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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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描述的交易予以确定,市场主人很纵容地没有严加看守,而是打算善待他们到傍晚。
毫无自觉的千柳躺在某个毡帐内,想法设法去逗郁郁寡欢的伊布开心。
自帐外传入的嘈杂中有阵脚步声逐渐清晰,外界投射在地面的阳光被遮挡出一个人的阴影。
“回来了?我问过豆丁了,莱伊一直没出现,洋葱和我的狗都不在市场,你没找到它们很正常,果然还是等晚上由我——”
“你是白痴吗?!”
一只手擦过他的脸拍在耳旁,震得身下床铺都在猛颤,吓歪了卧在近处的黑暗鸦。
“……”
瞳孔微缩的千柳闭上半张的嘴,这才看向上方满脸怒容的火村,他捧在胸口的伊布竖起尾巴散发敌意,竟因此打起了些许精神。
千柳欣慰抚摸它的背毛,那只手却夺过护主的精灵丢到了身后大狼犬背上,接着把还自在平躺的人直接拽起。
“为什么不按照你的原计划?”
胸口衣物勒紧的千柳被迫侧着腰仰头,眉毛轻挑,灰沉沉的蓝眼对上火村那双略显狭长的黝黑眸子。
不舒服地动了动腰,他干脆将双腿挪到地上,将侧躺改为正坐。
“我可是觉得让你一个人去对付那么多很可怜啊。”千柳耸耸肩,掀起眼皮涌出无辜,好像一开始提抄家的另有其人一样,“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要是按往日作风,他首先提出的会是对白痴标签的满腹异议,再暗中记下遭惊吓的小仇,成功报复前会试图用顽劣言语惹出是非来表达不满。
千柳的变化不是错觉。
发觉这一点的火村怔住片刻,又一言不发地松开手。
他不说生气的理由,整理皱巴巴衣领的人便也没问,只当自己说服了对方。
千柳起身想要抱回伊布,结果头疼地发现小家伙的长耳朵软趴趴耷拉在脑袋两侧,比先前还要无精打采。他总算是一改平淡,蹲在大狼犬跟前胡乱抓了抓头发:“你们一个个的……这么多年终于有个识货的,还能顺带解决问题,难道不好吗?”
黑白色大狼狗撇过头,重重地喷出鼻息。
……识货?
哼笑一声的火村生硬道:“在这种地方‘饥不择食’很正常。”
那刻意强调的四个字刚一出口,千柳“唰”地扭头瞪去,三秒后压下性子扭回去专心哄起棕毛小精灵让它别害怕。
然而伊布只是乖乖蜷缩到怀中,用一种令他看不懂的复杂眼神无声回望。
千柳边安抚精灵边兀自深思,随之认定是火村那不知轻重的一击吓到了小伊布。
这笔账还是记下了。
鉴此,时间划拉到当晚某个时分。
千柳依据设想解决掉问题并注意到悄然潜入的不速之客,他微不可查地扬起嘴角,转身刹那把看清眼前一幕后气势凝固的人扑倒在地,居高临下的瞳孔中闪烁着得意。
“你要怎么补偿我?”
粗暴地半跪坐在火村身上,情绪有些亢奋的千柳连理由都没给一个便直截了当地提出索要,末了还不忘紧跟一句提醒:“还有记得小声点,吵醒就麻烦了。”
他指身后正陷入混乱状态的市场主人。
明明只是让黑暗鸦用奇异之光制造幻觉去迷惑他,没想到现场会这般癫狂。
魔兽市场的生活物资匮乏,因此成了奢侈品的被褥和软枕变为一地狼藉,头发凌乱的中年男性喘着粗气伏动于其中,姿态不堪入目,神情充斥猎奇又病态的骇人之色。
皱眉瞥去的火村没立即过问当前状况和所谓的“补偿”,而是视线偏转,投向腰腹弧线一览无余的千柳,看他晃悠而不自知地矮身将小臂撑在自己胸膛上,近在咫尺的眼神在火光下亮得惊人。
毡帐内的其余人员被尽数遣散腾出空间,人是少了,空气却意外得更显浑浊。
火村脸上看不出内心想法,他默然片刻,双手打破僵持,不含特殊意味地搭到千柳的腰间,后一秒肌肉猛然绷紧。
千柳的后脑勺结结实实磕到地面,不等那声痛呼响起,与他位置互换的火村就已经用手强行塞回,声线沉着道:
“我来救你。”
“熏香有问题。”
“这都没察觉到?”
最后一句多少带了些鄙视,可是嘴堵住的千柳无暇顾及,怪异熏香的影响已被痛觉通通赶跑,他急切地拍拍火村手臂,眼睛眨个不停,明示现在肯定绝对完全清醒了。
所以快给我松手起开!
火村如他所愿,卸去力道看着几分钟前尚在得意的千柳不仅脸色惨白还很没出息地狂飚眼泪,直到他颤巍巍地扯几下脖子上的挂绳,拉回剧烈动作中甩到背后的俩物件,这才露出恍然。
“你来得……嘶……太早了。”不忍回首的惨痛体验瞬间灭了千柳欲发作的所有脾气,说话时几乎全程倒吸凉气,“看在是来救我的份上就算了……豆丁呢?”
“和大狼犬藏在外面。”
火村认为正常说话的音量已构不成影响,因除他们以外的第三人正靠个人制造出大动静。
见他注意到举止愈发荒唐的市场主人,逐渐缓过来的千柳轻捏印着一圈青紫的手腕,再动作变扭地捡起衣物盖住□□的上半身:“这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幸好乌鸦成功了。”
肩背受创的感觉着实不好受,千柳努力克制住让火村帮自己揉揉的欲望。
“之后我们去‘斗兽场’,至于现在,我想尝试能不能问出更多,再等等。”
火村对他的“再等等”微词颇重。
就光看着干等?
对此,千柳还有闲心打趣道:“你觉得他眼里是个什么景象?”
冷眼观看的火村不予回答。
奇异之光引起的幻觉基于本人意识,遵循自身以为的虚无假象。
掐住身下物体埋头耸动的男性并不知道自己在被一双属于魔兽的猩红眼眸和两个人监视围观,他的瞳孔缩成兴奋至极的一点,用牙齿猛烈撕咬,或用全身力量勒住枕头的一端:“祂肮脏的躯体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能拯救我,多么慈爱多么怜悯信徒的神明啊,和我一起向那从黑色身躯中诞生的绝望哀悼吧!”
不知呈现在他眼前的幻觉成了何样,对可怜枕头行不轨之事的疯人忽然停下,枯枝般的手指抠挖起破破烂烂的枕面:“你把祂藏起来了是吗?我明白了,就是这只眼睛,一定是的!金色的,金色的……在最后的毁灭到来前……”
然后趴伏着,嘴里发出似恳求的哀泣:“请让您的美丽光辉再一次注视我……”
“为此,请原谅我的冒犯。”
他支棱起身体,从铺垫下摸出一把早就备好的匕首毫不犹豫刺下,话语和动作的衔接行云流水。
“您是无需世俗约束的真神,渺小的伪神信徒为神明冠以人之意志贪求它们的无上伟力,但我能够献出一切!”
穿透枕头左侧前端的匕首齐根没入。
做完这步,他像是完成多年的夙愿一般,深陷的眼窝笼罩死亡的灰暗,眼球却亢奋到充血,极致睁大的双眼直勾勾凝视下方,渴求盼望着……
“啪!”终结闹剧的拍掌声异常清脆。
感觉用力过猛的千柳肉疼地揉掌心。
他很快放下手,捞过显露疲态的黑暗鸦搁在肩头,笑眯眯地逼近目光空洞茫然的市场主人,说出了哲学三问之一:
“我是谁?”
面容枯槁的中年人浑身一颤,他缓慢抬起头颅,暴露出僵硬咧开的嘴角,呼吸急促。
未料到自己会被猎物给坑到,混乱的后遗症还没全然消退,欣快感依旧残留,就算看到匕首插在枕头上仍分不清虚幻现实。
他在惶恐中颤抖。
错了,错了,这位不该是“祭品”。
“你,您也是……神的代理人。”
这称号听上去挺气派的。
并未融入笑意的视线牢牢锁定住卑谦蜷缩的丑陋身体,千柳的语气晦涩莫测:“那么告诉我,另一位‘代理人’,你什么时候遇见的她。”
“大约……三十年前,代理人救了遇难的我,这一定是,与她同行的神的旨意,我们所有人都在神的注视下前行,遵照祂的意愿活着。”一只手想要抓住千柳,被避开后重重跌落在地,它干瘦的五指痉挛般抽搐卷起,“快告诉我,祂对于我一直以来的表现——”
“神说,”千柳看他濒临崩溃而扭曲的五官,笑道,“不想聆听你倾诉,不想给予你救赎,就算身心消亡你也永远不会得到注视。”
“神如此厌弃的你,还有资格苟活于世吗?”
他恶劣地拔出匕首抛掷在信徒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若是击垮意志,□□离溃散也不远了。
掌控魔兽市场的主人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即使面对横行大陆的教会人员也拒绝收敛态度,此时却光裸地匍匐他人身前,姿势标准地像个无知无觉的石膏,极尽卑微。
“既然是她救下你,那我不会亲自动手。反正——
你的生死再与神无关,自己选择吧。”
说完,句句精准打击的千柳不再逗留,示意火村离开毡帐。
直到他们身影消失前,低头的市场主人也未曾动弹。
跃过倒地守卫的两人与适时出现的精灵们会合,久别小半天重逢的伊布这才能挣脱开咬住它后颈的大狼犬,在地上蹦了一下使劲钻到千柳怀里,扒着衣服给他检查是否受到伤害。
黑暗鸦连忙安慰心慌的小家伙。
四肢健全,脑袋尚在,精气神都不错。
淡定许多的大狼犬收回打量,走到它惯常待的位置——火村的侧方。
当然千柳想要过来的话它就会去另一边。
“你真是那代理人?”
一出来就拉人至隐蔽处,同时在分辨方位的火村随口问道。
“怎么可能,临时编的而已,所以要在他发现被骗前赶紧跑路。”伊布顶头上的千柳顿时紧张回望,把刚才煞有其事的神秘感败了个干净,“那些不重要,我们首先得去‘斗兽场’……现在还来得及找人问吗?”
魔兽市场没跟进头头办私事时的巡查功能,但再不出发总觉得马上就要被追杀了。
他毫不掩饰怂样地攥紧了火村袖子,随后听到令人安心的沉稳声音。
“地图上有,跟着我。”
这男人还自带与时俱进的导航功能。
为火村的靠谱,亦步亦趋的千柳由衷感叹道:“我舍不得放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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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个老中二了,写奇奇怪怪的台词时还是会羞耻咳 [宠物小精灵]搞事小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