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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助力与阻碍(1)
时光飞逝，如梭似箭。
到了当今这个年代，网球早已非是独属于一小部分人的彰显高贵优雅的玩物，它力量与优雅共存的特质，使得这项运动越来越被大众所接受，尤其在“数据网球”概念提出后，人们甚至能将自己印有自己喜爱球员肖像与素质数据的角色卡收藏起来――当然一些对于数据准确性的质疑随之而来，引起圈内粉丝们的广泛关注和讨论。
封墨如今所在的TopSpin，便是“数据网球”概念的发源地。
距离莉莉娅老师安然将他送入TopSpin已有两日，由于TopSpin只接受直系亲属入到访，因此入了大门之后，封墨只得自己按照在大门处得到的《训练生手册》行事。
《训练生手册》里包含了TopSpin全景平面图，各种基设施与分区的简略介绍，训练生将要经历的一系列程序的大致流程，持有者的训练生编号，以及一张临时房卡，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等同于封墨在蓉都七中时《学生手册》与《学生证》的集合体。
按照《训练生手册》所言，封墨将于一月十七日，也就是今天，在第七训练场和同期报到的许多同龄人接受二次测试。
二次测试主要为确认训练生的个人能力，但对为数不多的世界各地保送生来说，这项测试几乎就是一个形式，他们甚至可以好以整暇地旁观那些美国本土经过层层选拔的青少年选手的测试过程，不用担心自己被刷下去。
保送名额只要不是差到令人发指，绝无可能出现无法通过的情况，而这才是保送名额的意义所在――当然，事实上，几乎每一个保送名额都处在同期训练生的前列，毕竟在那些地区，这个名额的竞争激烈程度可比TopSpin的二次测试更甚百倍，因此当封墨到达第七训练场地的时候，那些美国青少年向他投来的才不是憎恶而是羡慕的眼神。
封墨黑发黑眼的东方特征在训练场地当中尤为显眼，没人猜不到他保送生的身份。
封墨有点不适地摸了摸鼻梁，被许多人注视并非初次经历，但赛场上的感觉与此时却有很大分别。
距离二次测试开始的时间尚早，封墨干脆走到一个角落仔细翻看《训练生手册》，这两日时间他主要对照着全景平面图熟悉TopSpin内部地形，以及研究上面罗列出来的数十条守则，对于训练生的流程还未真正仔细看过。
大约十余分钟过去，将《训练生手册》上看到的内容和来美国前苏洛老师的讲解一一印证，封墨对于TopSpin的训练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在TopSpin接受训练的选手基本上可以分作三类。
第一类是最初级的试训生，也就是封墨以及即将在第七训练场地上接受二次测试，并且顺利通过之后将要身处的阶级。试训生住在两人一间的集体宿舍，以选修课程的形式自由选择官方发布出来的各个课程，进行班级式训练，很像大学里的那些公共课程，只是人没有那么多。
试训生的时限是三年以及年龄二十岁，每半年都有一次竞争排名式的考核，而每次考核的第一名可以晋升入下一个阶级，若是表现太差则会被开除。不过这个开除的标准很是宽松，历年来的例子可谓屈指可数，更多的是年龄到达限制或者三年内无法晋升的试训生，可以申请结业，以一个正面的形象走出TopSpin。
除此以外，还有一种特殊情况，就是保送名额仅限试训一年，一年之后无法晋升的话便会自动结业。
第二类则被TopSpin官方称作“天梯班”。
天梯班是从试训生里竞选出来的同代精英，待遇自是与试训生不同。他们拥有独立的私人空间亦即单人套房，可以自由使用许多外部设施而不似试训生有着次数和频率限制。训练课程也不再如公共课那样，而是由TopSpin内的十余个知名教练进行辅导，而这十余个教练同时还在带第三类的职业选手组，这意味着天梯班的接触层面与试训生相比已然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他们甚至有时还有机会同职业选手一起训练。
稍作想象吧，能够被TopSpin认可留在俱乐部内，签订职业合约的职业选手，数量不多，但世界排名没有一个会跌出各自性别的前百。
甚至就连还未从天梯班结业的训练生，也不乏星光耀眼的新秀，譬如现任天梯班班长，便是世界网坛十大超新星之一，希斯•维杰里。
值得一提的是，十大超新星当中的其中五人，两男三女，皆是和TopSpin签订了职业合约的职业选手组成员。职业选手组，又被外部人叫做“群星组”，因为那里面的阵容实在太过豪华奢侈，足以叫任何一间俱乐部嫉妒得发狂。
几乎每一个怀揣着梦想来到TopSpin的试训生，最初的目光都会聚焦在耀眼的“天梯班”区域，亦即被成为第三学区的那片场地。
时限为五年，年限为二十五岁的天梯班，可以说是每一位试训生的梦想。
封墨也没有例外。
出国前，苏洛就曾为他规划过身在TopSpin时的理想进程。正式获取试训生，这一点没有任何难度。然后通过半年学习，争取在六月下旬的排名考核里夺取那个“天梯班”的资格。
作为使用保送名额进入TopSpin的特殊人群，封墨实则总共也只有两次机会，如若第二次都无法击败所有竞争者，那么便只能自动结业了。甚至若是考虑到将要在今年七月举行的鹿鸣杯，他最好一次成功，否则难以对鹿鸣杯形成最大效能的助力。
但……这并非一件易事。
若想于一年内得到天梯班资格，他所面对的，不只是此时正在第七训练场上的这些人，还包括试训生里的二年生和三年生。
“那里的竞争比国家青年队还要激烈，你尽力就好，不要有太大心理负担。”
这是临行前苏洛老师的一句建言，封墨也能对其心领神会。
西方的网球发展终究比国内超出许多，而TopSpin里汇聚而来的试训生素质之高，自然可想而知，更不用说还有来自世界各地，如他这般被精挑细选出来的保送生，已经称得上是一个“微缩版”的世界网坛了。
要这样复杂的环境里脱颖而出，即便说成是“与全世界为敌”也不为过。
单单这个第七训练场上，封墨就至少在六个人身上感到极其危险的气息，他们五男一女，尽皆是西方人的相貌，每当视线投过去之时，身体便会产生一股微微战栗，豪毛倒竖的感觉。
那种感觉，甚至比封墨印象中极为深刻的，处在领域状态中的曾鹏更为强悍。
只是同为一年生的试训生当中，至少就有六人……那经历了更多更系统锻炼，实力得到升华的二年生和三年生呢？
的确像苏洛老师说的那样，他只能为之尽力，他从来就没想过，凭那场地狱式的训练就足以追赶上差距甚至可以达至十年的球龄。哪怕得到了全国中学生男子单打冠军，在网球这条道路上，他也只是蹒跚步行的小孩。
路，还很漫长。
但他，会走过去的，只为目睹行进过程中道路两旁，乃至于道路尽头，那美不胜收的胜景。
这需要他不断地赢下去。
但又好像并不单单能以“赢”来一言概之。
在那日以变通的方式回答了仙蒂女士关于职业道路目标又或梦想又或源动力的问题后，封墨就一直对此感到困扰，似乎和心底深处最深层的想法，还隔着一层十分模糊的毛玻璃。
唯一可以隐约感到的是，那个最深层的念想，似乎比“一直赢下去”……乃至比仙蒂女士的“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更加疯狂，疯狂到他十余年来接受的教育观念本能地将其压制，或者说封印在最底层，好似一出世就要对世界产生不可揣测后果的大魔王。
但无论如何，那都是他心底最深层的想法，他打算用一年的时间来慢慢了解自己，然后下次和仙蒂女士见面的时候，更正自己的答案。
至于还会否有机会与仙蒂女士见面，换言之能否通过仙蒂女士这场跨度时间极其漫长的“面试”，封墨对此毫不担心。
封墨同样没有对“签约仙蒂女士做经纪人”这件事有所疑虑，苏洛老师得知此事后的那副惊呆了的样子，以及莉莉娅老师先前努力的引导会面，无不证明了仙蒂女士于世界网坛的超然地位。
“我去去去去！封墨你难道和幸运女神有一腿吗？不然这件事根本没法解释！”
“要是这个消息传出去，不光是你那边的试训生，这边国家青年队，还有国家队的那些家伙肯定都要嫉妒得发疯的！你知道全世界有多少职业球员拼了命都想进入仙蒂的视线吗……”
心里快速略过苏洛老师一系列的语无伦次，对仙蒂女士能量见得冰山一角的封墨，心里升起了一丝疑虑。
前日与仙蒂女士告别时，当他说出苏洛老师对“天梯班”的规划的时候，仙蒂女士提及要给予他一份小小的见面赠礼。
“就当做是见面礼吧，等到你二次测试的时候会有人来联系你的，只不过……可能其中会有一番小小的波折，能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就看你自己了。”
仙蒂女士在说出这句话时，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封墨收敛心情合上《训练生手册》，朝着训练场中走去。
他不知道仙蒂女士的见面赠礼是什么，也不知道小小波折来自何处，不过他相信，很快答案就要来到他面前。
因为二次测试，开始了。 王牌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