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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粤带着人从河下出发一直往南而行,途经驿站将收缴的税银和粮食放在仓库中就又马不停蹄赶往庇衡。
五千两的税银到驿站只有两千两,驿站的官员本来也是敢怒不敢言,见是程粤就愈发瑟瑟。
还未到庇衡程粤就收到九王爷传来的信件。
“闵金蝗灾,皇上召归。”
程粤拿出火折子,薄薄的纸张在空中化为灰烬。
盯着手里的火折子,程粤对着身后的严整的队伍说:“休整一刻钟。”
长如卧龙的部队立刻严整有序的停下休息,程粤自己的家丁也都是围在一棵树下稍微坐一坐。
这里离庇衡还有不少距离,收到九王爷传来的消息,程粤想着干脆不去庇衡了,皇上的圣旨快马加鞭送到也要个几日,那还不如他自己往京畿方向赶去。
这巡盐御史没做几天,又要赶回京畿,程粤心里倒是没什么想法,他不会败在这种事情上。
圣旨是由锦衣卫送来的,那时程粤睡在马车里,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他睡眠浅,听到外面簌簌的风声立刻就醒了。
一个锦衣卫正跪在他面前,手里是金灿灿的圣旨。
“大人。”锦衣卫的声音清脆,听着像是刚进锦衣卫的小子。
程粤没甚敬意地说了一句“谢主隆恩”便拿过圣旨,他看也没看一眼,就将圣旨扔在一旁。
“大——”
程粤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他眼睛里细碎的光从一丝缝隙中跑出来。程粤支起身体,慢悠悠地下了马车,他牵过一个家丁的马。
这马温顺地低下头,头上的鬃毛也异常的柔软,程粤一脚蹬上去,他踩着脚蹬,身形修长。
“啪。”
程粤打了个小小的响指,不知从哪出来一个人,全身裹着黑色的衣服,脸上也戴着黑色的面具,“把这些人带回去。”
这话是对突然出现的影子说的,程粤双腿夹紧马,他拉着缰绳走了几步,只听见一声拖着长音的“驾——”程粤就如离弦的箭消失在众人眼前。
半个月的时间,十几个郡县和几个城,程粤马不停蹄赶回了京畿。
京郊已是人心慌乱,聚集着越来越多的流民,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的手里抱着孩子,还有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和锦衣华服的程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如同是温养在花室里高贵的花朵,不必弯腰自然就会得到一切。
离开京畿半月,程粤似乎一点也没忘记这里。
城门大开,穿着盔甲的士兵守在城门口,高台上是时刻准备的弓箭手。穿过京郊再走个几百里路便是无法逾越的高墙。
整齐划一的士兵一个个检查出入城门的人,程粤天生就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他便是在茫茫人海之中,他也不容忽视。
两排士兵面面相觑,他们看见程粤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向他弯腰行礼,就算程粤罕见的将腰牌解下给他们看,这些人却是恭敬的双手捧着沉甸甸的腰牌。
内城不允许骑马,外城不让疾行。
程粤就在众人眼前明晃晃地坐在马上,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只是这一张脸就能代表很多。外城人声鼎沸,看到被簇拥的程粤时,大家还是有一瞬间的默然。
所有人都记得程大人不喜欢吵闹,繁华的街道,方才还充斥着烟火气的街道变得俱寂无声。那是一种无声的臣服,是来自内心深处对程粤的恐惧。
虽然外城不让疾行,但是程粤在这称霸已久,他还是摆着一副厌世脸,作者最嚣张的事。哒哒的马蹄声渐渐远去,街道又逐渐变得有烟火气。
“诶诶诶,程大人回来了……”
“嘶——莫要乱说,怕不得晚上就要找上门来。”
“这可如何是好啊!”
多的是人哀嚎哭泣,他们想起往前的种种都如芒在背,但是连哭泣都是小声地啜泣,生怕被程粤知道私底下的唾弃,免得半夜死的不明不白。
进入了内城,无一人赶拦截程粤的马匹。
程府近在眼前,依稀还能看见懒散的家仆,程粤下了马惊动了门口的家仆,家仆本面色不耐,但看见是他立刻就换上了一副笑脸。
一人牵着马儿,好生的伺候着。
程粤回来了的消息一时间传遍程府,过路见到程粤的家仆都惊呆了。不消一刻,小厮从内院之中鱼贯而出,他们通通低着头,手里拿着许多东西。
程粤视而不见,先去看的是池水边的邺莲。
其中照顾邺莲的小厮排成一排跟着程粤一起来到池塘,碧波荡漾的水池里开满里血红色的邺莲,大朵大朵争先恐后的展现在程粤眼前。
小厮哆嗦着说:“大,大人……这些花小的是日日浇灌,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几人是生怕程粤一个不开心这里就会多出几具尸体。
见到邺莲开的漂亮,程粤也就懒得追究,他匆匆赶来,一路的风尘仆仆,等会儿还要进宫去面见皇上,想要回房换件衣服。
一路上不少丫鬟小厮都是面带惊恐,程粤冷笑一声。
他们想要说些什么碍于程粤的气场之下便闭上了嘴,程粤倒是猜到了一些。他不紧不慢的穿过小阁楼,这里树荫环绕,日日阳光普照。
程粤推开房门,这里原本是程粤和他母亲住的地方,简陋无比,连屋顶都是草草的几块瓦砖,敷衍的很。
后来程粤掌管了程府,这里便翻修改造了一番,但也只是变成了他母亲喜欢的模样,可是那个时候他的母亲早已不在人世。
这漂亮的清雅的屋子住着也是没有任何意思的,程粤也只当这里是个睡觉的地方。
房间里的一切都好像没有变,软木红桌上的瓷盏茶杯,阳光从雕栏花窗里透过,一切都没有变。突然就听见里屋传来了什么动静。
程粤推开凭栏,拿起地上的一根铁棍往里面走。
不出所料,程遇趴在程粤的床上,听见后边有动静,他只是扭了扭身子,然后不耐烦地说:“滚出去!”
“滚你娘。”
“砰”的一声铁棍砸到了人的头盖骨上,只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
“程遇你还想给我敲钟是吧。”
程遇痛苦的捂住头蜷缩着身子在床上打滚,他面目狰狞地看向程粤,嘶吼着,“啊啊啊啊——爹!!”
“爹?”程粤丢掉铁棍,发出刺耳的叮的声音,他猜到床板上,拽住程遇的头发,使得程遇被迫仰着头双目没有聚焦地看着程粤。
“程遇,多日不见,还是这么贱。”
程粤嘴角溢出一点点凶狠的笑意,眼睛如同一口古井,随时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程遇只感觉脑子晕乎乎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害怕地看着吃吃笑的程粤,“大哥,大哥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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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我我我,我可以进去吗?”
爻山上聚集了各门各派的弟子,高大的山门前淡蓝色服装的爻山弟子一边组织登记一边将弟子带入门内。
“萧阁主,哎呀,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啊哈哈哈哈哈……”
“诶,那也不见得你也找我啊,拂月阁当真如此忙吗!”
谢诗抖着手看向四周,每个门派都带了几百人来参赛,她们两个在其中就好像是走散的弟子,谁能想到却是一个门派。
赵浮扎着高高的马尾,她将流光剑收起来,手里拿着弯月刀,软鞭和束腰一起绑在腰上,和绀色的衣服融为一体。
“莫怕,武林大会不过就是打一架罢了。”这个安慰让谢诗更害怕了,这里的人各个精神饱满,胸有成竹,每当谈论到自己是哪个门派时脸上都是无比骄傲的神情。
而她们两个混迹其中无人问津。
队伍一点一点变短,赵浮和谢诗二人干脆就排在最后,等给她们登记时已是落日时分,橙红色的夕阳挂在天边,离的那么近,煞是好看。
“居山派就二位前来吗?”爻山弟子反复检查了请帖后疑惑的问。
后边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她们两个了。
“是的,居山派就我们二人参加武林大会。”谢诗是知道赵浮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她有些瑟缩的替赵浮回答了。
爻山弟子也未曾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拿起桌上的一个吊牌,笑着说道:“二位女郎这是西厢房的房牌,”他说着招来了一个年纪尚小的弟子,“阿鱼,将二位女郎带到西厢房去。”
阿鱼圆圆的脸蛋鼓起,恭敬地朝着赵浮行礼,缘是年纪小,下盘不稳,还是有些东倒西歪的,“二位女郎请跟我来。”
到了西厢房赵浮就看见了一个老熟人。
付悠黎。 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