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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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禾在秘牢呆的第一天,是通过逛帖刷帖度过的。
第二天,有一个昵称叫作“XX收藏家”的用户找上他,说是他的忠实粉丝,并且遇到了极其难以启齿的问题。
左右无事,弗禾不介意偶尔兼职做做任务导师。只是那人一直对具体情况支支吾吾,把代表“流汗”和“苦笑”的表情包砸了满屏,却迟迟说不到重点上。
哦,在小世界里遇见了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不能仔细形容看看吗?
很好是有多好?
你喜欢不喜欢嘛?
弗禾也是闲的,逗完人,又答应给他空出一些时间自己思量。
可直到第六天,这人也没想得明白,扭扭捏捏地透露出,这是一件关乎人生的大事,他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能看出来,是新手上路无疑了。
弗禾忍住吐血的欲望,答复他道:“执行者和小世界里的人确实存在一条跨越不去的鸿沟,而对于这条鸿沟,不同的人处理的方法各不相同,是该好好考虑。但如果是两厢情愿的事,只要不违规,放手施为,又有何不可。”
“XX收藏家”可能是没想到会收到这么直白的回答,卡顿了一会儿,又一股脑发来满屏的“纠结”和“害羞”。事情的终结,最后以一个整百积分的打赏画上了句号。
拢共也没聊上几句实质的东西,出手这样大方,要么是真粉丝,要么就是茅塞顿开,想通了。
此时,系统幽幽地冒出头,说了一句:“宿主看上去很有经验。”
弗禾摇摇头,又点点头,突然垂下脑袋,喉咙一动,一口鲜血再也止不住地呕出来。
胸口一轻,倒是舒坦许多。
“你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寒室湿气重,会加快身体情况的恶化。”系统态度变得严肃起来。
弗禾勉强靠在墙脚处,浑身不得劲儿:“那怎么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压下口中浓重的腥气,“炮灰的宿命可不是那么好改的,稍有不甚,到处都是生命威胁。”
“那下个世界宿主也去捕获现代粒子?”
“好主意。至少比封建社会来得自由开放些。”少年松动筋骨,“动不动搞囚禁,实在太伤人权。”
说话间,秘牢边缘传来一阵石门的推拉之声。
光线一下子从外界漫溯进来,但也不多,弗禾只能看清进入者的高矮胖瘦。
可以判断出,又是一个臊眉耷眼的死太监。
季皇后暂时还不打算让他死,一天能送一顿丰盛的饭进来,甚至从昨天起,还能附带满满一罐的汤药。
是非常熟悉的配方。这样苦的滋味,也找不到第二家了。
啧。炮灰命躲不开,喝苦药的宿命也躲不开。
弗禾没有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闷头吃喝完,躺下倒头就睡。
系统可以屏蔽他对病痛的大部分感觉,但虚弱和胸闷气短也真实地影响着他。弗禾什么都不想做,谁的私信也不想再回,只想无止尽地睡觉。
下个世界是古代还是现代其实区别不大,最紧要的,还是要有个健康的身体。不然眼巴巴地看着这些闲置的空余时间从指尖流逝,他的心都要碎了。
第十天的时候,弗禾的状态渐渐好转,唯一的烦恼就是身上衣裳许久不洗不换,味道不算重,但心里却难免膈应。
当然了,等到第二十天后,他就没啥好膈应的了。受困于囹圄的咸鱼自然而然地散发着咸鱼的气味,配上黑暗里那张生无可恋的面庞,简直相得益彰。
弗禾的身体好了些,饭量自然就上来了,相比于冷饭冷汤,他还是更喜欢热食。于是刚从世界论坛里脱出,鼻间正有香气萦绕,便慢慢站起,动作熟练地往食盒那边走去。
掀盖有喜,嘻嘻,瞧瞧今天的宫廷菜单有什么。
送饭的太监照规矩原是一句话都不能跟弗禾说的,这日没忍住,捂着鼻子一脸厌弃地躲得老远,阴阳怪气地嗤声:
“娘娘说的没错,骨头再硬的人,被这么圈上一段时间,也要废了。”
弗禾动作一顿,特别想纳罕地回他一嘴:这种管吃管住的米虫生活,换谁谁不沦陷?
但他并没有逞口舌之快,只是默不作声地挑了自己爱吃的,其余剩下的,挑挑下巴,示意面前的太监捎带拿走。
太监拎着剩饭,深深感觉到了被阶下囚随意支使的屈辱,连连飞去毒眼,离开时恶声恶气地撂下一句:“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语气里暗含了一点不易辨析的幸灾乐祸。
“哦豁。是终于要对我下手了吗。”弗禾百无聊赖地踱步消食,嘴角轻勾,“我准备好了。”
*
季梳婷还和二十多年以前的她没有什么两样。只除了岁月为她添置的几条皱纹,以及远去不再的帝王恩宠。
作为皇后,作为长辈,辜辛丞来讨人,即使真在她这里,也大可不作批准。因着那个段氏子,她这侄儿已经做了不少忤逆之举,绝对是个不能留的祸害。
御花园发生之事根本不可能压得住,很快就会传到前朝。
把事情闹大?不,姨侄俩都不想。
季梳婷思虑的是,他们辜季两家在朝中本就没有什么照应依仗,若辜辛丞大闹御花园之事被梵兴帝所知,天子一怒,恐怕真要回归到从前孤立无援的地步。
季家的确是对薛氏江山的康泰提供了许多援助,但那都只是私底下的约定俗成,绝不可能放到明面上来讲。
当今圣上有三名皇子,两位公主,皆不是她所出。哪怕身为皇后,季梳婷也时常要对那几个育有子嗣的妃嫔抱有忌惮。
见天儿想着母凭子贵,把她从皇后之位上拉下来的贱人,她怎么可能让她们如意。
所以,不仅是自己不能有事,辜辛丞,也绝不可以再被降罪。
不是想保那个小混账吗?
好。那她就留着他的性命。
只要从前那个乖顺的侄儿可以重新回来,继续维持朝中地位,别讨圣上厌弃,让她瞒下段氏子的踪迹也无不可。
要知道,若是那少年落到了梵兴帝的手里,可是妥妥地要成为一具人牲的。
哪怕外面反对的声音再多,皇帝仍然在暗地继续试验那剂延寿药的方子。没加人血,也没一个能再活蹦乱跳的。
季梳婷暗自冷笑。那男人使毒害死了几十条人命,却妄想用奇药令其起死回生。自己怕死到极致,至今未敢亲自用那延寿药。
若有一天真相曝露,必将传出昏聩残酷之名,引起社稷动荡。
“丞儿,人在姨母这里,本宫会帮你看好了。要知道,如果他落在了圣上手里,下场可绝不会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死’字。”
季皇后蹙着眉,忧愁而关怀地望着他,“为了一介罪民做到这个地步,究竟值不值得,应不应该,你要好好反思。姨母让人看着你的宅子,盯着你的言行,是为了规束你,让你不要犯错。”
“姨母会说话算数?”别的不提,辜辛丞只关注一点。
季皇后叹息道: “自然。孩子,你总有一天会明白,季辜两家的荣耀,只能靠咱们娘儿俩了。”
辜辛丞在听罢这一番警示和劝告后,眼中闪过一阵晦暗不明的光芒。荣耀吗?爹和外祖,真的稀罕这些吗?
皇城是个好地方,能把人完全变个样。这点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面前的妇人有着与自己的母亲如出一辙的样貌,待他总是带着宽和而温柔的笑。辜辛丞是敬爱并尊崇他这位姨母的,以致陇南一行后,从赵婆子口中知晓当年往事,他甚至由衷感激这名妇人。
自己的父母能够伉俪数年,其中也不乏有姨母的一份成全。
御花园走水之事对外宣称只是宫人的一时失手,才会打翻火盏。季皇后留下所有赴宴女眷,和声细语地言说自家侄儿醉酒失态,烦请见谅。她当场给座下每人赐下一颗价值不菲的莹润大东珠,也只有平吉季家,才会有如此手笔。
这下谁都没有怨言,全都喜滋滋地告辞了。
辜辛丞独立廊下,望着远处晃动不息的人影,好似想了许多,又好似什么都没进入他的眼和心。
最后说出口的,是一句妥协而坚定的话语:“姨母,是我鲁莽了。还请姨母记得今日之诺,保段弗禾性命无忧。”
他出神地走出宫,连马都忘记牵,徒步慢走,半夜敲开辜府的大门时,那沉郁肃杀的脸色差点没把睡眼惺忪的管事吓得魂飞魄散。
日光照样在第二日普照大地,辜辛丞一夜未眠,书桌上被近几日搜集到的案牍和书卷铺满。而整夜徘徊在脑中挥之不去的,还是那唯一的念头:
弗禾不能成为人牲。
他不允许。
*
辜府的奴仆护卫在某一日被发卖出一大批。人牙子没接过这样豪门贵族人家的生意,但也大开了眼界。
被发卖者未与寻常奴役离开主家那般嚎哭得歇斯底地,到最后关头了,亦都是一副谨言有礼的模样。
这样好啊,将来转手,必定是个好价钱。
而辜辛丞前段时间避重就轻所做的种种事项,收网行动,也才刚刚开始。
他可没忘记,自己与龙椅上的那位之间,还隔着一条至亲人命。
*
因为弗禾如今的处境不佳,长久无法脱险或自救,评测员给出的评分低于一定上限,让他连探查男主行动的权限都下降了许多。
只知道外头的人在搞大事,却不知其中具体。
“他看我留的那些纸条子了吗?”
“宿主,权限不足,无法查询。”
弗禾郁卒,本来还想帮那人度一度坎儿,他自己倒先进来了。低头瞥一眼手和脚,嗬,被看得起的感觉真好,可能也是没招了,又把镣铐给他拴上了。
弗禾甩动锁链,触了触手背上新多出来的几个针孔,很懒散地说:“系统,我想越狱。” 我拒绝这份盒饭(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