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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忠心耿耿
顾鸢为了寻找哥哥，可以唐突冒险，是谓勇气可嘉，重情重义。
可他并非顾礼，只是一名小小的侍卫，他很惜命，决不能冒着生命危险，任她几次三番的滋扰。
与其苦苦挣扎，担惊受怕，不妨有话直言，也许能尽快摆脱她，还他一片清静，相安无事的度过这一月。
大羌规矩甚多，繁文缛节更是数不胜数，他在此本就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万不能因着顾鸢而加重风险。
她没那么重要，甚至说，并不重要。
“你怎知…”
顾鸢颤抖着张嘴，剩下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了。
她没想到，陈懋竟会知晓顾礼的事，那么对于她的来意，以及她最近这段日子所作所为的目的，他都清楚了吧。
果然，没事能瞒得住他的双眼。
“顾家案子举国尽知，一问便可知晓。”陈懋解答了她的困惑。
对于她的再三纠缠，他感到无可奈何，深觉其中必有缘由，便去彻查一番，本以为需费些时日，未曾想却这般容易。
顾家的事，到底是闹得大了些。
不过，这也不是件坏事，至少正因如此，才让他得以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于他而言，未尝不是好事。
他与顾家，兴许有些渊源，但这并不代表，顾鸢可因此而对他穷追不舍，陷他于不义。
她有荀此生的照拂，不必担心会出何事，可他地位卑下，无靠山可依傍，若出了事，那便彻底完了。
他有使命在身，决不能出意外，因此只得远离顾鸢。
她可以继续寻找哥哥，只是莫要纠缠于他，错认他为哥哥。
“使臣是个聪明人。”顾鸢牵扯嘴角，笑容牵强，“没什么事，能瞒得过使臣的法眼。”
她本想着，待事情查清楚以后，再将前因后果如实告知，却不曾想，陈懋已先一步知道，事到如今，隐瞒已是毫无意义。
她在陈懋面前，注定无法瞒天过海。
事情被他知晓，若想继续追查下去，怕是不易。
“姑娘也是个聪明人。”陈懋对于她的智谋，仍是钦佩的，只是此举，依旧不甚认同，“但有些事，在下还需同姑娘说个清楚，我自小长在陈国，是陈国人，这是我生平第二次来到大羌，
对大羌一切事物都不熟悉，更不会与顾家有何关联，姑娘认错了人，为防白白耽搁时间，姑娘还是换个方向寻找哥哥才是，我与顾礼…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自己是何身份，陈懋心知肚明，他姓陈，便是陈国的人，无论是与大羌，亦或者是顾家，都无甚关联。
诚然，这世上也许会有长相相似的两人，但他与顾礼，也仅仅是皮囊相似而已，但过往与经历，都是全然不同的，根本不可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顾鸢若是真的聪明，理应看透这一点。
倘若一直掩耳盗铃，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能骗自己一时，却骗不过一世，她终究是要看透现实的。
顾鸢目光深沉，神色复杂，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陈懋，盯住他，盯紧他，过了半晌，沉声道，“真的是两个人吗？使臣竟如此肯定？”
他与顾礼的相似，不只局限于皮囊，便连性格举止都别无二致，她作为妹妹，都尚且分辨不清，陈懋又凭何断定，他们二人毫无关系。
只要未曾检验，她便绝不放弃。
父亲曾说，她与哥哥同是顾家的根，他们在，顾家便永不消弭。
所以无论如何，她要找到哥哥，找到顾家的根。
瞳孔微缩，陈懋薄唇轻抿，哑声道，“姑娘这是何意？”
顾鸢似乎话中有话。
“对于前尘往事，使臣已然一无所知，又怎能说与大羌，与顾家毫不相关。”顾鸢说道，“此话未免有失公允。”
他尚且不知自己的真正来历，又怎能下此断言？
究竟是否与之相关，还需调查清楚。
这般无根据的妄下定言，实在令人难以信服。
他的过往，至今仍是个谜，当务之急，是要查个清楚明白，怎能什么都不知道，就胡乱替自己编造身份呢，他是不是陈国的人，要用事实说话。
“关于我的身份，公主早已言明，我信公主。”
陈懋愿意相信陈芙，无论她对自己说些什么，他都会坚信不疑，绝不质疑。
公主说他是陈国人，那他便是陈国的人，至死不变。
“公主所言，便绝对真实吗？”顾鸢勾唇浅笑，带着质疑，“使臣可有自己的判断力？”
关于身份，他怎能轻信他人之言？
孰是孰非，验证一番便可知晓。
无条件信任陈芙的陈懋，委实叫人头大。
“于我而言，公主的话，便是至理名言，在下深信不疑。”
陈懋话语坚定，带着对陈芙的忠诚与信任。
在这世上，他可以怀疑任何人，唯独对陈芙，他是百分百的信任。
她说的每句话，陈懋都会记在心里，时刻谨记，莫不敢忘。
他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带给顾鸢沉重的打击，原来自己说的再多，都不及陈芙万一，他的心里，始终是信着陈芙的。
恐怕自己歇斯底里的一万句话，远不及陈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虽叫她绝望，但到底是事实。
纵使大失所望，却不死心，“使臣从未怀疑过吗？哪怕只是一点。”
她不信，陈芙在他心中，竟会如此重要。
他对她，应当是有所防备的吧。
可结果，却让她失望了，“从未。”
不过才两个字而已，他却说得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多少人问相同的问题，他的回答，绝不更改。
顾鸢眼中期冀的光，随着他的回答，渐渐陨落。
她早该猜到的，他的答案。
“使臣对公主，倒是忠心。”
曾几何时，彼时的顾礼也是个心怀天下，忠君爱国之人，与此时的陈懋，并无不同。
冥冥之中，两人又多了相同之处。
“姑娘说笑了。”陈懋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公主待我恩重如山，我结草衔环都难以报答，自当忠心不二，以谢公主知遇之恩。” 人间惊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