位藏头藏尾,躲在窗后偷看,不敢下来担月卿这一声混账的......”
“鬼面人!”虞月卿瞪大了眼接过话,结合齐天佑所述,她终于想明白方才唐安宴往上那一瞥中包含着似有忌惮的意味。
他们都曾经困惑,为何鬼面人抓了唐安宴回禹阳后,就将他放了,原来鬼面人从未放过唐安宴!唐安宴正是因为受制于人,才夜夜留宿这花街柳巷,察觉到这点,虞月卿难以抑制地欢喜:如此,青梅竹马就不会闹掰!
唐安宴目送齐天佑牵着虞月卿走出尘凡涧,看着齐天佑攥紧的右手隐在宽大的袖子之下,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掩去勾起的嘴角:“小爷困了。”
老鸨极有眼力见地接话:“今夜的花魁马上洗漱好,送到房里等唐少爷,唐少爷不妨先去沐个浴?。”
唐安宴点头,正往楼上走,却见虞思源重新戴上了鬼面下楼来,交汇错身时,唐安宴挑眉开口与他道:“愿赌服输。”
鬼面人一言未发,下楼出了尘凡涧,踏夜色离去。
齐天佑没有回家,反而和虞月卿去了钟灵那,在尘凡涧时,唐安宴寻机在他手中塞了什么,还以为唐安宴有什么计划需他们配合,但一路上担心有人监视,因而一直没将手中的东西拿出来,直到到了唐府,见了钟灵,他才将手心展开,置于钟灵和虞月卿面前。
“这是什么?”钟灵和虞月卿凑上前来,伸手拿起齐天佑手中嫣红的轻纱,等将轻纱全部展开,待看清手中之物的瞬间,齐天佑宛若掉入各种颜料混之的染缸。
“唐安宴那个混账!!!”如此关键的时候还能这般胡闹!
透过一方春楼姑娘专用的,布料又薄又透又少的可怜的肚兜,齐天佑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紫五彩斑斓的脸,温润如玉不复存在,咬牙切齿煞是骇人。
正打算处理这贴身私密之物,但听钟灵一声“慢着”,那方嫣红的肚兜,经烛火上方的白烟一熏烤,其中几处极快地变黑,似是沾了酒水,与火光起了反应。
“国子监,耗子洞”六个大字,随之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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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大结局中,稍等我几天 爷不缺钱,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