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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所谓真相
锦屏恶狠狠地盯着狄仁杰，随后将那目光转移到了武后的身上，甚至没有说一个字，穆易欢立刻喊道：“她要自尽！”
狄仁杰手疾眼快的遏制住了锦屏咬舌自尽的举动，道：“这就是认罪了？”
到最后，武后根本没有眨一下眼，就命人将锦屏杖杀。
这并不是真相，绝不是真相。
如此草率，如此拙劣的推理，为什么武后会认同？
穆易欢看着狄仁杰的模样，甚至不愿意相信，这个狄仁杰正在做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你分明知道这不是真相！”
“真相？你想知道什么是真相？”
太史局的路上，穆易欢甩开了狄仁杰的手臂：“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知道真相？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真相……真相就是，素心的确是郇王李素节的人，而锦屏……不是！”
穆易欢整个人愣住了：“你……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狄仁杰道：“那我就告诉你，这一切不过是圣后的小把戏，只是为了让身边郇王的细作理所当然的死去，又理所当然的让郇王永远不得回京的把戏，若是我这样说，易欢……你可懂？”
穆易欢喃喃道：“我……我不懂。”
“从一开始入宫，素心的死就引起了宫中上下的非议，可是圣后没有整顿，让这种流言在宫中肆意的传播，而太子业已成年，她不得不做点打算，因为她发现了，素心就是郇王留在她身边的细作。”
“你胡说！”
狄仁杰说道：“排除一切不合理的，自然就是真相，我们一直在想不通当晚为什么素心要去回心院，那是因为素心得到了假的密令，要将朝服毁在回心院，制造猫妖复仇的假象，所以素心去了，她理所当然的点开了油灯，只是那油灯是圣后早已命锦屏去换的催命符。”
穆易欢摇着头，无法心平气和的说道：“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假装猫妖来复仇？她难道不知道这是在让人重提十年前她的恶行吗！”
“什么是恶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素心的死，会迅速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素心的身上有刺青，应当是锦屏刻意留下的，就是为了引导我们去调查郇王，从而太医院记档不消除痕迹、明明可以在太医院外杀人灭口却只是用了木棍、锦屏交代问题的时候漏洞百出、甘露殿内除了圣后以外的人没有人能够证明看到了黑猫，这种种嫌疑，还不足以证明，是圣后引导我们指出这样的真相吗？”
真相，就像是抽丝剥茧，可是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那茧中究竟藏的是什么。
穆易欢仍不放弃的喃喃：“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狄仁杰说道：“自然有，太子新立，可郇王却以鬼力乱神，用当年他母妃的死制造了这么大的恐慌，无异于让人觉得他尚且对陛下和圣后怀恨在心，又意图祸害圣后，夺取太子之位，我想，明日陛下知道此事，为了他这个儿子，为了圣后，也一定会做出抉择。”
穆易欢站在原地，突然笑了，笑的让人觉得是那么的苦涩：“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她害怕，是了，她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害怕？她既然有能力去杀人，自然有能力去承受杀了人之后的后果，她连身边十多年的心腹婢女都可以随意舍弃，只是为了赶走一个郇王，不愧是这大唐圣后，千古一人。”
狄仁杰道：“易欢，你可知道在这宫中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是没有一点心思，又怎么可能存活下来？”
穆易欢缓缓抬眼，面无表情的看着狄仁杰：“你全都知道，你这么聪明，这么会审时度势，又一早就猜出了圣后的心思，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早一点破案？还在这里跟我玩侦探游戏？”
狄仁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是怕你伤心。”
穆易欢警惕的看着狄仁杰：“你什么意思？”
“穆易欢，你和太子李弘长得如此相似，每次提到圣后的时候神情又总是恍惚，我曾与你出去的时候，你盯着糖人摊前的母女发呆……若是我猜的不错，圣后生母姓杨，你不能姓武这么明显，而穆易二字合起来乃是杨，杨欢，那个没有已经死去了的安定思公主。”
穆易欢盯着狄仁杰看了一有一阵子，说道：“从前我真是小看了，狄公子这么聪明，干嘛还赖着我不放？既然案子已经结了，真相……也无济于事，那我可以走了吗？”
“慢着。”
“狄公子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狄仁杰走到穆易欢的面前，说道：“事情还没有结束，当初给我密函的人，是谁你考虑过吗？还有……我喜欢你不假，要娶你也是真。”
“狄仁杰，给我滚开！”
穆易欢一把扒开了狄仁杰，她现在心情糟乱的很，回到太史局的时候，就连在占星台上的李淳风她都没有多看一眼。
狄仁杰匆忙追了过来，只是已经不见穆易欢的踪影。
“狄公子，请上来罢。”
狄仁杰抬头就看到了李淳风在占星台上，他飞身而去，说道：“真是个倔强的丫头。”
李淳风道：“易欢从小就是这个性子，狄公子见笑了。”
“性子虽然难得，只是太烈了。”
“看狄公子的模样，案子已经告破，一切尘埃落定？”
“是。”狄仁杰将怀中的密函掏了出来：“这密函原本就是由李大人手中寄出来的，怎的……李大人不承认？”
“此乃天意。”
“是天意，还是圣后之意？我也不是一个傻子，圣后苦心孤诣的制造了这么一起案子，一来是为了赶走郇王，二来……”
狄仁杰轻笑了一声，说：“为了我狄某人？这天下奇才可没那么多，又要有家世，又要有头脑，又要审时度势，偏不巧，我狄某人都占了，我想过一段时间，我或许还能在这皇宫里当上个一官半职，成为圣后的心腹？” 旧唐秘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