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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闲话家常
端柔公主是个直觉灵敏的人，她猜测的事情，没有不灵验的，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在她看来，顾鸢绝不是个简单的宫婢，她说的话，总是能够讨得她的欢心，而且言语谨慎，并无纰漏之处，由此可见，她倒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叫人听她一言，便心生欢喜。
若是文渊宫能有这般讨喜的宫婢，那她宫中的生活，定会开心甚多，可惜这么机灵的人了，偏偏跟了凤仪宫的那位主子。
“公主谬赞了，奴婢愧不敢当。”
顾鸢认为，她只是说了她该说的话，实在称不上是机灵，不过随口一答，端柔公主不必如此称赞，倒是叫她过意不去。
“我既然夸了你，那就说明你当得起我的夸赞，莫要再谦虚了。”
端柔公主平日里不是个喜欢随意称赞别人的人，她能出言夸奖顾鸢，便是真心觉得她的确如自己所言那般，因此她也无须推辞，应了便是。
“是。”
见她态度坚决，说的肯定，顾鸢不敢继续推辞，只能先应下了。
她是主子，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对了，你是从何时入宫的？”
端柔公主不知为何，忽然很想了解，她的一些经历，对她的过去，也有着浓厚的兴趣，甚是想要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趁着两人还在车上，车中只有她们二人，有些问题，也能自然的问出口，便当做是在聊家常。
顾鸢如实答道，“去年冬季。”
“你入宫的时间，倒还不长。”端柔公主掐指一算，发现只有几月之余，“之后便一直留在了凤仪宫吗？”
顾鸢生得貌美，便是在佳丽三千的后宫，也是容貌出众，鹤立鸡群的存在，加上她说话又讨喜，懂得恪守本分，这样的她，自己没理由不知道的。
看来她的消息还是不够灵敏，错过了些什么，不然的话，她就不会是凤仪宫的宫婢了，自己就算求着皇上，也要让她摆脱凤仪宫那位主子的魔爪。
“没有。”顾鸢摇头，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但是很快，便又恢复正常，“奴婢也是最近刚去伺候娘娘的。”
关于她的曾经，她不想被太多的人知晓。
“哦？”听她这样讲述，端柔公主来了兴致，“那她对你可好？”
一直以来，她都坚信阮茯苓是那种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人，像她这样的人，能对宫婢好到哪里去？
可是答案，却叫她大失所望了，“娘娘待奴婢很好，她待整个凤仪宫的人，都很好。”
顾鸢不是在替阮茯苓讲话，她只是实事求是的阐述真相，在凤仪宫待了一段时间，阮茯苓待宫婢是怎样的态度，她看得是一清二楚，心中也很明确，所以她说的话，全部都是实情，也能为此负责。
“是吗？”
听见答案如此，端柔公主倍感意外，她没想到，阮茯苓竟是个这样的人，难道从前，是她的判断失误吗？
顾鸢语气坚定，“是。”
阮茯苓待她还不错，这个问题，总要实话实说。
“在去凤仪宫伺候她之前，你都去了哪儿？”
端柔公主不想问太多，关于阮茯苓的事，她也不是很想知道，现在还是对顾鸢的经历，她较为感兴趣。
她的这个问题，算是彻底的把顾鸢给问住了，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她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不是她不想说，只是有关于那些事，她不知要从何说起。
过程太过复杂，而又有些杂乱，一时之间，竟想不出要如何回答端柔公主的提问，若是讲的不好，怕是会叫她对此事疑惑更深。
“你怎么了？”见她总不说话，端柔公主打量着她，见她神色迟疑，似有为难，忙说，“若是不方便讲，那便不用说了。”
本来以为，此事无关紧要，并不打紧，所以她才问出口的，如果顾鸢不便言明，她也不会强求，反正也没有多好奇。
细细想来，旁人的私事，她的确不该过问太多，顾鸢缄默不言，也是情理之中，她能理解，也会尊重她的想法。
“没什么不方便说的。”她如此的善解人意，倒是让顾鸢开了口，“奴婢进宫不久，便被先帝派去南苑，伺候万岁，
之后又跟着万岁去了宁王府，待过一段时间，万岁登基，奴婢便进了宫，做了藏书阁的差事，最近才去伺候凤仪宫的娘娘。”
对于过往经历，顾鸢并未有所隐瞒，毕竟也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就算是说了也无妨，只是有关做荀此生贴身婢女的那件事，她终是隐瞒了下去。
原先觉得，此事不好向她说明，有些难以启齿，可是当说清自己的经历以后，顾鸢这才发觉，其实它很简单，并不为难，只是张口与闭口间的事，真正感到为难的，是她的心理在作祟。
回味着她的话，端柔公主慢条斯理的摩擦着下巴，感慨道，“原来你与十一哥之间，竟还有这般渊源。”
顾鸢要是不说的话，她真的不知道，她与荀此生居然早早就认识，而且一直都跟着他，从南苑到宁王府，之后又一起回了皇宫，虽然她的身份，自始至终只是宫婢一名，可在荀此生的心里，她一定是不同的吧。
荀此生在南苑时，无人作陪，只他一人守着清冷寂寥的南苑，忽而顾鸢走了进去，陪他度过如此难捱的岁月，此事换作任何一人，恐怕都是难以忘怀的，常人也许无法理解，但端柔公主却能够明白。
“啊！我明白了。”
端柔公主恍然大悟般的大叫一声，满脸写着大彻大悟，醍醐灌顶。
顾鸢的话，替她解了很多猜不透的谜题，昨天怎么也想不通的事，今天一下便明白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顾鸢秀眉微蹙，表示不解，于是疑惑的开口问道，“公主明白什么了？”
端柔公主此时此刻，表情甚是诡异，时而大笑，时而沉思，时而困惑，时而了然，表情变幻无常，令人难以琢磨。 人间惊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