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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开诚布公
人都是善妒的，蕊儿读书不多，自然不能例外，她会夸赞顾鸢，只是因为她地位卑下，肯受自己的管教，仅此而已。
可现如今，顾鸢威胁到了她的地位，那些曾经被她如数家珍的优点，也统统变成了缺点。
她不再欣赏顾鸢，甚至下意识的开始排斥她，只要想到她的脸，心中便十分厌恶。
深觉她除了有一张过分标志的脸之外，再无任何地方能够比得上自己，而那样一无是处的她，又凭什么和自己平分秋色呢？
人大抵都是这样的，纵使你有千百个优点，但只要讨厌你，那便是一无所能的。
这大体是人的本能，无一幸免。
“蕊儿，你近日的话，未免多了些。”
语气看似平淡，警告意味却是十足。
阮茯苓生平最讨厌，别人干涉她的决定，纵使是蕊儿，也不能例外。
她最近说的话，有些僭越。
她们虽自小一同长大，无话不说，情同姐妹，却不代表蕊儿可以随意质疑她的决定。
有些时候，是该给她提个醒了，免得她无自知之明，逾越本分。
“奴婢知错，再不敢了。”
蕊儿匆忙闭嘴，神色间满是惶恐与不安。
小姐说的没错，她确实多嘴了，纵然仗着自己的身份，有些有恃无恐，到底还是应有分寸感的。
若是越线，纵是小姐，也会为难。
“去做事吧。”阮茯苓挥挥手，眉眼之间具是疲倦。
今日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她要静下心来，仔细思量一番，不希望有人在她耳边吵个不停。
“是。”
蕊儿转身离开之际，身后的阮茯苓再次开了口，“关于顾鸢的事，日后莫要再提，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其他人。”
蕊儿的脾气秉性，她最清楚不过，向来喜欢背后议论他人是非，对不喜欢的人另眼相待，她要提醒蕊儿，让她不要这般对待顾鸢。
得罪顾鸢的后果，她承受不起，阮茯苓也不想因她而徒增祸端。
蕊儿一愣，随即答道，“奴婢明白。”
她虽是个多舌之人，但到底是有分寸的。
何事能说，何事绝不该说，她心中再清楚不过。
“下去吧。”
蕊儿离开，偌大的宫殿，再次安静下来。
阮茯苓坐于高位，目光深沉的眺望远方，神色复杂，不知心中所想。
……
在凤仪宫的日子，还算顺利，顾鸢也渐渐适应了那里的一切，开始变得得心应手起来，与藏书阁相比，这里并未有太大的不同。
这日，她特意向阮茯苓请了假，许久未曾见到陈懋，利用此机会想去瞧瞧他，顺便与他说上几句话。
她在酉时赶去见他，便是希望此时他能够闲下来，与自己畅聊几句，保证无人打扰，也可专心致志。
站在院落中央，望着陈懋房间的方向，她一时晃了神，没来由的慌张起来，那人近在眼前，她却不知该如何与他攀谈，颇为近乡情怯之感。
正在这时，房门大开，顾鸢心中紧张，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却还未来得及转身，便被陈懋叫住了，“顾姑娘？”
语气中充满了困惑，陈懋剑眉微蹙，他不知这个时辰，顾鸢怎会在此？
身形定固住，顾鸢缓缓转过身子，隔着青葱的树木，和宽阔的院落，远远的向他打着招呼，“好久不见。”
她的右脚在地面上原地打转，双手无措的揪着衣角，薄唇轻抿，神色充满不安，她许久未曾这般紧张过了，也许只有在陈懋面前，她才会如此。
陈懋关上房门，款款向她走来，“你怎会来？”
如今时辰不早，她怎会在此时来找他？若是被有心之人撞见，他倒是无妨，不知顾鸢要作何解释？
宫婢和他国使臣私下见面，此事不管被谁撞见，都是不好解释的吧。
她身为宫婢，应当知晓宫中规则，如此旁若无人的来此寻他，胆子倒是不小。
“我想…与你谈谈。”
顾鸢喟叹一声，语气满是惆怅，似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她知晓自己此举意味着什么，但为了能够辨明心中所想，她愿意冒次险。
“和我？”陈懋语气上扬，有些犹豫，“谈什么？”
他自认为，他与顾鸢之间，无话可谈，无论是从身份还是性别来看，他们注定应当形同陌路，礼貌疏远，这般堂而皇之的见面，属实过于冒险了些。
若不是看在她身为女子，脸皮稍薄的面子上，陈懋早已拒绝了她，又怎会给她机会，让她频频来此。
“谈你的过去。”顾鸢很是直接，并未拐弯抹角，“实不相瞒，我对使臣的过去很感兴趣。”
虽然陈懋明确的话语，证明了他与顾礼毫无关联，但她并不死心，只有有一丝希望，她都要追问下去，直到查出蛛丝马迹为止。
“但在下认为，姑娘此举，完全没有必要，不过是在浪费时间而已。”陈懋薄唇轻启，说着看似与她毫无关联的一句话。
“啊？”
他这番没来由的话，让顾鸢有些不解，不知所谓何意。
“我不是顾姑娘要找的人。”陈懋知道她不解自己此番话是为何意，索性便开诚布公的说道，“姑娘莫要在我身上白费力气。”
有些事情，与其闭着眼装糊涂，不如直白的说个清楚，免得浪费彼此时间。
顾鸢是个还算不错的姑娘，凭借两人多番相处，也算有些交情，陈懋不想让她最后空忙一场，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并不好受。
顾鸢怔忪片刻，很快便明白过来，看来她的所有事，根本瞒不过陈懋的双眼，他到底还是知道了。
低下头去，她神情闪烁，迟疑的说道，“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
若是就此承认下来，未免太过丢脸。
她此刻的挣扎，不过是想挽回些颜面，可如今一看，似乎没了这样做的必要。
“姑娘又何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呢？”陈懋摇头叹息，甚是直接，“在下不妨直说，我不是姑娘的哥哥，与姑娘之间也并无任何瓜葛，姑娘日后莫要再来找我。” 人间惊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