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喵. 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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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于狭窄的甬道里通行,两壁渐宽,水声愈烈,脚下的彼岸花越渐红艳繁密。一个拐弯,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小川从洞壁的上端涓涓流出,淅淅沥沥落入洞中低洼处,形成一汪小池。
从魔尊的背下来,阿漓环视四周,除魔尊手上火苗能照亮的几寸地方能够看清,只看到小溪流的轮廓,其他亦是一片黑暗。
“这里似乎没有出口。”
连光亮都没有,哪里有出口。
魔尊倏尔蹲下,将几株彼岸花拔了出来,在那空出来的小方地低头干些什么。他手上的火焰也倏地一灭,让阿漓不禁心慌。
“妖孽,妖孽,喂,你还在那儿吗?你怎么了?”
她急忙走到方才火光乍灭的方向,步子却被茂盛的彼岸花所阻,前进缓慢。幸好不过一会儿,她又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从那方传来,心知他无恙,步子才变得轻盈。
“你倒是应一声啊。”这样她会吓到的。
嚓的一声,火光在那方骤起,一团火焰在花丛间燃起。魔尊站起,宛如浴火而起,即使月牙白已染上土灰,不再净白无暇,但他的脸庞仍然清俊无垢,在金黄橘红的焰火前灼灼如华,竟比满地的彼岸花更加艳丽,还透着几分与世无争的超然。
阿漓看得愣神之际,却瞧见他握拳的手有东西滴红,她不禁皱眉,忙不迭地靠近他,拿起他的手,掰开他的手指。
苍白的素指中央是一滩血色弥漫,看得人心惊肉跳。低头瞧去,地上燃烧的火红花朵底部是被血染得黑黝黝的泥土。
“明知道这是用自己的血,你就不会省点吗!”
阿漓的嗔怒在洞穴中回荡。
刚才他背她前行,她已经察觉他虽身形稳重,但步伐迟缓。对于凡人之躯,这般失血已经到了极限。
眼里不禁有些水光晃动,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帕子,沿着糊烂的血肉轻轻擦拭,又不断往那儿吹气。
“忍着痛哦。”
话一落,她对准魔尊的手掌包扎,狠狠地打了个结。她正奇怪受伤的人没有吱声,抬头看见魔尊脸色从容,正专注地察看洞穴四周,并未分她一个眼神。
热脸贴冷屁股,不就是这样。
“你看了那么久,找到出口了吗?”
魔尊皱了皱眉头:“有。”
“那为何皱眉?”
“本尊难得遇上选择。”
阿漓取笑:“谁不会遇上选择。”
自诞生于天地开始,神仙也好凡人也好都面临着大大小小的选择,一念之间所行的一步,无论对错,后果自负。
“本尊很少做取舍。”
力量足以强大的时候,你不用去选择,只需要挥动拳头,一切都迎刃而解。你不会可惜没有选择的道路,因为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是怎样的残酷才使得他只能选择一条路……
魔尊目光落于洞壁上的泉眼,凝重地说:“水源便是生路……亦是死路。”
他走近泉眼所在的洞壁,手带内力一拂,壁上尘土一扬,露出图腾,凹凸不平如盘根错落的树根。
“此壁满是龙纹,该是他们迁移到下界的龙谷入口。岩洞并非真正的龙冢……”
阿漓只顿了顿,便接下去说:“龙谷才是他们的墓穴,此处受他们死后龙息所染,变成半死不活的洞穴。”
魔尊挑眉,似乎不曾想到她能推测出他早已想到的。
“正如你所说,此为入口,要完全离开此地,就需要打开它,以求气息流动,露出界与界的缝隙,才有活路。”
阿漓气定神闲地说话,魔尊看她的眼神多了好几分惊喜与探究。她并不怕他会再疑心,反正她确实在谋他这只魔,真的是字面上的“谋他”。
“若我们入了龙谷,会如何?”
魔尊抿紧嘴,像似不情愿吐字:“无法预料。”
阿漓即刻打趣:“竟然也有妖孽无法料到的事?”
正当她以为他要再次弹她额头的时候,他却一脸肃然。
“本尊此前出于好奇,亦寻到入口,进入龙谷。”
难怪他轻易发现这里是龙冢。
“龙谷以五行之力设阵,分金木水火土五重迷宫,唯龙息可破,隔绝异族……”
魔尊垂眼,嘴角抿得紧紧,下面的话看似难以启齿。
“该不会我们不可三界的大妖孽闯不过这个阵法迷宫吧?”
魔尊瞪了她一眼,但她全然不惧,弯起眉眼,想他魔尊那般自负骄傲,说起自己的挫败竟会这般忸怩。
“本尊岂会那般不济,不过是费点时间。”魔尊低声咳嗽一声,“如今此阵法犹在,龙族遗怒,迷宫之中更为凶险,与你这条没用的小鱼同行,只怕更难找到出口。”
阿漓不禁翻了个白眼,她可是天地宠儿,有她在,说不定更快找到出口呢。
“当务之急是恢复法力,现在非戏玩之时。”
魔尊再次将苞笼果掏出,阿漓撇撇嘴窃笑,他明明打算靠凡人之躯逃离这里,如今算是自打嘴巴了。魔尊似乎懂她所想,睨她一眼。
就在魔尊准备捏碎果子之际,他动作一顿,两颗果子掉到地上滚到彼岸花丛中。转眼间,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双臂勉强撑地,但不过几息,亦支撑不住,身子完全倒下。
“妖孽!”
阿漓连忙走近将他翻转,只见魔尊面如纸色,双唇失色,病危之状。包扎在他手上的雪白帕子不知不觉被染成血红色。
她蹙眉:“怎么止不了血……”
“没有法力……启阵之伤难以愈合……”
“你这只死鸭子!”
“什么死鸭子……”
魔尊怔然失声,断断续续的水滴滴落在他胸膛,仿佛还有几分温热。
“就是……死鸭子……嘴硬……”阿漓一边抹着泪一边说。
她想起在柳青山的时候,曾几何时,他偶染风寒,病得昏昏沉沉,但脸上嘴上不显半分。派中所有人都看不出端倪,他将一个人关在房里自我休养,不愿显露自己任何的软弱。
当时只隔一门,她听到房里传出那首熟悉的曲子,微弱哼哼,幽幽似水。这首摇篮曲随他多少个岁月,见证他多少次软弱。
总要在人前撑着的人多累,不敢与人坦露真心的人多苦。 我是魔尊的铲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