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羌羽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第85章下一次
羌羽渐渐平复下来,在难过之余,竟后知后觉心中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痛快。但是,她还是决定要从束将海身上讨回来。
又是一日半夜,羌羽像做贼一样守在束将海窗户底下,手里攥紧一根绳子。
绳索连接的是一个简易的机关,跟捕鸟雀一个原理,上头放了一盆水。
一等到黑影回来,羌羽就拉下了绳索,可惜的是,水盆哗啦倒下来,黑衣人身上竟滴水不沾!
不过,羌羽趁对方闪躲,一跃而上,打了黑衣人一个措手不及。
蒙面巾扯下来,束将海脸色如常,平静地就像无风的湖面。
“洗洗睡罢。”他掸了掸身上的灰。
“你夜里去了哪?”
束将海一推门,抬脚就进。
“你不告诉我,你去了哪里,我……”羌羽抠了抠下巴:“就跟府里的人广而告之。”
束将海听了也不恼火,他想了想就说道:“下一次,你就知道了。”
没想到,一番折腾得来的答案仅仅是下次。
羌羽蔫了,可转念一想,束将海通常都言出必行,等等就是了。
就这样,在准备逃出将军府的计划外,羌羽加上了一条,“下一次”。
这些日子,羌羽都睡在杂物间。
看着满屋乱堆的东西,她突然感叹到:“离家都三年了。”
窗户上突然响起嗑嗑的弹指,外面飘进来束将海的声音:“入夜准备出门。”
一件包袱扔了进来。
羌羽打开一瞧,是套黑衣,适合夜行。
夜行的时间转眼即至。
跟随束将海出门,需要拼尽全力,羌羽勉强跟上了束将海的速度,不禁想着:有这么好的功夫,待哪里不好,这人却偏偏要给肥猪陪床,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束将海对路线烂熟于心,连京防所巡逻的路线和时间间隔都摸得一清二楚,让羌羽叹为观止。
跟随束将海走走停停,从从容容地,就像在自家院子散步一样。
刚准确地晃过一支巡逻队,羌羽不禁感叹:“你全部记下了!”
束将海一言不发,往前蹿去。
到了一家有庞大院落的大户人家,束将海手长脚长,三两下就爬上了高高的围墙。
正当羌羽抓耳挠腮,如何上去时,束将海垂下来绳索。
想得真周到,羌羽腹议。
围墙顶上,束将海向下递出手。羌羽向上攀住他的手臂,提气一纵。刚跃上墙顶,她收不住冲力,把束将海给挤歪了。
束将海脚下不稳,跌向院内。
两人顺势跳下围墙。
羌羽这才擦了擦汗,松开手时,摸到束将海的手腕上有凹凸不平的伤疤,那刀疤特别狰狞,好似一条扭曲的树干。
羌羽把他的衣袖撸起,一条深长的旧刀疤,从手腕贯穿到手臂。
“怎么回事?何时受的伤?”
“三年前。”
“好深的疤,怎么回事?”羌羽急忙问道。
束将海捂住刀疤:“放了点血。”
“放血?你放血?”羌羽觉得此处用“放”字,令人不可思议。
束将海不再理会,轻车熟路地去了一个方向,拐过正厅附近,这里有一个中等大小的房间,上书“寂鹤斋”。
竖耳一听,里面有人正在议事。羌羽从窗缝一看,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低语道:“束大人!田大人!金吾将军也在!”
束将海睨了羌羽一眼,好似在说“你居然全都认得”。
只听田筑朋讲道:“都什么时候了,人得多放点进来。”
“而且要加快进度。老小?”
束孛焘亲切地称呼金吾将军“老小”。
“不是我不想,是那个姓景的处处拆台。他个傻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忠心耿耿,替蓝蓟办事。”金吾将军半解释半牢骚。
“傻子你就别管了,动动脑子,这个月,就把段蛇的人全部放进来。”田筑朋催促道。
“还有你手下的京保所,让他们别抓人了,把里边的地痞流氓全都放出来。”束孛焘献策。
“对,忘了手头还有杂牌。”金吾将军一拍大腿。
“牌该出了,北原军扩军必须马上到位。”田筑朋提醒道。
“已经在扩了,饷银得从国财部一点一点搬。”束孛焘表现出一副唯田筑朋马首是瞻的神情。
窗外偷听的束将海默默念着:“这个月底,”好似下定决心一样:“该走了。”
羌羽还没弄明白前因后果,就被束将海强行带离原地。
东拐西拐,拐到了内院,现在潜进了一大片独立的院落。主屋里,躺着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妇,看样子生了重病,命不久矣。
束将海注视屋里的老妇良久,眼里交替着复杂的情绪,随即,猛地一扭头快速离开。
羌羽生怕跟丢了束将海,麻烦就大了,整个人像团影子一样,寸步不离他左右。
此刻,她发现自己站在一间偏远的破旧排楼前,四处散发着霉味,好似很久无人居住。
束将海“吱呀”推开门,熟稔地迈了进去。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他像一只猫头鹰,清晰地辨别出屋内的陈设物件。
羌羽没跟进去,怕碰出了声响,就在外面放哨等候。
束将海从屋子里出来时,手腕上多了一条破旧的鱼骨手链。
他抚摸了两下鱼骨:“乌鹿姆,”然后轻声细语道:“就要离开了。”
羌羽听到了奇怪的语言,正要询问,就听到他说要走,以为他叫自己一起走,急忙回应:“赶紧走。”
束将海却站着不动,像一尊雕塑似的,环顾一周,仿佛要把院落里的每一样陈设都刻进了脑子里。
“此生,再也不回。”束将海像是发下誓言。
从院落里安全返回将军府时,束将海停在房门前,久久伫立。
羌羽瞌睡得紧,巴不得立刻挨床就眠。
她刚转进自己的小杂物间,就听到一个声音在窗户边响起。
“给你讲个故事。”
羌羽打着哈欠,半闭着眼,除了束将海,还能有谁?
平时惜字如金,现在她困了,却要开口讲故事?
羌羽也不回应,蜷着腿就侧躺下去。 羌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