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怒其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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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怒其不争
“写下来。”
安浔说着,毫不犹豫的用匕首划破了曲江的手指。
暗红的血滴在床上,曲江痛苦的在床上抽搐,手抖个不停,像是一想到那个名字就会触碰到死亡,表情扭曲的快要看不出五官,额头上的汗打湿了被褥,喉咙里时不时发出一些刺耳的声音,痛苦到了极致,身上的每一寸都如同针扎,呼吸的频率越来越急促,她哆嗦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死亡。
安浔薄唇微抿,将匕首上的血擦干净,用另一根银针结束了这一切。
“罢了。”她抬头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曲江。
安浔大步离开曲江的卧室准备去找月淑。
她发丝在风中轻轻晃荡,狭长的双眸带着说不出的风情。
既然问不出来,那她也不会白白浪费时间。
去做下一件事吧,她睫毛轻颤。
曲江却是因为那一根银针渐渐正常下来,她抱着自己的身子,分外珍惜这片刻的安宁。
她是十恶不赦,但也不是没有长血肉,左右不过是个后宅女人,做这么多图的就是情爱两字。
现在所有的苦都吃完了,自己的这辈子却也过完了。
曾经的山盟海誓成了水镜月花。
曲江哽咽的出声,一头栽倒在地下,手上的伤口在地板上留下了长长的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院子外的安治想着曲江临走时有些不对劲。
心中虽然烦闷,但也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好歹还是有些恩情在里面,他踌躇着步子,慢悠悠的走到了曲江的院子门口。
刚刚打开门,就看见正在往外走的安浔。
他大惊,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你怎么在这里?”安治的眼神凶恶,想到今日那些羞辱就后悔没有在安浔小时候掐死她。
安浔冷冷的将匕首放入手腕的机关,动作干脆利落,消瘦的脸颊在月光下更显凌厉,一双剑眉似能斩断人间善恶。
“滚。”安浔对这个白捡的爹一点好感也没有,一个字堵住了安治嘴里所有的话,憋的他脸色通红,只能怒挥袖袍,愤愤低骂安浔不知廉耻。
安浔转身就要走,安治却不想就这样让安浔走掉。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安治本是想挽回这段父女关系,但不知为何见到安浔就有股无名火,若是换了别人家女儿,让他骂痛快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偏偏安浔又倔又傲。
比朝廷那些老家伙还要难啃。
安浔似笑非笑的勾唇,赏了一个眼神给安治,说出的每个字都和刀子一样,不偏不倚的正戳心窝,“无非是蛇鼠一窝的地方,怎么?要拿我问罪?”
安治心脏抽搐,气的呼吸困难,他捂着胸口,满是皱纹的手指着安浔院子的方向,艰难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现在回到你自己住地方,以前……既往不咎。”
安浔这回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蹲在房顶的暗卫心却凉了半截,心里给安治点了一排香。
“既往不咎?好一个既往不咎!”安浔的声音突然提高,吓的安治腿软。
人人都觉得她蛮横无理,不知天高地厚,出言羞辱时从来不会考虑语言的恶毒,只顾自己痛快,发现自己是错了的时候,一句轻飘飘的既往不咎就算道歉。
那她曾经的伤害谁来弥补?原主十五年的彻夜难眠谁来弥补?
他们让她在嘲笑中长大,各种虐待后丢给她个枣,劝她要乐观。
教她做人要善良温柔知礼数。
多么肮脏?
他们有什么脸面对她说这样的话!
明明是浑身恶臭的人,却在自认清高。
明明是污秽不堪的事情,却被追捧尚崇。
伪造的光明比真正的黑暗还要让人绝望。
安浔的骨节被她捏响,声音降了下来,语气平静,温和的面孔却比刚刚发怒时还要让人记忆深刻。
“今日我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你应该也看到了吧?先不讨论里面脏不脏,你有没有让人去收拾的问题,我就问你一句,如果今日在里面的人是我,我现在喊你句爹,你会答应吗?”安浔眼角微红,原主身体里残留的情绪被她压抑着。
安浔深吸了一口气,除了紧绷的肌肉和内心的狂风骤雨,其他一切如常。
安治哑口无言,拦着安浔的手垂了下来。
他垂眸,喉咙里涌出一口甜腥,血的味道充斥在口腔。
安治终是撑不住,见安浔离开后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的血喷了出来。
血珠粘在了曲江的院门上,浸入了那朱漆木门。
像是一个个记号一样,记载着这些年的荒唐。
真的是他错了吗?
他围观数十年,什么时候做错了这样的事情呢?
他记不得了,他已经老了。
这些过去都罪孽,就让下一代来还吧。
安治闭上了眼睛,以求短暂的休息。
安浔在安家仓库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月淑,她捏紧的手松开,慌乱的掐了掐月淑的人中后又用银针施救。
“醒一醒!”安浔唤了月淑许多声,迟迟得不到回应后颓废的坐在她旁边。
月淑是真心对她好的人,对她好的却没能有个好结果。
是她不配拥有这些真心。
安浔情绪泛滥。
门口的暗卫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便给安浔打了个手势,示意先离开再说。
安浔双眸沉了沉,像是做出什么决定一样呼出了一口气。
她抬头望房顶,盯着那一片黑漆漆转了转头。咔咔的声音回响在她耳朵里。
“你过来。”安浔只觉得骨头都浸满了疲惫,连带着身上的肉都像是在水里胀,满身沉重。
她眼下的乌青掩盖不住,两缕发丝从两旁垂下来。
暗卫第一次发现平日里精明能干的安小姐,其实也会和普通人一样憔悴。
他唇蠕动,却什么也没说。
人就像是一个容器,里面承载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当东西塞不下时,就应该停下,可有些人却固执的去挤缝隙。
容器被塞的满满当当,而后慢慢破裂。
塞东西都让不在意,一边补着缺口一边继续。
最后的结果就是容器四分五裂,所有东西都漏出去,成了一堆废物。
安浔自穿越而来,就一直帮原主承担着这些不该她承担的东西。
累的像一匹骆驼,在茫茫大漠里找不着方向。
驼峰里的水源一点点用完,它背上的东西却越来越多。
牵着它走的人有时还会坐在它身上,来求得片刻的舒适。
所有人都有可以寄托的地方,但安浔没有。
她是一叶孤舟。
注定流离失所。
暗卫走了过去,听着安浔的指令把月淑背在了背上。
三人沿着围墙走出了安国公府。
月亮已经挂在了正当中。
夜过三更。
游荡的影子在万千星辰的对比下更显寂寥。
两个暗卫分别走在安浔左右,身高都比安浔高出了一个头。
斐连珏已经躺下几个时辰,他眼睛闭阖,半明半寐的脸没了平日的威严,像是一只孤独的大狗。
他这一夜睡的既不安稳,时不时就会惊醒。
梦里总是梦见安浔与他告别。
他想要去追,却发现两人越来越远,仿佛永远不会再见。
或是梦见安浔站在悬崖边上对他笑,眼里全是泪水,消瘦的身子随时会被风吹跑,脸上的严厉早就化成了无尽哀愁。
她在说了很多话,斐连珏却一句也听不到。
他伸手去抓,安浔却直直的从崖边落了下去,埋在了层层叠叠的云中。
葬在无穷无尽的深渊里。
斐连珏幽幽睁开了眼,手轻轻摸了摸枕头,发现泪水已经沾湿了一片。
他已经很久没有流泪了,上次流泪是在十年前。
斐连珏把枕头翻了个面,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双眸深沉。
第二日清晨,斐连珏坐在厅内用早膳,见安浔没来,不由得皱眉。
若他没记错,昨夜他睡时安浔还没有回来。
“她去哪了?”他嗓子还带着些沙哑,是早晨那份不经意的慵懒。
云涵将碗里的粥喝了个干净,伸手就要去拿桌上最后一个蟹黄包。
“哎呦。”他的手被斐连珏用筷子打了一下。
“留着,她还没吃。”斐连珏记得安浔也喜欢吃蟹黄包。
云涵心疼的看着自己手背上那条红痕,眼巴巴的看着斐连珏换了一双筷子,一大早就遭到了嫌弃的他心情很不美好。
“厨房又不是没有,她回来了在继续做了好了,何必和我抢这一个。”云涵其实是吃饱了的,但他现在执念就觉得自己差这么一个蟹黄包。
斐连珏见夏萧不说话,突然没了胃口,眉头轻皱,对夏洛问了第二次。
“她在哪?”斐连珏想起昨夜的梦,感觉自己像是弄丢了什么东西。
夏洛硬着头皮,揣摩了一下斐连珏的语气后小心回答,“安小姐已经搬离誉王府了,在昨天四更时,她说丞相夫人给了她宅子,不麻烦您,看诊还是会继续,和往日一样,多谢您这些日子的照顾。”
最后一句是夏洛自己添的。
斐连珏没有说话,夏洛却觉得这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桌上的茶杯碎了一个,斐连珏起身离开,面色冷的可以结冰。
云涵见怪不怪,心满意足的夹起桌上最后一个蟹黄包,塞进嘴里时溅出的汤汁,让他觉得人生都得到了升华。 邪王御宠:毒妃,太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