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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心事初露四
庆云堂靶场。
箭术课正在进行，昊梅带着羌羽后一步来到。再次来到靶场的羌羽，已不再是死囚身。
“白音，你过来。”昊梅点名，白音应声出列。
白音走过来时，竟然看到的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她越走越慢，在离昊梅七八步时就已停下，驻足不前。
昊梅奇怪极了。
那张脸上，是怎样一种复杂的情绪！初见羌羽时惊讶、疑惑，仔细辨认后，有片刻魂飞魄散，随之透着一股痛彻心扉，剩下的除了难过，还是难过，期间还闪过一丝恨意。
“你们认识？”昊梅不得不发问。
白音和羌羽的声音同时响起，答案却大相径庭。
“不。”
“嗯。”
羌羽看着白音倔强的神情，转而改了口：“不认识。”
昊梅当然不相信二人口头之辞：“不管认不认识，白音，这是羌羽，刚进庆云堂。”转头又对羌羽说：“有什么事，问她。有什么不适，告诉我。”
白音和羌羽齐声答道：“是。”昊梅端详两人神色，若有所思地离开靶场。
偏偏这种时刻，还有“顽人”搅局。萨度昆从小童那里听说，羌羽今日得了昊梅招募，来了靶场练箭，也赶忙过来看好戏。
“呵，翻身了。”萨度昆正瞥见白音和羌羽冷眉以对，拍了拍脑袋：“忘了，你们还是老熟人。”
“叙旧就算了，快把箭练起来。”萨度昆打破二人僵局，从弓里边挑了一把，递给羌羽。
“拿着，开始吧。”
可众军官一见萨度昆现身，争先恐后涌上来，请萨度昆传授神功秘诀。
萨度昆站在一群人中间傻了眼，挠头就说：“那不是神功，也不是武艺。”
军官们哪管这么多，将萨度昆围得水泄不通。
萨度昆烦得跳脚：“你们集体射箭，本王展示给你们看，然后给你们授以心诀，自己回去练。”
随着萨度昆手尖金光一闪，军官们眼睁睁看着飞行的箭被篡改轨迹，竟佩服地骂起娘来。
射中靶心的箭尾呈五角星形散开状，众人呆楞好半天，靶场才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神功！神功！”
萨度昆被逼无奈，口沫横飞地把心诀乱说一通。他心里清楚，光说这些口诀没啥用，原因很简单，南郡人打一出生就敬畏万物生灵，这才是灵祷精髓。他们奥那人毫无根基，怎么习得会？
然而，事情总是那么吊诡。口诀被这批军官反复琢磨参详，居然在以后的日子里演练出五花八门的功夫，继而传授给更多的军官，这些意外衍生出来的徒子徒孙们都尊称萨度昆为“祖师爷”。
在接下来数次大陆战役中，这些功夫竟频放光彩，在临危时刻都派上了用场。数年后，当有一位徒孙毕恭毕敬站在面前施展“神功”时，萨度昆甚至被惊得摔了个狗吃屎。
回头看看羌羽与白音。萨度昆终于摆脱军官们纠缠，站回到羌羽与白音中间。
白音一言不发，鼓起腮帮，搭上箭，弯弓劲射。“噗！”那边靶子上已经插了不少箭。
可萨度昆扭头一看旁边的箭靶，哇噢！整个一刺猬！四周甚至没有一支流箭躺地。
萨度昆示意羌羽：“你的靶？”
“嗯。”
萨度昆不禁叫好：“有本事！在整个泽南大陆，仅次于我。”他厚脸皮玩笑起来，总透着股亲热劲儿。
羌羽倒没理会，可白音脑子里早就翻江倒海了。
那日晚间找萨度殿下想说说话，没想到他根本不把自己放眼里。现在的他，完全是另一个人，早已不是数年前记忆中那个穿乌金劲装的英武少年。
白音闷闷不乐，连搭三支箭，结果，箭头比白音还着急，呼呼落靶两支，仅剩一支斜插在靶边。
“哈！”萨度昆张大嘴，第二声哈还没笑出声，白音就“嗵”扔掉手中的弓，气郁离去。
“她？”萨度昆好不容易收住笑，转头就问羌羽。
羌羽也着实摸不着头脑，提弓就射。萨度昆眼珠一转，凑上前，在羌羽耳边轻念：“厄彷历阿哞。”
羌羽的耳尖忽然变成金色，箭尾喷着星尘，“呼”就狂飚出去。那箭头兹溜拐过靶子，完全脱靶而出。
“哈哈！”萨度昆低头正好架在羌羽头顶上方：“看到没，仅次于我！”
白音走到半路又折回来取弓，正好瞥见萨度昆贴在羌羽身后，从她的角度看，那两人紧密地像一对情人。白音再也忍耐不住，连训练也不顾了，一路逃了回去，骑了猎影马就飞奔出营。
靶场的羌羽却一提脚，踩了身后的殿下。
萨度昆发出“啊哟”一声惨叫。
全体军官都瞄向这边，只听羌羽关切地问：“殿下，您怎么了？”
萨度昆咬牙切齿：“谁的蹄子，放错了地方。”
众目睽睽之下，羌羽马上惊恐致歉：“息怒殿下，方才我的靶子叫人动了手脚，我莫名惊诧时猛然退后，哪知殿下就在身后，是属下疏忽，请殿下责罚。”
众位军官的眼光中透着同情——太可怜了，无军阶见习军官羌羽今日刚入堂就要被为难。大伙忽又盯着萨度昆，萨度昆感到唰唰的眼刀飞来，只好打个哈哈就放了羌羽一马。
医馆。
小童从猪车辇上飞奔下来，见着羌羽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那个大哥要走了！”
“哪一个？”
自从比武之后，萨度昆和束将海都成了他大哥，羌羽弄不清楚他说的是谁。
“就是我敷药的那个，束大哥。”
羌羽一怔：“他要去哪？”一边说一边走动起来：“走了么？”
“这会儿就走，要走很远，听说。”
羌羽快速蹿上飞猪车辇：“耳朵快快出来，走！营前马道。”那猪甚是听话，耳朵说长就长，载着羌羽就起飞。 羌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