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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小混战七
羌羽下完命令，却并未加入萨度昆所在的前锋战圈，而是背上弓箭飞奔，抽身退到北面战场。
从饮马泉去北面有一条不宽的甬道，喊杀声沿着甬道向上汇集，都飘进了羌羽耳朵里。
从整体来看，北面高度比其他三个方向稍突出。
于无处不在的激战声中，羌羽跳到一块大石头上，俯瞰整个凹下的饮马泉战场，却突然有了全新的视角。她没有哪一刻比此刻更了解一点，将领未必需要时时刻刻身先士卒。
“把精锐骑兵都调过来。”
“东面战场的？”传令小兵心中忐忑。
“离叛军最近的？”小兵不死心地追问道。
“对，最近的。”
传令小兵有点懵，谁都不是傻子，现在战场上，外围勤王军与查望之间，就精锐骑兵最强。把他们调过来，不就让勤王军提早跟查望会合么？
这仗还要怎么打？
“叫接战的前锋往东面佯退，快去！”羌羽又下了军令，语气不容置疑。传令小兵终于两眼一聚，行动起来。
羌羽现在管不了别人腹诽，她只清楚一点，冉统将的人先别指望，就目前战局风向而言，敌强我弱。
鉴于之前搜集的情报，北面敌军兵力稍薄弱，且有带状空地，可供大军快速通过，正好适合导引查望军从此地突围。
抽调的兵力陆陆续续集合过来。在此期间，羌羽探明对方有八百兵力，步兵占主体，刚刚一轮交战已收尾，见我方暂停战火，敌人准备歇一歇，轮流进食。时不我待！不等所有调集的兵力到齐，她就开始驱动攻击计划。
“分批，连续袭击敌阵。”她逐个下令，随后，迅速排好了攻击顺序。
第一队一百精锐弓骑兵出发时，羌羽拉住首领的缰绳嘱咐。
“袭扰，弄散敌人就退回，不要追。”
弓骑兵领命出发。
第二队一百余名步兵紧跟弓骑兵出发，羌羽给他们的指令是捡漏。只要弓骑兵袭扰一轮，步兵就趁机杀入敌阵，捡弓骑兵攻击的漏洞重点掩杀，此举有意增加敌方的慌乱程度。
不一会儿，弓骑兵接战的劈劈啪啪声传来。羌羽拿准时机，再推出了第三队两百人。
这第三队不比前两队，是临时拼凑的队伍，因为实在抽不出人了。里面什么人都有，不光有侍卫，有探子，还有伙夫。
“去壮壮声势。”羌羽也实在想不出什么特别军令，挥手让他们出发，临走前又嘱咐：“保住小命。”
一个伙夫刚放下锅铲，就提起大刀。
“是！”伙夫规规矩矩回答，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是冉统将，语毕一抬眼，正好对上女参领双眼，呼吸就变得有些紧。
他忍不住就默念，这女人的眼珠子精光直冒，可下半张脸竟然黑漆漆的。简直不能想象，塞满那头盔下半部的，全是胡须！说老实话，“胡须女将”的名号除了让人敬佩，还弄得人心里毛毛的。
把三支队伍送出后，羌羽骑上战马，带领刚刚赶来的枪骑兵出发。她这最后一支只有五十人，是从冉统将那里要来的精锐预备队，平时不轻易派上战场，现在正是动用他们的时刻。
“听我号令，最后一击，务必迅速击退敌军。”
枪骑兵都勒紧缰绳，随着羌羽一声令下，前排马腿就纵跃出去。前方传来越来越近的厮杀声，正好这队人马碰到了第一批袭扰撤回的弓骑兵。
“参领，他们已经乱了。”弓骑兵头头急速禀明战况。
“集合！”羌羽提嗓大喊。
羌羽也不知哪里来的灵感，临时合并枪骑兵与弓骑兵队，集结成新的战斗方阵，提速朝敌方碾压过去。
第二批和第三批步兵战队也陆续撤回，步兵们听到隆隆碾压声，尘土散开，是军容肃杀的骑兵方阵，登时屏住呼吸，赶紧往两侧让路，眼中不自觉地充满期待。
这个方阵呈窄梯形，羌羽凭直觉匆匆凑成，前面第一排到第四排全是枪骑兵，从第五排起，中间核心区由弓骑兵列队，逐排增加人数，而两侧仍有一名枪骑兵，尾部则有弓骑兵掩护前后左右。
敌方本已乱作一团，在首领的指挥下重新整队，却正好看到又一队气势逼人的骑兵马阵出现，裹着肃杀的尘土，哒哒咚咚咚盖过来。
那敌军首领匆匆呼拢散兵。刚列队完毕，就吃了一波对方马阵的弓箭攻势。首领定睛一瞧，那弓箭不是马阵头排射出的，而是越过前排提枪的骑兵，从后方扑头盖面抢出。他再左右一扫，啊呀，刚聚拢的散兵又被打乱。
“马腿！”眼见双方就要接战，对方手里还挺着森森长枪，首领此刻唯一能下的令，就是砍马腿。
可他们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一边拨挡箭雨，一边还要攻击马腿，实在忙不过来。况且马阵的长枪隔老远就杀来，瞬息便至。
噗噗，噗嗤！
轰轰轰——
骑兵马阵一鼓作气冲入敌军阵营，像一阵狂暴旋风，扑灭了敌军仅剩的一丝斗志和力量。
那首领根本不想再战，连命令都没下就自顾自仓皇逃走。众叛军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东倒西歪的人刚刚集合，一转身，却发现后面的头领不见了，军心瞬间就荡然无存。
当羌羽的骑兵小方阵完全没入敌军阵营时，这八百敌军纷纷开始夺路而逃。
另一方，萨度昆接到羌羽消息时，已经且战且退，将水车拱手相让。查望百忙之中，刚刚跟外围的勤王军搭上线通了气。两股本该合体的力量眼看着马上就要相遇，这不就是否极泰来时来运转嘛。
原本，萨度昆退战的方向是北面，听传令小兵一说东面，立刻来了精神。呵，有意思。
知人者，胜战也！查望其人，萨度昆还不知道？他与羌羽早有共识，此人越是紧要关头，越是容易心生疑窦，就是一个人精里的人精。
头盔里的萨度昆一想到羌羽的点子，就已经笑得咧开嘴。他挥动手臂，示意全体紧急转向，往东面退去。 羌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