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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助力与阻碍(3)
TopSpin的十六位主教练并不是随时都在这个庞大的俱乐部内，他们一年当中有大半时间都会带着各自已经签约的学生，在世界各地来回奔波。
毕竟那些学生，几乎都已正式出道，每年需要维持相当强度的积分赛事，才能保证自己的排名不出现大幅波动。
当然主教练参与的只有其中小部分行程，不过因为有数人乃至十数人之多，因此才会显得忙碌。
这一天清晨醒来，封墨收到乔治助教的信息，信息里告知他，克里斯托弗主教练将在三十至四十天后返回TopSpin，要他这一个月都不要去进行“属性定级”。
TopSpin作为数据网球论的发源地，自是拥有专属于自己的一套业内顶端设备，用以支持数据论的实际应用，而“属性定级”，便是那座天眼大楼里的第一层，也是唯一向试训生开放的一层。
据说只需要在其中花上大半个小时，就能评定出六项属性里，与职业选手密切相关的前五项，亦即耐力，精神，力量，速度，技巧……的其中之一。
是的，一次只能评定一种类型的属性，这不是设备或者评定系统的限制，而是在评定过程需要消耗相当程度的体力和心力，会导致无法在第二项评定中保持状态，致使评定结果发生偏差。
再加之评定过程，使用系统的高成本，因此试训生每天只能评定一次，并且五项属性的评定周期限制为六十个自然日。
封墨摇摇头，原本他的打算和其余试训生一样，想要第一时间去见识一番这套闻名世界的量化网球系统的，但接到乔治助教的信息，就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了。
他起身走出卧室，室友的房门紧闭，也不知是已经出门还是仍在房内，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似乎对方都没有与封墨来往的意思，这便是乔治助教给予方便的副作用之一。
封墨倒也不以为意，他来TopSpin本就不是为了交友。
洗漱完毕，封墨打开配置给试训生的手提电脑，联上内网查询今日发布的次月课程表，标注好他感兴趣的那部分课程，再设置上短信提醒。
课程从二月一日开始，还有一段时日供试训生们自由支配。
封墨关上电脑，想了想，还是决定上午先去图书馆，借出基本专业书籍，正好手边有可以上网的条件，可以让他通过网络查询词汇意义来慢慢啃，同时更加熟悉专业语言，方便以后阅读专业前沿书籍。
然后则是维持体能的各种快慢跑组合，还有寻人对练保持状态。
寻人对练这方面封墨受到极大阻碍，到最后终究还是找到了同样来到TopSpin的叶小芹――这让封墨生出几分还在蓉都七中网球队的怪异感。
而天天和娇俏可爱的叶小芹对练，也让封墨在试训生里越发受到排挤，青春期过剩的荷尔蒙不是吗？
顺带一提，叶小芹此时进入确定了会提前进入天梯班，这是莉莉娅以前的人脉关系，与叶小芹父亲金钱攻势两相结合，再加之叶小芹本身天赋骄人的结果。
不过她将来的老师凯特主教练，甚至还要比克里斯托弗更晚返回几日，因此现在她还是试训生的身份。
叶小芹对这一切并不讳言，她虽说在中国长大，但时常陪伴在身边的母亲是俄罗斯人，因此许多方面不似纯粹的东方人这般含蓄入骨，更多地像西方人那样，虽无炫耀之意，但认为家世正是自身实力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否则那是对父辈乃至祖父辈一生努力奋斗的否定。
这让封墨对仙蒂女士已经有些麻木了，她的一个人情，竟然快要同莉莉娅人脉以及叶小芹父亲金钱两者相加的总值相当？
哪怕乔治助教明言只是推荐，最终结果仍然要看他自身是否优秀至足以打动克里斯托弗主教练，但越来越明白TopSpin主教练含金量的封墨，仍然觉得，仙蒂女士的这个见面礼，已然远远超出应有的程度。
难道是因为苏洛老师？
对于世间万物充满好奇并非女性的特权，封墨也不可避免地在心里小小地八卦了一下。
很快时间来到克里斯托弗主教练回归的日子，封墨按照日前约定，早早地在宿舍楼前等待，而乔治助教也如期而至。
“跟上。”
乔治助教简短地说了一句，封墨连忙走上来，以稍微落后乔治助教半步的身位前行。
在乔治助教的带领下，两人一路走过第七学区，第六学区……跨过天梯班的第三学区，来到属于主教练与职业选手的第二学区。
TopSpin的许多建筑按照宗教风格建造，很有一番艺术风采，值得回味。不过封墨的注意力没有在这上面，他心神尽皆放在了即将到来的会面上，那关乎他究竟能否顺利步入天梯班，去享有更高阶层的训练资源。
尤其在得知叶小芹进入天梯班已是极为稳妥之后，封墨对此更加志在必得。
而苏洛对于封墨的决定也抱支持态度，直言若是对方提出职业归属的疑虑，可以签订如李铭与传奇时光之间那样的，以国家队为先的职业合同，如果不这样，即便再优秀，TopSpin也不会傻傻地为潜在竞争对手培养球员。
“前面的三号别墅，就是主教练的住所了，打起你的精神，让主教练看到你精神的一面，这会对你更有利，小伙子。”
乔治助教的声音让封墨回过神来，封墨看向前方。
在占地宽广的TopSpin，作为十六位主教练之一，其住所自然不会吝啬，双层洋房带花园，对于一个俱乐部内临时住所已经足够规格了。
但此时克里斯托弗主教练住所的花园铁门并未打开，在门外站着一位露出明显不耐烦神情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身穿与乔治助教同样的金边助教服，一头银发，他双手抱胸，冷眼看着乔治助教与封墨二人由远及近。
“是谁想做克里斯托弗的弟子？”
待到两人走近几分，银发男子口中吐出冷漠的声音，他死死盯着乔治助教，随后稍微偏转目光看了封墨一眼，露出极为嫌弃的目光。
在见到银发男子的时候，乔治就暗生不妙之感，此时听到银发男子颇不客气的问话，乔治更是脸色微微一变：“怎么你在这，汤姆？主教练呢？”
银发男子冷笑一声：“为什么我不能在这，乔治，别以为你刚当上助教就可以向我发出质疑……克里斯托弗他一回来就去技术部，配合他们完善大数据量化分析系统，他是个技术狂，要在那里待上一个星期才会出来，所以委托我帮他来看看是哪一个幸运儿可以找上你的关系，然后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就赶紧告诉我答案。”
这一连串话语语速又快，语气同样非常不客气，听得封墨都稍稍皱眉，同时对于此行的目的更为担忧几分。
这下麻烦了……
与封墨仅是担忧不同，乔治几乎就在见到汤姆的那一瞬，便已预见到此行的结果。
且不论乔治刚刚升任助教，而且还入了克里斯托弗主教练的眼界，得到主教练将要在合适的时机对他进行栽培的保证……这让做了克里斯托弗主教练七年助教的汤姆深感危机，暗中打击斗争恐怕是无法避免的了。
但即使不去考虑两人之间存在的暗争，汤姆此人也对乔治所要推荐的对象，亦即封墨的国籍感到厌恶。
汤姆属于典型的，固步自封的那种类型，在他的脑海里，中国依然是美国民众早期认知的那样，所有人都生活在邪恶独裁者的高压统治里，麻木地骑着自行车飞驰在破旧脏乱的小巷子里，那时候的美国民众甚至根本不明白北都和平壤的区别，直到将国力展露于世界的奥运会开幕式……
但对于汤姆这样的守旧之人，一个开幕式根本不能……不，准确地来说，几乎任何情况都不能去扭转他对于中国的固有印象。
所以如果由他来决定这次推荐的成败的话，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也基本可以预见了。
乔治脸色很不好看，但仍然没有转身就走，他示意封墨上前，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容：“就是这个小家伙，他的天赋非常出色，我想主教练会愿意……”
“好了。”
汤姆一挥手打断乔治，他冷笑着看着乔治。
“天赋出色？体格并不强壮，力量方面的天赋可以忽略……身高不占优势，臂展也不够长，发球和截击当然可想而知……至于精神？那个蛮荒的国度，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自己的思想……技巧同理，那么我只能期待他的敏捷天赋了不是吗？”
乔治在推荐前当然有做功课，虽然对于封墨敏捷属性天赋究竟如何没有概念，但他还是知道封墨最擅长的，无疑就是敏捷。
“没错，他……”
“够了！我已经看够了你的闹剧！”
汤姆脸上的冷笑化作一丝不屑：“乔治，想要我的位置就明刀明枪的来。培养在天梯班的传声筒？这些小花招可是上不得台面的。”
“敏捷天赋？克里斯托弗的确偏好敏捷天赋的年轻人，但像他这种黄皮猴子，有什么资格做克里斯托弗的学生？”
汤姆一脸我看穿了你的小把戏的模样，这他才不会管乔治的推荐是否出于私心呢，只要推荐的人选看起来不那么强大，汤姆就不会放过这个损害乔治形象的绝佳机会。
而这个蛮荒猴子，看起来就正好属于非常弱小，弱小到可以狠狠践踏的那种类型。 王牌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