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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实难两清
白卿酒看得清事实,她沉了声音道:“你想说若我只是解开了梨山的石化诅咒也阻止不了梨山此后会被其他界域吞并的命运。”
比司说得不错,在这大荒之中早已是危机四伏,人人都想咬更多的领土和权力,想要涉足那番谁都不知道的界域。加上如今段轻月这个两荒之主失踪已久,大荒各界的野心不知又在无形中壮大了多少,总有一日,大荒之中会再起祸乱。
而在向外征战之前,大荒各个界域会先厮杀来争夺兵力。即便她日后完成了对梨山的一切弥补,可梨山也只剩下一群老弱妇孺,没有兵力没有地形优势更没有任何保护屏障。
若她只是解开了诅咒就离开隐世,她这是将梨山再一次往死路上推。
“解开了诅咒却让梨山成为他人的盘中餐,你觉得这样还有必要解开石化诅咒?”比司发问。
“两荒之主并未如大家想的那样已经身死,他会回来的。”白卿酒有些心虚。
比司道:“两荒之主已死之事我断然不信,可他何时回来,又在谋划什么,谁都不知道,你要冒这个险?”
“我至少了解他这一点。”白卿酒接上比司的尾音:“他费了心思夺来的领土绝不会轻易让出去。”
“要是他能得到更好的东西呢?”比司亦是不含糊的将话再说得明白一分。
白卿酒搁在膝上两手一紧相握,是啊,这一点她也是再清楚不过。可她潜意识就愿意相信段轻月做不到抛弃他夺来的西荒北荒。
“你说的不错,若是有能代替西荒北荒的东西,段轻月应该会果断舍弃这里。”一番沉默之后,白卿酒终于还是认清了现实。
这就是段轻月一直没有再现身的理由吧,他已经有更多的东西想要去夺取,至于西荒北荒如何,此后大荒又会如何,他应该已经不在乎了。
比司说道:“大荒之中,有且只有你一人是真正不愿再看到生灵涂炭,也只有你一人有能力重新坐上最高之位,统领整个大荒。”
这一瞬,白卿酒微微启唇,但却将想要说的话又都压了下去。
可惜比司已经对她做足了功夫,此刻帮她说出来:“即便你不是真正的华胥神氏后裔也无妨,你命理为王,谁都阻挡不了。”
白卿酒顿时一怔,没想到比司连这个都知道。
先前那渐渐消退的防备在这一刻又全回来了:“我到底是应该将你当成盟友还是敌人?”
“我们是盟友,也是维护大荒与鬼海两方和平安宁的第一人。”比司道:“据我所知,早在地上神力退去之际华胥神氏便没了后裔,所以你的身份定然是假的,至于你究竟是谁,我想这也不妨碍我们要维持和平的理念。”
白卿酒在心中做出了一番衡量后才开口:“我姑且相信你,我们会一同随你去鬼海。”
“好。”比司也适当作出一分让步:“至于要不要成为大荒至高无上的王一事,或许这趟鬼海之行结束后,你会改变想法,我并不强求什么。”
话音落下,门外便响起了三声敲门声。
白卿酒与比司要说的也都说完了,她便先起身去开门。
是清女。
清女眸中多了一分神采,将一封卷好的信笺递给白卿酒,道:“女帝,是法师的白鸽传信于此。”
是箫清绝。
白卿酒将信笺展开,阅过之后眉目之上终于多了一分开朗之意,她道:“今夜子时,箫清绝与灵昀便会到此与我们汇合。”
清女眼眸之中亦是流露出了一分掩饰不住的欣喜之意。
只瞧一眼,白卿酒便看穿了清女的心思。清女是渴望着见到箫清绝的,遂她便将眸中这分欣喜之意收敛一分。
白卿酒道:“清女法师,你是对的。”
“嗯?”清女疑惑。
白卿酒开口:“当初你让我在西荒多留一段时日,直到箫清绝和灵昀来,你是对的。我的确需要见到同伴了。”
“闲逸天人与夏侯大人?”清女欲言又止的问道。
“不是同伴。”白卿酒的神色隐隐冷下一分,但却将这神情掩饰得很好。
将近子时。
夜间,白卿酒已经在客栈外头候着了。
原本以为在这去鬼海的当口莫要再见她所珍视的人才是最好,如此便不会有牵挂,但今日比司说了要帮她在大荒中做上最高位之后,她才意识到原来她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啊。
无心再参与大荒的争斗,可也不能放任梨山之后被其他界域残忍吞并,她并非圣人,做不到可以牺牲自己一直想要的安宁去换得哪方界域平静。
但,她会犹豫,会烦恼。
说这是自私也好吧,这一刻她竟很希望有个真正的同伴的身边。竹西也好,箫清绝也好,灵昀也好,慕画也好。
白卿酒这才意识到在与众人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都可以自己处理好的人了啊。
不过,她的确觉得与他人一道商量这种感觉并不坏。
站在客栈外头一直瞧着灯火未曾普及的那个方向,直到身旁有声音传出,白卿酒才回神。
“听闻你念念不忘两荒之主,如今又这般迫切的等着两位男子来,原来不止男人会三心二意。”
说话者是闲逸天人,此刻他正侧了眸光,亦是垂眸瞧她。
眸光又淡又冷,倒是与平日里没什么区别。
白卿酒闻言愣了一瞬,再是笑开:“天人的‘听闻’,是从何处听来的?还有,我在等友人而已,天人何故要过分解读?”
闲逸天人淡淡移开视线:“听说你其中一位友人是东荒各界域有史以来最年浅的国主,听说你的另一位友人是北狄国中深受爱戴的法师。”
又是两个听说,好淡漠的语气……
白卿酒不欲与他多讨论灵昀和箫清绝的事,她道:“天人来做什么?”
“睡不着,出来散步。”
“哦。”
然后便是一阵冗长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白卿酒隐隐察觉到闲逸天人这一两日都怪怪的,但她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去探究他人是如何做想的,所以权当没看出来不知道喽。
之后还是闲逸天人先开了口:“你是个很念旧情的人,这对你来说没有丝毫好处。”
“哈?”
这无缘无故的,他倒是对她进行说教了?今晚他的兴致格外好?
“尤其是对现在的你来说,念旧情只会是你的绊脚石,你应该狠心一点。至少在达成目的之前,要狠一点。”闲逸天人这番话说得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白卿酒也正色一分:“天人说这个干什么?”
闲逸天人瞧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直接探手便将她束发的发带摘了下来,长发顿时散去肩后,正好起风,让发尾微微盘旋。
白卿酒一惊,“天人?”
闲逸天人执着发带,高度正好与她眼睛齐平。
两人眸光相汇,她不知道闲逸天人要做什么,更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这一路走来至少他做的每件事情都是理智的,都是有道理的。
这般想着,白卿酒闭了眼。
发带蒙住了她的眼,被系好,闲逸天人第一次在她面前摘下面具,纵使她依旧看不见他的面容。
闲逸天人的眸光没有一瞬离开她面上,俯首向着她那瓣薄唇而去。
气息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她面上扑去,白卿酒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就在两人的气息要最贴近之际,她抬手遮住了唇。
闲逸天人眉头一紧,顿了一瞬之后吻在她手心上。 犹解白梨月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