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哀其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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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哀其不幸
“小姐。”月淑躺在床上睁开了眼,身体甚是虚弱,说的话轻飘飘,几乎要听不见。
安浔靠在床头,睁开了那双满是血丝的眼,“你醒了?我叫人给你端粥。”
门口的嬷嬷见安浔和床上的姑娘说话,立刻就拿着托盘走了进去。
“小姐,还是热的。”那嬷嬷长的眉慈目善,说话温吞柔和,清秀的五官并没有被时间给磨去,而是增添了几分风韵,身上的气质像是一坛梅子酒,日子越长,酒香越浓。
是这个斑驳世界里少有的慰藉。
许芙蓉考虑的很周到,府邸不大,地方也幽静,全府奴仆加起来不过二十余人,签的都是死契。
她帮安浔结了二十年的奴仆月钱,一共一百两银子。
后又给安浔拿了二百两花用,算是补了这么多年晚来的压岁钱。
安浔接过粥,一勺一勺的给月淑喂。
忽然想起自己开口问斐连珏要十万两黄金的事,不由的勾起唇角。
月淑见安浔亲自给她喂,一时间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安浔按在了床上,她眼眶湿润,说话很是费力。
“小姐……不可以。”她细细碎碎的话淹没在安浔喂的粥里。
安浔坚定而温柔的一勺勺把粥全部喂到月淑嘴里。
温热的粥炖的软烂,热流从她嘴里流向全身,月淑舒服的眯起了眼。
过去所遭受的苦难在此刻全部被抚平。
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追逐的人,她追逐的光,和她想象的一样美好,甚至更好。
云雾退散,露出朝阳。
安浔给月淑开了几服药,现在刚刚熬好,放在桌上散着热气。
她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衣裳,两个暗卫被安浔打发回了王府,她是她自己的主心骨。
为活着而坚持,因岁月而生长。
安浔料理了些杂事,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月淑聊天。
梳洗后换上宽松的睡袍,在傍晚时坐在石墩上乘凉,手里一把摇扇,肚脐眼卡着一刻清凉丸,黄昏夕阳,浮生半日,难得舒畅。
安浔吐出一口浊气,很想放下一切自由自在的生活。
荒唐而大胆的念头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小姐,夫人让您明日陪她进宫。”那嬷嬷弯着腰递来了请柬,眼睛眯成了月牙。
安浔会武还会医术,带这样的人进宫安全且不会被人怀疑是刻意为之。
这是千霜想到的。
千霜接过请柬,给嬷嬷道了谢。
她是许芙蓉赐给安浔的贴身丫鬟,以前是伺候过宫里娘娘的,后面满了岁数,便到了丞相府。
几经周转,几乎看尽了这世间百态。
安浔拿着请柬随手翻了翻头稍稍往后仰了仰。
“你去帮我准备衣裳吧,简单一点。”安浔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发现双臂有两处格外的白。
安浔轻轻的用手指摩擦印记,想着明日他们就又要被铁环禁锢叹了口气。
“唯。”千霜行了礼后就直接离开。
也没有多问一句。
安浔心底升起一股焦躁,至于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
竖日清晨,安浔悉悉率率的上了许芙蓉的马车。
“干娘早。”安浔孤身一人,打扮很是普通,偏偏一张脸引人瞩目,让人想忽视都难。
她咧着嘴冲许芙蓉笑,眼神温和,但许芙蓉却感受不到半分暖意,也看不到她的心情。
“早。”许芙蓉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闻着她身上的薄荷清香渐渐有了困意,不知不觉就在车上睡着了。
这是极其安稳的一觉。
安浔昨日休息了一整天,今早起床只觉得阳光分外温和,连带着夏日的闷热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半个时辰后,许芙蓉从梦中醒来,只觉得全是都透露着惬意。
马车刚刚好到了宫门口。
安浔扶着她下了车,朝后宫走去。
许芙蓉此次是给她姐姐带些东西,但不易太过伸张,免得让皇后有了找麻烦的机会。
像莹妃这样有家族的后宫妃嫔日子不会很差,但也是要看皇上的恩宠。
在后宫里,妃子失了圣心,就似鱼儿失去了水。
活不长久。
“这莹妃你应该见过,上次宫宴,坐在皇后旁边那个,就是我的姐姐。”许芙蓉很自豪,笑声爽朗,身上的侠气并没有因为怀孕而减少。
安浔羡慕的看着她,努力的回忆莹妃的容貌。
“其实我第一眼看你,就觉得你和我姐姐长的很像,不过你们身上的气质不同,所以也不是那么像,可能这个就是缘分吧。”许芙蓉打趣安浔,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真诚起来。
安浔渐渐敞开心扉,两人虽是义母义女,但交流时却如同朋友。
所谓义女,不过是希望安浔可以有个栖身之处。
许芙蓉不希望哪天安浔在放弃所有后孤苦无依,不知去向何方。
这一点点温暖,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于安浔来说却是意义非凡。
两人都知道这一点。
都清醒的接受了这个答案。
“真的吗?我那天其实没怎么仔细看。”安浔实话实说,双眸带着笑意,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些期待。
莹妃坐在软垫上摆弄着棋盘,身上的薄纱拖在地面上,随着光亮一闪一闪,很是好看。
柔软的发丝垂在耳后,与安浔有八分相的双眸温柔似水,红唇蠕动,带着些江南女子的味道。
“娘娘,许夫人来了。”一旁的宫女上前禀报。
许莹双眸一亮,面上染了些红晕,有些急切的站了起来,“快去准备茶点。”
她刚刚往前走了两步,许芙蓉就进了殿。
安浔本能的打量四周,发现这和她想象的寝宫很不一样。
换做别的妃子定是精致细腻,如同皇后的凤鸾殿,寸土寸金。
许莹的宫殿大部分都是木制,偶尔镶嵌着一两块白玉,珠帘后面是两米高的书架,笔墨纸砚齐全,桌上的棋盘还未收,应该是刚刚摆弄过。
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
让她想起了她的高中老师。
“这位是……安小姐?”莹妃莲步款款,发髻轻挽,似清水芙蓉,盈盈腰肢不堪一握,如三月杨柳,身上的轻纱微荡,像是从书卷里走出的人。
安浔诧异,没有想到许莹还记得她。
她盯着许莹的脸,发现两人果真有五分像,只不过性格差别太多,若不是非常熟悉许莹,是看不出来这一点的。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安浔规规矩矩的给许莹行了个礼。
许莹亲切的握住她的手,看着安浔莫名欢喜。
像是丢了很多年的宝贝失而复得。
许芙蓉看着许莹高兴,自己则吩咐奴仆们送东西进来,带的多是些民间收集的画本。
很多已经是绝迹。
“近来如何?”许芙蓉拿起旁边的茶点,眼睛眯了眯。
许莹苦笑,将屋内的宫女全被赶了出去,只剩下她们三人后才开口说话。
“还能如何?自那次宫宴后,皇后的针对就更明显了,不过有许家撑着,她也不能对我做什么,无非是在一些小事上做手脚,一天到晚处理起来,怪烦人的。”许莹声音软糯,带着丝丝清甜,哪怕是抱怨,也不会让人心生不喜。
许芙蓉皱眉,对皇后的厌恶不加掩饰,“你若有需要什么,尽管和家里说,反正皇帝……也没几年可活了,熬过这段日子就当太妃,一个人得个清闲自在。”
她说到后面压低了声音,劝许莹想开些。
十几年前的许家并不如现在昌盛,许莹进宫乃是迫不得已,若非走投无路,她年纪又太小,家里的父母是绝对舍不得把许莹送进宫的。
“到底还是孤身一人。”许莹惆怅的叹了口气,羡慕的盯着许芙蓉的肚子。
许芙蓉自然知道她在难过什么,十五年了,许莹还是没能放下。
今年的许莹三十二岁,十六岁入宫的她在这里又度过了一轮十六。
那个时候的皇后还不是皇后,她也不是莹妃。
十五年前,她与皇后一同生子,两人同为嫔位,皇后生了一胎大胖小子,而许莹却是生了一胎死胎,且损伤了身子,终身不能再孕。
失宠两年后许莹复出,一跃而上成了莹妃,没人知道那两年许莹是怎么过来的,但那道坎,是许莹不能磨灭的伤痕。
许莹落寞时,皇后不关心也就罢了,还常常打压,想要至许莹于死地。
这也是许家厌恶皇后的原因。
在他们眼里,皇后连许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毕竟是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在外面被人作践却不能帮忙的感受让许莹的父母很是愧疚。
许莹成了莹妃后就重新收敛锋芒,仿佛又变成了刚刚入宫时那个默默无闻的小才人。
皇帝每月会来那么一次,关系不好不坏。
许莹不抗拒也不亲热,顺其自然。
后宫里的顺其自然就是在自取灭亡,但许莹不在乎。
她总是想,想着自己十六年前踏入宫门的那一刻。
那日春光明媚,晚冬的红梅还没有完全凋谢,它屹立在墙角,花瓣上堆了一层灰。
许莹当时看那花看的痴了,宣旨公公念了她三次名字她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快步走进大厅。
她以为她没有错过什么,其实当她那日跟着那些秀女往前走时,就已经错过自己这一辈子了。
这朱红的紫荆城,是她永远的牢笼。
此生此世,都难以逃脱。 邪王御宠:毒妃,太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