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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父女争执
慕画听着慕庭与宁端隐晦的说了很多她不甚能听懂的话之后便离开了。
宁端这么轻易就离开,还将她放了,在慕画看来这一定是与她父君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
毕竟,在她父君来的前一瞬宁端还在套她的话。
宁端已然走远,这处小屋边上的动静越来越小,应是宁端将所有人都带走了。
慕画甚至都没正眼瞧慕庭一眼便向外去,接着便是慕庭严肃的声音响起:“见到父君,连声招呼都不打?”
“父君好。”慕画脚下一瞬都没有顿住,一边走一边极为漫不经心开口。
而下一瞬,小屋周边又响起了沙沙声,慕画的去路被截断。她认出来,围在小屋边上的人都是苍梧渊的着装打扮,也就是说,是慕庭带来的人。
在外头藏身的白卿酒与黑衣人也瞧见了这一幕,更加藏好,不让任何人发现。
慕画驻足,冷笑一声再是回身向着慕庭开口:“来见自己的女儿,父君还要带这么多人来?女儿是从父君手下逃走的囚犯不成?眼下这是要被抓回去了?”
她话语之中满含讽刺,但慕庭听着神情并没有多大变化,似乎已经习惯了慕画用这种态度对他。
沉默了一会,慕庭才冷冷开口:“今日我来,是要接你回苍梧渊。”
“我不回去。”慕画没有片刻犹豫:“回到那个牢笼里做你的傀儡?想想都让我恶心。”
她音落,慕庭眸中生出一分狠劲来,“苍梧渊是你的家,你离家这么久,又是苍梧渊中唯一的女相,大家都盼望你回去。”
“若是哪一日你将苍梧渊完全交给我打理了我自然会回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你的傀儡。”慕画蹙眉一分:“你做这些事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我,若是我在无意之间被你利用了,之后我才恍然大悟我也间接害了人,届时我心里该有多难受你想过么?”
慕庭面色很沉,“你说的这些都是不曾发生之事,你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慕画冷笑一声,“那你不如先给我说明说明你方才同宁端说了什么,他本就费了心思来抓我们,若非得到了好处又怎么会轻易放人?”
她无意识的一句话已经叫慕庭听出了端倪。
她口中的“我们”二字,已经给了慕庭继续追查下去的理由和线索。
慕庭沉默不语,慕画便接着说:“我知道你跟南荒暗自有勾结,而南荒的实权又还在宁端手上,所以今日你来了,他便放了我。可,你们到底在算计什么?你已经有苍梧渊了,你还想要什么?”
“你贵为苍梧渊女相,最不应该有的就是心软,最缺少的是野心。”慕庭话语冷冷,似乎是间接承认了他的确有另一番目的。
慕画蹙眉,向着慕庭行近一步,很是想弄明白她父君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父君,我从没求过你什么。”慕画开口:“我不知道你的野心有多大,也不知道你与南荒暗地里在计划什么,我只想听到你一句保证,你不会让大荒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也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更加不会无端在大荒中挑起腥风血雨,你能保证吗?”
慕庭的眸光深邃,即便他们是父女,但他这一双眼中总像是藏着无数不能透露分毫的秘密一般,让人多看一眼都会觉着害怕。
“大荒之中局势已然动荡,我若不先为苍梧渊做一分打算,此后苍梧渊便会沦为他人盘中肉。”
慕庭甚至连给他女儿一句保证的言语都做不到。
他是个野心者,这一点打从慕画小时候便知道了。
慕庭与她阿娘成亲是为了权利,舍弃她阿娘选择苍梧渊是为了地位,先前她一直无法离开苍梧渊,做个傀儡般的女相也是因为她父君这永无止境的欲望。
可是如今,她想离开苍梧渊,想摆脱这个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
而就在她以为她跑了出来,找到了她表哥,遇上了白卿酒一行人之后便不会再涉及丝毫与慕庭相关事情之后,他却又这般轻而易举的寻了来。
是否说明其实慕庭掌握着她的一举一动,知道她所有动向,知道她身边来去过什么人?若非如此,为何今日她才被宁端抓了带来这里,她这好父君便出现了?
这般想想,她只觉得浑身不由得泛起一个寒颤。
面前的人可是她血浓于水的父君啊,可为何她会觉得无比陌生,无比害怕,无比厌恶呢?
所以,才会这般想要逃离吧。即便是在危难之际也绝不会搬出苍梧渊女相的身份。
只因这是她最想摆脱的身份。
“算了,再多说也无异。”慕画放弃再同慕庭多说什么,再是往被守住的门外而去。
然,结果只是她被慕庭的人拦下罢了。
说得倒是好听,她是苍梧渊受人尊敬的女相,但现在呢?所有人都只听慕庭的话罢了,她连来去自由的权利都没有。
“父君不打算放我走?”慕画话语逐渐冷淡了下来。
慕庭执意:“同我回苍梧渊,今日你说的话,我便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不用当作没听见,更戳人的话我还没说。”慕画道:“父君你暗地里捣乱表哥统领西北两荒的事情我也知道,你想我将这件事情也说出来与你当面对峙?”
不管是话语还是眼神,慕画没有一丝对她父君的敬重之意,只是想要逃离的心情和不屑的神情。
慕庭不言,慕画接着道:“七十年前,大荒乱成那个样子,是表哥的意思吗?是他想将大荒扰乱成那般模样的吗?表哥有野心不错,但那时候他只是想为大言山立名,让那个小小山头扩充领域,而不是毁了梨山毁了北狄国。是你啊父君,那时候的一切难道不是你在背后捣鬼?是你将表哥一步一步逼到现在这重地步,让他再也放不下权势与地位了,所以七十年前大荒那场祸乱过后,表哥也变得跟你一样了。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场祸乱过后表哥终于不是无心无情了,表哥心中有了一片柔软之地,一直到如今那片柔软之地依旧存在,让他有底线。不像你,没有任何在意之人,亦是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放弃任何你所想要的东西。”
慕画一字一句说出这些画,慕庭顿时神色微变,抬了手像是要直接落在她面上。
慕画见状更加仰首一分,并不躲开:“父君要打我?打吧,想必你也忍得很难受。”
说着她闭上眼,一副浑然无惧的模样。
慕庭变了脸色,举在半空的手隐隐颤抖,最终重重落下,是收回了手。
慕画讽刺式的轻笑一声,再是向外去:“我要说的都说完了,父君既然不打我,我就走了。”
言语至此她看一眼外头守着的人,冷冷道:“父君带来的这些人,若是敢对我动手的话,我必定也不会留情。届时苍梧渊女相打自己人的事情若是传遍了整个苍梧渊,还请父君不要为我压下消息,毕竟我在那个地方的名声怎样都无所谓,我也不打算再踏入那处一步。我说完了。”
“凡俗有位书生,名为竹西。”
慕庭同样冷淡的声音在下一瞬响起,让慕画迈出一步的动作骤然顿住,立马回身瞧他。
她紧紧蹙了眉:“你对他做了什么?”
慕庭唇角微微一弯:“我什么都不会对他做。只要你同我一道回苍梧渊。”
慕画垂下的手紧紧相握。
这就是她父君的真实面目啊。威胁与手段,从来都不会缺席。即便是对他的亲生女儿,他依旧是算计。 犹解白梨月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