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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心中锁
既然这样,羌羽就打算计划周详点,再等等看看。
然而,危机无声无息就来临了。
干活时,羌羽一不小心露出马脚。有人揪住羌羽的长发,大吼:“是个女人!”
“女人都丢出去,白吃白喝没啥用。”
管家把将军的心思摸的很透,将军喜欢少年,花钱养着少年郎是一大乐趣,但是不包括养个不知从哪来的街头女子。
“慢!”
管家一手捋着胡须,一手捏着羌羽的下巴壳,仔细端详了羌羽的样貌,对侍卫说:“送去给少将军,就说是我个人送的小礼一份。”
羌羽瞬间就被转送了少将军,作为一份拿得出手的礼物。
转送途中,羌羽一边拖着步子走,一边观察着在哪个角落动手,哪个时间点干翻侍卫逃走比较好。她心里还可惜着,唉,失策了,应该在打草惊蛇之前,取一大堆口粮钱银屯着,把那群孩子都先弄出去。
在曲曲拐拐如同一个世纪的十二桥上,恰巧遇见了从外面回来的束将海。今日,他的手里捧着一束菖蒲,好似在完成某种仪式。
“要去哪?”
束将海在桥上突然停了下来,问羌羽身边的侍卫。
“给少将军送过去。”侍卫知道束将海在将军眼里的份量,恭敬地回答道。
“将军的人,放下。”束将海命令道。
“可管家说,这女的……”侍卫纳闷了,到底该听谁的话才好。
“就说我留下了。”束将海不容分说,叫上羌羽就走。
侍卫在身后不如如何是好,念叨着:“呃……就算是将军的意思。”
跟随束将海行走在十二曲桥上,羌羽逐渐放松下来。
“谢谢。”
“大的是头肥猪,小的是匹狼。”束将海说话言简意赅。
羌羽猜到是在说这个府里的将军和少将军。
“你是块大肉,肥猪不吃,狼吃。”束将海形容地异常直白。
“噗嗤”羌羽笑出声来:“你说话,有意思。”
束将海一本正经,吩咐道:“以后跟我。”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打杂。”
羌羽立刻伸出手去取菖蒲。
“帮你拿。”
束将海根本没让羌羽碰着菖蒲,自顾自地加速向前走去。
“我要找个机会,逃出这里,回老家。”羌羽在后面念叨,也不知道束将海听到没有。
束将海把羌羽领回时,道旁的人都瞅见了,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去打扫。”束将海也不在意府里的议论,给羌羽布置各种杂事。
当然,束将海也尽力降低羌羽的存在感,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平常日子里,羌羽就打扫打扫房间内外,端茶送水,洗衣调羹,做着打杂的活儿。
管家表面上不置一词,背地里就等着将军回府。
“这畜生胆子肥了,敢背着将军,养个小娇娘,小心我告翻你。”
欣赏束将海的女帮佣得知羌羽的新职后,艳羡地砸吧嘴。
“好好相处。”她总习惯碰碰羌羽胳膊,夸将海这好那好,已经把羌羽也当成了自家人。
趁将军不在府,有时候,羌羽就扮作侍从,跟随束将海去靶场练武。
羌羽射出劲道十足的一箭,小露了一手,立即引起了束将海的注意。
束将海少有地追问:“在哪学的?”
虽然没口头承认羌羽的箭术比自己好,但是言语中却有一丝明晃晃的羡慕。
“奥那第一箭术教头。”
“聂粟达?”束将海打量了一下羌羽,断然不相信:“他不会教你。”
“别瞧不起人,我在宫里呆过。”
很久没提及宫中的日子,引得羌羽心里暗暗钝痛。
“铁皓营第一教头,哈哈,”束将海很少笑出声:“唉。”笑声戛然而止,他以不屑的眼神瞄了眼羌羽。
羌羽不急于辩解,她连搭两支箭,深深地击中靶心,引来众人围观。
“唉生疏了。”她口里却说得稀松平常。
羌羽放下弓,扬长而去:“既然不相信我有大师教,你就得承认我天赋异禀。”
羌羽私下里观察,束将海的确藏着很多心事。
正如女帮佣所说,他似乎在倒腾着什么大棋,不由地激起了羌羽的好奇心。
平时,束将海有两个习惯,其一,是有一套独特的仪式,表现为在床前悬挂辟邪植物,其二,是在夜晚换上夜行装潜出将军府。
有一日,刚打了三更,羌羽迷迷糊糊就觉得束将海的窗口嘭嗵一声。
次日,羌羽就看见束将海额上顶了个包:“你头被打了?”
“不关你事。”
“替我向窗户问候一声。”羌羽的嘴变得越来越猾。
束将海的眼雷扫过,羌羽默默趔开,左看看右看看,擦起了桌椅。
等危险过去后,羌羽拿起鸡毛掸假装清除蜘蛛网,一边靠近束将海一边试探着问道:“问个题外话,那年在宫门口,你为何被锁在箱子里?”
束将海瞅了羌羽一眼,端起了手中的茶杯。
羌羽陷入了自问自答:“过了几日,在一众高手眼皮底下,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御厨果房,真是奇才。”她绕了两圈食指,接着说道:“在水果堆里,还问我要水喝。天底下的事,真是无奇不有。”
束将海抿了抿茶,悠闲地盖上盖子,这才开了口。
“还被虏进粪桶,差点变太监。”
“啊?”羌羽的下巴都合不上了,指着束将海:“那人就是你!粪桶里果真有人!”
好半天才合拢下巴的羌羽,突然又觉得说不通:“不对,粪桶和太监有何关系?”
“越想不到的越能扯上关系。”束将海的话突然有一股“迷之合理”。
“越想不到的越能扯上关系,嗯同意。”羌羽不禁想到了自己那段宫中沉沦的日子:“宫里边的人,就是这么折腾我的。”
束将海望了望窗外,并不探询羌羽身上到底发生过何事。看样子,他早已对不幸的事情习以为常。
逃离皇宫已时隔数月,羌羽心中的锁渐渐松动了,她不知不觉地提及了过去。
“在宫里能受到聂粟达指导,是因为……我曾经是羽庐殿下的亲信侍从。”
“呃。”
束将海抬起双眉,看得出来,有意听下去。
“可能更进一步,差一点成为宫妃。”羌羽梳理了混乱的思绪:“只不过宫里的女人就像发了疯一样,有来下毒的,有诬告我偷窃的。”
“呵呵,还有最厉害的,就是满面笑容嘘寒问暖的,送了一大堆名贵补药给我,利用药食相抗的原理,神不知鬼不觉地,让我长出了胡须。”
羌羽在自己唇上比划着。
“咳咳。”束将海觉得有点好笑,强抑着发痒的喉咙,脸上好不容易才扳回了云淡风轻。
羌羽低头叹了口气:“你不觉得我很惨?莫名其妙就成了不男不女的人。”
“噢,所以羽庐殿下不要你了。”
束将海陈述事实,却不慎搅翻了羌羽的怒火。
羌羽猛地转身,愤然离去。
束将海面对她的背影,终于控制不住,咧开嘴笑起来。
“有趣。”
浅而短的笑,转瞬即逝,如同下到旱地里的薄薄的一层雨。 羌羽