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喵. 轻轻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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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苇移开视线,极力看天看地,寻找分散自己注意力的东西,甚至连身体都在不自觉地后退。
那样温情似水、情愫暗生的画面不仅仅刺痛她的眼睛,还刺入了她卑微的心。
她低头看了自己的脚一眼,若她跨出一步走进入这幅画面里,就像似亵渎了这份美好。
当你喜欢一个人,最先看到的不是他的优缺点,反而是自己的缺点,自己与对方的差距。
还是老话,没有对比又如何有伤害。
这个阿漓美如涓涓溪流,灵如翩跹玉蝶,而自己不过就是一个贮水箱,一个铲屎的奴婢。
鸭娘子说过,梦就是执念所化。她对一个陌生女人又如何有执念,也只有将魔力寄存到她身上的人才会有的。而幻境旨在让人沉溺,自然也会呈现入幻境的人的最深眷念。
这里,该是魔尊所入的幻境。阿漓,该是他至深执念。
韦苇轻轻一笑,身处一片夜阑风清之境,却笑得比寸草不生的荒原还要干涩。
他,终究不是孙南。她,终究不是十六岁的韦苇。
夜风消散愁人梦。
可梦还没消散个多少,韦苇赫然发现中间直落清潭的瀑布满是萤光,一颗颗刚才围绕她的小光点此时都飞到那瀑布中,就像一条银带串上无数的星星,水光影影灼灼。
那般烁烁,魔尊与阿漓却视而不见。
韦苇心念一动,大胆尝试迈出一步,靠近魔尊和阿漓,每一步都没有故意放轻,踩在草上发出嗞嗞碎声。
他们仍是不为所动。
她直接跳到他们面前晃手,果然他们毫无知觉。韦苇向他们伸手,直直穿了过去,跟一个鬼魂一般无法触碰人体似的。
他们,于她而言,都是虚幻。
韦苇的心神被虚幻以及瀑布后的烁光吸引,全然不知,在瀑布直落的顶端,逆着月光,一个高大身影已伫立良久,久到如山顶上的青松,融入一片夜色之中。
直到韦苇突然介入到潭边斗剑的两人,那个身影才微微一动。
韦苇无视虚幻的魔尊和阿漓,逐步走到潭边,看见光点聚拢瀑布,水帘后有东西被光点逐一勾勒出轮廓,低头看那碧波潭水。
这水深绿碧清,看似深不可测,但也许虚有图表……
她轻轻踏入潭中,脚慢慢落下,丈量着深浅,水没至小腿。吁一口气,她继续一深一浅地前进。
不出她所料,这潭水就是装出深沉的架势,实则浅得可怜。到了水帘前方,潭水才到她的腰间。
方才隔了一潭,帘后的轮廓她未尽看清。此时此刻,近到水声哗啦、水花四溅的这处,水帘后的光呈五角,犹如一颗硕大的五角星躲在瀑布中。
但,那些光点也仅仅勾勒出星星的外廓,没能将它填满。
光点是不是又绕着什么打转,就像她刚才那样?
韦苇咽了咽口水,猫着手脚闭眼穿过瀑布。
不得不说那水流猛烈冰冷,劈头盖脸,重如千斤的压力敲打着她的头,她连打好几个哆嗦,不禁抱住自己的双臂,继续忍受刺骨的冰冷与重压,走进水帘之后。
待头顶不再有冰水冲击,韦苇才停下脚步。轻轻单眼睁开,一切水雾朦胧。她用手抹了把脸,又把湿哒哒的头发撩到耳后。
眼前的水雾总算消去,入目是一个浅浅的洞穴,如萤火虫飘飞的光点正一颗颗附着在最里面的穴壁上,不知为何堆在一起就像一个“大”字。
这就解释了为何从外面看来,像颗五角星。
“啊!”
韦苇小声一叫,愣愣地看着几颗光点从五角星中央顶角飞动移开,一张妖俊到极致的脸露了出来。
“妖孽。”
她完全没有想到在这瀑布后面还有一个魔尊!
只见他眉头紧皱,双眼怒闭,牙齿相抵,一脸隐忍的样子。
她再叫了他一声“魔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只有那些光点还在恣意飞动,在他身上不断走动,看上去就像光在他身上流动。
原来那个“大”字不过是魔尊展开手脚的姿势。
再仔细一瞧,韦苇心头一骇。
光点挪动的间隙中,她看到魔尊的手脚上各有一颗如碗大的钢钉,钉子深深嵌于穴壁,将他如标本一样死死钉在洞穴之内。
韦苇不由得走近,心急地喊:“喂,妖孽,喂,你醒醒啊!”
她伸手便向与她最近的一颗钢钉摸去。手一靠近,附着在那里的好几颗光点仓皇飞离。她没有留意,只感到钢钉触手阴寒,比刚才瀑布的水还要冷上百倍,她猛地缩回手。
正不知如何是好,她的眼光对着魔尊身上的某处发直了。
显然,光点包裹下的魔尊没有穿衣服,光点挪动间是如白玉般的肌肤。
但她的口水还没流出来,就发现这玉染满了血红。
每一处从光点果露出来的皮肉,都有密密麻麻的红点,乍看不起眼,但观察一会儿就会发现,那些红点滴出血来,一丝一涓,如细流般默默流出。
她刚惊讶得用手掩嘴,就有一颗光点飞到一个滴血的红点上,瞪大眼睛去看,那光点竟然是一只蝴蝶!
它驻于那红点上,盘卷的口器骤然展开伸长,如一根尖锐银针扎入那滴血中,一口吸收。
“吸、吸血的……”
韦苇不禁颤抖,原来这些光点是会吸血的蝴蝶!
又看向另一处,魔尊白瓷般的肌肤一下子被一只光蝴蝶扎了扎,鲜血晕染了那片玉肌。
她惊恐地双手捂嘴,眼睛不自控地打量魔尊全身,白芒渗渗,鲜血淋漓,淹没在光蝴蝶之中,可以说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没有一处不被吸附过。
他那副隐忍的样子,是正忍受被这些蝴蝶汲血的疼痛……
眼泪如奔涌的海浪,冲出她韦苇的眼眶。
魔尊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无所不能的,他可以是自大的,可以是高傲的,可以是阴鸷的,但他不该被囚于此,受着千蝶万蝶噬血。
她呜咽起来:“妖孽,魔尊,你是不是很痛?这些是什么东西啊……我、我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救你啊!”
这一刻,她心里又把他轻轻拿起来。
为何他的脆弱总会给她看见?让她心软得隐隐作痛,痛到愿意为他流泪,愿意为他做任何傻事。 我是魔尊的铲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