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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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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一个没稳住,乌栾手底下的劲儿没用好,把桌子的一角推得挪移出寸许。

  百多斤的汉白玉石,动静自然也大。

  少年好臂力。

  弗禾慢慢啄饮杯中茶水,偶尔觑一眼旁边的人。用尽功力,才忍住没笑。

  这下已经不止是脖子了,少年人的耳廓连着两边的脸颊,全艳成了一片霞,跟魔帝大人的反差极大。

  也许是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东西,乌栾原地怔忡片刻,匆匆道了句“告辞”,便仓皇离开了。

  弗禾看得分明,他走到门口时,还踉跄着被门槛绊了一小下。

  差点为本就不厚的脸面雪上加霜。

  等人走远,弗禾哈哈大笑,眼角都泛起了泪花来。

  乌家的家主还有好几天才归来,偌大的乌宅里头,只住得零星几个勉强当主子的料。不提那些杂的庶的,一切皆以乌栾这个金尊玉贵的嫡少爷为首。

  当然,即使不为着这个,弗禾有着修士身份,也能在乌宅横行无忌。不到两天,他只稍稍用点心思脑力,就将乌栾自小的成长处境摸了个透。

  慕阳城首富唯一的嫡子,身份显赫,妙龄神童,前途似锦。而乌家,也已经连续好几年代替城主担任招待上城来使的职责。隔着乌宅不远的仙来客栈里南开北往的旅客数不胜数,无非是想越过乌家高门,多看仙人一眼。

  弗禾来的那日正巧被客栈中的人撞见,前后脚的工夫,消息不胫而走,乌家担着责任,正是最早知晓的那一批。

  “我们家的少爷啊。”几个小丫鬟聚在小屋里绣花的绣花,剥果的剥果,悄默儿叽叽喳喳地谈八卦,还以为谁也不知道——

  “今儿去奉茶,不过是盏跟平常一般无二的茶,好像还对我笑了下。”

  “做梦呢,昨晚上桂树前赏月,是少爷特意喊住我,让我去添灯笼的。”

  “赏月要什么灯,你在做梦吧。少爷就算瞎了眼,也瞧不上咱们这样的啊。”

  “唉,倒也是。咱们少爷,风姿无双,才华横溢。”

  “先生之前怎么夸来着,孝悌忠信,懂节知礼。”

  “还有呢,绝顶聪明,最擅丹青。”

  一人问:“咦,那幅画,你们都瞧见了吗?”

  其余人皆摇头答:“没有。”

  “什么样的画?”又一声音响起。

  屋内最先挑起话头的丫鬟神情很自然地吐露道:“仙人踏月,里面那名戴着面具的仙君,跟住在府中的那位很像呢。”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声音继续问,音色语调像是带了一种奇特的力量,听了让人忍不住想要道尽事实,毫无隐瞒。

  丫鬟垂低了头,有些不好意思,“书房里的画是我在洒扫书廊时不经意看见的,宿在府中的那位仙君,我也……”

  弗禾偏过头,终于认出她是那天在院外被管事训斥了的侍女。

  他也不再多留,似云雾一般的身影从窗外渐渐淡去,余留下的几个女孩子继续小声嬉笑,谈天说地。

  弗禾想要造访乌栾的书房,未免重蹈覆辙,只得光明正大地进,脚踏实地地来。

  他找东西极有技巧,手轻轻一抬,房中所有的箱笼柜格全部打开,里面装了什么摆了什么,一览无余。

  弗禾一一看过去,只可惜没能找到想找的东西。

  他拢起袖角,正待再查,背后的壁帘发出“咔哒”一响,很轻的一声。

  弗禾转身走过去,手指撩起,笑了。

  墙上安置了精巧的机关,大概是不小心被触动到,一副与人身等长的大幅画卷从高挂的壁缝中缓缓展垂而下,直至尾端接触地面。

  弗禾抬起眼眸,望着画像,不免怔愣。

  他摘下面具,化于手掌,画内与画外的人物便如镜像般交相呼应,一致的幽瞳,一致的弯唇。

  所有物件归于原位,弗禾负着手,笑意直到来了乌栾跟前也没散尽。

  一句话把正望着水中倒影出神的人惊醒。

  “小公子,赏花赏月,是不是得再来点茶,画技这么好,记性真不错啊。”

  乌栾略显单薄的身形先是顿住,而后一下子转过脸来,面朝着弗禾的是一双微微放大的瞳孔,“我不需要茶,你怎么、怎么把面具摘了?”

  “因为嫌碍事。”扰乱一池秋水的始作俑者蹭到少年身边坐下,全然不顾对方飞快染红的面色,并死不要脸地凑过去,展示了一番尚算自得的姿色。

  “先给你验验呗。年纪是大了些,但还成,不很显老。修仙的嘛,一个个都驻颜有术,不必多忧。”他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就是再过十年,我也等得。”

  乌栾听得前半句时眼睛就不知道要往哪里看了,两手抓着膝盖,坐着颇局促,想要站起来。

  弗禾随他去,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嘟囔着:“羞什么,讨道侣的事,能是该羞的事吗。”

  好一会儿,乌栾已经历过变声的嗓子才略哑地问:“你看了我的画?”

  “看了,惟妙惟肖。最擅丹青,名副其实。”该夸则夸,“不好意思啊,擅自看了你的画,是要送我的吗?”

  说是“不好意思”,脸上却无半分惭愧之色。

  少年乌栾的眉毛轻轻皱着,快速瞥了他一眼,摇头,“不是。没想过送人。”

  “那是要做什么?”弗禾若有所悟,“难道是要自己留着吗?”

  对于这句话,乌栾意外地没有否认。

  少年人背部挺拔如青松,眉眼深刻似画,站在几步开外,深深地望过来。

  弗禾就呆在原地,与之无言对视,片刻后唇齿轻阖,慢道:“我似乎还没有说过,我叫弗禾。”

  “弗禾……”乌栾把这两个字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对。这是我的名字。”他多余地补了一句,“一直是这个名字。”

  少年乌栾大概有些茫然,“我从出生起,也没有改过名。”

  弗禾哭笑不得,觉得自己撒了癔症,“不用管。我年纪大了,总爱胡言乱语的。”

  乌栾又看了他一会儿,转过了身。

  月色沉静,花露满园。

  等到弗禾以为面前的人要化作雕像时,少年乌栾终于说出了一句代表着十足决心的话,“我不想把那幅画送给你。”

  弗禾愣了愣,失笑道:“那就不送好了,我也不会强要。”

  “弗禾。”乌栾唤他。

  “嗯。”真是久违的感觉。坚毅染血的面庞似犹在侧,弗禾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地颤抖,“怎么?”

  “你是修士,可以活好多好多载,可我只是一个凡人。凡人,能与修士成双吗?”

  少年的忧愁苦恼化为言语,道尽惶惑。

  弗禾站起身,静静走到乌栾的身后,又听他用一种很认真的口吻继续说:“家中存有许多古籍,记载了从古至今凡人修仙的故事。但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没有成功。我可能永远只是一个凡人,逃脱不开生老病死。”

  弗禾不爱仗着自己本事大随意监探恋人的行踪,此刻才知,原来这些天乌栾也不全是躲着他,而是看书去了。

  瞧瞧,这可怜见儿的黑眼圈。

  如果仙魔之体还修不了仙,那全天下也别出什么仙人了。全是草包跳大神。

  他想了想,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凡间与仙国存在壁膜,凡人修仙不是没有成功例,只是他们不想你们个个都知道这事呢?”

  这句反问,令乌栾眉间的纹路加深,“仙国……怎会?”

  “有什么不会的。”弗禾轻描淡写道,“那里的人贪嗔痴怒一样情绪不缺,只是稍稍多了些神通而已,又能高贵到哪里去。而且,即使是修士,也会经历生老病死。”

  乌栾转过头,脸上的神情带着越来越多的困惑。

  弗禾挑眉,把手伸了过去,“带你去看看修真界的样子,如何?”

  半晌。乌栾将手虚虚握住他的腕子,点头。

  弗禾看着他笑了笑,“要出远门。”

  “那你等我一下。”乌栾说完,松开弗禾,匆匆忙给父亲留下了一封信,又从屋内取出一只黑色的长匣。

  弗禾多看了那匣子一眼,拂了拂袖子,两人便从原地离开。

  他当然不会为了证明修士也会死而特意跑去仙国杀一个给乌栾看,而是去了岭河,先除一波邪祟再说。

  听白眉道人说近来这里一派乱象,造福是其中一件好处,遇上仙国之人则是另一件。

  此外,如此珍贵的仙魔之体,不提前开发一下潜力,也实在太可惜。

  一路,乌栾的面前皆是灰蒙一片,只听弗禾琐碎地问了他几句平日喜爱的点心和颜色,几息过去,双脚便落在了实地。

  弗禾的手指不经意在少年的头发上捻了一下,迅速加了几道护咒。如他所料,岭河的邪祟分布得很广很散,有些过于嚣张了。

  乌栾的黑瞳往周遭扫了一圈,敏锐地问:“这里是不是有妖魔?”

  弗禾点头:“是。所以你得跟着我。”

  聪颖如他,“也有修士?”

  “嗯,实力参差不齐,不想多搭理。”弗禾言简意赅。

  “我尽量不给你添麻烦。”乌栾绷着嘴。

  弗禾直接牵住他,“尽管添,这话不是针对你。走吧。”

  岭河的妖魔并不强,但性质上还是比较诡异。弗禾转了一圈,已经大致明白了过来。

  就如此刻。

  荒山野岭,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妪孤身拄着拐杖蹒跚走来,大路宽敞,竟是专怼着他二人来,“小伙子,你们瞧见我孙女了吗?五六岁的小姑娘,扎了两只羊角辫,粉袄,大眼睛,玉雪可爱,家里她最小,满嘴最会说甜话。”

  老妪像是打开了什么话匣子,没完地夸了好一通,之后更是哽咽起来,泪水在布满皱纹的脸上纵横,“可惜呦,这么好的囡囡,老身已经好些年见不着她了。”

  这番泣诉若让旁人听了,一定会以为这老妪是个痛失爱孙的可怜人,不说感同身受,唏嘘一场总是要有的。

  或许老妪本人都不会知道,自己运气这样差,遇上两个铁石心肠。

  “可别上当。”

  “有古怪。”

  二人同时说完,双重拆穿,立马令幻化成老妪的邪祟恼羞成怒。人皮从中间破碎成四五片,内里漆黑的血块融化成一滩,大片黑雾迎面卷席而来。

  弗禾对这些丑玩意深恶痛绝,容许它刚才逼叨那几句完全是想给现在的乌栾长长眼刷经验,此时撕破脸,就不打算留情了。

  但余光一扫,手里的术法只放了一半,另一半堪堪收回。

  少年乌栾执着一把金玉缀翠的长剑,遥遥指着正在发狂挣扎的邪祟,额角有汗,却半步未退。

  那把剑……

  弗禾眯起眼,觉得与某把有灵名器的前身颇具相似之处。

  “囡囡,我的囡囡,我的囡囡啊……”

  黑雾化成漆黑的一团,没有了皮,时而能聚成手脚,时而能描画为头脸,瘫在地上近乎歇斯底里的哀嚎,“没有了你,老婆子可怎么活啊……”

  真情不似作假,不然这演技,影后见了都要汗颜。

  大概这就是此类邪祟的可恶之处了。寄生长存,吃尽情裕,搞得人不像人,魔不像魔。

  弗禾瞥向乌栾,正要提醒,“这是一只喜食凡间残魂的魔,老人寿终正寝前,因为忧思太重,才惹来了……”

  话没说完,一剑已经扎在雾团之上。

  乌栾揭开眼皮,捏了下发疼的手指,心里也是惴惴,“食人情绪,坏人体肤,还想祸害你我的性命。我将它补死,没错吧?”

  黑雾已经散光,就像从来没出现一样。

  弗禾点点头:“没错。”他向少年递上一块帕子,仔细观察他的神色,“不怕?”

  乌栾蹙着眉去拔剑,“不是很怕。”

  “为什么?”

  “因为你不怕。”

  弗禾“啧”了一声,“这算什么答案。”

  乌栾用帕子擦汗,装作没听见。擦过汗的帕子收起,然后继续上路。

  修士的生活究竟是个什么样,他突然很想了解。虽然依照从前,自己几乎从没对任何事物产生过兴趣。

  这种感觉很新奇。就像他同样也没有料到,面对着一个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他会如此迫切地想去追随对方的身影。

  由于隐匿了修为,邪祟只会以为弗禾和乌栾是两个普通人结伴同行。一个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另一个血气挺足,做个不错的养料倒很合适。

  有眼不识泰山的邪祟越多,死在他们手里的就越多。

  弗禾几乎没再出手,以致于,他终于看清了仙魔之体的无尽潜力。

  一支仙国除魔小队甫一出现在附近,就被弗禾捕捉到了痕迹。

  为首的是几个筑基期,应该没在外面吃过苦受过罪,这么低的境界也值得一脸矜傲地指挥着炼气期杂役忙前忙后,好似来除一趟祟,就是一项天大的本事。

  弗禾就呵呵了,等你们见到了乌栾,请原地钻进地缝里自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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