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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颜面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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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一章颜面扫地

  “这是上面给你的任务。”白衣女姬拿出一个黄色卷轴,腰间红线散出光来,像是森林里走出的妖姬。

  成沐雪手指动了动,抿着唇不说话。

  香是她烧的,可那又如何?

  不过是按着甄素钥的话,十日烧一片罢了。

  这黄色卷轴,她不会接。

  成沐雪睁开眸,下颚微抬,视线和白衣女姬对上。

  白衣女姬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将东西放在成沐雪的面前。

  表面恭敬,心中讽刺,她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

  仗着自己出身高贵就高人一等似的。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何必在这种时候给她们摆脸色呢?就算她赢了,那又有什么用,没了媚杀阁,她成沐雪就是一个落魄的别国公主,一文不值。

  许是连青楼里的妓女,都能有幸瞥见京城风光,而她,注定与它们无缘。

  白雾散开,女子消失在黑暗里,只剩下一股若有若无的莲花香。

  成沐雪将黄色卷轴打开,只见里面写了一个血色的翼字。

  手指轻轻敲击床单,她将卷轴烧灰。

  火黄的光照亮了整个帐篷。

  外面风吹萧瑟,带着几分冬意的入梦。

  成沐雪拿出一小盏酒,就着火温热,她掀开幕帘,看着即将落下的月亮叹息。

  身上的单衣被风吹起,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肤。

  “姐姐还不睡么?”糖芽儿从帐篷里升出一个小脑袋。

  光溜溜的照着月光,成沐雪坐在帐篷门路口有些诧异,倒酒的手一顿,意外的滴了几滴在地上。

  糖芽儿双眼放光,蹑手蹑脚的走到成沐雪面前,看着那酒杯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姐姐喝的什么?闻起来好香。”

  成沐雪在南耀也有两个妹妹,不过皇宫里的姐妹情,有多少是真心呢?哪怕她们愿意,她们的母妃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各党各派,人人自危,在那个所谓的荣华富贵里争个你死我活。

  成沐雪手指攥紧,“你若想喝,便尝尝吧。”

  没了妆容的成沐雪,一张脸白的像纸,伴着那明月清风,倒真有几分超凡脱俗。

  糖芽儿蹲在成沐雪面前,似是等这句话等了许久。

  不用成沐雪给她拿杯子,自己屁颠屁颠就进了帐篷。

  不等她呵斥,又一溜烟的从里面钻了出来。

  “姐姐,你帐篷也好香。”糖儿瞪大了眼睛,里面华丽丽的毛绒毯让她难以忘怀。

  成沐雪听过许多吹捧,但只有这回觉得有几分受用。

  糖芽儿嘿嘿一笑,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寺里的老和尚不喝酒,它自然也不知道酒是什么东西,还以为是普通的花酿。

  那花酿只有在过节时,厨房里的和尚才会让她喝一点点。

  她刚刚都闻到花香了,自然以为那壶里装的是花酿。

  烈酒入喉,糖芽儿被辣懵了。

  一时间竟然忘了把酒吐出来。

  成沐雪自然知道糖芽儿没有喝过酒,先不说山野的问题,看着这么小一个人,怕是连酒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见过许多人第一次喝酒,像糖芽儿这种喝完呆住的,她是第一次见。

  “怎么不喝了?”成沐雪挑眉,精致的五官难得出现一丝笑意。

  糖芽儿喉咙火辣辣,肚子也是火辣辣,感觉胃里的牛肉干也一同烧起来了。

  不用片刻,小脸就通红。

  “不,不好喝。”她结结巴巴,看成沐雪觉得有点晕。

  这是酒劲上头了?

  “不好喝怎么不吐出来?”按理说在舌尖尝到味道的时候,糖芽儿是有机会把酒吐出来的,但她没有。

  “没,没喝过。”糖芽儿站不稳了,扑通一下就坐在地上。

  酒劲来的太快,让她措不及防。

  成沐雪看着倒地的糖芽儿,若不是自己也喝了这酒,差点要以为这里面装了迷药了。

  “东言。”成沐雪哑着嗓子唤了一声。

  东言再帐篷里睡的迷迷糊糊,朦胧间感觉有人走了出去,睁开眼发现糖芽儿不见了,还没来得及找,就被自家主子喊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她轻声嘀咕,一边揉眼睛,一边慢吞吞的掀开帐篷帘子。

  成沐雪将酒杯放到一旁,直接用嘴对着酒壶,饶是饮酒多年的她双颊也浮上了一层酡红。

  清丽的容颜带了些妩媚的意味在其中。

  “公主怎么喝这么多。”东言连鞋都忘了穿,以为是成沐雪喝醉了,才唤她起来服饰。

  成沐雪将酒壶里的酒喝了个干净,眯着眼,眸中水光泛滥,看不出悲喜。

  只是嗓子沙哑,“带她回去睡觉。”

  她手指懒洋洋的指了指糖芽儿,连着手指甲都泛着粉色。

  东言被这个模样的成沐雪惊的说不出话,看到烂醉的糖芽儿,只能暗骂一句不省心,夹着尾巴把小孩先处理好。

  东边云彩泛白,甚是美丽。

  月亮落下,转而迎接的是朝阳,天空颜色由深到浅,蕴出一片片黄,似是夕阳,伴着一亮声鸟叫。

  天亮了。

  成沐雪合上眼,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东言大惊失色,连忙跑过来将成沐雪抱回床上。

  几曾何时,她们的公主瘦都只剩一层皮包骨了。

  这样轻,像是糖芽儿那个小孩似的。

  东言长叹一口气,后面去突厥的路还那样长,吉凶都未可知,卸下强势面具后的公主,让人一点也不放心。

  东言帮成沐雪捏好被角,领头都士兵也随着晨光起床。

  又是一日苦行。

  皇宫内,慕容复看着两个还没过门的太子侧妃,迟迟没有说话。

  “皇上?”贺兰穿着一袭黄纱,人比花娇。

  慕容复轻咳一声,他也不想如此。

  但实在是形势所迫,最近的朝廷已经渐渐不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只有放些人手在各个地方,他才会稍稍安心。

  更何况楚然那个主位妃子,实在是有些糟心。

  “明日你们便要嫁过去了,朕选你们的原因,你们自个心中都清楚,你们的后台是东宫,更是朕,若有异像,切勿隐瞒。”这是生在皇家的悲哀。

  哪怕同为父子,也是有一道看不见的隔阂。

  此隔阂名为君臣。

  两个女子低下头,贺兰抿唇,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贺纯。

  “遵命。”声音细如蚊翁。

  慕楚然站在御书房外,看见贺兰和贺纯走出来后微微一笑,心中凄凉。

  最后一点点温情被抹杀。

  父不是父,母不是母。

  他们要的只有那金灿灿的龙椅,和那至高无上的权利,何其寒心,肮脏如斯。

  慕楚然双手握拳,咔嚓声被贺兰听见,不知怎么的,她感觉那双看似温柔的眸中,带着无限杀意。

  贺兰纤细的身子颤了颤,本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无限愁绪化在那里,像是一汪水似的。

  温柔却也致命,只等猎物入翁。

  “儿臣拜见父皇。”慕楚然跪在地上,视线却是和慕容复持平。

  慕容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不经意的把玩着那玉玺,深色的唇轻张,一张脸又老又干,像是大病初愈,“刚刚那两个,你可还喜欢?”

  他说的好听,心里却也觉得有些不厚道。

  慕容复知道慕楚然喜欢安浔,但安浔那个孩子已经许了出去,就算是他是皇帝,想要收回来,斐连珏那个死倔脾气,怎么可能舍得放人?

  安浔不会帮他对付斐连珏。

  但绝对是斐连珏的一大软肋。

  只要他愿意,掌握了安浔的命,便算是拿捏了斐连珏的命。

  慕容复能想到这一点,斐连珏自然也能想到,不过他从未怕过。很多人常常高看自己,低看安浔。

  莫要说是慕容复想要拿捏安浔,连他对安浔都是百依百顺,生怕惹了这位主不高兴。

  安浔的命,是她自己的。

  安治和曲江已经体验过,刀子还没落到慕容复头上,所以他不知道。

  “一切听从父皇的安排。”慕楚然的态度让慕容复有些不知所措。

  若他像娶蓝倩儿时那样大吵大闹还好,最起码他可以知道他儿子的态度。

  现在这样不冷不淡,让慕容复越发没有安全感,慕楚然看着慕容复迟迟不说话,心中越发讽刺,他府里的三个女人,有哪一个是他自己正儿八经想要娶的?

  都是他们的意愿强塞,塞完还装模作样的问两句他喜不喜欢,这和把别人房子烧了,问房子主人暖不暖和,是一个道理。

  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做尽伤害他的事,慕楚然唇轻轻上扬,笑的慕容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两个侧妃朕虽未给你选高门第,但却是贤良淑德,想必你成了家,许多事情自己也有了把控,朕把你养大,这天临江山迟早还是你的。”

  慕容复的言下之意是叫他不要心急,免得在关键时候出了差错。

  他虽老,却也还没到随时要死的地步。

  宫里的那些人,像是等了几百年一样,日日就盼着他死,自己好重新洗牌。

  谋起一生,他怎么会如这些人的愿?就算是死,他也要等斐连珏打下了突厥,给史书添上一笔,他才能安心合眼离去。

  老来荒唐,老来壮志。

  慕容复长叹一口气,却被自己的口水给噎住,扶着把手狠狠的咳了一会,似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

  慕楚然一动也不动,像是看不到着一幕一般,冷血的让慕容复害怕。

  他的儿子怎么就变成这幅模样了呢?

  他忘了,是他自己一点点把曾经阳光的少年逼成这幅模样的。

  在人家本是多彩阳光的世界里蒙上一层灰。 邪王御宠:毒妃,太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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