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仔(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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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洗手间冲了把脸,杜珩郁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回客厅,视线里,伏在沙发上的青年闭着双眼,呼吸清浅。
“陆弗禾。”他喊道。
无人应答。
杜珩郁又喊了两声,不高不低的,音色浑沉,情绪难辨。
睡梦里的弗禾咂了咂嘴,哼哼唧唧,身体在沙发上翻转挪动,改成了面朝靠垫的睡姿,小呼噜轻轻地响了起来。
他这么一动,小腿上的裤子往上提了一截,滑出了一片纤细的脚踝。而因弯着腿,某些特性鲜明的部位再次彰显了出来。
杜珩郁:“……”他竟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下流”的隐藏标签,目光着魔似地在青年的身上流连了一圈。喉结滚动,鼻头又开始发热了。
该死的秋季,或许应该喝些菊花茶。
杜珩郁背过身去柜子里翻找有没有可以拿来降火的花茶,找着找着,心思就慢慢飘移,不由想:瑜伽的效果……竟然有这么好的吗?
恰时,身后传来沉重的“咚”声——弗禾从沙发上摔下来了。
“嘶啊——”他一下子就被撞醒了,躺在地上捂住头,皱着一张脸,面朝天花板,疼得泪花都被激出来了。
杜珩郁三步并两步地奔过去:“陆弗禾!”
只见地上的青年直挺挺地躺着,表情木呆呆的,眼珠空茫地转了两圈,触及男人的身影后,眼皮又阖了上去,眼见着就要再次睡着。
杜珩郁:“……”他没有照顾宿醉者的经验,印象里,冯谆那群人一喝醉酒,就都跟疯魔了似的。有鬼哭狼嚎的,也有痛哭流涕的,更有甚者,抱住一根电线杆子就能完成一整节单口相声。
碰上那些个情况,他管都懒得管。
但眼下绝对不可能。
心软了,很不忍。
反应过来时,青年已经被自己揽着背脊和腿弯捞了起来,妥妥当当地放到了床上。
拧个热毛巾,煮个醒酒茶,这些都不是大难事,唯独怕人不配合,瞎动瞎吵。
可青年却意外地很乖。
不叫嚷,也不撒酒疯。
让抬手抬手,让抬腿抬腿,上衣解去后,犹豫又犹豫,杜珩郁还是没动手脱弗禾的裤子。
他再迟钝,也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劲了。似乎自从碰上这个人起,一切事物的发展就不可控制了。
这种认知显然极其具有颠覆性,致使杜珩郁重新审视并认识了自己。
不能动,是因为那块地方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已经成为了一处禁区。动了,便等于越线。
在有些事情还没确定下来之前,他不会越线。
毛巾在弗禾的脸和脖颈上擦拭而过,杜珩郁小心地捧了他的脑袋来看,没料错,头皮上果然起了一个圆鼓鼓的肿包。
若是换作任何别的人,即使长了满头包他都会觉得是小事一桩,毕竟哪个男子汉不是粗糙耐打、经碰经摔的。
而轮到青年,杜珩郁则是微拧着眉,拿着冰块来为他进行冷敷。动作轻柔,不敢用力。
“陆弗禾,醒醒,起来喝解酒茶。”普洱茶的茶气很足,放凉了一会儿,温度正好。
弗禾没动静。
杜珩郁在他的耳边又低沉地重复了几遍,不厌其烦。
直到把青年的耳根子都磨烦了,炸着毛从床上弹起来,拿过男人手里的浓茶一饮而尽,接着一股脑缩回了被窝里,人在里面涌动了几下,一条外裤飞出来,皱塌塌地掉落在地。
弗禾睡意翻天,裹着被子气哼哼地背过身,连梦里都在生气。
“还有小脾气了。”杜珩郁根本意识不到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温柔,轻笑道,“白伺候一场,白眼狼。”
第二天一早,他就跟青年宣布了一件事——
暂时不在这个小区住了,要搬家。
一则是因为周边的安全问题不过关。骆家虽然一时被打压了下去,却难免狗急跳墙,没必要去赌他们心里究竟还存没存着那一份微乎其微的仁义。
天知道,杜珩郁还为着那天打不通青年的电话而心悸后怕。
二则,他过两天就要正式进杜氏上班,这地方离公司太远,实在不怎么方便。
“换到哪里去?”弗禾没精打采地靠在洗脸池边刷牙,含糊不清的,“还大着唔么?”
杜珩郁把脏衣服从篓子里捡进洗衣机,挑起眉:“不带,我自个儿走。”
弗禾立时就苦了脸,刷完牙,吐掉嘴里的牙膏沫,简单漱了个口就转过身,慢悠悠走到马桶边去解裤链。
本来嘛,两个男性住在一起根本没必要避讳这些,卫生间也很宽敞,还有一道磨砂门从中间隔开了二人。
但杜珩郁就是眉心一跳,下意识撇过脸,伸手在全自动的洗衣机上随意设置了一个脱水时间,然后走了出去。
弗禾并不是真的要解手,他的头有点晕,把裤子整理好后,就一屁股坐到了马桶盖上,感叹道:“哪怕是现代人,也还是好含蓄啊。”
系统与根本不知道“含蓄”两个字怎么写的宿主没什么话说。
弗禾把手肘撑在膝盖上,脑袋支在掌心里,唇边渐渐浮现出一抹笑意:“不过我喜欢。”
系统:你喜欢就好。
他在里面呆了差不多时间,出来迎面碰上杜珩郁。
男人一副刚巧经过的样子,轻描淡写道:“把必需物品收拾几件,过会儿就走。”
见青年木木的没反应,故作不耐地“啧”了一声,“听见了没?”
弗禾垂着脑袋,点头:“听见了。”
杜珩郁觉得手痒,很想在青年毛刺刺的头发上摸一把,忍住了,满不在意地问:“包还疼?”
弗禾依旧点头:“疼。”昨晚睡着了没觉得,晨起就来后劲儿了。
杜珩郁用眼尾斜觑着他,听到这么一个绵绵软软的“疼”字,心就跟着软了下来。
随手在客厅里摆弄了几样物件,再次出尔反尔:“那就什么都别带了,我让人把所有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搬走。”
弗禾放下手里的装衣袋,言听计从,真就不费那个神了。
杜珩郁领他上了自己的车,一路疾驰,往市医院的方向去。
弗禾靠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到地方后还有点迷茫:“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杜珩郁率先下车,没好气地说:“脸色这么差,我好像没虐待过你吧。”他指了指医院的大门口,“走,带你看看脑子。”
弗禾嘴角微抽,下车后刚想怼点什么,余光里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这边高速移动。
他话音一转:“也行。正好我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检查一下身体也是好的。”
杜珩郁拧起眉,正要问个究竟,就被另一人蓦然打断。
站在五米开外的冯谆一脸意外,一边走过来一边拔高声音:“珩郁,真的是你,好巧啊。”大背头梳得一如往常的噌亮,好像真的在因为偶遇朋友而高兴。
杜珩郁一顿,慢慢转过身看向来人,插着口袋没什么表情地说:“是挺巧的。”
在商圈里周旋打转的这些人,褪去了少年时期的棱角豪情,能继续余留下的东西,真的不多。
冯谆坐着冯氏总经理的位置,从前是阔少,现在是人精。别的杜珩郁不知道,但这人与骆胥阳之间,确有不少缠连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如今骆氏被杜氏落井下石,圈子里肯定都传遍了。
除非冯谆的脑袋被门挤了,否则他俩就不可能心平气和地站着聊天。
能做到这个地步,要么是憋着坏,要么,他已经把杜珩郁算进了自己退路里的重要一环。
很浅显的道理,在场的人都明白。冯公子给各种场子挥手买单的历史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尴尬。硬着头皮,才亲亲热热地凑到一米的距离来。再近,他是不敢了。
“珩郁。”冯谆咳了一声,自动将一边的弗禾忽略不计,“你这是上医院干嘛来了啊,如果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千万别耽搁,里面的各科专家,我认识好几个呢。免挂号,直接看。”
杜珩郁在路上已经跟相熟的朋友约过诊疗,启唇道:“不用麻烦了。”
冯谆忙掏出手机:“要的要的,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号码拨出去,等待接通的过程中转头欲问,“不知道是要预约哪个科室啊……”
可惜杜珩郁已经拉着弗禾转身走开,只给他留下个无情的背影。
冯谆不死心,咬了咬牙又凑上去。他也是能屈能伸,就算沦落成跟在皇帝身后的执事太监形象,也不管了:“原来已经预约过了吗,那我陪你一起吧。市医院的条件不错,设施都挺齐备的。”
叭叭叭,叭叭叭。
一个说,一个不理。
进了科室冯谆才一拍脑袋,意识过来:“看病的是这位小兄弟啊,不知你是……”
弗禾被他亲切的目光看得发愣,还是杜珩郁错开一步,居高临下地挡在了他的前面。
沉下声问:“给骆胥阳说情来的?”
冯谆快冤死了:“怎么会。珩郁,兄弟们都知道,你这么做,绝对有你的道理。”
“那你来干什么。”
冯谆苦笑:“看在中学时候陪你旷课打架了那么多回,还帮你要来了校花的联系方式……”
杜珩郁抬起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以防自己忍不住给这人一掌。
额头浮起青筋:“回去等文件,别的我承诺不了。”
冯谆一瞬间喜笑颜开地跳起来,把走廊里的行人都吓了一跳。
最后还黏黏糊糊地来了一句:“好哥们儿,爱你!”
杜珩郁一阵恶寒,终于把人打发走。
可笑他前一晚刚刚开窍觉得自己是个隐藏多年的同性恋,现在却完全不那么认为了。
冯谆长得也不赖,靠那么近,他只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弗禾望了眼走廊尽头雀跃的身影,眼珠一转,不由揶揄男人:“警官,你中学时期好厉害啊,能跟校花交往,那感觉一定很不错吧。”
临走还被扣了一口大锅,杜珩郁有冤无处诉,已经开始后悔答应了冯谆的事。
偏偏被青年抓住不放,在耳边来来回回地提:“校花啊,肯定很漂亮,追求的人不会少到哪里去。能把联系方式给你,说明本来就有那么一点意思。”
“先去看脑子。”杜珩郁忍无可忍,终于伸出两根指头抵住弗禾的脑门,把他稳稳当当地押进诊室。
盯着面前刺毛毛的发旋,柔缓了语气,“做完检查,我再告诉你。”
“要跟我说什么?”弗禾半只脚踏入诊室,偏头略带好奇地问。
一点点生动的表情,就能使得青年的整张脸焕发出夺目的光。
杜珩郁无奈地想:他不是同性恋,却栽在一个同性的手里了。
指尖温温热热,收回后放在身侧暗自摩挲,薄唇抿动:“告诉你,我没有和校花交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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