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喵. 坏人,也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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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就在韦苇跟绯鳍约定住在这里的规矩的时候,门铃响了。
韦苇径直去开门,压根忘了自家还有一条在空中飘动的鱼缸和鱼,以及一群在打趣、跟猫咪玩耍的小鸭子,正常的大概就数变为人形的白雪。
她大大咧咧地开门,不过就是仗着魔尊设下的障眼阵法。
“哎,小何早啊,有事吗?”
门外正是最近新搬来的邻居女朋友。小何几不可见地游走一下眼光,便定睛对她笑了。
在韦苇后头,绯鳍正逗着甜奶,在它眼前飘飘,那鱼尾就像逗猫棒的羽毛,摇曳生姿。只要一想到那个魔头在猫身里面被他这样戏弄,昨晚的挫败已经成了浮云。
甜奶追着飞在前方头顶的泡泡跑啊跑,五只鸭子也在后头跑啊跑,玩得十分欢乐。
小何笑得更深:“韦姐,你有没有空?我想你帮我去选墙纸。”
韦苇向后瞟了眼自己不堪入目的家,可能墙纸也要重新贴一下,至少刷个漆也应该。毫无迟疑答应了小何,关门后与绯鳍交代一下,就打算出门。
“这个女人有点奇怪。”绯鳍说。
“奇怪?”
“普通人都会有人类的气息,”绯鳍避开甜奶突然的前扑,“她好像什么气息都没有,像似故意隐藏……”
韦苇拿起自己包准备出门,虽然她已经有法力,但不会像妖精与魔尊一样习惯气息,与人相处她也不会主动感知气息带来的信息。
她说:“小何人挺好的,别胡说。”
小何搬过来已经有几天,韦苇渐渐与她熟悉,因为小何男友家还在装修,所以出入的时候时不时碰着都会聊上几句。她并不觉得小何有什么奇怪。
绯鳍逗着甜奶,心思没有完全顾及韦苇,转眼看去,韦苇已经出了门。
“唉,还想提醒她一下呢。”
“肥鱼鱼,你看起来好像很好吃嘎。”
鸭二望着绯鳍,不自觉流出口水。
绯鳍低头看了看自己流畅优雅的鱼身,匀称有致,哪里肥?眨了眨大眼,开始对鸭二进行一连串训导工作。
提醒韦苇的事就这么忘光光了。
另一边,韦苇正愉快地跟小何挑选着墙纸。她们相当投契,对颜色的看法相近。韦苇提出来的意见都很合适,两人相谈甚欢。
除了老板娘桃倩,韦苇自从高中开始,可以说没有什么女性朋友,每天打招呼的天天商业街街坊也很少有发展成闺蜜的人。
最终小何选了以莲花图案为纹理的墙纸,韦苇则选了普通白墙纸。
“韦姐。”
她们走累了,就进了咖啡厅,闲聊了起来。
“你为什么选最普通的?”
韦苇脑里过了一遍昨晚魔尊与绯鳍的激烈对打,再耐用再昂贵的墙纸都抵挡不了他们这些神仙妖怪的破坏力。
她扶额自言自语:“都是熊孩子,买再好都浪费……”
“竟然说妖精们是熊孩子,韦姐你真可爱。”
“是你没跟他们相处过不知道——”
韦苇即刻住口,惊慌地瞧向小何。小何拿起她点的卡布奇诺,悠悠地呷了一口,上唇沾着泡沫,微笑起来像似一片云朵。
“你太大意了。”
小何放下杯子,舌头舔了舔唇上的泡沫。韦苇双腿有跃起的冲动,总觉得自己就是那些处于边缘的泡沫,再舔下去,她会被小何吃进肚子里。
“原本障眼阵法是很完美的,直到之前我都没发现。就是昨晚打架太闹,今天我看到墙上的阵法都糊了。”
韦苇双腿抖了抖,家里墙壁上的阵法图腾确实被打斗弄湿,糊成一块块水迹,她当时还吐槽说难看,压根没考虑过阵法失效的问题。
“你……你是什么人?”
韦苇好歹也修炼过一段时间,对方是否有妖气仙气,她主动运起魔力还是可以察觉到。小何身上并没有这些气息,可以说她身上没有任何气息。
普通人都会有人类气息……
临出门的时候,绯鳍的话此时在她脑中大写加粗。因为自己是人,她也习惯了人类的气息,平时不会故意去探知对方是否有人的气息。
这才忽略了,小何她一直都没有任何气息!
小何看见韦苇惊慌的眼神,又是一笑,一股仙气从她身上散发。
韦苇眼中的惊慌更加厉害。在她记忆里,仙族可不是个好东西,被纸片狗追捕的经历已经成了梦魇,更别说那日在肖家重遇它们的可怕。
“现在都什么时代,人类跟妖精一起住也是会有的,被人发现了也没什么。”
小何还是笑着,悠哉地品着咖啡,只有韦苇坐在那里双股颤颤。
“你们……仙族不是跟妖精规定了,妖精不能在人前暴露身份……”
小何眼睛眯了眯,没有想到她察觉到她是仙族,笑说:“你知道的挺多的嘛。”
“……妖精们都有跟我说过。”
韦苇盯着小何的眼神没有了慌乱,倒是多了几分警惕小心。
“放心,现代是文明时代,只要不扰乱人类社会秩序,我们都不会干预的。”
韦苇低头喝了口拿铁,掩饰自己吁出一口大气。
“可是如果跟魔尊住在一起就不一样了。”
“咳咳咳!”
小何仍旧微笑着,向噎了口咖啡的韦苇递去餐巾,似乎以为她真的只是喝急了。韦苇尴尬地接住,心里头咆哮:她都知道,知道妖孽在她家!
“天界已经派人来查魔尊的去向。”小何还是一副闺蜜聊天的样子。
“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家确实是住了妖精,但没有一个姓魔名尊的。”
韦苇逐步平复咆哮的内心,脑子捡回了智商,装作坦然。
既然妖精与人类可以共处,那就不怕将小妖精寄住在她家的事抖出来,但是魔尊如今已经是天界的通缉犯,在未清楚天界追捕他的意图之前,她都不能随便抖魔尊出来。
“韦姐,魔尊是一个在上古,嗯,也就是很久很久之前的坏蛋。根据我们天界的古秘史记载,他试过挑起两个神族的战争,又试过屠灭一座城池,无恶不作,好斗奸狡。”
小何只当她是个普通凡人,连三界的历史都没接触过。
“是、是吗?这个魔尊这么厉害?但是……这些都是传说,历史是最容易被人篡改的东西。”更何况是你们天界出版的书。
韦苇知道魔尊是个刺头,但也没想过他还做出这些恶事,心中浮现一丝忐忑,不自觉就开口想要为魔尊辩护。
韦苇内心的挣扎,小何无从得知。她呷一口咖啡继续说:“如果他不是那么坏,怎么会有后来的封印。是神尊布阵诛杀他,他又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摆脱诛杀,变成封印。”
神尊……不就是老先生提过,是制造出幻的仙族。封印妖孽的原来不是那个鱼里山的山主。
“他真的坏到要这么对他吗?”
三千万年与世隔绝,重见天日的时候该有多么惆怅,熟悉的都已作古。
韦苇好像有点明白当时魔尊还被她误认为酸奶的时候,那样的不安那样的烦躁,都是他对时光不待的无所适从。
她忍不住为他心疼难过。
坏人,也是人,也就会有人心疼。 我是魔尊的铲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