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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凡俗案】青岚障眼（1）
晨起，雾重。
清池城郊外近月来传出一个鬼怪故事，就着这般日光初升又被层层大雾笼罩的时辰正好渲染气氛，城郊百姓便谈论起了这个鬼怪故事。
城郊百姓言，他们这个地方风水不好，极有可能招惹上了鬼怪，且还是个能凭空将人带走的鬼怪。因从四月前开始城郊边上已然开始出现生人失踪的怪事，说来也巧合，只要到了每月晨时起大雾之时，这般怪事就会发生。
生人无端失踪，而再找回时只是一具具两眼瞪大的尸体，尸状出入不大，都做出一个伸手向上，似乎欲抓住什么东西的姿势，不过看上去这些手都很是僵硬。尸体被发现的时间也相似，约莫生人失踪七日后，尸体才会被找到。
发现尸体的地方虽不甚不一致，但也全部都在城郊后山之中。
那边本就树木茂密，白日里也难见阳光，若是在大雾天涉足其中怕是根本出不来。现下又已有四具尸体在山中被发现，那座山头就更是鲜有人敢去。
“我听说那是个女鬼。”一乡野男子一边卸驴车上的稻草，一边对这屋的女主人开口，语调还刻意增加了几分唬人色彩，似乎是见这女主人生得好看而故意吓她。
好巧不巧，白卿酒一行人正赶路至此，又恰是在这位女主人屋子里得了点井水喝，刚好撞见乡野男子开口谈论鬼怪一事。
得井水喝的原因嘛，还要数楚亦太过热心肠，几个时辰前帮了这漂亮女主人推车轮坏了的马车回家，女主人很是感谢，又见他们这一行人似乎是从外地而来途经于此，鉴于近月来鬼怪的传闻太盛，女主人本欲好心提醒他们一番，遂才请了他们进屋先喝口甘甜井水再说鬼怪之事。
但眼下这来送稻草的乡野男子已然先开了口。
众人往城郊这边来时多少听说了一点鬼怪杀人的风声，自是好奇的。
白卿酒往门边凑一分，闻女主人开口：“可别胡说吓人，咱们这地方以前从没出过什么冤枉事，哪来的女鬼。”
乡野男子笑笑，继续搬稻草，“就是说啊，以前没有的事现在有了，可不奇怪吗。好像有人看见，是个女鬼。”
话题还是围绕着女鬼。
这下慕画也往门边凑一分，要粘着白卿酒才好。
见这模样，坐在一旁的段轻月眸中隐约带出一抹笑意，叫楚亦看得清楚又是翘嘴不开心了。
“这位大哥，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人看见鬼了？”慕画笑问，每到有这种热闹可凑时她总不放过。
“可不是吗。”乡野男子十分肯定开口：“几户住在山脚下的人家都说在半夜听到山上有沉重的脚步声，有时还有拖行尸体的声音，动静并不小，一阵一阵怪吓人的。”
“怎么说是个女鬼？”白卿酒也有一分好奇，倒是与慕画有了共同之处。
乡野男子开口：“嗐，还不都是受了好奇心的驱使，山脚下胆大的人非要在半夜蹲守在山中，结果就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穿着一身火红衣裳的女鬼。不仅飘着移动，还拖着一个像尸体一样的东西往山中深处而去。”
慕画点点头，听得很是认真。
“结果第二天山中就发现了一具尸体，那看到女鬼的小子因惊吓过度完全傻了，现在同他说什么他都答不上话，跟个二愣子没区别。”
“看到那种场景谁都会怕吧。”白卿酒道上一句：“也就是说，那个见到女鬼的人或许因太害怕而看错或是记错了。”
乡野男子当即否定：“话可不能这么说，除了那傻掉的小子也有成群的村民亲眼见到过树影中有红影，女鬼这事，我看十有八九假不了。”
乡野男子说得十分肯定，好似他也见到过一样。
白卿酒稍一挑眉，不再多说。
慕画却兴致高昂得很，“半夜在山里守着就一定能见到女鬼了？”
话音一落，竹西浑身一颤，预感不好，顿时寻了个借口要暂时离开下……然，他才走了一步就被慕画揪着领子抓了回来。
一声长叹从他口中传出，白卿酒看得明白，赶紧走远一步不趟这浑水。
“不怕？”她刚回到桌边坐下，段轻月浅浅的声音便响起。
白卿酒左右看看，确定了他是在同自己说话之后才随便应上一句：“嗯。”
这个单音节，发得真的很漫不经心……
楚亦瞧着她对段轻月这般无礼，顿时上火，“你不会好好说话吗？”
“你听不见我在好好说话吗？”她丝毫不怠慢就怼回去。
楚亦哑言，又不好当着他家荒主的面做出太过失了礼数的事情，只得闷在一旁默不作声了。
段轻月不甚在意白卿酒这般时刻都打算无视他的模样，依旧淡然。
视线回到慕画那头，只见她死死抓着竹西，再问乡野男子，“一般来说哪个时辰才能万无一失看到女鬼呀？女鬼都出现了，我必须得去看看呀！”
她简直是越说越兴奋。
竹西胆子虽不小，但很是忌讳这些事情，明白慕画这是要拖着他一起去看女鬼了，心中顿时一慌赶紧出言：“使不得，慕姑娘……小生已有多日不曾读书，若是再耽搁下去，怕是要落榜了。”
乡野男子很是实在道上一句：“原来是位要进京赶考的书生呐，要是胆子够大的话躲起来去看看也是可以的。”
“啊？”竹西简直震惊。
乡野男子再道：“不是都说见鬼见红才能高中状元嘛，要是信这个邪的话，试试也可以。”
音落，正好所有稻草搬完。
男子一边坐上驴车，一边回答慕画先前的问题：“说起来也奇怪，女鬼只在大雾天气过去七日后才会出现。看最近的天气，明早应该有大雾要起，姑娘要是真的胆大好奇，七天之后去山中看，也许运气好就看见了女鬼。”
运气好么……这些人把见鬼当成什么天大的玩笑了？竹西心中这般想着，又是一个冷噤泛起。
“好，我记住了，多谢大哥。”慕画元气满满。
驴车驶走，女主人担忧问：“贵人们真要去看女鬼吗？这可不是玩笑啊。”
一行人中就数慕画最为兴奋，“是啊，我从没见过鬼，要是真的见了，打一架看谁厉害也是好的。”
女主人惊讶于此言，楚亦得了段轻月一个眼神，便开口：“打扰了，水已喝好，我们该继续赶路了。”
女主人这会并不多留，只因这群怪人竟说要去看女鬼，她可是害怕得很……
天色还不算晚，今晚顺利寻个落脚的小驿站倒不是问题。
一路上慕画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走在前头的段轻月似乎全然不感兴趣，走在后头的白卿酒时而因她的话而发笑一二，只有被慕画拉着一道走在中间的竹西，很是惆怅。
“小友且宽心，慕姑娘有一番本事，或是真能斗得过女鬼也不一定。”见竹西这副惆怅到死的神情，白卿酒还是开口宽慰。
她这么一开口，前头的段轻月便似有若无放慢了几分脚步。
竹西侧首向后看她，“慕姑娘是女子，应是要小生来保护才对……可若是真的见到了女鬼，小生可没把握能保护好慕姑娘。”
闻言，慕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拍拍竹西脑门，道：“呆子，我们那个地方出来的女子都厉害得很，从不需要男人保护。不信，你问问我表嫂？”
白卿酒又无端躺枪……
只呵呵一笑，并不对竹西投来的疑惑目光做出任何回应。
但，竹西还是好奇：“小生一直想知道，慕姑娘说的‘你们来的那个地方’，究竟是哪个地方？” 犹解白梨月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