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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宦官尖利的声音传出金銮殿,大殿上庄严肃穆,文武官分别站于左右两边,手里拿着乳白色的笏板,各个心不在焉。
德安帝面色不佳,半躺在金龙斡旋座椅上,他头上戴着的金黄色的玉冠,前后的玉帘摇摇晃晃,德安帝苍白的脸若隐若现。他打了个哈欠,紧了紧身上的龙袍,半眯着眼,旁边喊话的太监看到了立刻弯腰问道:“皇上,可是乏了?”
德安帝摆摆手,“既然无事……”
还未等他说完,就看见祝修明手持笏板跪在大殿之上,红褐色的官服穿在他的身上真是异常的温柔又挺拔。
“臣还有一事启奏。”祝修明淡淡的声音传遍空旷的金銮殿,所有人都一个激灵,还以为这个道德之尺又要参谁一本,原本昏昏欲睡的大臣都掀起眼皮看向大殿中央。
祝修明从宽大的袖袍里拿出一本小小的奏本,他俯身,额头磕在光滑的地面上,声音来带着怒不可遏的颤抖,“皇上,闵金蝗灾从五月开始已是一发不可收拾。”
奏本被他拿在手上高高举过头顶,德安帝身边的老太监一挥手里的浮尘,脚尖轻轻点在地面走到祝修明身边将奏本呈给德安帝。
一时间大殿之上只有德安帝翻动奏本的声音,“哗哗”的声音好像一把小锤子砸在官员的心中,心虚的李大人额头冒着冷汗,他颤颤巍巍地走出人群,撩开袍子,“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皇上,此事由臣和闵金的郡守对接,每月臣都会派人去闵金,绝无蝗灾一事!自从几年前的蝗灾之后闵金是人人自危,若是真的发生此事,闵金胆敢不上报?”这话李大人说着也是心虚,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旁边的祝修明。
却发现祝修明的清澈的眸子也在看他,里面好像筑满了冰雪,仅仅是那么一眼,就叫李大人通体生寒,他身体抖了抖,不敢再看。
老太监手持浮尘,他眼观鼻鼻观心,这种事情好似每过几年都会发生一次,只是掀不起太大的水花,左相程粤坐镇,谁也不敢贪多。
德安帝皮肤松弛,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他这几年好像老的特别快,对于这些国事也不是太在意。
“太子,你来说说。”德安帝看似浑浊的眼定睛看向人群中的最低处,杨落低着头在整理腿上的那一条毯子。
杨落手一顿,老太监已经将那本奏本拿给杨落。
几乎是一目十行地看完,杨落的手摩挲着纸张,“父皇,只需到京郊处看流民的数量,蝗灾一事几年之前闹的人心惶惶,还是需要有实际的证据。”
德安帝“嗯”了一声,他没说什么,对着太子也只是那副毫无感情的模样。
几个王爷在底下蠢蠢欲动,谁都想在这种时候在皇上面前博个好感。
“既如此,朕会派御林军的人去核实清楚。”德安帝说着就要退朝,李大人心里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听到“御林军”心好像又被吊了起来,他一口气憋在喉咙。
祝修明紧缩着眉头,完美无瑕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皇上,若流民真是已经到了京郊,闵金的境况该如何?当是立即派遣骁骑军到闵金疏散流民,赈灾放梁。”说着祝修明又将头磕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音。
德安帝一听这话,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拖着龙袍慢慢的下了阶梯,坐在最后一阶□□上,祝修明就跪在他的脚边。
“好啊!各位有谁想要主动担任赈灾的主事?”德安帝几乎是讥笑着看着满堂的文武百官,这些人都默默地跪了下来,他们的脊梁没有骨气的弯下,恨不得将自己埋在两膝之中。
“李大人,既然是你和闵金的郡守交接不利,不如你去?”德安帝抬了抬下巴。
李大人心里一颤,他脑子转的飞快,立马哀嚎着说:“皇上,臣当然愿意赶赴闵金帮助那些水深火热中的人,但是家中小女不久就要出嫁,做爹的怎能不看着她出嫁?”
其实本没有这件事,李大人心里打起小算盘,他可是不愿意去闹灾荒的地方,一治理就是好几年,吃力不讨好,没有一点油水,看来家里的女儿得快点嫁出去了。
德安帝哼笑一声,他没说什么,只是又点了一人,“林大人,朕一直记得你抱负远大,这次正好是个机会,好历练历练自己啊。”
被点名的林大人便是立刻磕了三个响头,在这金銮殿在声声响亮,他后背早已汗湿,额前不多的碎发显得格外狼狈,“皇,皇上,臣能力不够,怕是会害了这些无辜的百姓啊!”
不管是谁,好像总有一套说辞,穿着这身红褐色的官服,但是已经没有几人记得当初的雄心壮志,早已在这官海之中失去了自我。
祝修明哆嗦着嘴唇,他抬起头,脑袋上的玉冠早已歪了,但是他不同于这些人,他直视着德安帝的眼睛,文人傲骨,他从前不过是个教书先生,但是有些东西刻印在他的脑海里是永远不会忘记,不会被腐蚀。
“皇上,还有一人,程大人……程大人有经天纬地之才,若是他,必能解决这场祸事。”祝修明的眼睛里点起了一把火,熊熊的燃烧着,那样炽热的情感灼伤了德安帝。
德安帝只是懒懒地问了一句,“多年之前,蝗灾四起时是哪位大人解决的?他出马也是叫人信服的。”
祝修明垂着眼答:“皇上,谢老将军早在两年前就已驾鹤先去。”
“哦,朕想起来了,哎,怎的谢老也走了呢?”这话像是自问自答,寂静的金銮殿却没人回答他,高高升起的骄阳暖融融的,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是一凉。
好不容易程粤走了,怎么能让他回来!
那一瞬间,德安帝看到不少人直起腰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想到什么,慢慢地弯下腰,脸上带着懊恼和惧怕。
“程粤……这小兔崽子,算了算了,快两个月了吧,也该是让他回来了。”
老太监手里拿着蒲团,那是他方才去拿的,还没等他放在台阶上,德安帝就坐了下去。他眉间是深深的沟壑,“皇上,程大人虽是平民出身,但多少年了,也是个小少爷了,吃不得这样的苦,一月有余,这教训也便是吃够了。”
德安帝那双眼睛随意地看了老太监一眼,这一眼叫老太监心里一抖,这是叫皇上怀疑了?
“那就让程粤回来吧,这小子怕是吃了不少苦头,回来逗乐也是不错的。”
祝修明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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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你看!那边有个郎君好俊俏!”谢诗为赵浮撑着伞,兴奋地说道。
不管是谢诗还是阿芙,她们在赵浮的生命里是一个很奇异的个体。她们看似是赵浮的仆人,但是赵浮从来不要求她们为她做什么,反而赵浮还让人请来先生教阿芙学医。
现在的谢诗也是一样,她不需要谢诗为她做这些事,把自己摆到一个比她低的位置。赵浮很不喜欢这个的差距。
她将清雅的油纸伞移开,天上淅淅沥沥的小雨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早已没有一起的小姐脾气了。
“阿芙好好打伞。”赵浮道。
谢诗瘪瘪嘴巴,她不敢违抗赵浮的命令,于是自己打着油纸伞。
这小镇上人来人往,热闹的很。
武林大会召开在即,赵浮干脆带着谢诗来到举办这次大会的小镇先住下。
她们今天才来,看起来和这个小镇相处融洽,今年承办武林大会的是五派之首爻山洞。许是沾染了爻山洞的豪爽大方,这座小镇无处不透露着奔放热情。
方才走过去的俊俏小郎君赵浮还认识,是爻山洞掌门人的小侄儿。
谢诗拉着赵浮找到一间客栈,将行李放下后又拉着赵浮去逛逛。赵浮是不想去的,武林大会每五年举行一次,举办方是抽签决定,不少地方她自己是去过的,多少也是熟悉这边。
但是难得看谢诗的兴致这么高,就陪她出去逛逛。
“女郎女郎,别板着个脸嘛,你看这里,好多吃的!”谢诗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新奇,她这边看看那边摸摸,最后都是赵浮默默掏钱给她买了下来。
“千山先生!”
不知是谁隔空用内力叫她,赵浮轻抬眉梢,这声音听着有些熟悉。
因为千山先生也被邀请参加武林大会,不少江湖人士都想一睹千山先生的真容,人人都知道千山先生的流光剑是一绝,但很少有人能认出来。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赵浮出门还是特意换了男装。
谢诗是听不见这声音的,她还是开心的逛着,赵浮没有理会那人,只是拿出一根针朝着方才声音的地方飞去。 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