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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终至鬼海
白卿酒与箫清绝往西荒之极的荒山处赶路。
“你怎么了？”
白卿酒后知后觉，走了一半的路程后才察觉到箫清绝的异常沉默……虽说平日里他也不怎么多话，但今日的沉默着实有些不同……
箫清绝跟在白卿酒身侧偏后方一点，平淡答上一句：“属下没怎么。”
“可我看你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白卿酒侧首去看他，“要说什么？”
她这么说，箫清绝眸中微有一瞬光彩闪过，他没想到白卿酒能察觉到他的沉默不一般……
箫清绝原本以为他的沉默就会这么一直被她忽略过去罢了。
“怎么，我问你了你还不愿意说么？”
箫清绝一直沉默，白卿酒便再多说了一句。
他这才开口：“属下原本想问女帝是否安然无恙。”
只说了这么简短的一句话他便又止声了，白卿酒道：“那你现在看见啦，我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女帝很会伪装。”箫清绝道。
白卿酒微有一怔，眸中闪过一瞬吃惊之意。
箫清绝道：“即便是受伤了难过了，女帝也会表现出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所以属下要亲自确认。”
箫清绝这番话语极为认真，白卿酒还是第一次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愣了一瞬之后，白卿酒笑言：“以前会这样，但现在我身边有你们这些同伴，放心，我不会再做无谓的逞强了。”
“嗯。”箫清绝应声。
为了让他安心，白卿酒还也已将在苍梧渊内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同他说了一遍。
但，独独是保留了诺然要与她结盟一事。她选择告诉了夏侯翎，对箫清绝隐瞒。
“所以我与慕画的里应外合能否顺利进行还得看在婚典那日慕画能不能将苍梧渊的兵符盗出。”
白卿酒与慕画制定了计划。
她去鬼海找儒艮，一定会留出儒艮的神力来对付慕庭，与此同时，慕庭的权力必须要被削弱。
苍梧渊是个极为注重仪式的界域，没有令牌便差遣不了军队。要削弱慕庭的势力，先夺兵符便是最好的选择。
而选在婚典那日，一来是宾客众多可以掩人耳目，二来慕庭注重人前名声，若是事情败露，白卿酒交代过，要让慕画将盗兵符的事情宣扬出去，这是自保。让众人都知道慕画做错了，让众人都注目于苍梧渊，慕庭便不会对慕画下杀手。
三来，白卿酒在诺然身上也下了赌注。
她的贸然离开想必会引得慕庭动怒甚至迁怒于慕画，但反过来想这番作为许是给诺然吃了一颗定心丸。
白卿酒一离开便相当于直接毁了与慕庭的结盟，诺然对与她结盟的希望便会再抱大一分，也就会尽量遵守他答应过白卿酒的事。
他东荒诺然一定不会伤及无辜，一定会护得慕画周全。
即便诺然本人心狠手辣，但为了结盟一事，白卿酒笃定他会先遵守承诺，护住慕画。
所以，眼下她的任务便是去鬼海，寻儒艮。
箫清绝仔细听她道来。
白卿酒道：“若最后兵符未能盗出，扳倒慕庭之事便只有借由儒艮的神力。慕庭太可怕，非神力所不能遏制。”
“北狄国的兵力，随时供女帝差遣。”箫清绝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都永远站在白卿酒这边，永远先为她考虑，给她提供最好的支援与屏障。
白卿酒道：“事情还未到那一步。”
说到这里，她话语微微一顿，再是开口：“箫清绝你知道么，我不想将你和灵昀牵扯进这些事情当中。灵昀年浅但却是维持东荒和平的关键人物，也是我珍重的弟弟，他不能出事。而你，你是北狄国受众人仰慕的法师，是那里的定海神针，子民们不能没有你。加上北狄国素来只争和平，绝不能卷入任何祸乱之中。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亦是我珍重之人，是我最宝贵的友人，你亦是不能受到任何伤害，你明白么？”
对于箫清绝的好意，白卿酒考量甚多，最终也只能拒绝。
箫清绝没有给出任何应答，因他无法在白卿酒面前说谎。
他知道，若是他执意要在日后相助，她是一定会拒绝的，但要他袖手旁观么？她说将他视作珍重之人，他又何尝不是呢？
早在七十年前，又或是更早，在白卿酒被送去了梨山做女帝，在她还不认识那个叫做箫清绝的人的时候，他便已经守护着她，将她看作了最珍贵的人。
所以，箫清绝宁愿选择沉默。
再是没多久，两人总算是到了西荒之极荒山脚下，与众人汇合了。
眼下天色已经暗下，天际那侧被染成了橘红色，为这一片荒山之地妆点了一番别样韵味。
灵昀一见到白卿酒总是要兴奋一阵子，这习惯从七十年前开始一直延续到现在都丝毫没变。
“你总算是回来了，取个东西而已，你是在客栈被狼围住了吗？”灵昀上前就同她抬杠。
这小东西对她先前说离开一小只是去客栈取个东西的话乃是深信不疑啊。
白卿酒佯咳一声，对他这番抬杠的话语不做任何回击。权当这小东西不明白事理就好。
然，灵昀立刻将矛头转向了箫清绝，叉了腰就问：“你们是真的遇上狼了吗？还是说你们是去做别的事了？”
白卿酒立刻看向灵昀。
方才还暗道这小家伙到现在还没将事情想明白，这一会他倒是明白得快了。
箫清绝只是沉默罢了，不管灵昀说什么他都当作听不见一样，根本就没打算接话。
下一瞬，夏侯翎也过来了，与白卿酒自然而然相视了一眼。
两人没有多说什么，但神情已经交流好了一切。
白卿酒正色一分，既然与夏侯翎交汇了视线，那是不是说明她的判断是正确的……闲逸天人的身份，果真是她想的那样啊……
想到这里，白卿酒甚至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烦闷。
但，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丝毫不觉得愤怒。即便那人用另一重身份在她身边待了这么久。
白卿酒往比司那处去。
此刻比司正处在荒山脚下的正中央，视线一转不转的盯着前方那片茫茫海域。
“再有一刻钟，通道会在这里开启。”比司浅言，此刻白卿酒已经站去了他身侧。
正如从凡俗到大荒之中来是在大壑上开辟了一条道路一样，从大荒去鬼海亦是在海上开启通道。
只是白卿酒还从不知道在西荒之极的荒山背后有这么一片海域。
这荒山本就异常高大，将入海口挡得严严实实，再加上这里已经是极为偏僻之所，通道口也是在特定的时间才会开启，所以大荒中人基本上不知道可以直接从这里通往鬼海吧。
“有生之年能跨越大荒去一次鬼海，恐怕是我之前从未敢想象之事。”白卿酒渐渐兴奋起来。
比司道：“鬼海中人与大荒中人没有任何区别，语言和生活方式都是一样的。只是，鬼海中人很是排外。”
“这么说来，你们鬼海中人有能鉴别身份的法子？”白卿酒问。
这一会海面上已经气浪了，突入而来的浪潮带着一抹不同寻常的意味，是通道马上要被开启的征兆。
比司目不转睛盯着海平面，回答白卿酒的问题：“鬼海中人能凭香断定进入界域之人是否为外来者。”
“所以比司大人是有办法帮我们隐藏身份喽。”白卿酒说话丝毫不含糊。
比司浅笑一瞬，这这一刻众人都站了过来。
是海面上的大浪终止，通道开启了。 犹解白梨月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