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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助力与阻碍(2)
封墨稍微目测了一下此时正站在测试员面前的同龄人人数。
一眼望去，大约在三十人到四十人之间，其中一小半是女生。
这三十余人隐隐间分成不同的小团体，也有如封墨这般单独一人站立的球员，封墨估计这几人也是同他一样在美国本土没有什么人脉的保送生。
另外还有一点可以对此进行佐证，那就是他们十分放松，或者说是心不在焉，显然对二次测试不以为然。
就在封墨进行中观察，测试员大声讲解二次测试的要求之时，一道身影由远及近，以比常人行走稍快的速度走了过来。
随着这道身影的到来，第七训练场上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落到了他身上，或者说，落到了他身穿的那件黑白色的运动套装上，套装的左胸处有一个商标，右胸处则是一个金边的网球球拍标志，第七训练场本来由于二次测试即将开展而跃动起来的气氛，顿时陷入短暂的寂静当中。
然后反弹。
“助教！而且还是金边助教！”
站在封墨身边不远处，似乎也是保送生的女性低声惊道，让封墨双眼微微张大，心间隐约有了一个模糊且不确定的猜测。
“虽然不是天梯班和群星组十六位主教练之一，但在TopSpin任何一个助教，放到其他俱乐部里，担任总教练都不是没有可能，而且我们在试训生期间的公共课程，就是由这些助教担当教授的职位！”
“金边助教，距离主教练就只差了一步……我看了去年的选课列表，那里面金边助教的课程一个星期只有一节。”
“按照TopSpin的数据网球理念，金边助教的实战属性至少也维持在职业水准，但他们的指导属性必须不低于五十……呃，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指导属性五十是什么概念……”
阵阵经过压抑的议论声升起，若只是一两人之间还好，但如果人数放大到三十多的数目的话……现场就稍微显得有些嘈杂了。
不过无论是那名金边助教还是测试员，都没有阻止大家的意思，因为这还不算是正式的训练课程，没有必要太过苛求，再说，这般带有崇敬意味的议论，不正是TopSpin深入人心的最佳体现吗？
金边助教来到人群前，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他一边示意测试员继续进行二次测试，一边拿着手机，视线在手机屏幕和人群之间来回交错，好似在对照着什么。
很快金边助教面色微微一动，收起手机，在众人的关注与不敢置信的眼神下，来到封墨面前，他以询问的口气生涩地吐出两个中文单字：“封，墨？”
封墨心里忍不住震动，但脸上却很好收敛住表情，早在此人刚刚出现之时，他便已有所猜测，有了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自是不会为之失态：“我是封墨。”
看起来年约四十多岁，将一头金发一丝不苟梳理得非常整齐的金边助教，露出一个非常和蔼的微笑：“我们到一边说话？”
封墨当然不可能拒绝。
离开前，金边助教还向测试员打了声招呼，言明封墨将要会由他亲自测试，在三天内没有给予“不合格”结果的话，封墨就会自行获得训练生的身份，不需要再进行哪怕对保送生而言只是形式的二次测试。
看似特权的举动却未在第七训练场上待测试的人群里激起反对情绪，因为即便是对TopSpin了解最少的封墨，也知道银边助教以上的教练组成员有这样的权利。
但在他们的教练生涯里，很少去行使这项特权，因为一旦使用它，就代表着要为这名绕过了既定程序的训练生进行担保，并且是以在TopSpin内乃至于世界范围内各大俱乐部当中的职业名誉来进行担保，那样所承担的风险，足以叫绝大部分人都因之望而却步。
所以封墨心里才更为震动，也更对仙蒂女士生出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她竟然可以让TopSpin内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金边助教，来为一位陌生人担保？
仙蒂，这个名字在世界网坛里究竟代表了什么……
同时，封墨也略略感到奇怪，其实说起来，金边助教亲自担保听起来非常高大上，但却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因为封墨本来就能稳过二次测试，就结果而言，担保通过和正常流程通过并无区别。
甚至，这个举动还有着将他与其余试训生孤立开来的副作用。
虽然见面时间极短，但封墨深感，似仙蒂女士这样的人物绝不会做无用功，想必还有下文。
两人并没有走出太远，就在第七训练场外的一棵大树下停步。
“乔治，你可以叫我乔治助教。”
乔治心情复杂地自我介绍道，他深深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还感觉十分稚嫩的孩子。
没有强壮的体格，没有压倒性的气质，没有霸道到牵扯所有人目光的气场，感觉上甚至这孩子更适合出现在图书馆而不是网球场――但就是这个他还看不出有什么出色潜质的年轻人，偏偏可以越过无数崛起的天才，越过无数已经在世界赛场上证明了自己的强者，被那位女士所看重。
那位女士甚至还把电话打了他这里，要用掉当年的那个人情，来为这个年轻人的未来铺出一条康庄大道，而他还以为那位女士要等到他晋升为主教练之后再使用这个人情――毫无疑问在那时用掉人情才会符合利益最大化。
但现在，她用他的人情，来换眼前年轻人的人情。
换句话说，在那位女士眼里，这个年轻人未来的一个人情，比一位TopSpin主教练的人情有价值。
业界内谁都知道，仙蒂女士的人情最难偿还，但人总有需要外力帮助的时候不是吗？
此时还上仙蒂女士的人情固然让乔治心里轻松几分，但那个人情交换的结论却使得他难以避免地生出极其微妙的心情，一时间甚至有些出神，没有听清楚封墨的回答。
不过想来也是自我介绍之后的一系列寒暄，乔治并没有在意，他定了定神，继续解释起来。
“想必你也比较好奇，为什么我要在这个时候叫你过来，这涉及到TopSpin里一条没有明确写到书面上，但在大家心里一直有所共识的规则。”
“那就是，教练学员匹配制度。”
“TopSpin虽然被誉为世界上最好的训练基地，还有着网球圣地的美誉，但这里的资源，包括设备资源，教练资源等等，都不是无限的，是需要进行合理化分配的。”
“如何进行分配……大概你也能从《训练生手册》里面看出来了。只说教练资源的话，试训生只接触得到助教阶层，抛开每年极少定额的保送生，其余自考进来的都需要按年交付一大笔学费，而保送生也并不是不交，只是保送方进行了先行支付，不需要你们个人再交一次罢了。”
“而十六位主教练，就只有天梯班和职业组的成员才能得到他们的直接指导，当然就他们在世界网坛的位格来说，这样配置并没有什么不合适，最少需要天梯班等级的综合素质，才足够资格成为他们的学生。”
乔治看着封墨微显波澜的眼神，笑着说道：“但这个相互关系反过来同样成立，如果可以成为主教练其中之一的学生，那就代表这个可以进入天梯班。”
“而且也必须列入天梯名单，否则就是能力或者潜力与名誉不相符合，损害TopSpin名声的行为。”
封墨闻言顿时瞳孔微缩，听到这里乔治助教的意思已经昭然若揭，但无论封墨事先如何去揣测，都没有想过事实竟然会是如此的……惊人。
才刚刚进入TopSpin，甚至对天梯班抱着尽力而为态度的他，现在就能直接进入天梯班了？
这简直像小说电影一样玄幻，给予封墨极为不真实的感觉。
不过乔治助教的话立刻又让封墨身处真实世界的现实感，乔治助教似乎瞧出封墨的推测，立即泼下一盆冷水。
“别想太多，哪怕是金边，哪怕距离主教练只有一步，但我也只是一名助教，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个权限。”
“在我两个月前升任金边助教后，我成为了克里斯托弗主教练的助手之一。”
“我的意思是，在你成为试训生后，我可以想办法给你安排一个，让你和克里斯托弗主教练见上一面，但到时候能不能被克里斯托弗主教练欣赏，成为他为数不多的几个学生之一，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运气。
没错，在乔治看来，这实在是一件纯看运气，连作弊都办不到的赌博，乔治很难揣测克里斯托弗主教练收学生的标准是什么，事实上，克里斯托弗上一次收学生，还是在三年之前，而那个当时并不被人看好的幸运儿，现在成为了世界网坛十大超新星之一。
没错，就是现在的天梯班班长，希斯·维杰里。
似乎前年同样来自大洋彼岸那个庞大国度，引起一阵波澜的赵，也引起了克里斯托弗主教练的兴趣，不过最终赵只是挂名在另外一位主教练名下完成课程，直到后来，他们才知道，传奇时光俱乐部竟然在赵十二岁的时候就与他签订了价格灵活的职业合约……
或许……
不，像赵那样的天才，不可能出现得这么频繁。
乔治摇了摇头，与封墨互换了联系方式，随即在封墨的目光中远去。 王牌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