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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曼陀罗
穆易欢回过神来，低头的时候，正见她脚底下踩着窗沿，眼见就要跳下去。
“那什么……习惯了。”
说着，穆易欢收回了一只脚。
穆易欢干咳了一声，若无其事的朝门外走去。
这大唐盛京最繁华的一条街，当属长安街了。
到了晚上时，尤为热闹。
穆易欢才一脚踏出客栈，外面就的鞭炮声便响了起来，敲锣打鼓的声音更是凸显热闹，不远处的春风如意楼传来了娇俏的招呼声，穆易欢即便是不去看，都知道那是长安街有名的妓馆，狄仁杰的目光朝那边瞅了一眼，随后就收了回来，一双收回来的目光刚巧落在了穆易欢的眼睛里。
穆易欢坏笑着说：“小子，想去试试？”
狄仁杰的脸色瞬间红了起来：“不想！”
“其实那里说起来着实不缺乏姿色非凡的尤物，你去了定然受益良多。”
穆易欢轻轻戳了一下狄仁杰的肩膀，心里想着什么也都昭然若揭了。
什么命定之人？把狄仁杰丢给那些女子岂不是美哉？
狄仁杰连连说起了圣贤之道云云，总之再也没有看春风如意楼一眼。
穆易欢觉得没趣儿，与其为狄仁杰花上几百两银子去逍遥一晚，她更乐意自己存着钱周游四海。
济世坊里异香扑鼻，能传出半条街来，穆易欢朝里面走，即便是到了晚上，来济世坊抓药材的人也不少，有几个穿着暴露花哨的妖艳女子，穆易欢一看就是从西域来的美人儿，其中一个正往狄仁杰这里抛媚眼，那模样别提有多酥骨头了。
穆易欢浑身打了个哆嗦，就像是狄仁杰这样人傻还有几分姿色的，去了春风如意楼，一定会被压榨的连骨头都没有一根。
“她……她们干什么都看我？”
狄仁杰小心翼翼的躲在了穆易欢的后面。
穆易欢一把将狄仁杰从身后拽了出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们看你长得好看！”
狄仁杰不乐意的说道：“男子怎么可以用长得好看来形容！”
“随便。”
“那她们为何来这药材坊？”
“狄大公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穆易欢拽着狄仁杰，贴近狄仁杰的耳朵耳语了几句，狄仁杰的耳根子瞬间就红透了。
他只听见穆易欢说道：窑子里的姑娘总要有些魅惑男人的酥骨香嘛！
穆易欢白了狄仁杰一眼，这样的傻子，在这贵胄云集的盛京待下去，恐怕很难活到第二天的天明。
费了半天的劲，穆易欢才看见了那忙活着抓药材的老伙计身上。
这济世坊里忙碌了这半日，一眼就看见了穆易欢，那老伙计连忙上前招呼道：“姑娘！姑娘！”
穆易欢上前，那老伙计擦了擦手，说道：“调香师在内阁，两位请。”
穆易欢给了狄仁杰一个眼色，狄仁杰便将怀里的五十两银子放在了那老伙计的手里，老伙计圆滑的笑着说：“这三十两是预约费，这可是我们这里顶级的调香师，这二十两就当是全了这位姑娘来查的费用。”
“你怎可……”
“走了！”
穆易欢一把将要打算跟伙计讲理的狄仁杰拽走，她根本就没打算剩下那二十两银子，而在这个长安街里，讨价还价也不常见。
只有狄仁杰这么一个傻子才会觉得自己能省下银子来。
刚进入到内阁里，便无色无味了。
所谓调香师的内阁，都是如此，为了更好地体会香味儿，他们会让整个屋子里变得清净起来，才不会被那些俗香所打扰。
只见坐在内阁的，是一个正准备着香粉，要拿到内院去焚烧的老人，看上去也有五六十岁了，头发花白，一双眼睛却不浑浊，佝偻着身子，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纪嫤知上前一步，说道：“可是调香师？”
老人的声音沙哑，说道：“老身姓沈，单名一个鹤字。”
穆易欢的眉头微微蹙起，她隐约能够看出这个老人的脖颈处有一些不对劲，尤其是那一双并不苍老的眼睛。
狄仁杰说道：“沈爷爷，我们此次来是要查香。”
“查香？倒是有趣，跟我来。”
沈鹤缓慢的移动着身子，朝那后院走去。
穆易欢拽住了要跟着沈鹤而去的狄仁杰，说道：“慢着，这个人有些古怪，你注意着些。”
“啊？”
穆易欢压低了声音说道：“啊什么啊？我让你注意你听清楚没有？”
“听……听清楚了。”
穆易欢走在了狄仁杰的前面，那后院冷冷清清的，香气也都早已四散。
“你们要查何香？”
“这个，这个就是我们要查的香。”
穆易欢将怀里的小瓶子拿了出来，说道：“这个，沈老可查得出来？”
沈鹤将东西拿在手里，闻了闻，无色无味，随后点了两滴放在了蒸香碟上，用火折子点过之后，便闻到了那股异香。
沈鹤立刻将那一点灯油熄灭了，说道：“是幻术用的迷幻香，只是分量很轻。”
“对身体无害？”
沈鹤说道：“可能会产生一定的幻觉，但是无害。”
穆易欢蹙着眉，原来这油灯里面的灯油，竟然是无害的？
思来想去，穆易欢还是觉得不对劲，既然灯油是无害的，只能让人产生幻觉，那么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既然已经决定要杀死素心，为什么还要让素心产生幻觉？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穆易欢说道：“这香料的配方有吗？”
“有，但是这些香料里，只有一味药是致幻的关键。”
“是什么？”
“曼陀罗。”
沈鹤将那小瓶子交还给了穆易欢，说：“老身这就去把香料的用量写下来，两位稍等片刻。”
穆易欢站在原地，心里疑惑更深，曼陀罗这种花根本就不常见，更不要说是在宫内了。
“易欢？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曼陀罗这种花生长在西域，宫内应该甚少有。”
不多时，沈鹤从内阁出来，将写好的香料配方交到了穆易欢的手里。
“两位慢走。”
穆易欢回首的时候，神色狡黠，说：“鹤公子，你的脸这张脸怕是要坏了吧？” 旧唐秘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