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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令我感觉到略有惊奇的是,那稻草人的身体并非我一开始设想的那般粗糙,柔软的触感仿佛一个真实人类身上饱含脂肪的肉块。 我没有多问,也不敢表现出异样来。我拿到腰带之后,按照李稳婆交代的方法系到了自己的腰上。
李稳婆围着我绕了一圈儿,眼神在我的腰带上停留了许久,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好了。”
接下来就是看看我姥姥和我妈那边儿的准备是否充分了,李稳婆领着我回到了那边,刘老二家的大黑狗已经被牵到了我家的大院儿里了。
大黑狗也认识我,被几个堂哥被栓在了一根柱子上,它看见了我之后就想向我冲过来,几个堂哥连忙拿着棍子驱赶,不让它真的挣脱了。
我有些害怕,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紧接着我的心脏不争气的扑通扑通猛烈跳动了起来,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李稳婆强行把我的手拉了过去。我只感觉到无名指上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几滴鲜血就被她挤进了刚刚准备的盛有清水的小碗儿里。
我看着血滴在清水里慢慢舞蹈,和清水融为了一体,最后变成了一滩淡红色的血水。
李稳婆也不避讳,直接用手指在碗里搅了一搅,然后就把碗推到了我的面前:“来,喝一半下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有些脏,想要拒绝,但是又看到了我妈那关切的眼神,我就只好接过来咕咚咕咚灌下去了半碗。味道腥甜,我干呕了半天,我妈还不停的帮着我拍后背。
李稳婆没有再搭理我,而是想要让那只大黑狗喝下去后半碗。
说来也奇怪,大黑狗本来极其凶恶,平日里在刘老二家里的时候对着谁都一通乱吼,路过的行人都要吓破胆。被几个堂哥牵了过来之后,也不改之前凶恶的本性,想要到处乱咬人,但是一顿棍棒伺候之下,才稍微安静了一小会儿。
李稳婆这一上前去,大黑狗竟然不吵也不闹了,只是李稳婆想要让它喝下去这后半碗血水的时候,显得极其慌张的样子,不停的坐下又起身,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李稳婆有些不高兴了,对着那大黑狗一通乱骂,最后恶狠狠的下了最后通牒:“喝!”
大黑狗这才跑了过去,用舌头舔着,慢慢把后半碗血水喝干了。
李稳婆把碗扔到了一边,看着我,说道:“你来把狗杀了。”
杀狗?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狗刚刚买来,怎么就要杀死了?而且我从小到大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更不用说是一条狗了!
我连忙摆手,我妈也在一旁劝着,只是李稳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我姥姥,我姥姥也于心不忍,只是她更不愿意看着我白白被我姥爷给弄死。
我姥姥也生气了,只是并不是对着李稳婆,而是对着我:“你姥爷要带走你,你就要跟着他走是不是?你不杀狗,你就得没命!”
我妈也知道事情的轻重,只好也柔声柔气的对着我说道:“小丰你乖乖的,听李婆婆的话啊……”
我知道没办法了,于是只好忍着点了点头。很多年之后,我依然记得我是怎么样从堂哥那里接过那把菜刀的,我也同样记得,我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向已经失去了反抗思想的狗的。
那条狗就像是被下了药一样,呆呆傻傻的,任我割破了它的喉咙,血液四处洒溅出来,好像一个喷泉一样。我是没有见过这般场景的,浑身都被狗血污染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稳婆恰巧退后了一步,避开了狗血液飞溅所能到达的最大距离。
我看着那条狗慢慢的失去生机,最后缓缓合上了双眼。我心里受到了莫名的震撼,我想我不能就这样死去,和这条狗一样被那些东西杀死,最后陷入了虚无,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是最恐怖的事情!
李稳婆接下来又安排了一些事情,交给我妈和姥姥去办,两个人都忙前忙后的,匆匆想要把一切用最短的时间给置办好。
只是当她们再回到家的时候,却发现家里面都是乱糟糟的一片。我妈连忙跑到院子里来了,看见李稳婆和我,紧张兮兮的问道:“家里刚刚进贼了?”
“没有啊,我和李婆婆都在院子里一直坐着的。”我有些茫然,怎么就进贼了呢?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我和李稳婆一直在院子里坐着,时间差不多都到了下午了。农村的天暗的早,再过不多一会儿,天就该黑了,我连晚饭都还没吃呢。
“丢什么东西了没?”李稳婆瞥了我妈一眼,淡淡的问道。
“没,还多了点儿钱。”我妈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数一数,这是刚刚从房子里发现的,竟然多了十二块钱。
“扔了吧,别留着了。”李稳婆说道,让我妈一愣,连忙问为什么。
“多的东西都是你家小丰媳妇儿家送来的礼金,你要了等于就承认了这门亲事了!”
听了李稳婆的话,我妈连忙吓得把手上那堆块块零钱扔出了家门外。
“这是谁送来的?”我问道。
“还不是你姥爷呗,除了他还有谁这么想让你结婚。”
李稳婆回答我的时候,我姥姥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听了之后就一阵臭骂我姥爷。
其实我一直有些搞不懂,为什么我姥爷会想要害我。我姥爷还活着的时候,一直都对我特别好,我爸爸经常在外工作,照顾不到的地方,我姥爷都一直很护着我。
那个时候我年龄小,并不懂这些。如果是后来,我才逐渐明白了,一个人对于长生的执念究竟可以有多深,这是我永远也想象不到的。能够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幸福,也是一个浑浑噩噩混日子的人永远无法领会到的。
我妈和姥姥一起下厨,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招待李稳婆。吃过晚饭之后,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算一算时间,快到九点的时候李稳婆开始和我们一起布置这一切,要让那女人真的相信我死了,伪装成一场假死的葬礼。 绝色冥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